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思齊就像是一片怒海。

會吞沒任何過往的船只。

而她，便是其中最無力而窄小的一艘扁舟。

莊思齊稍微用點力，就能夠輕而易舉將她折騰的無力反抗。

沈念之睡了一下午，肩頭的痕跡**又明顯。

她迷迷糊糊做了很多斷斷續續的夢，夢裏面有少年的莊思齊，小學時候的自己，還有高中時候的顧錦言。

夢裏，那個小小的自己，背著書包，穿著小裙子，跟在顧錦言高大挺拔的身後，在斑駁了光影的梧桐大道上，追著顧錦言跑，一聲一聲的喊他：“錦言哥哥……錦言哥哥……”

但是追著追著，卻被人給一腳絆倒了。

然後，她回頭，就看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皮膚白皙的黑發少年，在嘲笑她：“你的錦言哥哥不要你了，你永遠都追不上他了。”

她害怕的搖頭，想要趕緊爬起來去追上顧錦言。

然而那個挺拔的身影越走越遠。

那個黑發少年卻緊緊的抓著她的腳腕把她按在地上，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一邊看她悲慘哭泣的模樣，一邊繼續惡劣的嘲笑：“你以後只能跟著我，叫我的名字，叫我思齊，叫我……”

“不……不……”她掙紮著，胡亂搖頭，不願意妥協。

忽然有人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溫柔的開口喊她的名字：“念之？念之？你醒醒，你做噩夢了。”

她猛地睜開眼睛，一下子就看見那個跟夢裏的面容幾乎一樣的一張臉。

“莊思齊……”她依舊覺得他有些可怕。

男人卻笑了一下，手指溫柔疼惜的摸了摸她的臉頰，替她將額頭的汗跡擦去：“醒了就吃點東西吧，以後叫我思齊，我已經是你的丈夫了。”

丈夫……

她的眼睛微微有些發酸。

莊思齊替她掀開被子，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露出了床單上那一小片淺淺的血色來。

她看著那片血色，眼神一瞬間有些空洞。

心裏面也忽然湧上來一種難以言狀的痛。

她的人生本不應該這樣的。

她的第一次，本來時計劃好要交給顧錦言的。

可是，現在全都變了。

她成了莊思齊的妻子，成了莊思齊的女人。

沒有任何選擇跟反抗的餘地。

“你睡了很久了。”

“我想再睡會兒。”她滑到被子裏面。

莊思齊看她精神頹然的模樣，若有所思的沈默了一下，才坐在床邊，輕輕撫摸她的頭發：“我打算明天去帶你見我爸。”

沈念之沒有說話，但是腦子裏面想著那片血，卻不由自主的將臉埋在枕頭裏面，流出了淚。

莊思齊看著她將臉埋在枕頭裏面的樣子，眸子暗了暗，卻沒有生氣，依舊耐心的開口：“我知道你一時之間還不能適應，不過，我說過好好對你，就一定會好好的對你。”

沈念之沒有看他。

莊思齊將她耳邊的頭發順到耳後，繼續道：“慢慢學著愛我好嗎？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差。”

沈念之一言不發。

莊思齊低頭吻了她的耳垂一下，開口道：“如果你不學著去愛我，這輩子會過得很辛苦，因為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跟你離婚，你永遠只能在我的身邊。”

沈念之的背脊僵了一下。

莊思齊看著她，眼眸認真的令人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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