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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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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穴,當初她要司命星君提前取走她的眼睛就是為了哄裏德爾開心的,現如今他終於提起要教她魔咒了,卻顯得諷刺極了。她扯了扯嘴角,冷淡道:“好啊。你想教我什麽。”

黛玉敏銳,裏德爾從小就生在冷眼中,亦敏感至極。

裏德爾微仰了頭,視線落在老舊的天花板上。他想,終還是被他搞砸了麽。很多人說過他魔力強大,成績優秀,但是裏德爾心裏清楚,他其實從未做好過一件事。在孤兒院被孤立,在霍格沃茲被鄧布利多猜忌,聚集的食死徒們不過一群烏合之眾,就連最珍惜的,也被他親手毀了。

裏德爾想,一定是哪裏做錯了。可是他仔細想了想,又覺得自己哪裏都沒做錯。

或許有的人生來就該爛在泥裏,掙紮也無用。

裏德爾猛地站起身,椅子卡在了地毯裏,長絨地毯皺起了一塊,椅子半倒不倒地卡在裏德爾膝彎。

他低聲說:“算了。”

裏德爾蒼白的手指擱在椅背上,扶正了椅子,輕輕地擺到了一邊,皺了的地毯慢慢恢覆成了原狀。

他想,還是別讓黛玉更討厭我了。

黛玉的面色喜怒難辨,裏德爾的嘴唇翕動了一下,終還是沒把那話說出來。

裏德爾離開了,腳步瞧著有些踉蹌。那骨瓷碗他沒有拿走,粘在碗壁上的藥慢慢聚集在了碗底。刺骨的秋風,昏暗的屋子,還有黛玉的冷眼,好似統統盛在了這小碗中。

黛玉呆楞了一會兒,怪不得離恨天上都對月老的紅線避如蛇蠍,這種情感果然是夠糟心的。系在凡人手上還好,他們的壽數短暫,這種苦楚很快就能結束。

黛玉無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所幸自己沒被紅線綁著。

黛玉彎下腰去,將裏德爾費勁系的繃帶一點點解開了,清苦的藥水味蔓延開來。她穿好了鞋襪,瞧著骨瓷碗底剩下的藥,微蹙了眉。

蜜青果好歹也是仙果,化作的軀體亦是仙軀,就算再不濟,也不會輕易的被普通的血液控制。

她的手覆在藥碗上,碗底的藥冒出青煙,水汽蒸騰,藥湯變成了一顆小小的藥丸。

藥丸暗紅,黛玉把它收了起來,準備尋個機會問問司命。

可……難題還是那個,她出不去啊。又不能在這裏喚司命來,若是叫司命瞧見裏德爾已然身死,那便是比糟糕還要糟糕了。

黛玉正煩悶著,就聽見一個輕佻的聲音說道:“呼,他可總算是走了。”

黛玉頭也不擡,淡淡道:“閣下又不是進不來,何必杵在窗戶外面說話。”

該隱的聲音含著笑意,聲音一點也不受窗子的阻礙,清晰地響在黛玉耳邊,“怎敢擅闖仙子閨房。”

黛玉走到窗前,拉開了窗簾。

該隱虛虛坐在半空中,翹著腿,單手支頤,這回他戴的是個惡鬼面具。

他把面具摘下,笑道:“好久不見。”

黛玉隔著窗玻璃,問道:“何事?”

該隱答:“特來解仙子此時之困。”

黛玉挑眉,“怎解?”

該隱笑了,“我留在這,你走。”

他站直,“偷聽雖非君子所為,但我也算不上君子。”

“仙子離開後,我便變作仙子的樣貌留在這。非傀儡,蛇妖看不出來的。”

黛玉皺眉看他,“為何幫我?”

該隱彎著一雙眼,“我說過的,為報仙子救命之恩。”

黛玉淡淡道:“閣下既聽到了我們的談話,就該知道,我不喜歡別人騙我。”

該隱垂著眸,輕聲道:“我說的是真的。”

黛玉冷哼道:“是麽?”

