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 你別怪你小山叔叔好不好？他只是，太?難了”

看?著面前笑得比酷還難看?的小春，小丫拍了拍她的肩膀, 軟著聲音安慰道，“沒事沒事, 我?不在意的”

看?著小丫懂事的模樣?，小春最終還是沒忍住，蹲下身?抱著小丫就哭了起來?, 讓小丫更深深地的嘆了口氣

小丫還記得最開始見?她的時候，小春還是個自信大方的人, 雖然說是二婚, 雖然大隊上有些閑言碎語, 但是小春每天?還是開開心?心?, 小嘴甜甜，把所有人哄的都拿她當?自己人

小春長得一般，但是很愛笑, 又會說話，又會打扮自己，那五分的顏色都變成了7分

說到大隊上的這些大人, 小丫最喜歡的也就是小春了, 雖然相處的時間算不上多，但是他可經常小丫帶吃的了

但是現在變了, 小春整個人看?著都蒼老了不少，衣服有些皺皺巴巴褪色幾分, 帶這些汙漬, 神情也帶著些抑郁，笑的沒有之前那般開心?的

不只是小春, 岑小山看?著更是憔悴

以前的岑小山五官俊俏，雖然說有些過於單純（不聰明），帶著些傻裏傻氣，讓人心?情好就忍不住逗一逗他

現在的他臉上少了以前的傻氣，人也瘦削了不少，臉上沒什麽肉，上面更是好些傷痕，整個人憔悴得不行?

岑小山一家?子，以前雖然傻裏傻氣蠢裏蠢氣，但是看?著還是挺和樂的，

現在卻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這一切都得從小丫和岑雲雲打那一架說起來?了

雖然說是陳岑雲雲主動挑釁的，他們?理虧，但是這岑雲雲自那天?以後就失蹤了

不管岑雲雲的親娘林小惠做了些什麽，他到底是岑小山的親侄女張老婆子的親孫女，這人跑了哪有不擔心?的？

幾個人這裏找了那裏找，最後說不清人去?哪了，但是根據他們?一段時間的詢問來?看?，她是自己往城裏跑的

大家?都說他跟著找林小惠了，岑小山幾個那是又心?寒又擔心?，心?寒林林小惠殺了親爹，岑雲雲還跟著她跑，又擔心?她一個人出事

最終還是不放心?，一家?子商量了一下一起去?找人

岑小山根據之前秦知書說的，去?查了岳知青考走的學校，最後確定地方了，等到他想要去?找人的時候，又發?現家?裏張老婆子這麽多年存的錢都被帶走了

至於是誰帶走的就顯而易見?了

他們?家?的日子說不上好，但是這麽多年，張老婆子還是精打細算存了一兩?百塊錢的，結果現在全沒了，她人一下子就氣倒在地，身?體就一蹶不振，一直垮了下來?

只能躺在床上，幹不了什麽活了

而即便是這樣?的，他們?也不能不管不顧，岑小山又借了錢買了票去?找人，最後人沒找到，岑小山卻在那邊被小流氓打了，受了很重的傷

他在病床上躺了很久，差點人沒過來?，現在這人雖然好了，但是到底也不能和以前比，也是幹不了什麽活了

雖然說小春在公社裏有工作，但是這家?裏兩?個病人，還有一個孩子，加上這回看?病欠的錢，日子也不好過

而小丫過來?的時候，岑小山正在院子裏帶著孩子，看?到小丫過來?，他卻直接帶著孩子就往屋子裏面走了

這才有了剛才小春哭的場面

小丫之前只知道岑雲雲拿著家?裏錢跑了，並?不知道岑小山的遭遇，回來?後聽?到這些，心?裏有些唏噓

她雖然說不喜歡林小惠和岑雲雲兩?個壞家?夥，但是岑小山和小春她還是挺喜歡的

現在看?著他們?被岑雲雲母女倆害成這個樣?子，小丫特別的感同身?受，心?裏唏噓不已

夢裏面的她也是這麽慘的

小丫拍著小春的肩膀安慰她，“不哭不哭，會好的”

