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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深遠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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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瀟灑人間的陳鈞擇是有很多風流賬的,而其中最讓人津津樂道,後來又忌諱莫深的,便是她與李玉珍之間的故事了。

當初陳鈞擇在京都大鬧了一場,原本已經解決了自己的事情,可卻因為李玉珍惹上了那時候他還不能去惹的人。

而陳鈞擇又是個既然已經事到臨頭就不會退縮的人,然後亂子就越鬧越大。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陳鈞擇用殺伐果斷讓許多人都膽寒了,可是那些世家大族子弟也是頗有手段的,幾個回合後也讓陳鈞擇吃了很大的苦頭。

最後的最後,陳鈞擇就只有一個選擇了,那就是幹掉所有仇家,然後自己也得去死,否則陳家就會受到牽連。

而就在那個時候,同樣是膽大妄為的李玉珍私自動用了家族在外海的資源,制衡了一些大家族中的大人物,迫使那些大人物不得不介入小孩子之間的打打鬧鬧,才算結束了那場亂子。

可是李家後來也迎來了那些大人物的秋後算賬,可以說是傷筋動骨了,要不是李家太過於狡兔三窟了,那一次的動蕩就會將李家給掀了個底朝天了。

後來是回到了陳家的陳鈞擇又用了一些手段,才算讓那些大人物收了手。

但是在隨後的三年內,陳鈞擇便消失了,而在那三年中,國內海外死了許多對這個世界都有影響的大人物。

不過李玉珍還是被家族懲罰了,並且丟到了西伯利亞那面的大山裏面,讓她自生自滅。

可是沒過多久這個女人就又回來了,而且強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並且還帶著十五位同樣強到令人發指的隨從。

自此,雖然李家人怨聲載道,但是卻沒有人能夠真正威脅到李玉珍了。

不過陳鈞擇在多方打聽後得知,其實李玉珍的父母早就被收買了,只要李家人願意,便可以隨時害死李玉珍的。

陳鈞擇想都沒想過將這種事情告訴李玉珍,因為他知道一旦說了李玉珍就徹底瘋了,這有點殘忍。

所以陳鈞擇寧可不去見李玉珍,甚至是躲著,也沒有說出那件事情。

而沒有再與陳鈞擇來往的李玉珍,也並沒有讓家族之中的那些人升起殺之後快的心思。

事到如今,李玉珍的父母雙雙過世,所以陳鈞擇才會聯絡這個女人,但同樣奇怪,既然這女人是“白”組織的實權人物,想要救父母也是易如反掌為什麽就沒救呢?

要知道,第一階段的強化藥劑只要稍稍改變幾個公式,可就能夠變成能夠續命的靈丹妙藥了。

其實李玉珍也知道陳鈞擇會疑惑這件事情,但她卻沒有主動提及,因為她父母會死,與她是有莫大的關系的。

家族中那些蠅營狗茍的勾當李玉珍又哪會不知道,即便從來沒懷疑過父母,可消息卻總有一天會傳到她耳朵裏面。

面對可以忍下心來殺掉自己的父母,即便是李玉珍想要念一念親情,最終卻也只能默然動手了。

如果李玉珍是一個尋常女人,那麽她就活不到今天了。

到如今,到此時,李玉珍終於還是將陳鈞擇給榨幹了,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年輕時身體留下了暗傷的陳鈞擇在註射過強化藥劑之後已經恢覆了七七八八,但是這李玉珍這通折騰,他也是覺得腰疼腿軟的。

而且從沙發到廚房,再到樓上臥室,甚至又從樓梯到玄關,此時已經是一片狼藉了。

此時陳鈞擇就坐在玄關處,擡起頭看著才走進房間的龍威,他眨了眨演,他的好女婿也眨了眨演,然後都是會心一笑。

“扶我一把。”

陳鈞擇伸出手,被龍威扶著後,這才忍著腿軟起身,他一邊向屋內走去,一邊說道:“李玉珍是值得信任的,至少她是不會對我不利的。而且按照你的說法,這個女人在圓桌議會被排擠了很久,以她的脾氣只要給了她機會就一定會報仇,所以摩耶裏落在了她的手裏,要比落在你手裏還慘。”

龍威疑惑道:“可……不是還有一個德川家,以及一個高國李家嗎?”

“他們?”

