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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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鐵花果然沒有死，楚留香卻快要被氣死了。
因為他看到胡鐵花的時候，胡鐵花非但連點危險都沒有，而且遠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風流快活。
山還是那座山，樹還是那棵樹。
雲煙依舊淒迷，山色照樣蒼郁，好像什麽都沒有變。
但樹上的那個狗窩卻已經變了。
這個窩裏本來應該只有一張小木桌、兩張破草鋪、幾個空酒瓶和一個胡鐵花的。
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全都變了。
兩張破草鋪忽然就變成了一滿屋世上最柔軟、最溫暖、最昂貴的皮毛。
那幾個用幹泥巴做成的空酒瓶，也忽然都變成了白玉黃金樽，而且都盛滿了從天下各地飛來的佳釀美酒。
至於胡鐵花，那個邋邋遢遢的花花酒鬼竟然變成了五個人——一個男人和四個女人。
原月兒的下巴跌到了地上，她伸出一只手，指著胡鐵花抖啊抖的道：“楚留香，這是那個花花酒鬼？”
此刻的胡鐵花高大健壯而成熟，頭發梳得光光亮亮，胡子刮得幹幹凈凈，看起來和那個經常一兩個月不刮胡子，不洗臉，也不換衣裳的胡鐵花簡直是兩個人，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懷裏還抱了四個美麗的姑娘，四個很美很美，讓男人看一眼就睡不著覺的大姑娘，一個嬌小玲瓏，一個溫柔甜膩，一個健康結實，一個弱不勝衣。
這完全不是平日的胡鐵花會有的樣子，原月兒幾乎都認不出他來了，可是楚留香卻一眼便認出了他。
胡鐵花就算被燒成灰，楚留香還是一眼就可以把他認出來。
這個人怎麽會變成這樣子的？這個地方怎麽會變成這樣子的？
楚留香實在想不通。
他實在連做夢都沒有想到胡鐵花會變成這樣子。
胡鐵花身邊的其他四位姑娘從原月兒走進來時就一直緊緊盯著原月兒。
很簡單的道理，當一個漂亮的女人遇見一個比她自己還要漂亮的女人時，總會不自覺盯著看的。
胡鐵花卻似乎是沒有看到原月兒，只是一直在看著楚留香，居然就好像第一次看見這個人一樣，而且這個人臉上還長著一朵喇叭花。
“你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胡鐵花居然問他：“還是被人踩到了尾巴？”
“這個人有尾巴？”一個女孩子總算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麽的，把眼睛從原月兒身上移到楚留香身上，故意瞪大了她一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我怎麽看不出他的尾巴在哪裏？”
“一個人如果變成了老狐貍，就算有尾巴，別人也看不見的。”胡鐵花一本正經的說：“可是你們看，他的樣子是不是有點怪怪的？是不是好像剛把一只又胖又肥的大臭蟲活活吞下去了？”
女孩們都吃吃的笑了起來，她們的笑聲就像她們的人一樣迷人。
楚留香看著自己的手，實在很想把這只手握成拳頭，送到胡鐵花鼻子上去，把這小子的一個鼻子打成兩個。
一個人的臉上如果長著兩個鼻子的時候，大概就不會放這種狗屁了。
只可惜楚留香一向沒有打朋友鼻子的習慣，所以只好把這只手摸到自己鼻子上去。
原月兒看著楚留香，深思道：“難道是我之前給他解毒時沒清幹凈毒素，這毒鉆到他腦子裏，讓他變白癡了？還是他不小心撞到墻腦袋壞掉了？”
楚留香看著胡鐵花，點頭讚同道：“有可能！”
原月兒又看向胡鐵花，突然就笑了，她柔聲道：“花花酒鬼，你可真好玩。我們本來以為你是遇到了什麽危險，這才放下正事來救你，誰知道你竟然這麽自在，唉，既如此，算我們自作多情了。”
她拉著楚留香的手搖一搖，撒嬌道：“既然酒鬼沒事，那咱們走吧，我們都兩年沒見了，你就不想我？”
楚留香看著她，那雙璀璨的眸子裏溢滿深情，他溫柔的說：“好，我們走吧。”
“等一下！”一個女孩子急急地叫道。
楚留香和原月兒轉身的動作頓住，對視一眼，微笑著又轉了回來。