“閣下姓名是假,連身體都是假的,要我如何相信你?”

該隱楞了楞,旋即笑著按了按眉心,“就知道瞞不住仙子。”

“我原本是想著,穿著東方人的皮肉殼子能讓仙子覺著親近些。既然仙子不喜——”他話音一轉,攤手道:“我也沒打算換回來。”

他笑瞇瞇道:“我原來的身體快爛沒了,不能用了。估計仙子瞧見,更不會喜歡。”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低聲說:“抑或他之創造成形,只為了和你的心靈作……即使是片刻的親近……”

黛玉打斷他,道:“姓名呢?這個也不能說麽?”

“我的名字是,利未安森。”

他瞧著黛玉神色平靜,未有觸動,心裏抽痛,面上卻依舊笑著,“果然把我忘得一幹二凈了。”

黛玉聽著他的語氣,不像是在說謊,可……

她慢慢地說道:“我聽過這個名字,魔王利未安森。”

利未安森像是早就知曉黛玉要說什麽一般,接話道:“唔,我是死過一回。”他聳了聳肩,“不過沒死幹凈,成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他歪頭笑,“那個名詞太惡心了,仙子一定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黛玉沈著臉道:“閣下此次來,還有其他的目的吧?”

利未安森臉色未變,坦然道:“是啊。不過我不能告訴你。”

他打了個呵欠,從袖口裏摸出了顆糖塞進嘴,“仙子可知,那蛇妖此世的身體,是無知無覺的?”

“準確地說,是沒有感情。軀體五感俱全,但是獨獨無法擁有情感,永不會真正喜歡上一個人。”

黛玉冷冷地看著他,利未安森笑道:“仙子可曾聽過‘迷情劑’?蛇妖這一世的父母是因為迷情劑的作用才在一起的,生出的孩子,是沒有感情的。”

他訝異地挑眉,“難不成仙子沒有提前看看天命簿麽?”

黛玉的手指慢慢縮緊,臉上血色褪盡。

黛玉一直刻意忽略、小心掩藏的事情被利未安森輕描淡寫地挑到了明面上,她知道,利未安森說的是真的。

她最心疼的,就是裏德爾的童年,所以這一段她看得最仔細。

利未安森無視面前的窗玻璃,走進了屋裏,自顧自地坐到了床邊,“看來仙子是看過的。”他周身墨光閃過,變作了黛玉的模樣,意味深長道:“仙子就莫要做無用功了。”

黛玉嘆息一聲,“那便多謝你了。”

利未安森笑著揮了揮走,“回見。”

他瞧著黛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面上一直盈著的笑意消失無蹤。

利未安森的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骨瓷碗上,似乎還能聞到一絲血腥氣。

他嗤笑道:“蠢貨。”

利未安森站起身來,恢覆成了原本的相貌,推開了窗子,深深吸了口氣。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瞇著眼又笑了,抻了個懶腰,亦消失在了原地。

秋風吹起窗簾,扯起了巨大的風聲。

裏德爾躲在廚房裏,將裹在胸口的繃帶解開,念咒愈合了心口的空洞。

裏德爾從櫃子裏拿出昨晚買好的牛奶,倒進了玻璃杯中。雖不知道自己血液的味道,但他想,一定是十分惡心難喝的,一顆糖也許沖不淡那味道。再倒杯牛奶給黛玉,正好也當做早餐了。

裏德爾把杯子擱在餐盤裏,正要端過去時,又頓住了。他找出了一罐子方糖,夾了一顆放在了牛奶中,魔杖抵住杯子,那牛奶便溫熱起來了。

他這才滿意地笑了笑。

裏德爾小心地端著盤子走到了臥房門口,用胳膊抵著推開了門,“你……”

