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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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死的人都死了，該死的人卻活了。
範薇無法釋懷，不想懷著愧疚茍活一生。
“我想死，我想贖罪。”範薇擦幹眼淚，看著段霖，堅定道：“像殺死林汐她們那樣，殺了我，你不是鬼嗎？對你來說，很簡單。”
在範薇說出這番話的剎那，段霖的臉色驟變，從漠然轉變為嚴肅，眼神中透著怒意。
“你是在貶低我，還是在貶低你自己？”
範薇楞了一下，茫然道：“你什麽意思？”
段霖伸手將範薇從地上拉起來，盯著範薇的眼睛一字一頓：“弱者，屈辱而死。勇者，無畏而生。你可以承認自己懦弱，但不能侮辱我，我絕不會承認自己在保護一個懦弱無能之輩！”
為什麽一個鬼，卻如此高傲？
範薇呆呆的看著段霖，那麽的陌生，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樣。
就在範薇呆楞之際，段霖的眼神驟然一變，嚴肅異常，似是如臨大敵。
“送她回去！”段霖擲地有聲的說道。
下一秒鐘，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憑空出現，一把抓住了範薇的胳膊，指尖透著深入骨髓的寒意，竟然是一個透著強烈陰氣的鬼魂！
鬼魂的力量極大，根本不容範薇反抗，被拖拽著往實驗室大門方向走去。
而段霖則走到窗戶旁邊，眼神嚴肅的凝視著遠處的夜空，似是在等待著什麽。
“是不是他來了！”範薇想起那個散發出屍毒，感染了所有人，連赤炎之瞳都相當忌諱的神秘人，驚慌失措的問道。
段霖眼神凝重，沈聲道：“與你無關！”
段霖對那個神秘人一無所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神秘人很強！
若神秘人是沖著自己來的，範薇決不能讓段霖一個人孤身犯險。
“讓我留下，我要跟你一起面對。”已經被拉到門口的範薇大喊道。
段霖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一邊等待著強敵的到來，一邊輕聲道：“你連自己的生死都沒想明白，又怎麽面對比生死更可怕的東西。若我死了，證明我盡力了，死而無憾。若你死了，所有努力付諸東流，我將變得一文不值。”
自己的生死，竟然對段霖如此重要，範薇呆呆的看著曾經令自己恐懼膽寒的惡鬼。
想要道歉，卻已經來不及。
範薇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失去了控制，等視線變得清晰時，已經回到了熟悉的臥室。
黑乎乎的鬼魂，在範薇的眼前逐漸消散，最後無影無蹤。
明明已經安全了，可是範薇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一直懸在嗓子眼，像是擔心著什麽。
雖然範薇不想承擔，但她騙不了自己，她擔心的人正是段霖，一個連‘人’都算不上，曾令他屈辱憤怒怨恨的男人。
此時此刻，段霖在面對什麽？是生是死？範薇一無所知，越是這樣，她的心就越仿徨。
段霖的那番話不斷在範薇腦海中回蕩，一心求死贖罪的範薇，不禁猶豫了。
範薇不想再留下遺憾，更不想踐踏段霖的尊嚴，哪怕他連人都不是。
時間繞指轉瞬空，不知不覺已經是淩晨四點，距離天亮只剩下一個小時。
就在昨天，範薇還恨不得對段霖剝皮抽筋，讓他永遠滾出自己的生活。
而今天，範薇卻向蒼天祈求，趕緊讓那個男人回來。這種感覺愈演愈烈，甚至已經到了讓範薇坐立不安的地步。
“吧嗒，吧嗒……”
一陣沈重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勾起了範薇的敏感神經，她猛地站起身，卻又立刻坐下了。
段霖不是人，他從來都是化作血霧，直接由窗戶進來，怎麽肯腳踏實地的走路呢。
範薇搖頭苦笑之際，腳步聲來到了門外，並且戛然而止，下一秒鐘，敲門聲響起。
