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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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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原月兒和原隨雲便告別了金太夫人,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楚留香自然是要同行的。

只可惜胡鐵花不肯走。

楚留香看著他道:“你不要告訴我你已決定留下來給金太夫人當女婿了。”

胡鐵花扭捏道:“我沒說要娶金靈芝,我……我就是……”

原月兒接口道:“你就是放不下金靈芝對不對?她到現在還不肯理你是不是?”

胡鐵花道:“你怎麽知道?”

原月兒嘆口氣道:“因為我知道你有多喜歡犯賤。”

胡鐵花瞪大了眼睛看著她道:“你又罵我!”

原月兒道:“我也不想罵你,可是你也太奇葩了吧!人家哭著喊著要嫁你的時候,你要死要活的躲著,現在人家不理你了,你又巴巴的湊上去,你說你不是犯賤是什麽?”

胡鐵花苦惱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沒辦法呀。”

楚留香也嘆口氣,拍拍胡鐵花的肩膀道:“小胡你還是自己先想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麽,再去找人家,免得不小心傷害了別人。”

楚留香的話讓胡鐵花一下子就想起了琵琶公主和高亞男,他心裏頓時不好受起來。

沮喪的點點頭,目送楚留香、原月兒和原隨雲離去,他突然有些迷茫。如今兩個好友都已經找到自己的生活,那麽他還要繼續漂泊下去嗎?天大地大,哪裏又是他該去的地方呢?

按照計劃,不肯回山洞的張潔潔為了自由自殺了。

麻衣教眾聞訊異常震驚,派出了教中長老一路將聖女的屍身帶回山洞。

中途他們在一座破廟休息的時候,半夜不小心走了水,燒死了不少人,連聖女的屍身都遭到了毀滅性的破壞。

幸存的人在查無所獲之後只得帶著被燒死的同伴和被燒壞的聖女屍體回去領罰。

早在他們路經破廟之前,楚留香就已經算準了他們會在那裏休息,於是帶著人早就做好了埋伏。

迷藥用的是原月兒用了許多珍貴材料精心配制出來的,無色無味,最重要的是,即使那些人醒了也絲毫不會感覺到不適,就算查也查不出什麽。

破廟的組成部分凡是能燒著的地方都被提前用油浸過了,太陽一曬風一吹,味道也基本上沒有了,天色昏暗他們也看不出來。

所以在用迷藥放倒所有人之後,楚留香和原月兒就將張潔潔偷了出來,換上這段時間在各大監獄的死囚裏千挑萬選出來的女屍。

一把火過後,一切塵埃落定。

原月兒知道楚留香不忍心那些無辜的人被燒死,所以她先斬後奏了。

楚留香如她預料的生了悶氣。

將剛醒過來的張潔潔交給原隨雲照顧之後,原月兒跑遍整座別院,才在僻靜的湖邊找到了正在獨自飲酒的楚留香。

“你生我的氣了是不是?”原月兒站在他身後,怯怯的問。

楚留香斟酒的動作頓了頓,卻沒有說話。

原月兒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她輕聲道:“對不起,我知道我做得不對,可是我沒有辦法讓自己不自私。我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裝下那麽幾個人,如果這樣的我叫你失望了,我……我……也只能說抱歉。如果你後悔了,我不會有怨言的。”

楚留香嘆口氣,轉身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看著淚流滿面的女孩道:“我後悔什麽?”

原月兒垂眸,自暴自棄道:“後悔跟我在一起,後悔……愛上我,這樣滿身血腥的我配不上如此幹凈的你。你後悔了是不是?”

不等楚留香說話,卻聽張潔潔的聲音響了起來:“這一切都是為了我,那些人命正該算在我的頭上,跟月月你又有什麽關系?”

原月兒顫抖著道:“不論如何,那些人……總是我下令殺的……而他們確實是無辜的!”

張潔潔突然笑道:“但若他們不死,我們的計劃就會被拆穿,我溫雅活了那麽多年從來都是為了別人在努力,到頭來卻落得個眾叛親離的下場。所幸老天爺心疼我,給了我重新活一次的機會,這一次我說什麽也不會再那樣為遷就別人而失去自我了!所以我不後悔!一個人若連自己都不愛,如何愛別人,愛天下人?”

她看向楚留香,笑的有些嘲諷道:“楚香帥的確幹凈,劫富濟貧,行俠仗義,手中不染一絲鮮血。可是你傷過多少女人的心,蹉跎了多少女人的青春你有沒有計算過?心死與身滅這兩種結果又有什麽區別?害了那麽多女人,你又高尚到哪裏去了?”