陳鈞擇搖頭一笑道:“按照那女人的說法,在加入圓桌議會之前,他們就已經是她的人了。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對她不敬,其實都只是給圓桌議會那群人做樣子看的。為的就是某一天摩耶裏能夠放松警惕來到炎夏,那時候李玉珍就會讓摩耶裏有來無回。而且現在局勢又有變化,滅世顯然是不切實際的,所以李玉珍也要考慮李家未來該走向何方。而我們,不論從何種角度看,都是她最理想的合作夥伴。至少她李玉珍心裏面是有我的,而如她這種女人,一旦心裏面住了人,便就會死心塌地了。”

龍威扶著陳鈞擇坐在沙發上,卻是搖頭表示不信,而是說道:“按照凱瑟琳的話來判斷李玉珍是一個深不見底,而且非常自我的人。”

“死心塌地是一回事兒,為了她自己謀劃又是另外一回事,兩者並不沖突。”

陳鈞擇笑著說道:“我能夠保證的,是李玉珍不會因為利益會損害我們的利益,即便不得不損害一些我們的利益時,她也一定會提前告知,會與我們來商量,但這種情況幾乎不會發生。至於李家,她也一定會盡力謀劃的,畢竟她還欠李家的很大的人情。其實這件事情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那次對她來說九死一生的流放,是李家的三爺爺暗中引導著她找到了那處機緣,不然也就沒有李玉珍的今天了。所以哪怕李玉珍很想殺了李家所有人,但卻只能選擇為李家繼續謀劃。”

“我信您的話。”

龍威沒再多想,而是問道:“那凱瑟琳怎麽辦,她現在看上去很好,可又很不好,我說不出那種感覺。”

“先說說你的看法和想法。”陳鈞擇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是真的被榨幹了,得補補水。

龍威認真的想了想說道:“從前的凱瑟琳是充滿仇恨的,所以她一心只想毀滅這個世界,毀的越徹底越好。但是那天之後,她心底善良的那一面似乎是被喚醒了,而且每天都會帶著笑臉去看眼前的景色與人物,似乎是與這個世界融合了。可是我卻能夠感覺到她心已經死了,看待什麽都像是看最後一眼一般。所以我就覺得,等我帶她看夠了這個世界,她就會毫不猶豫的毀滅自己吧。”

陳鈞擇聽了後,沈默了半晌說道:“那你就多帶她去到處看看,也許看著看著她就不想死了。”

其實還有一句話是陳鈞擇沒有說的,那就是反正凱瑟琳現在已經沒用了,死就死了唄。

無情嗎?

不算。

這樣危險的一個人,難道不是死了更好嗎?

只不過陳鈞擇知道自己這個女婿的性格,便沒有說這種會翁婿之間生出嫌隙的話,而是說道:“多讓她去看看這個世界的人情冷暖,去看看人間大愛,也去看看人間無奈,再去看看人間的黑暗,也許她就真的看透了,就不會尋思著去死了。其實龍威你也應該多看看,畢竟你以後是要接受整個利益集團的,所以你很有必要去了解這個世界,知道每一個階層的人是如何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只有人心真正的通達了,你才能去管好這麽大一個利益集團。”

龍威有些頭大道:“我不接手成不,我就是你女婿,你不是還有兒子麽,輕舟就挺好!”

“太累了,我舍不得我兒子受累。”陳鈞擇厚顏無恥道。

龍威翻了一個白眼靠在了沙發上,然後說道:“說真的,我特別想做一個混吃等死的人。”

“誰不想吶。”陳鈞擇苦笑。

得嘞。

都是為了身邊人犧牲自己的男人,沒啥可抱怨的了。

陳鈞擇像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便說道:“有兩件事情要與你說,其中一件可能會讓你很不高興,但當時我也是沒有選擇,另外一件事情是關於輕舟的,你選擇先聽哪個?”

“先說輕舟的。”龍威微微皺眉,他感覺如果自己先聽了另外一件事情,那麽就不會再去其他事情了。

陳鈞擇說道:“輕舟在東北的老林子裏面找到了一種果實,只是果實而已就有二階段強化藥劑的效力,而且根據輕舟最近發來的消息,那種原本生長在山壁上的果子,如今卻是已經長滿了林子,許多動物吃了那種果子都發生了變異,變得更加強壯了。”

龍威疑惑道:“難道與神農架覆地的那些東西差不多?”

“嗯,目前已經派人去研究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陳鈞擇點了點頭。

龍威又道:“那另外一件事情呢?”