“怎麽？缺少觀眾？想讓我們留下來看戲嗎？”原月兒懶懶道。
那個大眼睛的女孩子看著楚留香道：“他不是故意耍你的！他只不過想你想得要命，所以才用了一點詭計把你騙來，只不過要你陪他喝杯酒而已。”
她跪在小桌前，用白玉杯替楚留香滿滿的倒了一杯女兒紅，她的一雙手比白玉還白，手上還戴著個碧綠的翡翠戒指。
楚留香竟然也坐下來了，盯著她這雙手，就好像一個標準的老色迷一樣。
他似乎完全忘記了原月兒的存在，坐在那裏老神在在。於是這裏就只剩了原月兒一個人站著。
他們簡直將她無視的徹底，仿佛她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楚留香瞅著面前的少女道：“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笑得更甜，把酒杯送過去，送到楚留香面前：“你先喝光這杯酒，我就告訴你。”
“不行，喝一杯不行，”楚留香說：“我最少也要先喝十八杯。”
他伸出手，卻不去接酒杯，就在他即將握住那雙又白又嫩的手之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原月兒終於怒道：“楚留香，你當我是死人麽？”
話落，一道血色一閃而過。
只聽“咯”的一聲響，這位小姑娘一雙白玉般的小手已被一條血色的綾子緊緊纏住，拗脫了節。
與此同時，她手裏的白玉杯已被楚留香擲出去，打在那個細腰長腿少女的腰眼上。
她的翡翠戒指也已不知在什麽時候被楚留香脫下來，以中指扣拇指彈出，擊中了另一個女孩子左肩上的肩井穴。
原月兒淡淡的收回血色冰蠶綾，繼續站在那裏，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動過，剛才出手的人也似乎不是她一樣。
大眼睛的小姑娘疼得叫出來的時候，她們已經不能動了。
三個女孩子都已被嚇呆。
她們實在連做夢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好像很嬌弱的小女孩出手會這麽狠，而這個看起來很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居然會這樣子對付她們。
她們之中看起來最柔、最弱、最嬌小的一個，卻忽然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刀，抵住了胡鐵花的咽喉。
“楚留香，我佩服你，你的確有兩下子，我實在不明白你怎麽會看出這地方有破綻來的。”她恨恨的說：“可是你只要再動一動，我就割下他的腦袋！”
無論誰都看得出她不是在故意嚇唬人。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種女孩子，平時看起來好像比小貓咪還乖，可是只要有一點不對，她就會露出她的利爪來，不但會把你抓得皮破血流，就算把你活活抓死，她也不會眨一眨眼。
這個女孩子無疑就是這種人。
胡鐵花雖然還在笑，臉色卻有點發白了，楚留香卻完全不在乎。
原月兒也笑道：“隨你，反正這花花酒鬼只是空長了個腦袋，一點用都沒有，留著也是浪費這個世上的資源。不過你動作最好快點，完了我們還要回去補覺呢。”
楚留香也微笑：“反正那個腦袋又不是我的腦袋，你割下來我又不會痛。不過有這麽樣一出好戲可以看，當然不可以錯過，月兒一定也沒有見過吧？”
他居然又坐了下去，並拉過原月兒，讓她也坐下來，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懷裏，就好像真的準備要看戲一樣，臉上居然還帶著種很欣賞的表情。
“你割，我們看，”楚留香笑得更愉快：“看你這麽樣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割人的腦袋，一定是很有趣。”
胡鐵花叫起來了：“有趣？你居然還說有趣？”他大叫：“你這種朋友是什麽朋友？”
楚留香悠然微笑：“像我這樣的朋友本來就少見得很，想見到一個都很不容易，今天被你們見到了，真是你們的福氣。”
原月兒舒服的靠在楚留香懷裏看著胡鐵花，大大的眼睛彎成新月：“你最好祈禱你能死在這漂亮姑娘手裏，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對吧？”
