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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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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仁的夫人走得早,只剩路仁一人撫養路離。打從路仁離去後,路府便也只剩路離一人。路府裏也只得七八仆役,還有一個打理府中事宜的總管,路離甚至連個貼身侍候的丫環也沒有,只有一個小廝跑腿。

不過人少也有好處,短短幾日,路離便將府中事宜安排妥當,坐上馬車入宮。

路離到時,天色已經擦黑,有星辰閃爍。

他望了眼夜空,邁開步伐踏入了承乾宮。此時正是用晚膳的時間,宮人們見到路離個個心花怒放的,小內侍小聲地說:“路侍郎,陛下在偏閣裏用晚膳。”

路離微笑道:“我如今已不是侍郎,喚我一聲公子便好。”

他笑得坦坦蕩蕩,眉眼間似乎還有幾分愉悅,仿佛被撤了侍郎之位於他而言只是個丟掉的包袱。小內侍連忙改口:“路公子。”

路離點點頭,說道:“我獨自進去便好,你們都不必進來了。”

“是,路公子。”

路離進了偏閣後,便見到齊光坐在桌前,獨自一人用膳,身邊連個布菜的內侍也沒有。他眸色微深,悄聲繞到齊光身後,拾起桌上的象牙筷,往她碗裏夾了塊魚肉。

“璟衡,你來了。”

齊光頭也未擡,便知道路離來了。她吃下碗中魚肉,方擡起頭望向他。路離又給她夾了個金絲卷,挑了裏頭的蔥蒜。

齊光握住他的手,問:“你不問寡人?”

路離含笑道:“之前我曾告訴過陛下,璟衡的心陛下想看便在這裏。反之亦然,陛下無論想做什麽,我都信你。”

齊光微微一怔。

路離又道:“陛下這幾日吃的東西不多,還是吃多點吧。幾日未見陛下,陛下卻消瘦了不少。”

齊光本是有七八分飽的,可聽路離這麽一說,放下的筷子又重新握起,將碗裏剩下的金絲卷和小半碗白米飯咽了進去。

齊光用過晚膳後,與路離在殿外的小花園裏漫步消食。

宮人們瞅見齊光眉開眼笑的,心中暗嘆還是路離有用,一來陛下就不再皺眉發怒了。想到以後路離會一直陪在皇帝身邊,宮人們頓覺美好的日子即將來臨。

小半個時辰後,齊光走得有些累了。

路離說:“天冷,我們回去吧。”

齊光卻拉住路離的手,對他眨眨眼,隨後踮起腳湊到他的耳畔,說:“可記得前幾日寡人所說的夜裏沒有你委實難眠?”

路離笑著道:“嗯?”

齊光當著若幹宮人的面前,張嘴便輕咬他的耳垂。

“陪寡人一起沐浴。”此話,她故意說得喑啞,平添幾分挑逗之意。

路離握緊她的手。

“璟衡卻之不恭。”

宮人直接在殿裏搭了屏風和浴桶,一炷香的時間後,浴桶裏便填滿了熱水。宮人們無聲無息地退下,只留下齊光與路離兩人。

齊光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路離修長的五指拉開了同心結,一件又一件的衣裳緩緩脫落,露出精巧的鎖骨,鎖骨之下是他平日裏所貪戀的雪色。齊光沒有絲毫害羞之意,伸手便直接扯破了路離的衣袍。

路離不由失笑。

“陛下便如此猴急?”

齊光回應:“見到璟衡,寡人心中亂如麻,恨不得撕之,壓之,*之。”明明是淫|靡之話,可偏偏從她嘴裏吐出,卻是那麽的堂而皇之。

路離的眸中有一撮小火躍起。

浴桶中水氣氤氳,卻絲毫不能熄滅他眼中的火。

水花四濺,驚起香艷無數。

她坐在他的懷中,溫水漫到雙肩,臉頰紅得像夕陽下的火雲,一雙眸子水潤水潤的,春|情滿滿。她喘息著,說道:“今日寡人總算徹底領會到何為魚水之歡。”

路離單手攬著她的腰,眼底的火苗漸漸平息。

齊光又說:“不過今日璟衡卻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路離笑道:“陛下認為我以前太過粗暴?”

齊光扭頭在他臉上一咬,說道:“你若不叫粗暴,寡人翌日又怎會下不了榻。”而今日在水中他也溫柔似水,一舉一動都極為輕柔,仿佛怕傷了她似的。

路離說:“陛下喜歡溫柔?”