聽?著小丫軟軟的聲音，小春擦了擦了眼淚，露出個有些難看?的笑容，“我?也是，和你說這些幹什麽呢？你這段時間在城裏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欺負你？”

“過得好呢，我?給小開開帶了奶粉”小丫露出白白的牙齒，然後把手裏拎著的兩?袋奶粉遞給她，“給小開開吃了長高高”

小春錯愕，想也不想直接拒絕，道，“我?怎麽能要你的奶粉？快拿回去?，小開開有奶吃”

“不嘛，我?自己買噠”小丫拍了拍胸口，說道，“我?自己賺的”

“你能賺什麽錢？我?有工作，你別擔心?我?們?”

小春心?裏軟軟的，也沒把她的話當?真，揉了揉小丫的腦袋，看?著現在穿著幹凈整潔漂漂亮亮的小丫，也為她感到高興

“小丫在城裏也要好好讀書，多學點東西，以後也找個工作”

這樣?，就算身?體有個什麽的，也還能有工作

哪像他們?家?小山，本就是靠地賺錢的，現在身?體不行?了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想到這段時間以來?岑小山的表現，小春心?裏又是一窒，眼睛又紅了些

“就是我?自己賺的”小丫拍拍胸口說道，“現在可以做生意啦，賣東西就能賺錢，城裏好些賣東西的，我?娘賣鹵菜，他們?賣包子，還可以賣飯，賣玩具，賺差價”

“不抓了？”小春驚愕

“不抓有證的嘿嘿”小丫又道，“我?明天?就要回去?啦，你要想我?哦”

小春又摸了摸小丫的腦袋，肯定道，“我?肯定會像咱們?小丫的，小丫在城裏也別忘了我?。以後家?裏條件好點了，我?再給你買吃的”

“嘿嘿，不啦，我?可以給你買”小丫得意地晃著腦袋，然後把手裏的袋子遞了過去?，然後就邁開腿跑了

“等我?下次回來?再來?看?你”

看?著小丫跑開的身?影，小春只覺得手頭的東西沈甸甸的，打開袋子一看?，裏面有大半斤的肉，還有兩?大塊紅糖，兩?包奶粉一些白面

小春沒想到是這麽重的禮，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再一看?，裏面還藏著一張大團結

小春嘴唇顫了顫，心?裏更覺得沈甸甸的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外面完全看?不到小丫的身?影之後，她這才帶這些沈重的心?情朝著屋裏面走去?

屋子裏有些陰濕，岑小山抱著小開開躺在炕上，他的臉上帶著有些傷疤，人整個人也有些陰沈沈的

“走了？”

小春點了點頭，看?著這樣?的岑小山有些難受，勸道，“那些事小丫沒有關系，你別這樣?，她會不舒服的”

岑小山低著頭看?著懷裏的小開開，這孩子出生的時候還是個小霸王一樣?，整天?除了哭就是喊。現在他倒像是知道家?裏出事了一樣?，整個人都乖了不少

“我?知道”他只是過不了心?裏這關，也無言面對她們?

見?他總算是說話了，小春心?裏也是一松，岑小山又開口了

“你帶著孩子走吧”他低著頭說道

小春楞了一下，又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地看?向岑小山，有些哆嗦道，“你說什麽？”

“我?說你走吧”岑小山壓下心?中的苦，說道，“你把孩子帶走吧，讓他能吃飽就成了，跟著我?，還是太?苦了”

“你說什麽呢？”

小春氣得聲音有些顫抖，然後上去?就給了岑小山重重的一耳光，怒道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有我?在，還餓不死你。不就是公分沒那麽多嗎？大不了少吃點嗎？你至於像這樣?嗎？當?初我?認識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窩囊的。你只是沒以前能幹活了，又不是手斷了”

