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嗎？”

夏曦話落，老婦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正兒也猛的擡起頭來，看向夏曦。

“當然。”

“那可真是太好了。”

老婦人高興地不知說什麽好，扯著嗓子喊，“他爹，他爹，你快出來！”

“來了！”

老漢本來躲在屋中，不想出來，被他這麽一喊，只得佝僂著身體出來，腰身半彎著，走到門口忍不住還咳嗽了兩聲。

怕夏曦他們嫌棄，沒敢走出屋門，站在門裏，也是激動的不行，“多謝幾位貴人，多謝幾位貴人。”

他穿了一件單袍，袍子勉強能遮住膝蓋，上面都是補丁，打了一層又一層，畏畏縮縮的站在那裏，滄桑的面容上掛了一絲笑容。

老婦人激動壞了，有些語無倫次，“他爹啊，你聽到貴人說什麽了嗎？”

“聽到了，聽到了。”

老漢還真回答，再次道謝，“多謝幾位貴人，多謝幾位貴人。”

“謝不必了，以後我會讓人不定時過來收你們的瑪瑙石，品相越好，銀子自然越多。”

“多謝貴人，多謝貴人。”

老婦人和正兒也跟著道謝，尤其是老婦人，恨不得給夏曦跪下。

她一家三口，當家的身體不好，幹不了重活，正兒身體也落下了毛病，掙不來銀子，家裏沒有什麽收入，條件自然不好。

她也是無意之下，看瑪瑙石漂亮，想著撿一些去府城裏賣，能賣幾文是幾文，好補貼一點家用，沒想到竟遇上了貴人，這下日子有盼頭了。

夏曦又掏出幾角碎銀子放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這些銀子你們先拿去用，當做定金，等下次我們來收瑪瑙石的時候，從貨款裏扣。”

“這……”

老婦人想要又不敢要，正兒早就該說媳婦了，可家裏人，媒人沒有一個願意上門的，有了這些銀子，就可以翻蓋房子，給正兒說媳婦。

可萬一以後撿的瑪瑙石入不了貴人的眼，她們便沒有銀子可退了。

看向老漢。

老漢盯著銀子移不開眼，剛才老婦人拿回來的銀子就已經夠讓他震撼的了，這些比剛才還多。

老婦人見此，咬咬牙，上前把銀子抓在手裏，再次道謝。

夏曦三人欲要起身，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從院門口傳來，“正兒娘，家裏來貴客了？”

話落，來人已經進了院子，眼光在夏曦三人身上打量。

先是看了夏文，然後夏曦，最後看向風澈，微微一楞後，便快速收回目光。

夏曦也打量他，四五十歲的年紀，穿著到腳跟的藍色單袍，一身書卷氣息。

“尹秀才，您來了。”

看到他，老婦人笑容滿面。

尹秀才把搭在手臂上的一件袍子遞給她，“袍子我不小心掛了一個窟窿，不想要了，你補一下，給正兒穿。”

“哎。”

老婦人接過，“這麽多年，多虧了您照應了。”

尹秀才沒接她這話，“這幾位是……？”

“哦，是……”

老婦人張口想說，又怕別人聽到，四下看了看，這才壓低了聲音，喜不自勝的道，“這幾位都是我在府城遇到的貴人，來收瑪瑙石的。”

“瑪瑙石？”

尹秀才擰眉，那個東西河裏有的是，他還從來沒有聽說有人會上門收的。

朝著三人拱了拱手，“敢問幾位，自何處來？收這瑪瑙石有何用？”

“平陽縣，至於有何用處，還恕我不能奉告。”

尹秀才看向夏曦，夏曦也在打量他。

夏曦眼尖，看到了袍子上的窟窿，不過是一個小角，縫補一下幾乎看不出來，這個秀才應該是故意找了這麽一個借口給這家人送來。

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尹秀才身上，尹秀才心裏一個激靈，收回了打量夏曦的目光，“不知道這瑪瑙石怎麽收？”

“先付定金，再來拿貨。”

尹秀才明顯的楞了一下，看向老婦人，老婦人點點頭，還把手裏的幾角銀子給他看。

尹秀才再次拱手，“如此倒是甚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請各位見諒。”

“無事。”

夏曦大度的擺手，“我們從來沒有來過，你替他們有警惕心是對的。”

沒來到夏曦會說的這麽直接，尹秀才再次楞住。

“時辰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夏文和風澈聞言站起來，“走吧。”

老婦人一家把三人送出來，看他們上了馬車，走的不見車影了，才回了院子，看桌子上的三碗水沒有動，老婦人急的一拍腦門，“看我這腦袋，怎麽就忘了讓貴人們喝水了。”

“他們不會喝。”

尹秀才坐在剛在夏文做的位置，說完了以後，又道，“正兒娘，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麽遇到的他們？”

……

三人回了府城，重新來到首飾店門口，天色已經黑了，街上的店鋪幾乎都關了門，只剩下首飾鋪還開著，馬車在門口停下，裏面的夥計便聽到了動靜，出來，見真是夏文他們，臉上帶了笑，“夏老板，您回來了，你稍等，我去喊我們掌櫃的。”

夏文頷首，夥計跑去後面喊人，不大一會兒掌櫃的快步過來，“夏老板，住處我都給你們安排好了，就在對面的客棧，我領你們過去。”

夏文已經下了馬車，聞言道謝，“多謝劉掌櫃的。”

掌櫃的哈哈笑，“夏老板說這個就客氣了，這是咱這行的規矩不是，天晚了，我自然要安排你們的住宿。”

說話間，領著幾人來到客棧，他早已定下房間，親自領著幾人上去，安排好了以後，便回了首飾鋪。

讓客棧的夥計送了水上來，各自梳洗了一下，又叫了飯，吃過以後，夏曦再次把那些瑪瑙石倒了出來，一塊一塊的重新看過，和夏文商討做成什麽樣的首飾。

大半背簍，一百多塊，差不多都能用上。

夏文拿了一塊在手裏摩挲著，嘆氣，“這些瑪瑙石真不錯，可我們現在沒有做首飾的師傅，拿回去也是擱著。”

“不急，我回去後先把圖紙畫出來，等找到首飾師傅再做也不晚。”

“也只能是這樣了。”

“對了……”

夏曦想起什麽，“這次首飾我們少進點，以後我們呢主打瑪瑙的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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