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羽嘴角閃過一抹苦澀，感慨道：“只要在一起，感情這種東西就會不可遏制的冒出來。這感情或是友情，或是怨恨，或是愛情，可能性太多，誰也無法斷言。唯一不會讓自己產生感情的人，只有那些擦肩而過，永遠不會發生任何交集的人。”

範薇不懂什麽擦肩而過，更不懂什麽感情交集，只是很單純的在意‘有’和‘沒有’而已。

以前範薇就是將事情想的太覆雜，才淪落到今天這幅田地，徹底失去了段霖。經歷了一場生死之後，範薇也算是大徹大悟，這一次，範薇不想再去想那麽多有的沒的，只想大踏步的往前走。

四目相對，範薇鄭重其事的凝視著左羽，嚴肅道：“我希望我們的關系還是一直保留在以前那種關系。”

“什麽關系？敵對關系？”左羽反問。

“難道不是嗎？”範薇毫不閃避左羽的眼神，直截了當的說道。

左羽卻一陣苦笑：“可惜，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範薇輕嘆了口氣，看著左羽，語重心長道：“不要把事情覆雜化，我們只需要明明白白的當一個敵人就好了。”

“也就是說，你心裏還是摯愛著段霖？”左羽看著範薇，好奇的問道。

範薇的心裏一陣苦澀，如果說一點愛都不存在了，這是不可能的，否則範薇不會吃飽了撐的去承受什麽三十級痛苦。但如果說還像以前那麽愛，也不太可能。因為範薇該還段霖的已經還的差不多了。

此次‘歸來’，一是為了曾經的回憶，想讓自己善始善終。二來則是為了赤焰之瞳，她將一切都賭在了範薇的身上，範薇必須給赤焰之瞳一個滿意的答覆，這個答覆自然是替赤焰之瞳報仇。

至於範薇現在和段霖之間的關系，所有的對不起，全都變成了來不及。

曾經的放不下，如今的頭也不回。

心裏雖痛，卻也無可奈何。

或者說，當一個人什麽都不欠另一個人的時候，兩個人也就徹底沒了關系。

愛情中，總是會一個人或多或少的欠著另一個人，物質上、肉體上、心靈上，可以是任何方面的虧欠。就像談戀愛時，愛人送的一根雪糕，臨睡前一個晚安之吻，都是贈予，而贈與某種是時候就是虧欠。

範薇已經不欠段霖什麽了，那麽最後的一點愛，也只是當做美好的回憶，留在範薇的心裏，他日閑暇下來，細細品味罷了。

範薇深吸了口氣，看著左羽鄭重其事道：“至少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和段霖之間似乎已經沒有愛了。”

左羽點了點頭：“你們之間沒有愛，也就意味著，我也有機會了。”

範薇一陣翻白眼，沒好氣道：“你怎麽聽不懂人話呢？你又不是不了解段霖，就算我們之間沒有愛了，畢竟我們曾經在一起過。他是絕對不會容許你……”

不等範薇說完，左羽便揮了揮手打斷了範薇，表情氣定神閑，語氣斬釘截鐵：“我自然了解段霖，或者說我太了解他了。我將他視為我一生必須擊敗的敵人，視為我的目標，我便是為他而生。試問，天底下又有誰比我更了解段霖？”

說到這，左羽凝視著範薇，一掃往日浮誇的模樣，眼神無比堅定道：“讓我來告訴你結果會是什麽。當我對你產生興趣那一刻起，我就成了段霖的真正敵人。他會毫不保留的想盡一切辦法殺了我。不只是毀滅肉體那麽簡單，還有我的靈魂，將我徹底抹殺，不留半點痕跡與你共處一個人間。”

範薇眉頭緊鎖，疑惑道：“既然你知道這些，為什麽……”

左羽一字一頓：“可以將這當成我完成目標的一個方式！”

“方式？”範薇恍然大悟，眼神嘲弄的看著左羽：“若是最終你無法在實力上戰勝段霖，至少在愛情上戰勝了段霖，呵呵，雖然這是一種很幼稚的方式，但我還是勸你，最好別假戲真做。”

左羽聳了聳肩：“你有拒絕我的權利，我也有……”

範薇連忙揮手打斷了左羽，驚訝道：“你該不會真的對我產生了感覺吧？你喜歡我什麽？我改還不行？”

左羽嘴角上揚，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這可不是你能改的掉的。說實話，一直以來，在我眼裏，你都是一個懵懂無知，又脾氣倔強的女人。可是隨著接觸變深，我卻在你身上發現了一種珍貴又迷人的特質，那是絕大多數人都不具備的堅持不懈，為了心中重要的東西，可以付出一切的勇氣。或許你是個女人，但你的勇氣卻勝過絕大多數男人。”

不等範薇開口，左羽連忙補充道：“若是說，真真真正從哪一刻開始對你感興趣的話，那無疑是剛才。”

“剛才？”範薇又楞了一下。

左羽點了點頭，語氣堅定：“沒錯，再準確一點，就是你蘇醒的瞬間！”

範薇心裏陣陣苦笑，就算左羽真的對自己產生了興趣，那這興趣也太魯莽了一點吧？人怎麽可能在一瞬間對一個人產生‘情愫’？

那些通常將‘一見鐘情’掛在嘴邊的人，產生興趣的並非是心，而是荷爾蒙罷了。

似乎是看出了範薇眼神中的不解，左羽從床邊拿起一面鏡子，遞給範薇：“你可以自己看看你的變化。”

“變化？”範薇一楞，連忙伸手將鏡子接過來。雖然範薇平日裏不修邊幅，但到底是個女人，只要是女人，就沒有不在意自己臉的！

難不成經歷了三十級痛苦之後，自己被毀容了？

膽戰心驚的舉起鏡子，結果範薇卻楞住了，鏡子中的自己簡直是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模樣輪廓雖然沒有變，但是細節的堆砌，卻像是讓範薇變了一個人。首先是皮膚，以前的範薇，皮膚雖然不粗糙，但至少不是‘膚如凝脂’那種地步。

可是現在，範薇的皮膚卻像是牛奶一般潔白，甚至透著淡淡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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