“除了種?地，你就不能弄其他了嗎？人家?那些斷了腿斷了手的，都能靠著手藝混個飯吃，你憑什麽就不行?？你怎麽能這麽孬？你就算不想想我?們?娘倆，也想想你大哥，他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你變成這樣?，死都不能安息”

岑小山低著腦袋，肩膀顫著，臉上全是淚水，聲音嗚咽

“我?是個廢物了，小春，我?什麽都幹不了”

“怎麽會？”小春也是鼻尖一酸，上前坐在旁邊，抱著人道

“你只是身?體還沒好完，醫生也說了，好好養著還是能好的。這市裏不行?咱們?還能去?首都，總會好的。咱們?慢慢來?，一輩子還長著呢，咱還有希望。

實在不成，咱去?問問三哥，他們?是厲害人，肯定比咱懂”

“我?沒這個臉”岑小山聲音帶著嗚咽

他真的沒這個臉

“他們?都是厲害人，大人有大量，不會和咱們?計較的，你也是受害人”

小春光是想想心?裏都難受得不成，也更是恨死了岑雲雲和林小惠

都說是意外意外，但是小春打心?裏面覺得岑小山遭這一難就是林小惠害的，不然哪能這麽巧？

這剛要找到人了，小山就出事了。那些個小流氓算要欺負人要搶東西，也得挑人啊。就從小山這穿的破爛又沒錢，一看?就是鄉下人的模樣?，人為什麽要搶他？

搶人也就算了，正常怎麽會打這麽嚴重？

但是沒憑沒證的，小春只能恨死了林小惠這個毒婦了

這人怎麽能狠成這樣?啊

**

“帶這些東西就夠了嗎？不用帶糧食這些？這衣服總得帶吧？在那邊東西裝得下嗎？住哪？要不多帶兩?床被子？

哎喲，我?還是不放心?，我?要不還是把口糧給帶過去?吧，不然這沒吃的怎麽辦？”

這馬上就要跟著孩子們?去?首都了，李大花那心?裏是怎麽都放不下，總覺得這也得帶那也不夠

一會兒收糧食，一會兒又開始收被子，又到舊衣服，覺得這些用了好多年的東西哪哪都放不下

“真不用呀，我?們?到時候那裏都可以買的”

“買東西不用錢？你們?還太?年輕了，這在城裏啊，哪哪都需要花錢得省著些”

李大花很是放心?不下，這裏一點，那裏一點，加起來?那錢可就都沒了

這年輕人就是賺了一點錢就容易飄

“不成，不成，我?還是都帶走吧”李大花又要開始收拾起來?

朱三娘和岑永望兩?個都沒把李大花勸住，兩?人都有些無奈的想要放棄了，大不了帶過去?放屋子裏

看?他們?失敗，在一邊坐著，看?了半天?的小丫手搭在下巴上，清清脆脆地說道

“會被笑話的，到時候別人看?著我?們?穿這麽好，奶你穿的破破爛爛的，會說爹一點不孝順，會說我?娘是個惡媳婦的”

“這怎麽就惡媳婦了？我?這家?當?怎麽就破破爛爛了？這去?年才買的新衣服哪裏破了？這棉被也是重新彈了的，那不可得再睡個10年8年的？”

李大花瞪小丫，“你這小崽子才過了幾天?的好日子就還嫌棄這衣服了？”

“我?沒嫌棄呀”小丫無辜的眨了眨大眼睛擺手道

“我?是說別人會笑話的，不過也沒事，只要奶你不介意別人在後面偷偷的說我?娘是惡媳婦，說我?爹不孝順

說你就算把孩子帶出來?了也沒用，到了城裏還是鄉下做派，一個當?婆婆的活得跟個丫鬟似的”