“是關於白骨的。”

陳鈞擇沒有再隱瞞,而是開門見山道:“邵彥寒事件中,我不得不選擇與白骨進行合作,但這件事情我並沒有通知你,因為我怕你會失去分寸立刻跑去報仇。現在告訴你,其實我還是會擔心你會去不管不顧的去報仇,但是又不忍心再隱瞞你了。”

“這事情啊。”

龍威苦笑搖頭道:“我心裏是有些不舒服的,但不至於會不高興什麽的,因為我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們目前的處境有多麽的難,所以不會在這個時候惹是生非。不過被隱瞞的感覺是不太好受,以後還是不要這樣子了。”

“這是當然。”陳鈞擇笑了笑。

龍威起身,向門外走去,一邊道:“我去帶著凱瑟琳到處走走好了。其實我知道,你讓我這樣做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讓‘白’為我們所用吧。”

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陳鈞擇只覺得背脊冰涼,因為他明確感覺到了龍威的殺意。

果然。

心性上還是差了很多。

陳鈞擇是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但是龍威心底還是有正氣的。

但是陳鈞擇並不覺得心中有正氣是壞事,因為這正氣他也有,只是強迫自己將所有的正氣丟掉了而已。

離開了別墅後,龍威直接上了一架直升飛機,去找凱瑟琳了。

而另外一頭,昏迷後又醒來的摩耶裏有些茫然的看著四周,發現自己是在一個車廂內,兩旁都是雜亂的貨物。

這是哪?

“摩耶裏先生,您醒了。”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摩耶裏身邊響起,他連忙看過去,便看到一個單眼皮男人,是李成君,他的身邊還有一個男人,正是德川真武。

德川真武面色非常警惕,做出了噤聲的手勢道:“先逃出去,然後再細說。”

逃出去?

摩耶裏還是很茫然,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而後。

德川真武打開了車廂後門,然後帶著摩耶裏一躍而起,跳上了一輛跟在後面的中巴車頂。

“快跳過來!”德川真武對著李成君伸出手。

李成君剛要跳,但面色卻是忽然驚懼起來,還不等他說話,便有槍聲響了起來。

砰砰砰!

李成君胸口中彈,直接後仰倒在了車廂中。

摩耶裏向後一看,便看到後面一輛越野車內,兩個人探出身子沖他們開槍呢。

“下去!”

德川真武立刻掀開了車頂的天窗,然後將摩耶裏塞了進去,他同時道:“我去解決後面的人!”

說罷,德川真武轉身便向後面的越野車跳了過去,空中將武士刀出鞘。

後面槍聲不斷響起,可是也算是見過大陣仗的摩耶裏卻是沒敢去看,而是縮在座椅上一言不發。

太可怕了。

不是說炎夏對槍械管理很嚴格嗎?

可是在這高速公路上,怎麽就有人隨便開槍了?

不是說炎夏是禮儀之邦嗎?

可是那個龍威是怎麽回事,見面就打,廢話都懶得再多說一句?

摩耶裏後悔了,他不敢親自來到這個地方,他甚至覺得自己都回不去了。

好在槍聲越來越遠了,他才心安了許多。

不過沒多久虛弱的摩耶裏就又睡著了,等到他昏昏沈沈醒來的時候,卻是發現自己出現在了自己非常熟悉的房間中。

柔軟的圓床,熟悉的香薰味道,還有在他休息時會一直守在一邊的侍女。

回家了?

摩耶裏坐起身子,沒去叫醒坐在椅子上睡著的侍女,而是走到了陽臺,借著夜色去看他最喜歡的楓樹。

狀元後面的楓樹林中,每一棵樹都是他與父親一同栽種的,而那由鵝卵石堆成了小路,則是他與妹妹一同鋪就的,還有那個和弟弟一起搭建的木屋,都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這也是為什麽摩耶裏格外喜歡回到這處並不是如何大的莊園的原因,因為只有在這裏,他才會有家的感覺。

“您醒了。”

是德川真武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摩耶裏連忙回頭看去,便看到德川真武半個身子都綁著紗布,而且是拄著拐杖的,顯然是傷的不清。

“辛苦你了。”

摩耶裏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感謝自己這條狗,他甚至還鞠躬道:“如果沒有你,恐怕我已經死在炎夏了,只是可惜了李成君,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是。”

德川真武點了點頭說道:“議長大人,您去往炎夏的決定是錯誤的,因為李玉珍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瘋子,她根本就不管我們是不是能夠制衡李家,她是那種她想做就去做,絲毫不會顧忌後果的人,她真的是個瘋子!”

摩耶裏沒有惱怒,而是點頭道:“是我錯了。”

“那麽,既然您醒了,我也要去休息了。”

德川真武難得開了個玩笑道:“議長大人,不建議我睡您一間客房,以及一位侍女吧?”

