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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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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醒過來時已經是十天後的事情。

她一醒來就看到了蘇承宇。

宋湄昏迷的這些時日裏,都是蘇承宇在照顧,偶爾雲臻會過來搭把手。蘇承宇始終覺得人家姑娘大老遠的過來找自己解除婚約,如今又差點遇險,不管怎麽說責任都在他身上。

“醒來了?可有哪裏不適?”

宋湄昏迷了十天,腦子也有些懵。好半晌,她才開口問道:“我……我這是怎麽了?”她的聲音極其沙啞。話一出,連宋湄自己都驚呆了。她睜大了眼,正想從榻上坐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四肢軟而無力。

她驚恐地道:“我是不是不能動了?好可怕!蘇承宇!你快說到底發生什麽了!我怎麽會變成這樣?是不是你對我做了什麽?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回香郡?所以才做我做出這麽禽獸不如的事情?”

……你也得先我說句話。

蘇承宇很是無奈,不過心裏頭卻有一絲欣喜。宋湄還是原來的宋湄,即便昏迷了十天,她醒來後性子還是沒有變,看來迷心之毒沒有影響到她半分。

他說道:“你還記得張氏嗎?”

宋湄想了想,點了下頭。

“一切都是她的陰謀……”接著蘇承宇將這幾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宋湄。宋湄聽後,咬牙切齒地道:“太可恨了!竟然敢騙本姑娘!還給本姑娘下毒!”

興許太過氣憤,宋湄一使勁竟當真從榻上坐了起來,可是接下來她想要下榻的時候,卻沒力氣了,整個人軟軟地撲倒在蘇承宇的懷中。

剛好雲臻這時進來,見到此情此景,連連咳了數聲。

“我……我什麽都沒有見到。”

雲臻手忙腳亂地關門。

而裏頭的宋湄一張臉紅得像是傍晚時分的晚霞。蘇承宇松開了她,輕咳一聲,說道:“剛剛多有得罪了。”頓了頓,他又正色道:“劉大夫說過你體內的毒素已清,如今四肢軟無力是因為許久沒有進食。我已經讓人熬了粥,過一兩天你便能下榻了。”

宋湄紅著臉點頭。

一時間兩人竟不知該說什麽好,靜默了半晌,蘇承宇又咳了咳,說道:“我去看看粥熬好了沒有。”

“好。”

蘇承宇離開後不久,雲臻悄悄跑進來了。

雲臻與宋湄兩人打從第一面起便不怎麽對盤,是以宋湄一見到雲臻,立馬想到的是這小子又不知想幹什麽了。她警惕地看著他。

豈料雲臻走到榻邊,用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她。

然後他問道:“你是不是喜歡蘇大哥?”

雲臻如此直白了當讓宋湄不禁心如鹿撞,不過饒是如此,她還是鎮定地說道:“我才不喜歡蘇承宇。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子,本姑娘喜歡誰又與你何幹?莫非你喜歡上本姑娘了?還是說你一直跟著蘇承宇,其實是想來一場驚天動地的斷袖……”

話還未說完,雲臻的臉也紅了。

他呸呸呸了幾聲。

“你不要胡說八道!”

宋湄說道:“咦,莫非是我說中了?所以你才會臉紅?其實你若真想斷袖也沒有阻攔你的。我知道你喜歡齊姐姐,可是齊姐姐不會喜歡你,所以你索性還是斷袖了吧。”

雲臻道:“不是!我不是斷袖!你莫要再胡說!蘇大哥這十天一直在照顧你,我就是害怕你以後不肯和蘇大哥解除婚約了!”

蘇大哥是他的兄長!以後是要跟他回大魏的!蘇大哥要娶的自然應該是門當戶對的姑娘,不能是周人,只能是魏人!

宋湄一怔,她說:“一直是蘇承宇在照顧我?”

“你感動了?”

宋湄眼睛瞪得老大:“你還說你不是斷袖,一直追著蘇承宇跑,夜裏還跟他同睡一房,有事沒事都喊一聲蘇大哥。你就算今天不斷袖,以後遲早也會斷袖!我勸你早日死心吧。”

“你……”

雲臻說不過宋湄,和她幹瞪眼了一會,氣得跑開了。

宋湄哼了聲。

跟本姑娘鬥,你道行還不夠。

一會後,蘇承宇端著米粥進來,他問:“雲臻怎麽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你和他說了什麽?”