胡鐵花想起了一條腫的發紫的胳膊，激靈靈打了個寒噤。閉了嘴，不敢再說一句話。
本來要割人腦袋的少女好像已經有點發慌了，一雙本來充滿殺機的眼睛裏已經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她不是不敢割人的腦袋，可是割下了這個人的腦袋之後呢？她自己的腦袋是不是也會被人割下來？是不是還會遇到一些比腦袋被割下更可怕的事？
寒光四射的短刀依然架在胡鐵花脖子上，拿著刀的手卻好像已經開始在發抖了。
“如果你並不急著要割他的腦袋，我也不急。”楚留香悠然道：“在這裏坐坐也很舒服，美人在懷，山清水秀，我也一向很有耐性。”
他又嘆了口氣：“惟一的遺憾是，這裏的酒都是絕對不能喝的，喝了之後一定就會變得像這位胡大爺一樣，使不出力來了。”
原月兒嘲諷的笑出了聲。
然後，她突然撫掌道：“我想起來了，我最近在研制天一神水的解藥，已經失敗了好多次了，那些貓貓狗狗實在不經用，死的滿院子血淋淋的。不過，後來我抓了一個強盜，用他來給我試藥，然後我就取得了實質性的突破，雖然不能完全化解，但至少死相不會那麽難看了。所以，等你殺了花花酒鬼，幫我試藥好不好？”
拿刀的手抖得更厲害。
天一神水。是個人只要不是個傻子白癡，就都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她忽然發現這件事已經變得很不好玩了。
楚留香仿佛已經看出了她心裏在想什麽，忽然提議：“如果你已經不想再這麽玩下去，我們還有個法子可以解決這件事。”
“什麽法子？”她立刻問。
“你讓我把我們這位胡大爺帶走，等我們走了，你們也可以走了，我絕不會碰你們。”楚留香說：“你應該知道我一向是個最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他說這句話的同時，一只素白的小手已經繞到他背後，擰住他腰上的肉轉了一圈。
楚留香忍痛笑笑，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小姑娘。
幾乎毫不考慮的，拿刀的手立刻就離開了胡鐵花的咽喉。
“好，我相信你。”她說：“我知道楚留香一向言而有信。”
兩只手的手腕都已脫了臼的大眼睛，本來一直忍住疼痛在掉眼淚，忽然大聲問：“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麽事，這位胡大爺也一直很聽話，我們叫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楚留香怎麽會知道酒裏有迷藥，發現我們的秘密？”
原月兒微笑著倒了杯酒給她：“你喝完這杯酒，他就會告訴你。”
酒是不能喝的。
所以她們永遠也猜不出楚留香怎麽會發現她們的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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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還是那座山，樹還是那棵樹。
雲煙依舊淒迷，山色照樣蒼郁，好像什麽都沒有變。
但樹上的那個狗窩卻已經變了。
這個窩裏本來應該只有一張小木桌、兩張破草鋪、幾個空酒瓶和一個胡鐵花的。
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全都變了。
兩張破草鋪忽然就變成了一滿屋世上最柔軟、最溫暖、最昂貴的皮毛。
那幾個用幹泥巴做成的空酒瓶，也忽然都變成了白玉黃金樽，而且都盛滿了從天下各地飛來的佳釀美酒。
至於胡鐵花，那個邋邋遢遢的花花酒鬼竟然變成了五個人——一個男人和四個女人。
原月兒的下巴跌到了地上，她伸出一只手，指著胡鐵花抖啊抖的道：“楚留香，這是那個花花酒鬼？”
此刻的胡鐵花高大健壯而成熟，頭發梳得光光亮亮，胡子刮得幹幹凈凈，看起來和那個經常一兩個月不刮胡子，不洗臉，也不換衣裳的胡鐵花簡直是兩個人，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他懷裏還抱了四個美麗的姑娘，四個很美很美，讓男人看一眼就睡不著覺的大姑娘，一個嬌小玲瓏，一個溫柔甜膩，一個健康結實，一個弱不勝衣。