話音方出口,便被屋子裏的風吹散了。

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眼眶漸漸紅了。

作者有話要說: “抑或他之創造成形,只為了和你的心靈作……即使是片刻的親近。”出自屠格涅夫《花》。

☆、綏綏二

牛奶灑了一地。

碎玻璃的切口帶著冷光,裏德爾的面色平靜如常,他未用魔杖,直接去撿那些碎玻璃,手一點都不抖。

他拾了幾塊玻璃入盤,又停了手,胳膊搭在膝蓋上出了神。蹲久了,腿腳就有些發麻,裏德爾茫茫然扶了下地,碎玻璃紮入了手心。

裏德爾怔然看著自己的手心,半晌之後才覺出疼。

血液在昨晚流幹,所以拔出玻璃碎片的時候未出血,只有在拔最後一片紮得最深,最大的那塊玻璃的時候,才帶出了細小的血滴。

日光泛白,太陽是一只巨大的眼,給世間萬物都披上了一層冷冷的霜。

哈利盯著普通巫師等級考試白慘慘的試卷紙,努力回想著孟加拉火龍為什麽引起了皮埃爾波拿庫德和列支敦士登之間的決裂。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筆尾稀疏的毛,胡思亂想著,這試卷一定是很久以前就出好的,要不然為什麽孟加拉火龍都滅絕了,還要出這種題目?或者是,出卷人受了魔法部的幹預,堅決不肯相信伏地魔已經卷土重來,故意掩人耳目麽?

他看了一眼瑪奇班教授身前巨大的計時沙漏,黑沙緩慢、有條不紊地從細小的空洞簇簇而下,將無形的時間變成有形。哈利卻覺著那暗沈的黑沙有些刺眼,讓他聯想起了一個人。

哈利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一片紅光。

他的視線穿透了無趣的試卷,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門。

門轟然打開,屋子是圓的,裏面裝滿了架子和水晶球。哈利聽見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找到它。”

哈利戰栗起來,這聲音他熟悉極了,他恨不得將這聲音的主人挫骨揚灰!

他感到自己“走”了過去,瞳孔猛地一縮!

哈利看到小天狼星滿臉都是血,倒在伏地魔的腳邊。

伏地魔踏著虛空,腳下盡是碎裂的水晶球,他冷笑了一聲,揮舞著魔杖,巨大的水流從他的魔杖尖傾瀉而出,呼嘯著成了一片浮起的海,無數的水晶球震顫起來,綻出了白光,與那浮海撞到了一起。

水幕碎裂,如大雨傾盆,兜頭澆了哈利一臉。

哈利聽到伏地魔輕聲說:“找到了。”

哈利悚然一驚,猝然轉頭,與伏地魔蔚藍的眼對視。哈利的唇抖了一下,腳下的石板突然崩潰碎裂,他驚叫著跌了下去,眼睜睜地看著一片黑暗將他吞沒。

他喊道:“小天狼星!”

哈利驚惶睜開眼,計時沙漏的黑沙已經快要流幹凈了。臉上濕濕的,他抹了一把,原來是汗與眼淚。

在等級考試做噩夢還哭出聲來,這一定會成為馬爾福未來一星期的笑料。不過哈利此時已顧不上這些,他低著頭,假裝聽不見四周的竊竊私語聲,交了卷子。

他抱著胳膊在走廊踱步,焦急地等著隔壁考場的赫敏和羅恩。待鈴聲一響,哈利沖了進去,抓著他們的手匆匆逆著人流小跑著。

好容易尋到了一間空教室,羅恩拄著膝蓋大喘氣,“……出了什麽事?”

哈利關上了門,背靠著門,急促地說:“伏地魔要殺了小天狼星,他已經抓住他了!”

赫敏的臉一下子白了,“可是——”她說:“不可能的,小天狼星會被保護得很安全。”

羅恩咬牙,“你忘了麽?格裏莫廣場十二號早就不安全了!有人把這地址洩露給了伏地魔,說不定……”

哈利打斷羅恩,“這個以後再談,我們現在得去救小天狼星。”

赫敏問道:“去哪兒救?怎麽救?”她冷靜地說道:“哈利,我相信鄧布利多一定會保護好小天狼星的。伏地魔說不定是故意讓你看到這些的,或者,那只是你的一個夢。你對考試太緊張了,那只是個噩夢。”

哈利大喊道:“那不只是個夢!”他急切地說:“我們不能浪費時間了,無論如何,都必須去看看!”

