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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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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帝之前有所感應, 卻不在意,這一刻,心裏充滿了恐懼。

他想長生啊, 卻得了這等治不好的臟病。

其實,這病在元春不是問題,可以收到病除,可是, 元春覺得好膈應。

乾元帝滿腔怒火發洩到忠靖王一族身上, 忠靖王被下了詔獄,王公宗親無人敢求情。

他的罪名是謀害上皇, 推翻陛下,這個罪名誰也不敢沾惹。

忠靖王難逃一死, 只看早死與晚死。

忠靖王所有的兒子全部發配嶺南。

多少年了, 皇族都是發還祖籍, 或者發配漠北。

漠北寒冷,再不會丟命。

嶺南煙瘴厲害, 中原人士發配嶺南,十死無生。

乾元帝這一回是要把忠靖王一脈斬盡殺絕了。

許家當初發配, 嘉和帝沒有滅族之意,許家才能保存最後的血脈。

元春沒有替忠靖王府的男子求情,而是替女眷求情,最終,忠靖王府的女眷被發配漠北。

畢竟漠北有裕親王與豫親王的族人,十四也在漠北勞改,十四雖然慫, 卻喜歡出頭逞英雄。

她們去了字少尊嚴有保證。

長春子也收到乾元帝的厭惡, 關進了詔獄, 元春替他說情,畢竟沒有長春子,乾元帝無法察覺忠靖王在二十多你年前就開始布局。

長春最終被驅逐出宮,他按照元春的要求,在南苑傅菁開了藥廬,將功贖罪,替百姓們免費看病贈藥。

水渭的王爺待遇不便,卻被終身圈禁。

水淮這個水渭的跟班,這一回嚇病了,乾元帝也沒法牽連。

水渭的母妃好不容易進位昭儀,這一下被乾元帝貶謫十八級,打回原形,成了最低等的寶林。

元春吩咐大周氏,只是對她禁足,俸祿不便,吃穿不愁。

水澤面對這一番變故,有些手足無措,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父皇。

事發之後,乾元帝把自己隔絕,妻子兒女一概不見。

乾元帝的事情沒有隱瞞水澤,卻瞞過了西平與水泊,免得父親的高大形象在兩個九歲孩子心理坍塌。

乾元帝雖然不再露面,但是,元春奉上食物湯藥還是接受了。

花柳病是一種毒素,元春的湯藥可以治愈身體,不叫身體器官衰竭,但是,這麽一折騰,無事找事,乾元帝徹底斷絕了生育能力了。

初次之外,乾元帝的外觀也受到少許損傷,眉毛稀疏,頭頂露出了頭皮。

元春其實可以替她灌輸靈力,回府生機,只是乾元帝不願意面見元春。

這一年的九月初九,乾元帝的壽誕。

福公公忽然傳旨,宣召水澤元春覲見。

元春早知乾元帝的幺蛾子,見到乾元帝的呈亮的腦袋並不吃驚。

十三水澤水泊西平當即變了臉色:乾元帝要出家修行。

他這一回不修道,要去皇覺寺出家參禪。

元春沒想到乾元帝的自尊這般強列,因為頭發脫落,眉毛稀疏,索性去做和尚。

這一回他不在叫紫極仙君,自己取號為晦明。

皇覺寺的主持玄風親自替他剃度。

水澤兄妹三人跪請乾元帝改變心意,乾元帝不答應。

水澤改而命令玄風停止剃度。

玄風卻道:“晦明師兄心中有佛,並為此舍棄了紅塵富貴,他日必有所得,還請施主不要成為師兄的阻道之人。”

他嘴裏說著,手裏不停,替乾元帝剃完了最後一撮頭發。

水澤大怒之下,要滅殺玄風,搗毀皇覺寺。

乾元帝卻道:“晦明願意與皇覺寺共存亡。”

乾元帝最後一撮頭發落地,無逸殿一陣哭聲。

乾元帝這時卻親手寫了一份詔書,遞給十三,十三將聖旨頂在頭上磕頭:“皇兄不可!”

元春拿過聖旨,卻是乾元帝親手寫下聖旨,通令全國:上皇龍禦歸天。

元春揮退了十三與水澤:“本宮勸勸上皇,你們退下吧。”

玄風也退下了。

元春看著乾元帝:“陛下的病癥可以恢覆,只不過需要時間而已,您不必因此避世。”