齊光想了想,輕咳一聲,說道:“偶爾粗暴,也並非不可為。”說著,她忽然哆嗦了下。路離註意到了,抱起了齊光離開浴桶。

穿好衣服後,路離捧來軟巾,在梳妝臺前擦拭齊光的濕發。

齊光看著蓮紋方鏡裏專心致志的路離,眼中笑意愈發多。

路離偶爾對上齊光的眼神,說道:“平日裏都是我主動求歡,今日竟由陛下主動,委實難得。”

齊光輕笑道:“偶爾為之,璟衡可喜歡?”

“璟衡甚是歡喜。”

方才在水中太過專心,齊光的頭發全濕透了。路離擦了小半個時辰,頭發依舊是半濕的。齊光從妝匣裏取出一塊澄碧的玉石,放在手心裏把玩。

路離一見,手掌登時頓了頓。

他不動聲色地問:“陛下手中這塊玉石是從哪兒來的?”

齊光說道:“不太記得了,只隱約記得在宮外得到的,放在掌心裏手感甚好便留下來了。”具體如何得到,她也想不起來了。小時候喜歡出宮游玩,當女俠行俠仗義,見到喜歡的小玩意自然也會帶回宮。

路離聽了,倒是有幾分失望。

這塊玉石是他送她的,雖然知道她不太可能會記得,但親耳聽到難免會有些失望。他試探地道:“我聽江德忠說陛下孩提時喜歡在外面行俠仗義,興許是救了人後收到的謝禮?”

聽路離一說,齊光有幾分印象了。

她救了這麽多小孩,送她謝禮的也只有一個小兄弟。也正因為感到新鮮,所以她才將玉石留下來了,沒想到一放便這麽多年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枚玉石澄碧澄碧的,水頭也極足,識貨人一看便知是好玉,宮裏頭恐怕也找不出幾塊水頭如此好的玉石了。當初的那個小兄弟為了感謝她,還真真是下了血本。

她笑道:“的確是謝禮,不過誰送的寡人倒是記不得了。璟衡你莫要誤會,寡人留它下來,當初也只是覺得好玩。”

路離一聽,心中也釋懷了。

他說道:“我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其他意思。”

齊光摸了摸玉石,又說:“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塊玉石這兒有個缺口……”此時,齊光似是想到什麽,她擱下玉石,轉過了身,握住路離的手。

“璟衡,你跟寡人去一個地方。”

路離不曾想到齊光竟會帶他來奉先殿。

奉先殿是大周供奉歷代皇帝牌位的地方,是宮裏的太廟。齊光屏退了守門的宮人,推開了門。路離的神色有些覆雜,他問:“這兒是……”

齊光扭頭,對他一笑:“是奉先殿,噓,小聲點。如今夜已深,眾位祖先都歇下了。”

她拉著路離跪在軟墊上。

她說道:“父親,母親,齊光登基已有五年,不,還差兩日就五年了。後天便過年了,今日女兒特地帶璟衡來見你們,還有諸位列祖列宗。”

她握住了路離的手,與他對望。

“璟衡,你說過只要我想看,你的心便在這裏。如今我也告訴你,只要你想看,我的心也一樣在這裏。”

母親,如今女兒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步一步地走進女兒的心裏,似乎已經紮了根。雖然有違母親您當初的囑咐,但是女兒不後悔。

他不是母親為女兒挑的夫婿,可是女兒還是想帶給你們看。

他姓路,單名一個離,表字璟衡。

齊光拈來酒壺,倒了一杯酒遞給了路離。

他怔怔地看著她。

齊光說道:“喝過這酒,列祖列宗都知道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夫婿。”

他沒有想到今夜能從齊光嘴裏聽到這樣的話,他盼了整整十年,終於親口聽到她說了出來。他沒有任何猶豫,仰脖喝光了酒杯裏的酒。

她仰頭在他唇上親了一口,笑吟吟地道:“璟衡,從今以後不管如何,你便是我齊光的夫婿。”

“好。”他的聲音溫柔似水。

然而,就在此時,路離忽覺眼前晃了晃,齊光變成了兩個。在他徹底昏倒之前,他只聽到齊光說:“璟衡,我們半月後再見。”

作者有話要說:摸下巴,我覺得齊光要是當男人的話,泡妞肯定也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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