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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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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晚風溫柔吹拂, 吹散了身上所有的燥熱,悸動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時溪拿著一杯溫水,在顧延州的目光下坐到床頭,還故意往他手臂上掐了一把。

原本男人是挨坐在枕頭邊的, 見她過來就連忙將平板放下, 雙手並攏放在被子上,眼睛一路追著她, 臉上的表情乖乖的。

床頭燈的光線故意調暗些, 男人的頭發是濕潤的,烏黑的碎發染上一層光澤, 在額前散落下來,底下一雙黑亮的眸子染上微光。

顧延州發燒時其實跟平時沒什麽兩樣, 只有在黏著時溪的時候才會各種裝乖賣慘。知道她就是吃這一套, 所以將精髓全都摸透了。

時溪見他這副討好的模樣,氣不過,往他大腿上拍了一下, “看什麽看?喝水。”

顧延州聽話起來, 從她手上接過水杯,喝水時眼睛還不停地瞄她,喉結滾動, “一起睡。”

她朝他輕嗤問:“是不是還要摟著啊,你想燙死我?”

男人伸手想牽她, 被她打了一下手背, 縮回去, 再試探地勾勾她的小尾指, 牽住, 再也不肯松開。

“摟著, 會好得更快點。”

時溪才不要聽他的鬼話。

顧某人哪怕是發燒到三十九度,渾身精力依然十足。剛才她說累了,要松開,他還抓著她的手,一遍遍地哀求著。

甚至連撒嬌也用上了。

根本捱不過他。

男人過來牽住時溪,慢慢跟她十指相扣,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裏把玩著,來來回回地觀察她的手背、手心和手指。

很小巧漂亮的一只手,指甲修理得圓潤整齊,沒有塗指甲油,透出淡淡的粉色,整只手瘦軟宛若無骨,好像一捏就會碎。

時溪捏他的手指,“看什麽?”

顧延州耳廓上還有些淡淡的粉色,手心把玩著她的小手,玩得不亦樂乎,唇角還微微勾著,像在研究著什麽稀世珍寶。

他說:“你的手好小。”

“......”

她意有所指:“是啊,差點握不住!”

兩人的視線靜靜膠著。

突然,顧延州用了點蠻力,直接將她整個人拉上床,幾乎霸道地將她抱進了懷裏。

男人的手臂摟在她的腰間,哪怕是生病了,他摟抱人的力道還是那麽強勢,整張臉在她後脖頸找了個地方埋下。

滾燙的氣息裹挾清香的沐浴露味道頓時將她占據。

時溪輕嘶:“你好燙。”

不等她反應,男人的唇瓣就往她後脖頸的皮膚上落下一吻,低低道:“我愛你。”

她故意重重地哼了一聲。

唇角卻慢慢上翹。

他又落下一吻:“你好乖。”

“......”

錘他。

“顧某人最不乖!”

顧延州心滿意足地窩在時溪身後,悶在她的衣領裏笑,掌心掐著她的腰,玩似的叼她耳垂。

他身上的溫度實在是太燙了。

時溪嫌熱,但是不忍心推開,只好轉了個身,埋進顧延州的懷裏,伸手拍他的肩,“睡吧。”

他在頭頂輕嘆道:“睡不著。”

“嗯?”她將上半身撐起來,烏黑的長發往下垂落,“為什麽?”

顧延州躺在底下,眼瞳黑亮地看她,“我突然想起書房有個圓形的玻璃罐,裏面裝著好多紙星星。”

他低聲輕哄。

“你能不能幫我拿過來?”

時溪還不困,從他懷裏出來,翻身下床,“什麽顏色的?”

“透明。但裏面的星星是七彩的。”

顧延州的書房很好找,他說的圓形玻璃罐就在辦公桌的中央,一眼就看到了。她小心翼翼地捧起來,回到臥室。

“這都是什麽?”

顧延州已經重新坐了起來,勾著唇,擡起下巴,“你打開看看。”

時溪抱著玻璃罐坐下,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感受他熱騰騰的氣息將她重新包裹起來。

雖然是挺熱的,但她一點都沒覺得不喜歡,甚至還有點貪戀。

星星全是用彩帶紙折的,每一顆都很標致,五個尖尖小巧可愛,放在同一個玻璃罐裏,整個捧在手心裏看,還是挺漂亮的。

“這是什麽?”時溪捧起來在耳邊搖了搖,“哪個女孩子送你的?”