範薇立刻緊張了起來，趕忙來到門後，小心翼翼的透過貓眼觀察，當看到那件暗紅色的風衣之後，範薇心中不由一喜。
房門打開的剎那，範薇心中的喜悅還沒消散，就立刻被驚訝所取代。
段霖直接朝自己壓了下來，範薇下意識伸手去扶，可哪裏扶得住，反倒是被一同壓倒在地。
驚慌失措的範薇，連忙呼喚：“段霖，你怎麽了？”
連續呼喚了三聲，段霖毫無反應，範薇艱難的從段霖身下擠出，將趴在地上的段霖翻過來。
看著段霖蒼白的臉頰，緊閉的雙眼，一股不好的預感在範薇的心頭升起。伸手觸摸段霖臉頰的時候，像是摸在冰塊上，徹骨的寒冷。
就算是之前發生肌膚之親，段霖的身體也沒有現在這麽冰冷。
慌亂之際，範薇的眉頭不由緊縮了起來，段霖的雙手一片血紅，袖口不斷往外流血。
鬼怎麽會流血？
範薇手忙腳亂的將段霖的衣服解開，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段霖身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窟窿，這些窟窿深不見底，血液不斷從裏面冒出來。而在段霖的背上，則有十幾道傷痕，每一道都足有三四厘米深，血肉外翻，觸目驚心！
範薇被驚得臉色煞白，雙手止不住的發抖。
這個男人到底經歷了什麽！
就在範薇手足無措之際，赤炎之瞳的聲音如救命稻草般響起：“好一場惡戰，看樣子那個家夥比以前更強大了！”
“段霖輸了……”範薇咬著嘴唇，顫抖道。
赤炎之瞳卻語氣堅定：“依本宮看，段霖是贏了，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活著回來。只可惜，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段霖早已不是當初的段霖了。”
“當初的段霖？”範薇眉頭緊鎖，看著眼目緊閉的段霖，喃嚀道。
赤炎之瞳沒有回答，範薇再問，赤炎之瞳幹脆消失了。
範薇只好使出渾身解數，一點點將段霖拖到臥室床上，將窗簾全部拉上，避免陽光照到段霖，然後趴在段霖身上，用自己的體溫，一點點暖化段霖如冰般寒冷身軀。
僅僅是幾分鐘，範薇就感覺自己要被凍僵了，但她卻死死抱著段霖不肯撒手。
這個男人曾不顧一切保護自己，自己又豈能因為區區的寒冷，而置他於不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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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薇無法釋懷，不想懷著愧疚茍活一生。
“我想死，我想贖罪。”範薇擦幹眼淚，看著段霖，堅定道：“像殺死林汐她們那樣，殺了我，你不是鬼嗎？對你來說，很簡單。”
在範薇說出這番話的剎那，段霖的臉色驟變，從漠然轉變為嚴肅，眼神中透著怒意。
“你是在貶低我，還是在貶低你自己？”
範薇楞了一下，茫然道：“你什麽意思？”
段霖伸手將範薇從地上拉起來，盯著範薇的眼睛一字一頓：“弱者，屈辱而死。勇者，無畏而生。你可以承認自己懦弱，但不能侮辱我，我絕不會承認自己在保護一個懦弱無能之輩！”
為什麽一個鬼，卻如此高傲？
範薇呆呆的看著段霖，那麽的陌生，像是第一次見到他一樣。
就在範薇呆楞之際，段霖的眼神驟然一變，嚴肅異常，似是如臨大敵。
“送她回去！”段霖擲地有聲的說道。
下一秒鐘，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憑空出現，一把抓住了範薇的胳膊，指尖透著深入骨髓的寒意，竟然是一個透著強烈陰氣的鬼魂！
鬼魂的力量極大，根本不容範薇反抗，被拖拽著往實驗室大門方向走去。
而段霖則走到窗戶旁邊，眼神嚴肅的凝視著遠處的夜空，似是在等待著什麽。
“是不是他來了！”範薇想起那個散發出屍毒，感染了所有人，連赤炎之瞳都相當忌諱的神秘人，驚慌失措的問道。
段霖眼神凝重，沈聲道：“與你無關！”
段霖對那個神秘人一無所知，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那神秘人很強！
若神秘人是沖著自己來的，範薇決不能讓段霖一個人孤身犯險。