宋湄說:“也沒什麽,不過你也知道雲臻向來如此。”她頓了下,說道:“粥好香,是什麽粥?”蘇承宇說道:“是米粥,我讓廚娘按照香郡的米粥來做的。”

宋湄聽到此話,又想起了雲臻方才說的那一句——蘇大哥這十天一直在照顧你。

宋湄心中有所觸動。

她看了看蘇承宇,仔細瞧瞧,他比路離長得還要好看。

路離與齊光和好後,路離便搬到了齊光的廂房。不過路離夜裏怕壓著了齊光,又讓明青喚人做了一張新床,比原先的床大了一半。

齊光看到的時候都不由咋舌。

路離笑道:“等孩子出生了,孩子也能跟我們一起睡了。”他比劃著,說道:“你睡裏邊,孩子睡中間,我睡在外面。床這麽大,孩子還能打滾。”

齊光聽了,點頭道:“不錯,還是璟衡想得長遠。”

床這麽大,就算以後再生一個,兩個小娃娃一樣能在床中間打滾。

當天晚上齊光與路離躺在大床上時,齊光翻過身,仔仔細細地打量著路離,神色很是認真。路離被齊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以為自己做了什麽惹得她心中不快。他坦白交待:“你想問什麽,我一定如實回答。”

齊光問:“你當真沒有再服用昏睡散?”

路離無奈地說:“當真沒有,昏睡散我都扔了。”他小心翼翼地攬過她的小腹,笑道:“有娘子在,娘子便是最好的昏睡散。”

沒有女人不喜歡甜言蜜語,齊光自然也不例外。

她哼了哼,說道:“以後不許再對我耍心機了。”

“是的,陛下。”

齊光眼睛微亮,她道:“以後在床笫之間你可以喊我陛下,在外人面前不能這麽喊。”似是想到什麽,齊光又說道:“阿爹阿娘也別喊了。前幾日雲臻和你鬥氣,跟著你喊了我幾聲後,我越聽便越覺不自在。”

雲臻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郎喊她一聲阿娘,她整個人都不自在。

她也才二十,哪裏來一個這麽多大的兒子?

路離一聽到雲臻的名字,心裏頭便不樂意,他說道:“宋湄的身子也好了,承宇的傷也無礙了,他們也該啟程去香郡了。”

齊光道:“哪能趕人走?這話也得由他們主動開口。”

路離說:“我自是不會主動開口趕他們走。”

齊光聽了,瞅他一眼,說道:“我也自是曉得你有無數法子能讓他們主動離開,只是承宇與雲臻還有宋湄也算是這一程中識得的友人,他們想留多久便讓他們留多久。”

路離握住齊光的手,嘆了聲。

似是想到什麽,他捂住了齊光的小腹,然後對齊光說道:“方才我嘆得這麽小聲,娃娃應該聽不到。”

齊光忍俊不禁。

“你放心,娃娃已經睡著了。”她還是頭一回見路離的這一面,雖說之前貓面具的那一回已經讓她哭笑不得,但這一次見到他這般小心翼翼地呵護他們的娃娃,她心中有異樣升起,神色也不禁柔了幾分。

齊光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擔心雲臻會連累我們?”

路離的神色變得凝重,他道:“雖說已經將近一月沒有什麽動靜,但大魏那邊肯定不會這麽容易放過雲臻。皇家人辦事,不達到目的是絕不會罷休的。”而齊光懷了身孕,是瓷一樣的人兒,不小心一些都會變得支離破碎。他豈能不擔心?

齊光說:“璟衡,你似乎特別不喜歡雲臻。”

明明他無論待誰都是一臉溫和的,即便再不喜歡,心中再厭惡,他也不會讓對方看出來。可是唯獨雲臻不一樣。若說雲臻特別,他還不及周穆清特別呢。當然,這句話齊光不會說出口。

她與周穆清的那一段過去實際上算起來她能說自己是逼不得已,但身為一國之君,這也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可她知璟衡是個醋瓶子,雲臻的醋他都吃,莫說是周穆清了,說出來也只是給自己徒添麻煩。

齊光笑了笑,不再多說。

路離道:“沒有不喜歡,只是他總黏著你……之前還一直想著如何勸你不要肚裏的娃娃,且他還是大魏的十二皇子,稍有不慎便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

齊 光打了個哈欠,說道:“璟衡,你想多了,還是睡吧。”話音一頓,她想起路離方才所說的四字“滅頂之災”,他竟然用了這麽嚴重的四字。看來璟衡心中對雲臻是 避之不及呀。她又道:“不過你要真不想他們留在這裏,明天起來的時候,我去跟宋湄說說。宋湄一直想著帶蘇承宇回香郡解除婚約,從她身上下手最好不過了。”

路離掖了掖被子,攬住她的肩膀。

齊光順勢靠在他身上,調整了下姿勢,尋到了一個最合適的位置。

她蹭了蹭他的肩膀。

路離看著她慵懶而迷糊的神色,心中缺了的那一塊漸漸被填滿,沈甸甸的,可他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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