楚留香一楞,無從反駁。

原月兒知道她的想法有些偏激,但她卻找不出理由來反駁,因為在她的內心深處是讚同她的。

她不在乎楚留香有多少風流賬,但她們和楚留香終究是不一樣的。

楚留香是俠盜,劫富濟貧,心系天下,即使對於罪大惡極之人,他也會很大度的原諒,游歷江湖近三十載,手中從未沾過鮮血。而他的風流也成了無傷大雅的小情趣,甚至被很多人稱讚。

但能像他這樣的人又有幾個?

她們是女人,只是十幾歲的小女人而已,她們身上有著女人的一切特質,自私任性小心眼愛吃醋,最主要的,就像原月兒說的那樣,她們的心很小,只能容納她們在乎的寥寥數人,而為了保護她們在乎的人,她們甚至可以得罪天下人。

有這樣的一個女人深愛著自己,楚留香還有什麽好後悔的?他本身已是行俠仗義一言九鼎的代名詞,他不需要他的女人也成為這樣偉大的人,她只要在他身邊愛他,被他愛,就足夠了。

楚留香握住原月兒的手,輕柔的為她拭去腮邊的淚珠,他發現她的眼淚總是特別叫他心疼。

他溫柔的道:“我不會後悔的,月兒,我也沒有怪你,是我自己一時想不開,你不要生氣。”

原月兒楞了楞,似是沒有想到楚留香會這麽簡單就原諒了她,虧她還準備了二鬧三上吊的戲碼等著呢,他竟然這麽快就拜倒在了第一計下,也太沒原則了吧!

不過無論如何,他總算沒有真的生她的氣,於是原月兒松一口氣,很真誠的保證道:“我以後再也不犯這樣的錯誤了,如果有什麽事我一定先找你商量,乖乖聽你的話!”

楚留香微笑著將她擁進懷裏道:“好。”

張潔潔撇撇嘴,心道這就和好了,她還以為會冷戰一段時間呢。真是沒意思!

她轉身離開去找原隨雲,終於自由了呢!那麽接下來,她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這一年杜鵑花開滿山坡的時候,楚留香到達了無爭山莊,見到了原東園。

與此同時,黑珍珠也應邀到達了關中。

原月兒為張潔潔安排的新身份就是黑珍珠小王爺的妹妹溫雅,她自幼養在深閨,這次黑珍珠拜訪好友順便將她也帶了來見見世面。

“珠珠!”原月兒一見到黑珍珠就習慣性地撲了過去。

黑珍珠無奈的接住她,對著隨後跟來的楚留香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這兩年來,原月兒從未斷過與她的通信,所以對於這二人之間發生的一切她都知道。

對於原月兒,她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喜歡她,守護她,見她要嫁人心裏會有淡淡的酸澀,但並不難過。在她的心裏,只要月月幸福,她便滿足了。

蘇蓉蓉、宋甜兒和李紅袖也都趕到了無爭山莊,見到原月兒和黑珍珠自是免不了一番笑鬧。

姬冰雁也從蘭州帶來了禮物。再加上川島櫻子、薛穿心、焦玉、一點紅和曲無容,無爭山莊一片空前的熱鬧。

他們都是來參加楚留香和原月兒的婚禮的。

胡鐵花還為情所困在萬福萬壽園,而距離很近的華真真卻也只是托高亞男送來了賀禮,她自己卻沒有出現。

原月兒知道她對原隨雲的心思。從很久之前她就喜歡哥哥,只是她知道,他們之間是絕無可能的,既如此,見了又能怎樣?

倒不如不見。

這是一場很簡單的婚禮,簡單到參加婚禮的人包括新娘新郎在內不足二十人,但卻很溫馨。

“我讓紅袖把楚留香已成親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嗯。”

“你說會有多少女人為此而傷透了心?”

“……從此以後,我只有你。”

“那我陪你一起浪跡天涯行俠仗義去好不好?”

“你其實是想四處游玩吃遍天下吧?”

“都一樣啦!你答不答應啊?”

“好。”

“那你想去哪裏?”

“你去哪裏我就陪你去那裏。”

“那……我們先去大沙漠找珠珠好不好?上次來去匆忙都沒有去她家看過。”

“……好。”

……

晨光微曦,安靜的官道上,兩人一騎背對著朝陽慢慢向著西方而去,紅衣的女孩靠在藍衣的男子懷裏,兩人有說有笑的漸行漸遠。

這一生能夠來到這裏,重新活過,深刻愛過,並可以與所愛之人相守一世,對於原月兒來說,這便是圓滿。

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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