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

竇老爺一聲喊，車夫趕緊扯進韁繩，馬車頓時停下。

“你再說一遍。”

竇老爺身邊帶著激動和急迫。

“真的，好像好像！”

“在哪兒？”

“在……”

管家手剛要往後指，鳳兒剛巧從馬車邊走過。

“就、就是……”

她字還沒說出來，看鳳兒徑直從馬車邊走過去，管家情急之下大喊，“姑、姑娘！”

鳳兒看過來。

竇老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擡起右手揉了揉，鳳兒還站在那，一臉的疑惑，“你們是喊我嗎？”

“是、是、是……”

管家跳下馬車，快步來到鳳兒面前，眼光止不住的朝著她臉上看。

察覺到她的打量，鳳兒後退了一步，警惕的看著他，“什麽事？”

“請、請問姑娘……”

管家嘴唇都在抖，“你、你手裏拎的是什、什麽菜？”

鳳兒這才收了警惕之意，舉了舉手中的菜，露出一抹笑意，伸手朝著快餐店的方向指，“這是吉祥快餐店賣的，你們可以去那邊買。”

“謝、謝謝。”

“沒事。”

鳳兒說完，繼續朝前走。

竇老爺張了張嘴，眼睜睜看著鳳兒走遠。

“老爺。”

管家回到馬車邊。

“跟上，看她去哪兒？”

“是。”

竇老爺一直盯著鳳兒走的方向，看到她拐了一個彎，消失在視線裏，頓時著急起來，“快，快點，跟上她！”

車夫甩了下鞭子，急忙跟上，等拐過彎去時，卻不見了鳳兒的身影。

這一片都是店鋪，人不見了，應該是進了鋪子。

竇老爺等不及，自己下了馬車，一間一間找了過去，在一個買布料的鋪子看到了鳳兒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氣，走進去。

鳳兒正在討價還價，“我要兩身的料子，你給我便宜一些。”

竇老爺走過去，眼光落在她挑選的料子上，青色的，心裏疼了一下，夫人在世時，非常喜歡他穿青色的衣服，家裏衣櫃裏，到現在還保存著她當年給他做的那些。

上前，“這衣服料子多少錢一尺，我全要了。”

夥計本來正在招呼鳳兒，聽他這麽一說，立刻過來，喜笑顏開，“五十文一尺，這匹布你要是全要了的話，給你算四十八文。”

“管家！”

管家進來，掏出銀子。

“等一下！”

鳳兒手放在布匹上，“我先來的，先給我扯兩身。”

“這……”

夥計有些為難，鳳兒先來的不假，可她還沒有付賬，人家這位老爺要的是這一匹布，要是給鳳兒扯了兩身，這位老爺不要了怎麽辦。

堆著笑臉，“這位姑娘，要不，您再看看別的，咱店裏的好布可不少。”

“我就要這青色的。”

“您這……”

“咳咳……”

竇老爺壓制著激動，掩嘴咳嗽了兩聲，目光似不經意的在鳳兒臉上略過，對她說，“既然姑娘喜歡，我可以勻給姑娘一身，多了，就不行了。”

鳳兒趕緊接話，“一身也行。”

這青色的布料雖不是上乘，但也中等往上，張爺穿在身上，不會丟了臉面。

“夥計，給她扯一身。”

“哎。”

夥計高興的應，拿了尺子快速的量出來，用剪刀剪下來，疊好，拿過一邊專門裝布料的紙包好，遞給鳳兒，“這位姑娘，你今日可是碰上好人了。”

鳳兒拿好，朝著竇老爺點頭，“多謝了。”

竇老爺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激動，隨意的擺擺手，“不謝。”

鳳兒掏出銅板，結賬。

竇老爺裝作不經意的問，“夥計啊，你們這縣裏有會做衣服的人家嗎？我想把這些布料全部做成衣服？”

鳳兒遞銅板的手頓了下，這一匹布，得做不少件衣服呢。

“有。”

夥計應，手指著右邊的方向，“您出門右拐，就在這條街的盡頭有一家裁縫……”

鳳兒截了他的話，朝著竇老爺說，“我就給人做衣服。”

“那可真是太好了。”

竇老爺眼中有了光，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說話不緊不慢，“敢問姑娘可有工夫幫我把這匹布做成衣服？”

“可以。”

“那……”

竇老爺擺出談事的模樣，“工錢怎麽算？”

“要做成什麽樣的，袍子，還是短衣？”

“袍子。”

“一件二十五文，但你做的多，我收你二十文。”

“那可真是多謝了，不知道姑娘的裁縫鋪在哪兒？”

“我沒有裁縫鋪，我是在家裏做衣服。”

“這……”

竇老爺猶豫了一下，“我們得跟著去姑娘家裏，要不然我們沒法取衣服。”

看他猶豫，鳳兒還以為事情不會成了，聽他這麽一說，當即應道，“這是當然，你就是不說，我也要領你們過去的。”

“那好，咱們走吧。”

竇老爺迫不及待。

“等一下。”

鳳兒把銅板給了夥計，收回手，“請問，要做衣服的人在哪兒，我要量一下他們的尺寸。”

竇老爺微微挺直了身體，“我。”

鳳兒不明白，疑惑的看他。

管家很有眼力的解釋，“這些布料都是我們老爺要做的。”

鳳兒驚訝，“你自己？”

“是，我比較喜歡青色的布料，今日好不容易買到了合適的，想要多做幾身。”

鳳兒不能理解，就算再喜歡，也不能一下做這麽多身吧，不怕穿膩了，不過，這不關她的事，只要她做好的衣服，對方給錢就行。

“那走吧，去我家。”

鳳兒沒有多想，一手拎著菜，一手拿著布料，轉身往外走。

她擡腳的同時，竇老爺也跟著擡起腳，管家落後了一步，“夥計，麻煩你把布匹給我們送到馬車上去。”

鳳兒出了門，稍微等了一下，看竇老爺上了馬車，夥計把布匹放到馬車上，才頭前帶路，朝著自己家走去。

城西距離這邊比較遠，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到了他們家門口，鳳兒停下腳步，回身，“這就是我家了。”

竇老爺也從馬車上下來，打量著眼前破敗的屋子，眉頭微微皺了下，“姑娘就住在這裏？”

“咳咳咳……”

竇老爺話落，一陣咳嗽聲從屋內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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