這完全不是平日的胡鐵花會有的樣子，原月兒幾乎都認不出他來了，可是楚留香卻一眼便認出了他。
胡鐵花就算被燒成灰，楚留香還是一眼就可以把他認出來。
這個人怎麽會變成這樣子的？這個地方怎麽會變成這樣子的？
楚留香實在想不通。
他實在連做夢都沒有想到胡鐵花會變成這樣子。
胡鐵花身邊的其他四位姑娘從原月兒走進來時就一直緊緊盯著原月兒。
很簡單的道理，當一個漂亮的女人遇見一個比她自己還要漂亮的女人時，總會不自覺盯著看的。
胡鐵花卻似乎是沒有看到原月兒，只是一直在看著楚留香，居然就好像第一次看見這個人一樣，而且這個人臉上還長著一朵喇叭花。
“你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胡鐵花居然問他：“還是被人踩到了尾巴？”
“這個人有尾巴？”一個女孩子總算沒有忘記自己是來做什麽的，把眼睛從原月兒身上移到楚留香身上，故意瞪大了她一雙本來就很大的眼睛：“我怎麽看不出他的尾巴在哪裏？”
“一個人如果變成了老狐貍，就算有尾巴，別人也看不見的。”胡鐵花一本正經的說：“可是你們看，他的樣子是不是有點怪怪的？是不是好像剛把一只又胖又肥的大臭蟲活活吞下去了？”
女孩們都吃吃的笑了起來，她們的笑聲就像她們的人一樣迷人。
楚留香看著自己的手，實在很想把這只手握成拳頭，送到胡鐵花鼻子上去，把這小子的一個鼻子打成兩個。
一個人的臉上如果長著兩個鼻子的時候，大概就不會放這種狗屁了。
只可惜楚留香一向沒有打朋友鼻子的習慣，所以只好把這只手摸到自己鼻子上去。
原月兒看著楚留香，深思道：“難道是我之前給他解毒時沒清幹凈毒素，這毒鉆到他腦子裏，讓他變白癡了？還是他不小心撞到墻腦袋壞掉了？”
楚留香看著胡鐵花，點頭讚同道：“有可能！”
原月兒又看向胡鐵花，突然就笑了，她柔聲道：“花花酒鬼，你可真好玩。我們本來以為你是遇到了什麽危險，這才放下正事來救你，誰知道你竟然這麽自在，唉，既如此，算我們自作多情了。”
她拉著楚留香的手搖一搖，撒嬌道：“既然酒鬼沒事，那咱們走吧，我們都兩年沒見了，你就不想我？”
楚留香看著她，那雙璀璨的眸子裏溢滿深情，他溫柔的說：“好，我們走吧。”
“等一下！”一個女孩子急急地叫道。
楚留香和原月兒轉身的動作頓住，對視一眼，微笑著又轉了回來。
“怎麽？缺少觀眾？想讓我們留下來看戲嗎？”原月兒懶懶道。
那個大眼睛的女孩子看著楚留香道：“他不是故意耍你的！他只不過想你想得要命，所以才用了一點詭計把你騙來，只不過要你陪他喝杯酒而已。”
她跪在小桌前，用白玉杯替楚留香滿滿的倒了一杯女兒紅，她的一雙手比白玉還白，手上還戴著個碧綠的翡翠戒指。
楚留香竟然也坐下來了，盯著她這雙手，就好像一個標準的老色迷一樣。
他似乎完全忘記了原月兒的存在，坐在那裏老神在在。於是這裏就只剩了原月兒一個人站著。
他們簡直將她無視的徹底，仿佛她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楚留香瞅著面前的少女道：“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笑得更甜，把酒杯送過去，送到楚留香面前：“你先喝光這杯酒，我就告訴你。”
“不行，喝一杯不行，”楚留香說：“我最少也要先喝十八杯。”
他伸出手，卻不去接酒杯，就在他即將握住那雙又白又嫩的手之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原月兒終於怒道：“楚留香，你當我是死人麽？”
話落，一道血色一閃而過。
只聽“咯”的一聲響，這位小姑娘一雙白玉般的小手已被一條血色的綾子緊緊纏住，拗脫了節。
與此同時，她手裏的白玉杯已被楚留香擲出去，打在那個細腰長腿少女的腰眼上。
她的翡翠戒指也已不知在什麽時候被楚留香脫下來，以中指扣拇指彈出，擊中了另一個女孩子左肩上的肩井穴。
原月兒淡淡的收回血色冰蠶綾，繼續站在那裏，就好像她從來沒有動過，剛才出手的人也似乎不是她一樣。
大眼睛的小姑娘疼得叫出來的時候，她們已經不能動了。
三個女孩子都已被嚇呆。
她們實在連做夢都想不到這個看起來好像很嬌弱的小女孩出手會這麽狠，而這個看起來很懂得憐香惜玉的人，居然會這樣子對付她們。