“當然。”摩耶裏點頭道。

眼看著德川真武去休息了,這面摩耶裏便向書房走去。

確定了周遭沒有忍了以後,摩耶裏才抽出了書架上的一本聖經。

當聖經被抽出來的瞬間,書架也緩緩打開了,在後面出現了一間密室。

摩耶裏走進了密室,然後又將書架合攏。

密室不大,只有不到二十平米的平米,但是裏面卻堆放著許多寶藏。

角落中有許多青花瓷的瓷瓶,而在瓷瓶內是摩耶裏最喜歡的仕女圖,而且都是真跡。

另外還有許多古董,以及異常名貴的金幣。

不過摩耶裏都沒有去看這些東西一眼,而是走向了鑲嵌在墻壁內的保險箱。

先用虹膜,再輸入密碼,最後竟然還有一個DNA驗證。

然後保險箱的門才打開,可是摩耶裏立刻傻眼了,因為保險內空空如也。

啪啪啪!

掌聲響起,來自後方。

摩耶裏楞楞的向後看了去,便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的密室門口,站著三個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的人。

為首的李玉珍,後面站著德川真武與李成君二人。

“你,你們?”摩耶裏已經完全傻眼了。

李玉珍笑道:“這是我在國外覆刻的,與你的莊嚴一模一樣,為了不露餡,我還費盡心思找到了與你侍女一模一樣的人,顯然你也沒有認出來。也就是說,我一直在等你來炎夏,然後想方設法讓你認為你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然後再打開這個保險箱。”

“你……”

摩耶裏只覺得胸口一悶,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李玉珍笑道:“當你決定來炎夏時,我就派人在你的莊園埋伏了,等你到了炎夏後,你的莊園就被我的人攻下了。而就在剛剛,你解開保險箱的剎那,你莊園內的保險箱也解開了,裏面的東西自然也到了我的手裏。”

“你們什麽時候……”

李玉珍擺手打斷他,笑著說道:“真武的師父早年在炎夏學藝時,拜的師父便是我的師兄,所以輩分上我是真武的姑姑。至於李成君,其實他們高國李家在二十年前就險些滅族了,是我們李家出手才讓他們躲過一劫,所以高國李家早就是我們李家的人了,只是從來沒對外公開過。也就是說,你所看到的那些能夠制衡到我們李家的東西,都是李家故意留給世人看到的,為的就是在某些想要動李家的人身邊安排暗棋。”

摩耶裏整個人都傻了,他沒想到一個家族竟然有如此深遠的謀劃,而且只是為了可能存在的敵人!

這份心思,著實是太可怕了。

李玉珍笑著說道:“這些年你用了很多手段,就是為了得到其他人手中的拼圖,包括我的那一枚。其實我一直有辦法制衡你,但我卻沒有去做,因為我一直等著吃現成的呢。現在好了,凱瑟琳如今人在炎夏,而且已經將我們圓桌議會的名單給了龍威那群人了。也就是說,凱瑟琳已經出賣我了,她的拼圖與密碼也已經給了龍威,再加上我現在掌握的這些,我就擁有了全部的拼圖。所以說,只要我想打開新紀元的大門,就隨時能夠打開。”

摩耶裏頹然的坐在地上,一聲不吭。

輸的太慘了,簡直是慘不忍睹。

並非是摩耶裏不夠精明,而是他被龍威給打傻了。

龍威的那一拳,讓他認為自己所面對的人都是瘋子,他的膽子都被打碎了。

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謀劃了這麽多年的事情,竟然瞬間就成全了這個他根本看不起的女人。

摩耶裏嘆息了一聲,才緩緩說道:“說吧,什麽樣的條件才能讓我活下去,我還不想死,所以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你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李玉珍冷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你不止一次想要我把扔在床上,這是你必死的原因。”

說著話,李玉珍便已經轉身離開了。

而德川真武也已經抽出了武士刀,板著臉說道:“跟著姑姑,她會把我們當做人來看。可是議長大人,在你眼中我似乎只是一條狗而已,你甚至還當眾羞辱我和李成君是狗,難道我們就不要尊嚴的嗎?不不不,我是一個人這沒錯,但李成君是真的狗。”

李成君怒道:“我怎麽就是狗了,我們高國李家與炎夏李家五百年前是一家的,難道你不知道嗎?倒是你,如果不是你師父拜了她的師兄為師,你有資格陪伴在她的左右,你配嗎?”

“我要跟你決鬥!”德川真武調轉了刀尖。

這時候李玉珍在外面說道:“你們兩個都想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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