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勾踐臥薪嘗膽，韓信胯下之辱，今有我李賽斯甘為鷹犬。既然連古代的梟雄都能忍受屈辱與不甘，我李賽斯一介布衣，又有什麽好執著那些虛無縹緲的清高？”李賽斯對於他之前所經受的屈辱根本不屑一顧，甚至在他看來，想要獲得某些東西，就必須付出一些東西，那麽想要稱霸稱王，忍受屈辱甘為鷹犬就是必經之路上的磨煉。

別說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也別提不爭饅頭爭口氣。

現在都是什麽年代了？二十一世紀！金錢權利之上！有了錢權就有了尊嚴和一切，窮人的尊嚴誰在乎？

這些，體育老師不會懂，絕大部分人都不會懂，但是李賽斯堅信，有一個人會懂！他下意識看向旁邊的範薇，嘴角露出會心一笑。雖然李賽斯和範薇追逐的東西不同，但是本質一樣。

聽了李賽斯的言論，體育老師卻不屑一顧：“少提什麽勾踐韓信，你一個假洋鬼子有什麽資格提？”

在體育老師說出‘假洋鬼子’這四個字的時候，李賽斯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這個可以忍受無盡屈辱，對於任何嘲笑鄙夷都能一笑置之的男人，竟然會因為這四個字動容，連範薇都意外不已。

體育老師根本不在乎李賽斯的心態，反倒是火上澆油：“你的身世不是什麽秘密，從你背後朝周夢蝶捅刀子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對你裏裏外外的調查過了。你只不過是西方某個血族生的野種罷了。”

說到這，體育老師突然想起什麽：“既然說到了你那個野爹，就不得不提一下你媽，在我看來也只不過是個下賤女人罷了，被洋鬼子玩了還不算，竟然還舔著臉非要給洋鬼子生孩子，最後為了洋鬼子，直接把你給扔在這，呵呵呵，真是個好媽！所以，你這個假洋鬼子別再提我們的先輩，你根本就不配，沒資格！”

幾乎是體育老師剛說完，李賽斯就已經像閃電般沖到了體育老師面前，一拳砸向體育老師的鼻子，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體育老師自然不會毫無防備，用胳膊擋住之後，另一只拳頭進行反擊。結果當她揮出拳頭的剎那，眼神中就盡是後悔，因為李賽斯另一只手虛空一抓，插在地上的漆黑之劍就飛到了李賽斯的手裏。

一劍揮下，幹凈利落，體育老師的左臂被當場斬斷。還沒等體育老師從震驚中回過神，李賽斯已經再度揮劍。

面對李賽斯的猛烈攻勢，體育老師一邊鮮血飛濺，一邊努力抵擋，可最終的結果卻是兩條胳膊都被砍了下來。

最後，李賽斯一腳將體育老師踹倒在地，像是瘋了似的不斷劈砍著體育老師，眼睛布滿血絲，一邊砍，一邊怒吼道：“竟敢侮辱我媽，不準侮辱她，不準……”

這是範薇第一次看到李賽斯被徹底激怒，那種近乎野獸般的瘋狂令範薇目瞪口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弱點，李賽斯也不例外，以前範薇一直在尋找或者說思索，李賽斯的弱點究竟是什麽，現在看來，李賽斯的母親就是他的弱點。

悲慘的童年遭遇讓李賽斯練就了一個強大的內心，同時童年也成了李賽斯唯一的弱點，一個可以讓他完全喪失理智的弱點。

一番肆虐下來，體育老師已經面目全非，幾乎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李賽斯卻還不解恨，揮動漆黑之劍，直接將體育老師的腦袋砍了下來，用力扔了出去。

幾分鐘之後，李賽斯這才逐漸冷靜下來，轉身看向範薇，野獸般的眼神重新變回印象裏的玩世不恭：“抱歉，失態了。”

“沒想到你也有這一面。”範薇吃驚道。

李賽斯卻笑著聳了聳肩：“難不成一直以來在你心裏，我都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怪物？其實正好相反，我的欲望比普通人更加強烈，也正是為了要滿足這些欲望，我才不惜一切代價非要爭那些權力與地位。所以，無論我變成什麽樣，終究我也只是一個擁有七情六欲，被觸碰逆鱗之後也會暴怒的普通人。”

話雖如此，只是李賽斯表現出來的一面，卻足以證明他的危險性了。

或者說，像李賽斯這種平時不聲不響，有什麽事兒都深深埋藏在心裏的人，一旦爆發出來，往往比普通人更加可怕。

還好範薇與李賽斯的關系並不算親近，更談不上友人，因此就算是李賽斯需要開導，也輪不到範薇。

而且之前段霖被體育老師擊飛，掉落在廢墟之中，不知道情況如何，範薇根本沒時間浪費在李賽斯身上。

小跑幾步來到段霖摔落的地方，扒開廢墟，將一身塵土的段霖扶起來。饒是連續遭到攻擊，段霖身上依舊沒有發現明顯的傷痕，可見段霖的抗擊打能力有多強。若不是被趁虛而入，段霖完全有能力應付體育老師。

“霖，你沒事吧？”範薇一邊拍打著段霖身上的塵土，一片擔憂的問道。

段霖捂著腦袋，輕輕搖了搖：“沒什麽事，這點攻擊我還是能承受的，說實話我反倒比較擔心你，看到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就在這時，李賽斯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以為你們倆已經做好了準備，沒想到居然還是陷入了這種被動局面，不知道我將賭註壓在你們身上，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範薇和段霖對視了一眼，沒有向李賽斯解釋，就算解釋了，他也未必能夠理解。

畢竟在李賽斯眼裏，為了曾經的愧疚贖罪這種事兒，肯定很可笑吧。

範薇下意識看了一眼體育老師的屍體，心有餘悸道：“她究竟是什麽？”

段霖依舊搖頭：“現在還看不出來。”

“還看不出來？”範薇楞了又楞，體育老師都已經被幹掉了，竟然連她的真實身份都辨別不出來，這明顯不符合常理。

不等段霖解釋，一旁的李賽斯便搶先一步開口了：“段霖說的沒錯，這個女人死之前無法辨別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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