赫敏絞著手,在課桌間踱來踱去,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道:“好吧——哈利,你還看到了什麽?”

“水晶球,很多的水晶球。架子高聳到天花板。”

“是神秘事務司!”羅恩大聲說道,“我聽我爸爸提過。只有這麽一個地方會有特別多的水晶球。”

神秘事務司石板冷然,切茜雅的高跟鞋在上面發出“噠噠”的聲響,她摘下兜帽,端詳著架子上的水晶球,嗤笑道:“他們管這個叫‘預言球’?”

萊斯特靠著鐵架子,兩腿交疊,懶懶地打了個呵欠,“人類生來惶恐,編個‘這個球’、‘那個球’的握在手裏,就能生出掌握了自己未來的錯覺。”他晃了晃手指,輕佻笑道:“你不是人,你不懂。”

切茜雅瞥了萊斯特一眼,眼眸一凝,變作了豎瞳。她上下打量著萊斯特,咯咯笑出聲來,“時間久了,竟忘了你以前是個人類來著。”她走了過去,挑起了萊斯特的下巴,“不過,做一只骯臟的吸血鬼顯然也不是明智的選擇。”

萊斯特也不惱,慢條斯理地糾正道:“是血族。”他看了那高高坐在吊燈頂的人一眼,輕聲說道:“你確定要用‘骯臟’來形容麽?”

切茜雅循著萊斯特的目光看了過去,心下一緊,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她後退了一步,松開了萊斯特,不屑地哼了一聲。

切茜雅打了個響指,圓屋角落裏同樣帶著黑色兜帽的傀儡們騷.動起來,她輕斥道:“聚在一起做什麽?”

那些傀儡面面相覷,切茜雅拍了拍手,他們恍然大悟般,抽出魔杖,悄無聲息地散在了圓屋各處。

萊斯特擡眸,眼尾一翹,懶洋洋地說道:“我們等的小朋友已經遲到了好久了。”

切茜雅噗嗤一聲笑了,聲音低了下來,“你的耳朵是拿來給腦子當把手的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你聽——他們已經到了——”

對於還沒有畢業的小巫師來說,“悄無聲息的從霍格沃茲來到魔法部”顯然是個很難完成的任務,況且還有他們的新來教黑魔法防禦課的烏姆裏奇教授阻礙。若是真有個人等著他們來救,怕是早就屍骨涼透了。

哈利一行人騎著夜騏飛越倫敦上空,偷偷潛入進了魔法部。哈利循著他曾看到的畫面疾步走著,穿過魔法部的一扇扇門,走過一間間奇奇怪怪的房間,終於走進了那間圓屋。

空氣冷冷的,四周的帷幔無聲自動。哈利叫了一聲,“小天狼星?”

無人應答。

赫敏喊道:“我們走吧,哈利,這間也不是。”

哈利搖頭,篤定地說道:“不,我確信就是這一間。”

除了羅恩和赫敏,哈利還叫來了“鄧布利多軍”的金妮·韋斯萊、納威·隆巴頓和盧娜··洛夫古德,此時六人都緊緊攥著魔杖,直勾勾地盯著帷幔,唯恐後面突然竄出什麽來。

他們慢慢走著,在高大林立的鐵架下面顯著渺小得不可思議。羅恩突然住了腳步,指著架子上面,“哈利,你看,上面有你的名字。”

水晶球下貼著泛黃的標簽,哈利下意識地想去觸碰,赫敏尖聲說道:“不要碰。”

“我總覺得那上面有危險。”赫敏清了清嗓,焦慮地說。

“可是,那與我有關……我的名字在上面。”哈利說。他想,管他呢,便踮起腳,握住了那個小球。

一行人緊張地看著哈利,不過,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你看到了什麽?”