像顧延州這樣的直男,他肯定不會買這些花裏花俏的小女生玩意兒來放在自己的書房。

他將下巴擡起,眼睛瞟著她,反問:“一定是女孩子送我的嗎?”

時溪大駭,瞪大了眼看他,“我去,難不成是男孩子啊!”

顧延州往她額頭上彈了一下,“你能不能拆開了再說話?”

時溪“噢”了一聲,拿起其中一顆,沿著邊緣一點點將它拆開。外面一層已經剝落,形成長長的一條星星紙,越是到裏面,似乎有黑色的字跡在中間。

剝到最裏面的一層,字跡出現在眼前。

——“她愛睡懶覺。”

時溪蹙眉,捏著小彩帶遞給他,“這個‘她’是指誰啊?”

顧延州不說話,漆黑的眼睛靜靜地凝在她臉上。

“啊?”她指著自己,懂了,“是我嗎?”

她高中時是挺喜歡睡懶覺的,因為平時熬夜追劇,所以第二天總是起得好晚。但這個習慣去劍橋以後就改了,因為她連追劇的時間都沒有了。

顧延州:“繼續拆開看看?”

時溪低頭拿起另一顆,手指繼續拆開。

——“她喜歡吃甜食,小蛋糕是最愛。”

——“她最喜歡芋圓啵啵。”

——“她討厭肥肉,每次都要扔出來。”

時溪伸手往玻璃罐裏撈,捧起一掌心問他:“所以這裏每一顆星星都代表我的一個習慣。”

顧延州點頭。

她張嘴,往罐子裏撈了一把,“這裏一共有多少顆啊?”

“一千三百一十四顆。”

“......”

一三一四。

一生一世啊。

時溪將今晚的佩服貫徹到底,“你哪來那麽多精力和時間寫這些啊?”

這得寫多久啊?!

何況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能寫出一千多個習慣。

有些習慣還會變來變去。

難道他全都知道?

“還好。”顧延州摟過她的肩膀,“你去留學的三年,我每天睡前就寫一張,折起來扔進去。”

“三年,一共就是一千零九十五天,我湊了個整,繼續往後記,於是就有了一三一四。”

他偏頭朝她笑,燈光落入他的眼中,瞳仁像是星星一樣剔透明亮。

“是不是很浪漫?”

時溪心口發燙,往他肩上錘上一拳,鼻子也開始發酸,“你這麽想我,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

他低下頭,眼睫毛微垂,手裏把玩著她的手指。

“我不敢。”

“怕你很忙。”

“還擔心你會討厭我。”

她伸手捏捏他的下巴,“傻不傻啊你,折了一千多顆紙星星,卻不敢給我打個電話。”

顧延州總是背著她,一聲不吭地做一些讓她根本難以想象的事情。記住她高中時胡謅的夢想、還在她離開時折出一千多顆星星。

說不感動是假的。

怪不得他曾經說過,她去劍橋交流的這段時間,他是靠回憶他們的過去支撐的。

他的回憶。

全都凝聚在這一千多顆折紙星星裏。

平時那麽沒有耐心的一個人。

卻肯花一千多個夜晚。

用折紙星星的方式,來牽掛她。

他是真的很耐心地等。

也,等了她很久。

時溪抱著星星罐愛不釋手,杏眼彎成一個月牙,腦袋倒在他的肩膀上,咧嘴將拆開的星星折回去。

但是她第一次弄,折得不太好看,於是將星星紙重新攤開遞給顧延州,問道:“這個怎麽折回去啊?”

顧延州從後環過時溪,握著她的手,幫她將細長的星星紙慢慢折疊,動作特別嫻熟,“這一端,往下打個結,翻轉過來,多餘的部分插進縫隙裏。最後將五個尖角都捏起來,向中間擠壓。”

一顆漂亮的星星就完成了。

時溪將星星重新放進玻璃罐裏,傾身將顧延州撲在床上,用臉去蹭他炙熱的胸膛,“你真的好會給人驚喜哦,顧延州!”

顧延州笑起來,低頭緊摟著她,手上開始不老實了,“感動吧。”

“超級感動!”

“那你給我獎勵。”

“你要什麽獎勵?”

