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那小美人又跟著薛洋出來了。”穿著粗布的中年男子可惜地搖搖頭，好好一個美人，怎麽就看上薛洋了。

美人依舊穿著那身白色的輕薄衣衫，墨發隨意地散落在肩後，如雪般的肌膚惹人垂憐，一雙透亮的大眼睛怯生生的，帶著點紅腫，不怎麽敢看世人。

輕薄的衣衫使得那手腕處的幾道青紫看起來尤為突出，再加上些陳年舊傷，白嫩的手臂根本沒幾處好地方。

她有些害怕地跟在薛洋身後，不敢牽著衣角，怕一不小心碰到就被打，於是時刻觀察著薛洋的動向。

薛洋一襲嶄新的黑衣，眉眼英俊，笑起來有兩顆小虎牙，看起來又乖又討喜。可偏偏那笑裏藏著是刀，眼裏帶著的是譏諷。

他看著身邊不敢說話的小可憐，玩世不恭地拿邊攤子上賣的正熱的一把扇子，扯了點話題。

“喜歡麽？”

扇子是白色扇面的，圓圓的，帶著點魚類的花紋，是夏季當下少女人手一把的扇子。

池絳好喜歡，好想要，好想要和那些街上的漂亮姐姐一樣搖扇子，但還是猶豫幾分，搖了搖頭。

“又說謊。”原本還帶著笑的薛洋臉頓時冷了下來，狠狠地扯過驚慌失措的池絳，在她細嫩的腰間擰了一把。

“嗚。”池絳的眼裏頓時冒出點淚花，可憐巴巴的樣子讓誰看了都不忍心。可偏偏，她眼前的這個人是冷心冷情的薛洋。

眾人偷偷地投去憐憫的目光，卻又不敢再多說什麽。

而那些自視清高的公子哥，看著自己日日夜夜惦記的小美人，如今被欺負成這個樣子，想出頭卻又畏懼薛洋蘭陵金氏客卿的身份。

誰能想到這個整日混跡街市的流氓，居然能在蘭陵金氏的修士中脫穎而出呢？誰知道他用的什麽下流辦法。

“真是豈有此理。”一位青色衣服的公子哥生氣地打開扇子，看著離去的薛洋暗暗地在心裏罵道，“真是一坨狗屎配鮮花。”

以他從小生活的良好環境，能想出如此骯臟的話也是煞費腦筋。可他卻不知道，這對於從小在街市長大的薛洋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

有些人生活在明亮裏，而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在黑暗裏。

薛洋太久待在了黑暗裏，偶然碰上了一抹模糊的光，他沒有像常人一樣試圖抓住，而是用盡一切辦法去捏碎那道光，直到黯淡。

“池絳，我腳疼。”他看著烈日下額頭冒著汗的小可憐，故意捉弄道，“背我。”

池絳有些不知所措地轉過身，眼睛早就已經濕漉漉的，很是惹人心疼。可薛洋越看越討厭，他討厭這麽幹凈這麽純粹的眼睛。

他最喜歡她哭的樣子，一抽一抽的，眼睛裏都被淚水盈滿，看不見一點點澄澈。

池絳蹲下來，過分瘦削的身子讓薛洋楞了下，隨即毫不客氣地勾住了她的脖子。背上突然變大的重量讓池絳身形一晃，差點摔倒在地。

哪怕再怎麽用勁，小腿仍舊發抖，走不動半步。她急得快哭出來，又怕薛洋嫌她嬌氣，一張小臉憋的紅紅的，很是委屈。

薛洋也不說話，故意晃來晃去，讓她身形不穩。隨後兩人一起倒在地上，而池絳白嫩的小腿也被地面的石頭劃出一道血痕，冒出鮮紅的血。

“好疼。”池絳忍不住抽了口氣，大滴大滴的淚水滑落下來，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像瓷娃娃一樣。

“行了。”雖然是街市的偏僻處，但畢竟也有些路過的行人。不知道為什麽他看見他們投來憐憫的眼神，就有點嫌惡。

他討厭別人用憐憫的眼神看向他，或者他身邊的人。

於是他口氣冷淡地制止著池絳哭，“再哭，就別跟我回家。”

“不……不要。絳絳很乖，絳絳不哭了。”池絳聽到這話，連忙用小手抹掉淚水，急急地說道。

“不要不帶我回家……好不好”她咬咬嘴唇，鼓起勇氣問道。

薛洋沒理她。

他已經不記得池絳是什麽時候跟在他身邊的了。

兩個人都是街市流浪的孤兒，像是兩極分化的樹苗，一道被陽光包裹得幹幹凈凈，一道被土地湮沒，在黑暗處生根發芽。

一晃數十年，那個當初短短頭發臟小孩池絳早已長發垂肩，讓人以為是因為權勢跟著自己的美人，卻沒人想到會是那個跟著薛洋從垃圾桶裏翻饃饃吃的臟小孩。

果然女大十八變。

薛洋摸摸下巴，看著小可憐身上該有的都長得挺好的，忽然心情好了點。

一把撈過池絳，壓在回家偏僻路上的樹上親起來。小孩很笨，不懂得怎麽換氣。

薛洋死死地壓著她，近乎掠奪般搶走她的空氣，不帶一絲溫柔。池絳不喜歡這樣，她知道親親是只有夫妻才能做的。

可是薛洋不喜歡她，只喜歡欺負她。她不想和薛洋親親。可是她打不過薛洋，所以她有一點點生氣。

可是她怕薛洋知道了她的想法更加生氣，所以她又不敢生氣了，乖乖地用小手抱住薛洋，不敢亂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池絳幾乎身子都軟成泥了，薛洋才放開她，眼裏難得帶了點真的笑意。

“一直這麽乖就好了。”他難得語氣帶了點溫柔，把她整個人都抱起來。

池絳趕緊點點頭，表明心意“我一直都會這麽乖的。”

“不乖的話，就殺了你哦。”薛洋的語氣仍舊甜膩膩的，眼裏卻戾氣深厚，讓池絳頭皮發涼，感覺陰森森的。

直覺告訴她，薛洋沒在開玩笑。

作者有話要說： 小屁孩上線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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