哈利聽到了一個慵懶的聲音。

他渾身都冰冷了起來。

哈利握著魔杖的手起了一層汗,僵硬地轉過身去。

伏地魔正饒有趣味地看著他,魔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手裏磕著,他瞇著眼,“你真能從裏面瞧見自己的未來?”

四周黑影慢慢聚集成型,拔地而起,化成人形,是食死徒。

盧修斯·馬爾福伸出手,聲音沒有起伏,“把它給我,波特。”

哈利的手縮緊,“你得先告訴我小天狼星在什麽地方。”

一個女人的笑聲響了起來,“寶貝兒,你得分清楚現實與夢境的區別。”她從一眾食死徒身後走了出來,高跟鞋踩在地上,聲音清脆。

“不過,我猜,他待會兒就會在這了。你要不要等一等啊?”她摘下兜帽,風情萬種地朝著哈利眨眼。

哈利怒火中燒,無暇去想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的語調為什麽這麽奇怪,許是在阿茲卡班待久了,已經半瘋了。

一個絡腮胡子的食死徒盯著金妮白皙的脖頸,舔了下嘴唇,露出兩顆雪白的獠牙,輕嘖了一聲,“可惜了。”

貝拉特裏克斯偏過頭,警告性地瞪了那食死徒一眼,他聳了聳肩,突然發難,抽出魔杖,一道紅光擊中了架子,上面的水晶球如洪水決堤般紛紛而落。

貝拉特裏克斯驚叫一聲,閃身躲開,絡腮胡食死徒笑嘻嘻地看著她。

她向著其他食死徒說:“你們去陪小朋友玩玩。”用的是命令的語氣。

伏地魔冷漠地站在一邊,看著圓屋中魔咒亂閃,慘叫聲四起,他卻勾起了唇角。

哈利撲倒了納威,堪堪避過了食死徒的索命咒,納威的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突然興奮地大喊道:“鄧布利多!”

哈利回過頭去,汗涔涔的臉上出現了笑容,真的是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的身前就是他的教父小天狼星,完好無損的小天狼星。

哈利差點喜極而泣,無暇顧及鄧布利多身旁的白衣女孩。

黛玉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去找了鄧布利多,把他帶了過來。她還沒有來得及問是不是裏德爾加害鄧布利多到阿茲卡班的,就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黛玉探出靈力,發現了倫敦魔法部的異動,及時帶著鳳凰社的人趕了過來。

可她沒有出手的打算。

她瞧著裏德爾嘴角的笑容,心重重地沈了下去。

貝拉特裏克斯湊了過去,低聲道:“她來了。”

裏德爾拿出個蜜餞塞進嘴,笑容也甜絲絲的,“嗯,看見了。”他眼底躍動著光,戴好了兜帽,嚴嚴實實地遮住了臉,他想了想,又把魔杖收了回去,笑道:“你去。”

貝拉特裏克斯一楞,“可是……”

裏德爾笑得雲淡風輕,“我自有打算。”

貝拉特裏克斯斂眸,“遵命。”

她搖曳生姿地走了過去,哈利眼睜睜地看著小天狼星面上的笑容還沒有消失就僵硬了,一道紅光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倒在了地上,碰到了帷幔,那帷幔顫動了一會兒,又恢覆成了原狀,擋住了小天狼星仍圓睜著的眼。

貝拉特裏克斯眨著眼,“正中靶心。”她看著小天狼星的身體笑,沒什麽誠意地可惜道:“真是浪費了這樣一張臉。”

“希望你不要去天堂,這樣就能在地獄再見到你了。”貝拉特裏克斯說道。

哈利憤怒地沖向貝拉特裏克斯,卻被赫敏拉住了。

鄧布利多向黛玉說道:“孩子,你……”

黛玉淡淡道:“您放心,我只是帶你們來這裏,不會偏袒任何一方。”

鄧布利多胡子動了動,“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孩子。”

黛玉笑了笑,“我能保護好自己的。”

鄧布利多走了出去,向著裏德爾道:“你今天來這裏是愚蠢的,湯姆。”

裏德爾少見的對這個他厭惡透頂的名字沒做任何的反應,他微笑道:“那可未必。”

裏德爾緩緩地說道:“至少,我知道了鳳凰社的位置。”他惡劣地笑,“你們現在無處可去了吧?”