“摟著睡。”

男人已經將她摟在懷裏了,還低頭湊到她的發間輕嗅,“你身上為什麽總是香香的?聞著好舒服。”

時溪也聞聞他的,“我用的是你家裏的沐浴露啊。”

“噢,那我們味道一樣。”

他輕蹭她的鎖骨。

“但是你的更好聞些。”

“嘻嘻。”她笑,“這叫體香。”

男人低頭輕啄她的額頭,灼熱的吻慢慢落在眼皮上,“睡吧,晚安。”

......

半夜醒來時,時溪第一時間去觸碰顧延州的額頭。他的燒已經退了,只不過出了好多汗。

她用毛巾給他擦拭,卻在靠近時被他握住手腕,好像是在囈語,湊近時,剛好聽到他低聲輕喃了一句。

“別離開我。”

翌日清晨,時溪還沒睜眼,伸手往旁邊摸了摸。沒摸到整晚都貼在自己身上的滾燙熱源,她的困意立馬就驅散了,連忙從床上坐起。

鼻子嗅到食物的香味,似乎還聽到從廚房裏傳出的聲響,她連忙下了床,走近廚房才看到顧延州在煮粥。

他今天看著精神好了不少,身姿幹凈利落,身上套了件白色的T恤,胸前還圍了一條淺藍色的鯨魚圍裙,袖子下的肱二頭肌極具荷爾蒙,線條優美又好看。

時溪走過去,從後抱住顧延州勁瘦的腰,輕聲問:“你今天怎麽起得那麽早?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將小手探上他的額頭,感覺溫度已經降下來了。

男人也慢慢轉過身,手上還拿著舀粥的勺子,偏頭往她唇上啄了啄,“還好。”

看著他心情不錯的樣子,時溪繼續摟著他腰,將臉埋在他寬厚的後背上,聽到他的心跳聲蓬勃有力,一下一下地充滿律動。

哪怕是單純從後面抱著,都特別有安全感。

“我還想著起來幫你煮粥,沒想到你起得比我還早。”時溪抱著他,“以前你生病的時候,都是譚平他們照顧你的嗎?”

“不是。”他的聲線無波無瀾,仿佛在陳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她驚訝,“沒人照顧你嗎?”

“從小到大都這樣,習慣了。”

顧延州盛好了粥,雙手捧住她的臉頰,低頭含著她的唇瓣,用舌尖沿著她的唇紋描摹。

將時溪親得喘息,他才慢慢將她放開,低頭輕笑,“這幾天太忙了,但欠你的一頓飯我還記得。”

“這段時間,你盡量將日程空出來,行嗎?”

時溪彎唇,“噢喲,這是有大驚喜在等著我的語氣。”

顧延州在做飯上還是挺有天賦的,白粥清淡無味,所以他加了點瘦肉沫和瑤柱,配上酸酸辣辣的榨菜,口感也變得豐富起來。

時溪的手機振動,她和爸媽的家庭群裏彈出了幾條信息。

老媽@了她:【你跟小顧要不要吃腸粉?我今天提前收攤,準備給你們寄兩盒腸粉當早餐。】

她立馬回了個“要”。

老媽的手藝,那是整條街的人吃過都會誇一句的程度。

時溪雙手拿起手機,眼睛從屏幕上擡起,剛好瞧見顧延州面前的平板屏幕上全是顏色不一的數據分析圖。

這個大病初愈的人又開始馬不停蹄地工作了。

顧延州的生活看似忙碌,實則很單調,好像就只圍繞兩件事。

——工作和她。

他就像是一匹孤狼,眼中只有打獵和愛人,要是生病了受傷了,只會自己舔舐傷口,還沒完全恢覆,他就要重新開始戰鬥。

時溪推開面前的碗,直接跟他坐到同一張椅子上,後來被他攬著腰撈到他的大腿。

她拿起手機,當著他的面將他拉進家庭群,“我爸媽可喜歡你了。今天還問我們要不要吃腸粉,我說小顧還沒嘗過老媽的手藝,她立馬就給我們寄了兩盒。”

擡頭對上男人的眼眸,她勾唇道:“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摟在她身後的男人身體明顯一顫,連搭在她腰間的手臂也猛地一下收緊,溫熱的呼吸落在她的後脖頸。

“一家人。”

時溪點頭,在群上給老爸老媽介紹,繼續回應他:“對,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不離不棄。”

