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鬥親手，用他最引以為豪的演技斷絕了一切繁雜的思緒。明知道這樣做會是什麽後果，卻還是像一個可笑的傻瓜跳進自己設計的圈套中。他可以做到表面完美無缺，卻彌補不了內心的空白。

冷冽的燈光不覆以往柔和，光線讓人睜不開眼睛。風鬥還能聽見，繪麻上樓時的腳步聲，急促而小心。盡管誰都沒有先說出口，但其實早已心知肚明。這個決定，無非宣告了結束。

這一切，無關利益。只是因為那份戀愛時的悸動消失了。

快速跑回房間，緊緊關上房門。繪麻長舒一口氣，靠在結實堅硬的門背上。她慢慢蹲了下來，像初生的嬰兒那樣，蜷成一團，似乎這樣做可以給她安全感。

眸子盈滿了淚水，壓制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繪麻將頭埋得更低：“做不到啊……”低低啜泣著，閉上雙眼，眼淚打濕了纖長的睫毛。停止不住哭泣，她發洩著種種無奈。

她想，要是自己當時沒有和風鬥談起那件事，要是自己當機立斷拒絕了這件事，事情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覆水難收。

愛是理解，不是妥協。愛是原諒，不是遺忘。

風鬥站起身，朝樓上走去。站在她的房門前，聽見了房內傳出的哭聲。他的心被狠狠揪緊，手指觸碰到冰涼的門把手。他沒有打開房門，只是站在門口。

隔絕了兩個世界。

街邊路燈昏暗的燈光渲染著難以言說的沈悶，夜色悄無聲息地籠罩住了整個城市。不時飛馳而過幾輛汽車，打破寂靜。

逐漸回暖的天氣將殘雪融化成水窪，繪麻失神看向蔚藍的天際。新的生活，還是要繼續。她握著黑色水筆，筆尖微頓，在潔白的紙上暈出小小的墨團。

“朝日奈同學。”

“朝日奈同學？”見繪麻沒有回過神，教授再次詢問，他的手指輕輕敲擊面前的桌子，又指上紙張的一角，“請在這裏簽名。”

繪麻露出歉意地微笑：“好。”隨即迅速簽下自己的名字，雙手將申請單遞了過去。

仔細查看了一遍，教授開口：“那麽，下周一請準時在學校報道。在此之前家中各項適宜盡快安排妥當。”

“是。”

“繪麻，過來一下。”佐藤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站在辦公室門口。繪麻並沒有太感到驚訝，她起身向教授告別走向佐藤。

“學姐。什麽事？”繪麻看著自己的腳尖，並未擡起頭。

“你還問我什麽事？”佐藤氣憤地將她拉到一邊，“你可以解釋一下去法國這件事嗎？”

“啊，就那樣了。”短發掩住悲傷的眸子，微笑淺而淡薄。

“繪麻，雖然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但是你究竟把不把我當朋友？”佐藤眼睛直直對上繪麻，神情嚴肅得過頭。

“嗯，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抱歉，奈緒。”繪麻小小後退了一步，聲音帶上了哭腔，有些梗塞。半晌，她說：“其實，我好像失戀了呢……”

佐藤定定看著她，看著她旁若無人地蹲在地上，看著她低低哭著。佐藤突然想起今天見到繪麻時她紅腫的雙眼，她苦澀勉強的微笑。心中很是自責，竟然還那樣跟她說話。

“繪麻……”佐藤也蹲了下來，輕輕拍著繪麻細微顫抖的背。

“真的，對不起。”察覺到佐藤的動作，繪麻拉著她的衣角，“那麽關心我我卻……”

繪麻這時突然想到了她在Time看書時讀到的一句話：

Whatever happens tomorrow，we've had today.

無論明天發生什麽，我們至少擁有今天。

好在，我們還擁有友情。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我是小天使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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