鄧布利多的聲音很輕,“失敗的是你,湯姆。”

裏德爾一聳肩,“嘴硬。”他朝著黛玉招了招手,“過來,黛玉。”

鄧布利多一僵,裏德爾摘下兜帽,笑得甜蜜極了,“還得多謝我的黛玉告訴我鳳凰社就在格裏莫廣場十二號呢。”

黛玉低下頭,低聲喃喃道:“好,很好,裏德爾。”

她沒有告訴過裏德爾,他是想誣陷她,然後讓霍格沃茨的人都不再相信她麽?

果真是好手段!

不愧是黑魔王!

黛玉漠然道:“你其實不必如此。”真是一腔好心都餵了驢肝肺,既然一切都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她還留在這裏做什麽呢?

裏德爾拿出顆蜜餞入口,“黛玉,別氣麽,你不讓我殺人,我就沒有殺人啊。”他笑著看向貝拉特裏克斯,“對吧?”

黛玉慢慢攥緊了拳頭,她深吸了口氣,嘆息道:“物是人非人易變,到底是我看走了眼。”

她一揮袍袖,化作輕煙離開了。

裏德爾眼底的笑意愈深,他朝著鄧布利多念了索命咒,鄧布利多閃身躲過,揮舞魔杖。細長的火焰從杖尖冒了出來,將裏德爾包裹起來。

裏德爾臉上的笑容越發詭譎,他向著鄧布利多說道:“唔。很厲害麽。”

語罷,他的身影扭曲著消失了。

羅恩大聲喊道:“伏地魔跑了!”

貝拉特裏克斯和那個絡腮胡食死徒對視一眼,說道:“幻影移形。”亦離開了。

黛玉踩在一朵濃雲上,茫茫然枯坐了半晌,真是……太狼狽了。

她咬了咬牙,降下雲頭,想去舊樓裏把她的一切痕跡都消掉。與裏德爾生活過的這段日子,就權當做鏡花水月吧,都是她一廂情願的幻想。

黛玉推開臥室的門,被窗口刮進的風吹得瞇了瞇眼,她擡袖擋了一下,掌風飛去,合攏了窗。

她放下手,這才看見垂頭坐在床邊的裏德爾。

他擡起頭,愕然地看著黛玉。

裏德爾欣喜地笑了,“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

他走了過來,“我就知道,你說過透透氣就回來的,我一直等著你……”

他懇切地看著黛玉,“對不起,我不該關著你的。你不要生我的氣,好麽?”

作者有話要說: 正事先說:因為六便士的不可抗力,改了個簡單粗暴的文名,其他不變。封面辣木好看也不準備換。

……瞅著這個新文名好怕V殿給我一個阿瓦達啊_(:з」∠)_瑟瑟發抖

表白小天使們~(*^▽^*)這章不短小了吧,嘻~祝六一快樂~愛你們~

☆、綏綏三

凜冬將至,倫敦的葉都落盡了,成了一片鋼筋水泥的荒原。

裏德爾的發淩亂了些,有幾縷掉到了眉前,遮住了上揚淩厲的眉峰。眼圈微微腫著,眼尾便垂下了點,看起來有點可憐又無辜。再加上他方才說的話,黛玉幾乎要相信昨天只是她恍惚間做的一個噩夢了。