乾元帝看了元春一眼,眼圈一紅,伸手想要摸一摸元春,卻有縮回去了:“朕一生殺過人,騙過人,陰謀陽謀無數,這是皇子的命運,無可選擇。

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梓童,梓童替朕生了好兒子,讓朕後繼有人,國運昌隆。

朕當初無視你的心意,強娶了你,卻半路丟下梓童,是朕的不是,但是,朕不後悔。“

元春對乾元帝沒有感情羈絆,卻有因果糾纏,小花精得到了乾元帝饋贈的龍氣,等回到靈界渡劫,可保生命無虞。

按照榮府老祖宗的說法,前世,乾元帝識人不明,讓元春被奸人謀害,失去了水澤這個能幹兒子。

江山估計落在了水渭這樣的廢物手裏,很可能最後被人謀奪了江山也不定。

元春不恨乾元帝,但是,她卻不喜歡乾元帝的逃避態度,讓西平水泊沒有父親疼愛。

元春道:“我不怪陛下,但是,我看不起陛下遇事逃避的態度。

陛下也沒有對不起我,陛下對不起西平水泊,還有因為您的國之大計遠嫁雲南的水清,您既然要放棄江山社稷,當初就不該把水清遠嫁雲南,而今,水清孤懸在外,卻在致力收攏雲南的權利,替您推舉新政,陛下卻半路撒手,不管不顧,您應該對他們三姐妹說對不起。”

乾元帝聞言蹙眉,面帶怒色。

元春笑道:“是不是覺得我說話放肆?是不是想要處罰我?

可是,您已經是和尚了,按照您自己的心意,您已經崩了,我卻是當朝太後,走上大街,陛下敢對我不敬,滿京都之人都會指責陛下,群起攻之,您信不信?而且,這道聖旨下達,十三十七十九都要守孝一年,水澤要守孝三年,她已經十九了,再守孝三年,就二十二了,這回耽擱他娶妻生子。再有西平水泊,這道聖旨一旦下發,我會告訴他們您駕崩了,他們沒有父親了,您說,他們傷心傷心?

如此種種,您還要明發這道聖旨嗎?”

乾元帝面上意味不明:“梓童想朕如何?”

元春道:“我覺得陛下還是維持上皇這個稱謂,您想讓我今後學太皇太後,自稱哀家嗎?”

乾元帝冷哼一聲,卻沒做聲。

哀家說得通俗一點就是寡居的太後。(哀家是戲說哈)

乾元帝看著元春,眼裏有不舍,也有悸動,卻是只看不動手:“梓童且回,朕要想想。”

元春退出宮殿,卻見玄風被人押著跪在地上。

元春走到玄風面前停住:“我兒因為你的引誘失去了父親,換言之,你殺了皇帝的父親。

上皇活著,皇覺寺肯定沒事,一旦上皇不在了,殺人父母,不共戴天,皇覺寺肯定會被裁撤,聖人都要驅逐。

你若是不想讓你的徒子徒孫居無定所,讓你的師尊老祖斷絕香火傳承,就勸說陛下收回成命,繼續別宮修行,修心不出家。”

元春不喜歡爭寵,也不喜歡做寡婦死氣沈沈。

她喜歡穿的漂漂漂亮,每天高高興興。

元春回了坤寧宮。

水澤宣布上皇病重,輟朝伺疾,卻是一只跪在無逸殿。

十三十九水渭水淮這些人,再有內閣大學士全部跪在無逸殿。

其餘文武百官不知詳情,以為上皇真的病了,每日都有臣子進宮探病,滿臉哀容。

元春淡然的看著謝謝臣子演戲。

三日後,乾元帝給了元春回覆,他不去皇覺寺,移居去蓬萊島做居士。

這一下皆大歡喜。

這事兒一直瞞著太皇太後。

太皇太後事後才知道,笑瞇瞇前來探望乾元帝:“老四,你偌大年紀還沒改掉壞毛病,小時候為了讓你父皇去探視你,就愛裝病不吃飯,如今又跟瑗兒用這套,羞也不羞啊?”

乾元帝如今沒頭發,戴著文生巾,做書生打扮,親手攙扶太皇太後:“母後說笑了,孩兒慚愧。”

然後,乾元帝送給太皇太後一張笑口常開的佛祖像,表示他不是鬧騰求關愛,真的在修佛。

乾元帝不鬧騰了,西平跟水泊卻懂事多了。

如今不需要元春提醒,三日就會主動提起要去蓬萊島探視父皇。

而且,還主動抄寫孝經,說是幫忙父皇分擔責任。乾元帝這些日子在替嘉和帝與聖母太皇太後抄寫孝經、金剛經,據說要趕在年前抄寫九九八十一遍,還要親口誦念。除夕祭祖,送去奉先堂供奉祖先。

西平被乾元帝裝病嚇壞了,她已經父皇真的病了,差點駕崩呢。

如今,兩兄妹十分緊張父皇,非得青眼看見父皇健康才能安心。

水澤疼愛弟弟妹妹,憎恨玄風。

他跟元春許諾:“孩兒他日必定裁撤皇覺寺的供奉,替母後出氣。”

皇覺寺作為皇家寺廟,有廟產,還不需要納稅。

朝廷若不再劃撥經費,不再給僧人們發放度牒,皇覺寺慢慢就會泯滅於眾。

大月朝因為皇家信佛,百姓趨之若鶩,都以去皇覺寺上香聽禪為榮。

長春子因此才會用長生勾引陛下修道,目的就是讓道教壓制佛教。

教訓玄風,只許讓長春子得到百姓稱讚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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