“不管有什麽事情,我們都可以商量著來。有什麽好吃的,好玩兒的,大家都可以互相分享。”

“你不再是一個人了。”

每一句話落下,時溪都感覺顧延州摟抱她的力度變得更重些。像是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話,所以他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茫然和恍惚。

最後化作一道清淺的低笑聲。

“我有家了。”

時溪點點頭,“對啊,這就是我帶你去見我父母的原因。我們終究會成為一家人的。”

時父時母見顧延州進群,連發幾個老年人最愛的鮮花表情包歡迎,還發來一個外賣信息:【外賣已經到你們那邊了。】

時溪伸手拍拍顧延州的大腿,從他身上起來,開門從外賣員手中接過時母送來的一袋子外賣。

裏面一共有五盒腸粉,五種口味,還配了老媽精心研制的醬油。

顧延州還在跟時父時母聊天。時溪將一盒盒腸粉打開,推到他面前,將筷子並攏遞給他,笑意盈盈道:“嘗嘗老媽的手藝。”

他將手機放下,拿起筷子,慢慢夾起腸粉,眼睛還時不時地看向她,眼眸中泛起了溫柔的碎光。

男人現在就好像一個第一次得到糖果的小孩,很膽怯,不敢吃,卻在一次次的鼓勵下,終於拆開了屬於他的禮物。

時溪將所有腸粉都推到他的面前,勾起唇角,“我們爸媽親手做的,不像外面的外賣和飯館。”

“這裏面,全是家的味道。”

***

“0.13極限”算法面向公眾官宣後,時顧科技股價瘋漲,當天上午就漲停板。國內外算法科技領域的專家全被邀請到公司大樓,整整一個上午,會議一場接著一場。

吳興師兄負責對外宣傳,還要應付資方工作,忙得不可開交。顧延州高燒剛退,手上還有算法研發的收尾工作,下午還要參加南淮商會,日程也是特別忙碌。

時溪擔心顧延州的身體,想過去陪在顧延州的身邊。

她找到費志瀛,給他交代好留守工作,他也從姐姐堆裏出來,認真地點頭:“知道噠姐姐,你放心去陪顧哥哥吧,財務部沒什麽事情。”

她點頭,看向其他IwI審查組的同事,“這段時間也麻煩你們了。”

“放心去吧,時總。顧總最重要。”

時溪背上包,朝他們揮手。

顧延州的研發收尾工作在上午陸續結束,他從技術部出來時,手上還咬著一支飲用維生素C,身後黑壓壓地跟著一幫技術員。

路過財務部門口的走廊,顧延州伸手牽住時溪的手,轉頭看向其他人,“你們繼續完成剩下的收尾工作,爭取本周內對合作軟件完成98%的覆蓋率。”

技術員們應下,“收到。顧總辛苦。”

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時溪側頭看他,伸手擠了擠他手中已經幹癟的包裝,“好喝吧。橙子味的維生素C,比喝藥好喝多了。”

顧延州將包裝袋扔進垃圾桶,自然而然地學她:“媽的方法真好,我也不愛喝藥。”

時溪彎起眉眼,“叫得真順溜,我要錄下來給咱媽聽一下。”

他緊握她的手,湊近到她的耳邊,小聲道:“不用,以後有的是機會給她聽到。”

司機已經在樓下等著,原本的邁巴赫換成了卡宴,車牌號也換成了連號的數字,低調奢華,在低暗的車燈下,更顯無聲張揚。

車子啟動,引擎發出轟鳴,一路駛向市中心。

......

南淮商會每年在市中心商貿酒店中舉行,只有當地最具經濟實力的前十名企業掌權人才有資格參加。

時顧科技這次憑借上市和新算法成功躋身前五的地位,自然吸引了不少媒體的目光。

他們剛在酒店門口下車,外面就有一幫記者跑過來,各種閃光燈和話筒聚攏,緊緊將他們包圍。

保安在旁邊維持秩序,南淮日報的劉總笑著出來相迎,“顧總,今天還帶了夫人啊。”

顧延州先從車裏出來,掌心頂著車門框,護著時溪的頭頂,緊摟著她在身旁。見周圍的記者逼得緊了,他伸手擋著閃光燈和鏡頭,凜冽地低呵道:“別拍她!”