“停停停”李大花捂著胸口瞪著小丫，沒好氣道，“你可給我?閉嘴吧，不帶就不帶了，你這是氣死我?啊，這城裏人怎麽也和那鄉下大老娘們?一樣?碎嘴子？”

“那可不呢”

小丫沖著一邊無語的朱三娘和岑永望眨了眨大眼睛，然後應付著李大花說道

“你想想，要是咱們?大隊來?了一家?外鄉人，每天?飯都吃不起，幾兄弟就穿一套衣服，你們?是不是也得背後說道說道？”

“你個小兔崽子，真以為我?不會收拾你？還敢打趣老娘，給我?一邊去?”李大花冷哼，不過到底是打消了把家?裏的帶過去?的想法

而沒能跟過去?的岑左岑右幾個小子圍在外面，眼巴巴的看?著能出門的李大花，那是恨不得鉆進李大花的行?李箱裏面跟著一起走

“小丫，你發?達了，可別忘了哥哥們?”

小丫一出來?，岑左岑右幾個人立馬把小丫給圍了起來?，眼巴巴討好她

“哥哥們?給你當?牛做馬，就想去?城裏看?一眼。咱也不要奶那麽高，我?要20就夠了”

“我?我?19塊”

“我?18塊”

“我?，我?不要錢，包吃住就好”

……

等到小春和岑小山進來?的時候，幾個人已經說道跟著出門一個月給小丫幾塊錢了

“……”正想過來?問問情況的小山和小春夫妻倆心?裏忍不住打了個顫

這，這倒貼錢他們?倆不行?呀

“小春姐，小山哥”看?到人，小丫一下子就跑了出來?，睜著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們?，“你們?是來?送我?們?的嗎？”

岑小山看?著這樣?的小丫，臉上閃過了幾分羞愧，糾結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小丫的腦袋，道

“還疼嗎？”

“咦？”小丫歪了歪腦袋，彎著眼睛笑嘻嘻道，“早就不疼啦，你疼不疼哇？”

“不疼”岑小山搖頭

“我?，我?們?來?找你爹和你娘”看?著岑小山臉上難得的小人，小春心?裏有些苦澀，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又帶著幾分急切

“他們?在嗎？”

“在呢，爹娘，小春嬸找你們?”

聽?到小丫的聲音，岑永望他們?從屋子裏走出來?，看?到門外的小春夫妻倆，兩?人臉上閃過幾分訝異

“來?屋裏說吧”

小春和岑小山這才有些不自在地跟著往屋裏面走，屋裏的炕燒得暖和得很，幹幹凈凈，被子不多，一看?睡的人就不多

不像他們?家?的，因為要省著柴火就是溫溫的，一家?子擠在一個炕上

“小山身?體看?著好些了”岑永望笑道

他們?剛回來?的那天?恰好成小山感冒了，整個人氣色難看?的不行?，現在看?著倒是有幾分精神氣了

岑小山勉強地笑了笑，拖著有些瘸的腿走到炕上坐下，感受著炕上的溫暖，再看?看?岑永望夫妻倆身?上一看?就不便宜的新衣服，有些感慨道

“好了也就那樣?了，和以前是沒法比了”

“慢慢來?總是更好的”岑永望笑著給夫妻倆倒了杯茶，看?著他們?略帶些局促的模樣?，道，“喝杯茶，有什麽事我?們?慢慢說”

小春也越發?局促，坐在一邊，用眼神示意著岑小山讓他自己說

小春是可以幫忙的，但是如果連這求人都是她來?求，小春覺得求了也是白求

“那個，我?”

岑小山鼓起勇氣，在岑永望那仿佛鼓勵的笑容下，說道，“我?聽?說現在可以私底下買賣了，想問問三哥三嫂你們?，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大隊上也沒聽?說過”

這一開口了，那哽在喉嚨中的氣順了出去?，岑小山苦澀道

“三哥，三嫂，你們?都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的東西也比我?們?多。我?以前就知道在地裏刨食，好不容易在小春的幫忙下在公社也幹了段臨時工，又出這事

小雲她這樣?，我?我?實在是沒有臉面對你們?”