可惜啊……

裏德爾的魔力再強大,也只是個人類巫師。而黛玉畢竟是絳珠仙,這具身體也是靈軀,若是裏德爾用了什麽障眼法或是變形藥,她定然可以一眼看穿。可方才她見到的那人,的確是裏德爾沒錯的。

除非,世間真的有迷惑人心的妖魔,能讓仙者的眼也蒙了塵。

黛玉溫和地笑了笑,“既然你這般說,我自是不會生氣的。”

剛才想要離開的確是她一時糊塗了,欠裏德爾的,豈是她說不還就不還的。站在滿是冷風的屋子裏,黛玉亦冷靜了些,裏德爾想玩這種戲碼,她便隨著他,只等欠他的,一樁樁一件件對賬清楚,她安心回離恨天,他是再入輪回還是魂飛魄散,都不關她的事情了。

裏德爾明顯楞住了,他的手指插.入發中,胡亂地把碎發撩了上去,聲音聽起來有些不穩,“只是……這樣?”

黛玉納罕,“還要怎麽樣?”她頓了頓,平靜道:“我原本就沒打算離開,只是想出去走走。既然你能想通,那自然再好不過。”

裏德爾臉色微變,黛玉的話沒有讓他覺得安心,反倒在他們之間築起了一道無形的墻,推得二人的距離更加遠了。他忍不住靠近了黛玉,至少在視覺上縮短這段距離,黛玉卻退後了一步。

風吹得她的衣袖獵獵作響,袖邊像是閃著寒光的薄刃。裏德爾垂下了眸,轉身關了窗。風聲止息,黛玉的衣袖重歸柔軟。

他輕聲說:“你生氣了。”

黛玉緩緩道:“你倒是言出必行。”

裏德爾心底“咯噔”一聲,知曉黛玉說的一定不是他一直在這等她這件事。

“你的魔法是比不上鄧布利多的吧?與他對抗,一定吃了不少苦頭。”黛玉的聲音自來輕柔。

裏德爾皺了皺眉,臉色陰沈下來,緩緩說道:“我的魔法的確是不如他。”他的目光閃了閃,不動聲色地壓下微小的欣喜,“……你是在擔心我麽?”

他不等黛玉回答,自顧自地說道:“快要天亮了,藥已經熬好了。我去拿,你等一等我。”

黛玉微笑道:“好。”

裏德爾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廚房,黛玉扶著床柱,慢慢地坐了下來,藥香味盈進鼻腔。她偏頭看去,她之前解下的紗布已經整整齊齊地疊好,放在床邊。那紗布已經不能用了,可疊起的人偏偏舍不得扔。

她心裏一動,向廚房走去,準備再去給裏德爾煮一碗粥,或是其他的什麽。雖然吃食比不上藥,但是做總比不做強。

裏德爾端著藥幻影移形回來,正好看見黛玉向門口走著。他看著黛玉的背影,張了張口,又合上了,什麽話都沒說。

走廊昏暗,裏德爾放輕腳步,悶聲不響地跟在黛玉身後。瞧見她推開廚房的門時,才出聲喚道:“黛玉。”

黛玉轉過身來,不鹹不淡地說道:“我方才還在想,你為什麽只是跟在我身後,連話都不說。”

裏德爾低聲道:“走廊暗,你的眼傷未好。我在你身後護著你。”

黛玉冷笑了一下,裏德爾分明是想跟著看看她會不會離開!

裏德爾把藥往前遞了遞,“喝藥吧,小心燙。”

黛玉見裏德爾雙手實實在在地捧著碗,以為那句“小心燙”只是裏德爾隨口說出,便伸手去接,碰到了碗沿,燙的“呀”了一聲,縮回了手指。

裏德爾目光一凝,“燙到了?”

他單手托住碗,越過黛玉的肩膀推開了門,手臂從黛玉的耳邊掠過。這動作莫名像之前他把她推到墻上擁吻的那次,黛玉的耳尖被裏德爾動作帶起的風吹得粉紅,還沒等她緩過神來,裏德爾的手臂已經收了回來。

莫名其妙的,黛玉竟覺得有些失落。

下一刻,裏德爾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黛玉驚慌地擡眼看他,以為裏德爾看穿了她的心事。

裏德爾拉著她走到了水池前,把碗擱在一邊,毋庸置疑道:“用冷水沖一下。”

只是這樣而已麽?

