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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為君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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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晝夜更替對於燕北宸來說,也仿佛不過是一夕之間的事情。可他帶著鐘靈兒在白發老者這裏住下就算沒有很久,可至少也有個五日了,鐘靈兒身體裏面的毒雖然解了,人卻始終昏迷不醒,任由他怎麽叫,都仿佛沒有任何知覺的樣子。

對此,白發老者看過後告訴他不必擔心,說她只是長時間太過於勞累,需要時間休息。而他聽到這樣的話,便也就只能靜靜的等著。畢竟除了靜靜地等著之外,他似乎也確實是沒有其他的什麽辦法了。索性老者說她身體裏面的毒已經徹底清除幹凈了,他也能稍微放松點。

這日,他一個人靜靜的坐在院子裏面,俯身將劈好的柴火整整齊齊的擺放到一起去。

在這裏生活的這幾天時間裏面,雖然時間不算長,但平日裏從不需要親自動手的那些事情,燕北宸這堂堂鎮北王,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大少爺,幾乎都已經會了,也已經能夠嫻熟的掌握了。可能他自己也想不到,人們常說的逆境使人成長,在他這裏,竟然是因為鐘靈兒。為了照顧鐘靈兒,該會的、不該會的那些粗活,他都已經學會了。

白發老者外出晃蕩了一圈後回來,看他身上那滿滿的酒壺,應該是剛從附近的鎮子回來。

他走上前去,在燕北宸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老朽剛才到外面去晃了一圈,聽到了點有關於你的傳聞,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還請老前輩賜教。”燕北宸虛心傾聽。

這幾天的時間裏面,這白發老者經常會跟他聊到一些非常有哲理的問題,比如說治國之道、再比如說人生的意義等等,雖然他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跟他說那些所謂的治國之中的大道理,但對於他的遠見和目光,他還是非常的欽佩的,對他成謎的身份也是越來越好奇。

當初一開始看到他的時候,他以為他也不過是個不喜歡與外界接觸,喜歡一個人過這種優哉游哉生活的老人,可漸漸的,從他的談吐之中,他越發的對他欽佩了起來。

雖然他所說到的那些話題聽著似乎都有些超綱,倒是不可否認的一點就是,他所說的那些之中,似乎都有他自己的道理在裏面。雖然和平常的那些道理有些背道而馳,但卻偏偏讓他無言以對,無法反駁,亦如之前的鐘靈兒,和她說過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話,他雖然總覺得是歪理,但卻是事實。有的時候想想,她覺得眼前這老人,便是幾十年後的鐘靈兒的真實寫照。無論是他對事情那反諷似的看法,還是他對生活中自由的向往和追求。

“老朽方才去打酒的時候,聽隔壁攤子上的兩個市井平民議論,說是你通敵叛國,至今下落不明。怎麽樣,堂堂一國王爺,一夕之間從眾人口中的大英雄,變成了通敵叛國的賊人,是什麽樣的感受?心裏是否非常委屈,恨不得親手手刃了那些嚼舌根的人?”

“那倒不會,反正比這更過分的話,我也不是沒有聽過。”燕北宸淡然一笑,“這些結果,我早就想到了,還算是在我的預料範圍之中。高高在上的那個人一直以來都將我燕家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眼下這麽大好的機會,他又怎麽可能會輕易的放過了。”

白發老者笑,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胡子,“看來你這個鎮北王表面上風光,但實際上也就那麽回事啊。不過倒也是,自古以來,功高蓋主而後被斬草除根的案例比比皆是,你這倒是也不稀奇。不過臭小子,你當真就如此甘心一輩子被人壓著?這一次是誹謗流言,下一次,說不定還有什麽更加難以應付的情況在等著你呢。我看你也不是那種不思進取之人,也有一顆赤誠的心,難道當真未曾想過為自己爭取一點什麽?”

“之前從未想過,但經過了這一遭,便想到了。”燕北宸雙拳緊緊握起,“之前,我本想著相安無事的過完一生便罷,但現在看來,縱然我什麽也不做,在那些人眼中,卻也始終是個極大的隱患。如此,我又何必同自己過不去呢?就算是為了我身邊的人,為了那些因為我而無辜喪命的人,我也要爭上一爭,至少無論最後的結果如何,都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白發老者伸手輕拍他肩膀,“臭小子,古人有雲,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凡事不能光看一面,目光還是要放長遠一點。有才能的人,縱然什麽也不做,也會被人侍衛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但同樣的,有才能的人,就算從來都不說什麽,也會有衷心的人主動靠過來,心甘情願的追隨與你。為君之道,並不似齊家那般簡單,故而,還是應該三思而行,務必要確保既然決定做了,那就將一切做到最好。”

燕北宸驚訝的望著身邊的人,“老前輩,您的意思我自然清楚,但畢竟,這天下姓龍……”

對於他來說,手刃了那皇帝老兒不過是攥攥拳那麽簡單的事情,但是倘若他當真如此,那這弒君篡位的罪名豈不就坐實了?到了那個時候,就算他坐上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改朝換代又如何?還不一樣是盜取了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況且,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本就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你要記住,這天下的百姓,只會記得你是如何風風光光的坐上那縱賞萬裏的高位的,而那些過程之中卑劣的手段,都會隨著你的成功被抹去、被人淡忘。其實百姓並不在乎誰當皇帝,只在乎當了皇帝的那個人,是否能夠讓他們過上平靜安穩的日子。君舟民水,這道理就算我不說,想來你也是明白的吧?無論到什麽時候,民心,都永遠是那其中最重要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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