“這和你們?無關，你們?也盡力了，但是這有的人吧，天?生就帶著壞心?腸”岑永望在心?中喟嘆，道

“大家?都不想這樣?的，你這次去?了，可見?到他們?？”

岑小山更是苦澀了，“沒有，但是哪有這麽巧的事，我?前頭剛要找到人後頭就出事了”

“沒報警？”

“報了，但是沒證據，那些個小流氓也找不到，林小惠”提起這個名字，岑小山手都不由捏了起來?，帶著幾分恨意說道

“也完全找不到”

他也和公安同志說過他大哥的事，但是這沒憑沒據的事情，根本就說不下來?

再加上他是外地跑過去?的，那些人也是推來?推去?，最後什麽也沒有，只是草草的記錄一下就沒了，根本沒查

“那你以後打算怎麽辦？”岑永望喝了口茶

岑小山搖了搖頭，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他之前想的是讓小春和他離婚，帶著孩子離開，這樣?就不用跟著他吃苦了。

然後他可以照顧他娘，至於以後，有一天?是一天?吧，只是真有那一天?的時候，他和他娘走的別那麽苦就好了

見?他這般模樣?，岑永望微微搖了搖頭，心?裏有幾分遺憾

不得不說，岑小山這人確實是極為重感情，但是也是這重感情害了他

但是吧，岑永望最欣賞的就是這種?重感情的人，和這種?人往來?是最有安全感的事情。

這孤木不成林，朋友多些總比少的好

岑永望放下手邊的熱茶，看?著岑小山，道

“你這情況也說不準，但是如果不介意的話，你明天?可以跟著我?們?一起去?。三娘在那邊開著鹵肉店，有時候忙不過來?，你可以跟著幫個忙

這別的不說，殺個雞是沒問題的，我?們?之前給他們?算的是一塊錢一天?，也給你這麽算。到時候其他的路子你去?了自己再看?看?，這最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

“那邊的房子住的下人，你就先住著，糧食這些可以自己帶也可以去?鄉下買。你先打起精神來?，去?了以後慢慢看?，不管怎麽說，總比在大隊上的強”

他這次不僅瘸了腿，更是傷了底子，這下地幹活勞累的還不知道會怎樣?。

而跟著他們?去?那邊，如果是讓岑永望來?安排的話，岑小山很容易就能發?展起來?，但是岑永望不會主動開這個口，他要讓岑小山自己找

如果去?了那邊都一無所獲最後什麽都不會，那這重感情的優點也比不上缺點

“我?，我?可以嗎？”聽?到岑永望的安排，岑小山有些惶恐，“不會給你們?耽擱事吧？我?也幹不了什麽，這錢”

岑永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自信點，這點小問題無傷大雅。

而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在這邊醫不好的，不代表去?了那邊也醫不好，多想想好的。這外面的機會多，只要肯幹，總會有機會的。”

“我?們?明天?就走了，你們?要去?的話就先回去?把東西收好，明天?一起走了，不過只能擠一擠了”

他們?的票都是有定數的，但是像小丫的話是可以不買票的，不過為了理直氣壯地占用一個位置，他們?是買了票的。再加上岑心?三個，位置還是很好安排

“我?，我?”岑小山有些遲疑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最開始那種?說出門就出門的義氣風發?了，這頭一回一個人出遠門就遇到了這種?事，岑小山心?中還是有不少陰影的

“去?，小山會去?的”

倒是旁邊的小春臉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直接幫他應了聲。雖然說心?中很是不舍，但是小春也明白，岑小山現在不適合留在大隊

雖說大家?沒什麽壞想法，但是那些異樣?的目光還是讓他難以接受，而且在大隊上賺的那些公分還不一定夠吃，不如出去?闖一闖

實在不行?就當?散散心?了

小春帶著些希冀地看?向岑永望她們?