“讓我留下，我要跟你一起面對。”已經被拉到門口的範薇大喊道。
段霖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一邊等待著強敵的到來，一邊輕聲道：“你連自己的生死都沒想明白，又怎麽面對比生死更可怕的東西。若我死了，證明我盡力了，死而無憾。若你死了，所有努力付諸東流，我將變得一文不值。”
自己的生死，竟然對段霖如此重要，範薇呆呆的看著曾經令自己恐懼膽寒的惡鬼。
想要道歉，卻已經來不及。
範薇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身體失去了控制，等視線變得清晰時，已經回到了熟悉的臥室。
黑乎乎的鬼魂，在範薇的眼前逐漸消散，最後無影無蹤。
明明已經安全了，可是範薇的心卻始終無法平靜，一直懸在嗓子眼，像是擔心著什麽。
雖然範薇不想承擔，但她騙不了自己，她擔心的人正是段霖，一個連‘人’都算不上，曾令他屈辱憤怒怨恨的男人。
此時此刻，段霖在面對什麽？是生是死？範薇一無所知，越是這樣，她的心就越仿徨。
段霖的那番話不斷在範薇腦海中回蕩，一心求死贖罪的範薇，不禁猶豫了。
範薇不想再留下遺憾，更不想踐踏段霖的尊嚴，哪怕他連人都不是。
時間繞指轉瞬空，不知不覺已經是淩晨四點，距離天亮只剩下一個小時。
就在昨天，範薇還恨不得對段霖剝皮抽筋，讓他永遠滾出自己的生活。
而今天，範薇卻向蒼天祈求，趕緊讓那個男人回來。這種感覺愈演愈烈，甚至已經到了讓範薇坐立不安的地步。
“吧嗒，吧嗒……”
一陣沈重的腳步聲從樓道傳來，勾起了範薇的敏感神經，她猛地站起身，卻又立刻坐下了。
段霖不是人，他從來都是化作血霧，直接由窗戶進來，怎麽肯腳踏實地的走路呢。
範薇搖頭苦笑之際，腳步聲來到了門外，並且戛然而止，下一秒鐘，敲門聲響起。
範薇立刻緊張了起來，趕忙來到門後，小心翼翼的透過貓眼觀察，當看到那件暗紅色的風衣之後，範薇心中不由一喜。
房門打開的剎那，範薇心中的喜悅還沒消散，就立刻被驚訝所取代。
段霖直接朝自己壓了下來，範薇下意識伸手去扶，可哪裏扶得住，反倒是被一同壓倒在地。
驚慌失措的範薇，連忙呼喚：“段霖，你怎麽了？”
連續呼喚了三聲，段霖毫無反應，範薇艱難的從段霖身下擠出，將趴在地上的段霖翻過來。
看著段霖蒼白的臉頰，緊閉的雙眼，一股不好的預感在範薇的心頭升起。伸手觸摸段霖臉頰的時候，像是摸在冰塊上，徹骨的寒冷。
就算是之前發生肌膚之親，段霖的身體也沒有現在這麽冰冷。
慌亂之際，範薇的眉頭不由緊縮了起來，段霖的雙手一片血紅，袖口不斷往外流血。
鬼怎麽會流血？
範薇手忙腳亂的將段霖的衣服解開，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段霖身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窟窿，這些窟窿深不見底，血液不斷從裏面冒出來。而在段霖的背上，則有十幾道傷痕，每一道都足有三四厘米深，血肉外翻，觸目驚心！
範薇被驚得臉色煞白，雙手止不住的發抖。
這個男人到底經歷了什麽！
就在範薇手足無措之際，赤炎之瞳的聲音如救命稻草般響起：“好一場惡戰，看樣子那個家夥比以前更強大了！”
“段霖輸了……”範薇咬著嘴唇，顫抖道。
赤炎之瞳卻語氣堅定：“依本宮看，段霖是贏了，否則他根本不可能活著回來。只可惜，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段霖早已不是當初的段霖了。”
“當初的段霖？”範薇眉頭緊鎖，看著眼目緊閉的段霖，喃嚀道。
赤炎之瞳沒有回答，範薇再問，赤炎之瞳幹脆消失了。
範薇只好使出渾身解數，一點點將段霖拖到臥室床上，將窗簾全部拉上，避免陽光照到段霖，然後趴在段霖身上，用自己的體溫，一點點暖化段霖如冰般寒冷身軀。
僅僅是幾分鐘，範薇就感覺自己要被凍僵了，但她卻死死抱著段霖不肯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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