她們之中看起來最柔、最弱、最嬌小的一個，卻忽然抽出一柄寒光四射的短刀，抵住了胡鐵花的咽喉。
“楚留香，我佩服你，你的確有兩下子，我實在不明白你怎麽會看出這地方有破綻來的。”她恨恨的說：“可是你只要再動一動，我就割下他的腦袋！”
無論誰都看得出她不是在故意嚇唬人。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有種女孩子，平時看起來好像比小貓咪還乖，可是只要有一點不對，她就會露出她的利爪來，不但會把你抓得皮破血流，就算把你活活抓死，她也不會眨一眨眼。
這個女孩子無疑就是這種人。
胡鐵花雖然還在笑，臉色卻有點發白了，楚留香卻完全不在乎。
原月兒也笑道：“隨你，反正這花花酒鬼只是空長了個腦袋，一點用都沒有，留著也是浪費這個世上的資源。不過你動作最好快點，完了我們還要回去補覺呢。”
楚留香也微笑：“反正那個腦袋又不是我的腦袋，你割下來我又不會痛。不過有這麽樣一出好戲可以看，當然不可以錯過，月兒一定也沒有見過吧？”
他居然又坐了下去，並拉過原月兒，讓她也坐下來，舒舒服服的靠在他懷裏，就好像真的準備要看戲一樣，臉上居然還帶著種很欣賞的表情。
“你割，我們看，”楚留香笑得更愉快：“看你這麽樣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割人的腦袋，一定是很有趣。”
胡鐵花叫起來了：“有趣？你居然還說有趣？”他大叫：“你這種朋友是什麽朋友？”
楚留香悠然微笑：“像我這樣的朋友本來就少見得很，想見到一個都很不容易，今天被你們見到了，真是你們的福氣。”
原月兒舒服的靠在楚留香懷裏看著胡鐵花，大大的眼睛彎成新月：“你最好祈禱你能死在這漂亮姑娘手裏，不然……你知道我的手段的，對吧？”
胡鐵花想起了一條腫的發紫的胳膊，激靈靈打了個寒噤。閉了嘴，不敢再說一句話。
本來要割人腦袋的少女好像已經有點發慌了，一雙本來充滿殺機的眼睛裏已經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她不是不敢割人的腦袋，可是割下了這個人的腦袋之後呢？她自己的腦袋是不是也會被人割下來？是不是還會遇到一些比腦袋被割下更可怕的事？
寒光四射的短刀依然架在胡鐵花脖子上，拿著刀的手卻好像已經開始在發抖了。
“如果你並不急著要割他的腦袋，我也不急。”楚留香悠然道：“在這裏坐坐也很舒服，美人在懷，山清水秀，我也一向很有耐性。”
他又嘆了口氣：“惟一的遺憾是，這裏的酒都是絕對不能喝的，喝了之後一定就會變得像這位胡大爺一樣，使不出力來了。”
原月兒嘲諷的笑出了聲。
然後，她突然撫掌道：“我想起來了，我最近在研制天一神水的解藥，已經失敗了好多次了，那些貓貓狗狗實在不經用，死的滿院子血淋淋的。不過，後來我抓了一個強盜，用他來給我試藥，然後我就取得了實質性的突破，雖然不能完全化解，但至少死相不會那麽難看了。所以，等你殺了花花酒鬼，幫我試藥好不好？”
拿刀的手抖得更厲害。
天一神水。是個人只要不是個傻子白癡，就都知道那是什麽東西。
她忽然發現這件事已經變得很不好玩了。
楚留香仿佛已經看出了她心裏在想什麽，忽然提議：“如果你已經不想再這麽玩下去，我們還有個法子可以解決這件事。”
“什麽法子？”她立刻問。
“你讓我把我們這位胡大爺帶走，等我們走了，你們也可以走了，我絕不會碰你們。”楚留香說：“你應該知道我一向是個最懂得憐香惜玉的人。”
他說這句話的同時，一只素白的小手已經繞到他背後，擰住他腰上的肉轉了一圈。
楚留香忍痛笑笑，目不轉睛的看著那小姑娘。
幾乎毫不考慮的，拿刀的手立刻就離開了胡鐵花的咽喉。
“好，我相信你。”她說：“我知道楚留香一向言而有信。”
兩只手的手腕都已脫了臼的大眼睛，本來一直忍住疼痛在掉眼淚，忽然大聲問：“我們並沒有做錯什麽事，這位胡大爺也一直很聽話，我們叫他怎麽做，他就怎麽做，楚留香怎麽會知道酒裏有迷藥，發現我們的秘密？”
原月兒微笑著倒了杯酒給她：“你喝完這杯酒，他就會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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