劉總擡手制止,“你們先別拍了。顧總不喜歡他的夫人被拍到,你們的照片和視頻也別亂傳。”

所有記者連忙放下相機。

時溪慢慢揉他的手,“別那麽兇,到時候會被人故意流出醜照的。”

顧延州翹唇,“噢,這麽在意我的面子?”

“我是在意我的面子。”她道,“我男朋友得帥!”

劉總在前頭引路,顧延州牽著時溪的手走上紅毯,全程沒有記者再敢跟拍。

他們的位置在宴會廳的第二個圓桌,兩人坐下時,其他企業的老總相繼看過來。

時溪對上那些人的目光,發現全場只有顧延州帶了自己的家屬。

手心被人捏了捏。

顧延州偷偷摸摸給她遞來一顆糖。沒多久,他又從兜裏遞來一塊巧克力,“這個商會,我去年參加過一次,挺無聊的,大家光吹牛不吃飯。”

時溪“噗嗤”笑出聲,“所以,我今天的任務就是過來幹飯。”

男人點頭,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摟。

時溪今天特意換了件一字肩抹胸連衣裙,顏色純白幹凈,中間的收腰設計將她姣好的身材曲線凸顯得更加曼妙,仿佛一掌盈盈可握。

她跟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身上的裙子,巴巴地湊過去,“我今天穿得好看嗎?”

顧延州臉頰往內收,移開視線,悶聲道:“怪不得他們都看著你......”

嘖。

吃醋了,這男人。

正如顧延州所說的,這個商會除了企業大咖們的交流環節,其他過程真的挺無聊的。

時溪將一顆花生和一顆糖包進手心裏,伸到顧延州面前讓他猜。

他指了指左手,待時溪將手掌張開時,他五指插入她的指縫,連同中間那顆花生一起,在她的手心上慢慢碾磨。

粗糙的質感在掌心上來回摩擦,他的手指還緊緊地握住她的,動作橫生暧昧,總讓人聯想起他們昨晚一些刺激的畫面。

時溪伸手打了顧延州一下。

男人立馬松開了,用眼角餘光偷瞄她一眼,慢條斯理地將掌心裏的花生剝開,將肉遞給她。

商會終於進行到企業家交流環節,所有人可以自由在大廳內走動。

時溪只想去旁邊的休息區繼續吃東西。顧延州看穿她的心思,牽住她的手過去。

休息區離大廳隔著一段距離,中間還有一小段樓梯,透明玻璃的設計,看著就很高。

底下的臺階很深,時溪腳下穿著高跟鞋,不方便走快,所以一步步牽著顧延州的手臂,輕捏著裙擺往下走去。

旁邊有個穿工作制服的男人跟上來,壓低帽檐,緊緊跟在他們身後。

時溪將所有註意力都集中在腳下的臺階,步伐走得很緩慢,擔心摔了,所以一直抓著顧延州的手臂,小聲嘀咕了一句:“早知道不穿這麽高的鞋子了。”

顧延州伸手想摟她。

下一秒,他眼角餘光一閃,突然側身擋在時溪身後。後面像是有股鈍推力,重重地將他們往前推了一下。

男人用一個保護式的姿勢緊緊摟著她,懷抱寬厚溫暖。頭頂卻傳來他一聲痛苦的悶哼。

時溪來不及轉身,甚至被這舉動弄得有些猝不及防,楞楞地在原地站定,“怎、怎麽了?”

耳邊聽到有人尖叫著大喊:“保安!保安!有人持刀傷人!”

這一聲在腦子裏悶聲炸開。

周圍陸續傳來驚呼聲:“顧總!保安!快叫救護車!這裏有沒有醫生?這裏有人受傷了!”

顧延州依然將時溪護得牢牢的,完完全全將她整個人保護起來,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從身後刺來的那一刀。

時溪沒辦法看到顧延州現在什麽情況,腦子空白一片。她不敢回頭,心跳更是跳得飛快,嗓音都在顫抖:“顧延州,你怎麽樣了?”

“......”

無人作答。

時溪急得快哭了,伸手往後摸了摸他的大腿,繼續往上,結果看到自己純白的裙子上飛濺了不少的鮮血。

簡直紅得刺眼。

像是帶著破壞力,直接沖擊了她所有的視覺。

“顧延州,你回答我。”

時溪急得快要哭了,“你到底怎麽了?你被刺到哪裏了?”

後面的人終於悶哼一聲。

“我沒事。”

作者有話說:

二更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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