在她看?來?，岑永望和朱三娘都是能幹人，帶小山過去?，不說給他謀前程，但是只要能讓小山重新找回自信，不在死氣沈沈，小春就滿意了

“小春，孩子”岑小山遲疑

“怎麽？之前不是說還讓我?一個人帶著孩子離開嗎？現在就不放心?我?一個人看?著孩子了？”小春想想還是很生氣

“對，對不起”

想想之前岑永望氣定神閑的模樣?，小山心?中不由也帶上了幾分期望，不說一塊，就是五毛，一天?能賺五毛錢，他也心?滿意足了

“哼”

小春輕哼一聲，但是看?著岑小山的模樣?又有些心?疼，到底沒和他繼續計較了，轉頭就看?向岑永望夫妻倆，說道

“三哥三嫂，我?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等去?了那邊該怎麽算就怎麽算，千萬別因為小山是一個大隊的就照顧些，沒必要。他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只要不是太?重的活，啥都能幹”

“我?們?會看?著辦的，你放心?吧，絕對不會把人給你帶丟的”

小春有些不好意思了，又帶著人再三朝他們?道謝，把這份恩情記在心?中，就急匆匆回去?收東西了

等到人出門了以後，岑永望看?了看?旁邊一直沒說話的朱三娘，說道

“小山這人重情，我?們?這樣?不說讓他念一輩子，這前幾年肯定是可以的，到時候殺雞搬東西還有早上賣雞蛋就可以交給他，攤子不想守的時候也可以讓他幫忙，這樣?你也能輕松一些”

不然這天?天?從早忙到晚的，他也心?疼咧

朱三娘挑了挑，眉眼中帶著幾分笑意轉向他，道“這些都讓他做了，那娘幹什麽？”

岑永望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說道，“娘年紀也大了，在鄉下忙這忙那的，去?那邊也能輕松些。你放心?，雖然說過去?一起住，但是已經分家?了，她最是有數了”

不然也不會多次警告另外兩?個兄弟了

“我?又沒說什麽”朱三娘喝著茶，繼續說道，“家?裏房子也大，這之前一直騰不出時間。娘去?了以後也可以把房子租出去?，讓她幫著看?一看?，希望她能願意”

這麽大的房子，還是得有人看?一下的，就算沒有李大花，他們?也是得找其他人負責

“那肯定願意等”

岑永望臉上帶上了幾分好笑，他已經可以想到，這到時候讓這老太?太?去?幫著收房租的時候，她那臉上止不住的笑容

這兩?輩子啊，她都是最喜歡錢的

不過

“你們?家?那邊你有沒有什麽安排？”岑永望問道朱家?那邊

“不用管”朱三娘神色淡了一些，前兩?天?回去?的時候朱家?的態度，她直接說道，“以後每年給點養老錢就行?了”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岑永望點了點頭，繞開話題，道，“也不知道這學校哪天?報名”

那具體的範老師也沒說，這種?新出的形式還是有很多問題的，但是他們?還是願意嘗試一下

畢竟，家?裏孩子到底不似正常小孩

就是吧

“要是到時候只有小丫考不上，她準得哭鼻子”岑永望嘆了嘆氣，對小丫不是很有信心?呢

“肯定不會，她能上”相比起親爹的不自信，朱三娘對小丫就有信心?多了，“小丫生得這麽好，他們?有眼光就一定能選上”

“……”

岑永望轉頭看?向自信滿滿的朱三娘，喝了口茶壓壓驚，他覺得，這人家?學校選人應該不會只看?臉的

夫妻倆正在這裏說著呢，就聽?到外面又傳來?小丫激動的叫聲

“爹，娘，小雨和她娘也來?找你們?啦”

夫妻倆：？？？

這個也字，好像也就說明了事情了

他們?大隊的人都這麽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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