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媽的指責，範薇依舊心平氣和，沒有半點動怒：“大媽，去哪裏買菜好像是我的自由，沒有任何一個法律規定，有錢就不能來普通菜市場買菜。而且，成年人要對自己的言行付出應有的責任。他侮辱我，我砍了他的手，這是他要為自己的汙言穢語付出責任。而我砍了他的手，我將會面臨法律的審判和賠償費用，這也是我要付出的責任。所以，我是對是錯，恐怕還輪不到大媽您說三道四吧？”

“嘿！”一聽這話，大媽頓時炸了，指著範薇的鼻子，氣急敗壞道：“你還怪有理的，你砍了人家的手，就應該被說！我不過要說你，我還要譴責你！”

範薇輕聲反問道：“既然大媽您這麽關心傷者，又這麽有正義感，路見不平一聲吼，為什麽到現在為止，你光顧著譴責我，連給傷者打一個救護車電話都沒有？”

大媽先是一楞，隨即臉色通紅，卻沒有回答範薇的問題，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範薇，吐沫星子飛濺：“錯的是你，你還有臉說我？我就譴責你！我就罵你！你個臭不要臉的！”

“大媽，我砍了屠夫的手，屬於傷人行為，怎麽會和‘不要臉’這三個字扯上關系呢？”範薇繼續問道。

大媽卻不管這些，繼續吐沫星子飛濺：“你就不要臉，你就該譴責，哪來那麽多道理，你傷了人，你就該被譴責！”

範薇恍然大悟：“大媽，請你不要再用‘不要臉’這三個字，因為這是對我的誹謗，會讓我的心情變差，從而影響到我的胎兒發育。”

聽到這話，大媽撇了撇嘴，鄙夷道：“就你這樣的還當媽呢？喲，當初沒管好褲襠吧？就你這樣的，以後生了孩子，也會把孩子教壞！”

幾乎是大媽剛剛說完這話，範薇的巴掌已經上去了。

啪！

一聲脆響過後，年過六十歲的大媽，被範薇一巴掌打的像是脫落一般原地轉了一圈。

經過幾秒鐘的錯愕之後，大媽噗通一聲坐在地上，一邊指著範薇，一邊聲嘶力竭的沖旁邊的人們喊道：“這個不要臉的臭女人，又是砍人手，又是打老年人，你們就這麽看著，你們也不管管？現在的社會究竟是怎麽了，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白活了。”

本來有幾個年輕人想要上前制止範薇，結果聽到大媽的這番話後，立刻停下了動作，然後擺出一副看熱鬧的眼神看著大媽。

見沒有人理會，大媽喊的聲音更大了，好屠夫老婆簡直就是女高音二重唱：“哎喲，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現在的社會竟然變成這樣了，人心太冷漠了。”

大媽正在喊著的時候，範薇的鞋子已經踢在了大媽的身上，沒有用太多力氣。

估計是沒有料到範薇竟然還會出手打自己，大媽的叫聲戛然而止，有些發楞。

範薇註視著大媽，嗓音平和的解釋道：“大媽，剛才那巴掌是你誹謗我付出的代價，這一腳則是你侮辱我孩子付出的代價。本來，我會像對待之前那個屠夫一般，砍掉你的手，但看在你是老年人的份兒上，老糊塗了，我就不跟你一般計較了。還有，看得出你已經習慣了道德綁架別人，請你明白，有人出手相助是你的福氣，沒人出手相助，則是別人的本分。”

有一個早就看大媽不順眼的年輕人，高呼一聲：“說得好！”

“不是老人變壞了，而是壞人變老了，這老家夥一看就知道年輕時候不是個善茬！”人群中傳出另一個聲音。

大媽呆了幾秒鐘，然後伸手指著範薇，大喊道：“我熱心幫忙，怎麽到最後成我錯了？你們還有眼沒眼？有良心沒良心？”

此言一出，現場的人們頓時陷入了很為難的境地。雖然大家都很反感甚至厭惡大媽的道德綁架行為，可範薇畢竟傷人再先，自然是不能幫範薇的。

範薇自然也沒有要讓圍觀之人站在自己這邊的意思，更沒有控制輿論，至於責任問題，範薇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逃避，再拿起刀砍掉屠夫手的那一刻，範薇就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麽。

其實沒有幾個‘道德楷模’出來充當攪屎棍，這事兒很好解決。無外乎是雙方付出應有的責任罷了。

現在事情變得覆雜了，範薇也就不再隨意走動，靜靜地等待著警察的到來。

理論上來說，警察應該很快就到了才對，結果等了幾分鐘，也不見警察的蹤影，這時，範薇主動問道：“有誰打了報警電話嗎？”

一問之下，現場鴉雀無聲。

範薇不禁一陣好笑，原來，在場像大媽那種純粹為了指責而指責的人不在少數。這種情況，就連屠夫老婆都楞住了，然後手掌拍著地面，哀嚎道：“哎呀，我老公都要流血流死了，你們就看熱鬧，連個電話都不打。”

屠夫老婆其實並無過錯，範薇只是不想她來與自己‘撕扯’而已，所以才出手阻止她。見她哭的可憐，範薇索性拿出自己的手機，幫著報了警。

見到範薇主動報警，屠夫老婆這才打消了‘範薇畏罪潛逃’的念頭，嚎叫聲也停歇了下來。

當範薇繼續撥通幺二零電話之後，現場剩餘的幾個‘道德楷模’也終於閉上了嘴巴。

“這女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出手傷人，又主動報警？”

“你懂什麽，這叫一碼歸一碼。你沒聽說，是屠夫先侮辱她，人家砍了她的手，是讓屠夫為自己的言行負責。之後報警和打幺二零，則是作為一個市民的本分。”

“看得出，這個女人是個非常能夠分得清楚黑白的人，唯一的缺點就是脾氣太火爆了，砍了人家的手，這可不是小事兒。”

“是啊，哎，可惜這麽個大美人了。”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陣喧鬧聲從菜市口方向傳來，緊接著，將現場圍的水洩不通的人群，被後面的人強行推開一條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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