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娘瞪大眼，“你們認識？”

“認識！認識！”

鳳兒很是激動，眼睛不離張爺，“前些時日我爹生病，我晚上去給他買藥，碰到了歹人，就是他救的我。”

“什麽？”

李大娘騰下站起來，看看張爺，又看看鳳兒，猛地一拍大腿，“這可真是天定的緣分，他張大娘，你說是不是？”

“是呢，是呢。”

張大娘笑著附和，她雖沒聽自己兒子給他提過這事，不過看鳳兒的表情，應該是很願意的。

“我……”

鳳兒激動的搓著手，“那天以後，我去出事的地方找過幾回，想要當面給您道謝，沒想到，沒想到……”

李大娘喜不自勝，“馬上就是一家人了，還道什麽謝，來來來，都坐下，咱們好好說。”

四人落座，李大娘毫不遮掩，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張爺：身高體長，模樣清俊，是難得好男子。

家境也不差，心腸也好，越瞧越是喜歡，“既然你們兩個認識，我也不多說了，鳳兒呢，是我的親侄女，能幹，踏實，居家過日子絕對是一把好手，唯一拖後腿的就是我那弟弟，身體不好。但也不礙事，我還有三個侄子呢，這養老的事也輪不到鳳兒頭上，只要在難的時候幫襯家裏一把就行。至於你們這……”

李大娘瞅張大娘，張大娘意會，笑呵呵的，“幫襯娘家一把是應該的，這個不算什麽。”

“那好。”

李大娘又拍了下大腿，“那這麽親事就這麽定下來了！”

張爺沒說話。

鳳兒揪緊了衣角，“等、等一下。”

李大娘和張大娘都看向她。

鳳兒深吸一口氣，問張爺，“那、那日和、和你在、在一起的女子……？”

李大娘和張大娘又看向張爺。

張爺解釋，“她是我東家的妹妹，那日送孩子去夫子那裏上課，我趕著馬車送過去。”

“哦。”

鳳兒輕應，松了一口氣，紅著臉小聲的說，“我、我沒意見。”

“成了。”

李大娘高興的一拍手，“他張大娘，你可真是好命，我這侄女可是遠近有名的能幹。”

張大娘笑的合不攏嘴。

李大娘話鋒一轉，“咱話說在前頭，雖然是我自己的親侄女，這謝媒禮也是不能少的。”

“那是自然。澤兒，去把那兩盒點心拿來。”

張爺出去，很快拎著點心進來。

李大娘一眼認出是縣城最好點心鋪子的點心，嘴裏說著，“哎呦，怎麽這麽客氣。”

卻上手去接。

“拿著吧，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

李大娘已經把點心拎在了手裏，“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這樣，我先領著鳳兒回去，和我娘家人商量了以後，再也你們一個準信。”

“等一下。”

張大娘把一早準備好的銀子遞到鳳兒面前，“這是做衣服的銀子，你收好。”

鳳兒不收，“不用了，張爺那日救了我，我還沒有道謝呢。”

張大娘塞進她手裏，“一碼歸一碼，你做衣服也不容易。”

“就是，就是，拿著，你張大娘家裏也不缺這點銀子。”

李大娘在一邊勸，眼光不住的瞄桌上的幾盤東西。她有點心了，鳳兒還什麽沒有呢。

張大娘看在眼裏，“澤兒，把這些零食包起來，讓你李大娘拿回去哄孩子。”

李大娘假意推辭，“那多不好意思。”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為你們來準備的，你們走了，家裏沒人吃，也是放壞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

李大娘又上手抓了一步瓜子，“包好了啊，路遠，別灑出來。”

“姑姑。”

鳳兒覺得不好意思，想阻止她。

“哎呀，沒聽張大娘說嗎，我們不拿走，她也是放壞了。”

鳳兒不好意的對著張大娘笑了笑，然後偷偷看張爺臉色。

張爺面色無異常，把東西全部裝好，遞給李大娘。

李大娘一手拎著點心，一手抓著瓜子，騰不出手來，“鳳兒，幫我拿著。”

鳳兒直接接過，道了謝，跟著李大娘出了門。

看她們走遠，張大娘回屋，見張爺臉上並沒有什麽喜色，還和往常一樣。

張大娘臉上笑意退去，“你是對這門親事不滿意嗎？”

張爺拿了笤帚，把李大娘吐在地上的瓜子皮掃在簸箕裏，沒什麽表情的說，“娘滿意就好。”

“你……”

張大娘不知道說什麽好，自己的這個兒子，自己是越發不了解了。

收拾完，張爺撣了下身上的塵土，“沒什麽事了，我先去店裏，中午要是不忙，我給您送飯回來。”

“你等等！”

張大娘喊住他，指著椅子，“你坐下，咱們好好談談。”

自己兒子高興不高興她還是能看出來的，這個樣子，顯然是對這門親事不是那麽上心。

張爺在椅子上坐下。

張大娘在炕沿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兒子，“說吧，你對鳳兒姑娘哪裏不滿意？”

拋去家事，風兒也算是一等一的人，模樣好，家務活好，還會做衣服繡花，這樣的姑娘要不是因為家裏拖累，早就嫁人生子了，哪還輪得到他們家撿個便宜。

“滿意。”

張爺指著兩個字。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沒有什麽不滿意的。

看自己兒子不像是說假話，張大娘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一些，“當真？”

張爺點頭，“當真，娘喜歡就好，我不挑。”

張大娘還是有點不放心，“那你對夏曦……”

話沒說完，被張爺打斷，“早就沒那個心思了，娘放心吧。”

看他臉色坦坦蕩蕩，不像是說謊，張大娘的心才徹底放下來，“那就好，你這幾天抽個空，跟著娘去買見收拾，等定親的時候送給鳳兒。”

“好。”

張爺應，站起來，“要是沒什麽事，我去店裏了。”

“去吧。”

上個月，自己兒子竟然拿回來二百多兩銀子，一問，才知道夏曦給了他快餐店裏一成的利潤，張大娘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對於他整天長在店裏也沒什麽意見。

……

張爺剛走到店門口，宋明幾個嬉皮笑臉的湊上來，“大哥，今日相看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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