黛玉咬了下唇,水流清涼,給手指降了溫,亦降下了耳尖上的溫度。

裏德爾一直未松開黛玉,他的袖子上沾了不少水,濕了半截。黛玉盯著他的袖子發怔,這麽溫柔的一個人,為什麽能面不改色地殺人呢?

半晌之後,裏德爾關掉了水龍頭,拿出魔杖對著黛玉的手念了愈合咒。

裏德爾拿起了碗,這回沒有遞給黛玉。勺子在碗裏攪了攪,輕輕吹涼,餵到了黛玉嘴邊,“來。”

黛玉面色覆雜地瞧著裏德爾,餵藥已經足夠親昵了,他還替她吹涼,這藥便帶了他的吐息與溫度,每一次,裏德爾的溫柔都能讓她的失落與惱怒瞬間潰不成軍。他一邊在人前讓她“失信”,人後卻又這般細心體貼,若不是她提前看過天命簿,幾乎就要以為那個冷心冷血的伏地魔是另一個人了。

黛玉閉了閉眼,她還是……喜歡他。

就算她怎麽狠下心來,怎麽告訴自己裏德爾的下場其實與自己無關……可終還是,舍不得。

她舍不得讓裏德爾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裏德爾見黛玉定定地瞧著他,目光一暗,正要放下勺子,黛玉的手心就貼上了他的手背。

她扶著裏德爾的手把藥送入自己口中,咽了下去,撅嘴道:“還是那般難喝。”

裏德爾沈寂的心臟狂跳不止,他勉力維持著表面上的鎮靜,黛玉輕輕巧巧地抽走他手中的勺子,埋怨道:“喝藥哪有一小勺一小勺地品著喝的道理?”

她按下裏德爾的手腕,就著碗邊吹了吹,托起裏德爾的手,將藥大口喝盡了。

裏德爾怔然地站著,由著黛玉把他的手當做碗墊……

黛玉皺著眉,“毒.藥呢?”

裏德爾瞳孔一抖,“什麽?”他凝眸道:“你要毒.藥幹什麽?”

黛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唔,就是之前喝完藥湯吃的那個毒.藥啊。”她眨了眨眼,故作茫然道:“難道不是毒.藥麽?”

她滿意地瞧著裏德爾仿佛被噎了一下的神色,半晌之後,他說道:“……其實只是糖。”

黛玉故意詫異道:“是麽?”

裏德爾抿了下唇,點了點頭。

黛玉覺著裏德爾此時的模樣,當真可愛極了。

她忽然,不想那麽快就還完債了。

如果還完了,她豈不是沒有非留在這裏不可的理由了麽?

所以……

黛玉推著裏德爾往門口走,“你是不是一晚沒睡啊?去歇一歇。”

裏德爾轉過身來,淺淺笑著,“我不累。”

黛玉轉轉眼珠,笑得狡黠,“你會做吃食麽?”

裏德爾搖頭,“不會。”

黛玉的眼尾好看地翹起,她點了點裏德爾的胸口,“廚房重地,廚癡勿進。”

剛好路過走廊的納吉尼聞言打了個哆嗦,“……”

裏德爾無奈,寵溺地笑了笑,“有事喚我,我聽得到。”

黛玉點了點頭,把他推了出去,舒了口氣。

她這回並不打算親手做吃食。

至少,並不是全部。她要一點點還,慢慢地還,讓這樣的日子久一點、再久一點。

上次買的米都用光了,黛玉只能用法術變出些東西來,只是仙家法術不受裏德爾所說“甘普變形法則”的束縛,不知憑空出現了食物,裏德爾會不會起疑。

難道裏德爾正等在外面,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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