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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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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 烏墨不知從何處跳躥而出,自己靈活地躍進了烏驪頸側的牛皮袋。

戰場上,殘劍斷戈, 陳屍遍野,鮮血將護城河的水都染成了濃重的紅。

池衍慢慢將她的腦袋按回懷裏。

他縱目冷望著城下的血光和嘶喊, 眸光蒙了一層深谙的陰翳,然而說話的聲音, 卻意外溫柔。

下巴抵在她發上, 輕蹭, “乖, 別看。”

錦虞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他這麽說, 她便溫順照做。

摟緊他的腰身,將小臉往下埋了埋。

寒光一盛,一把赤霄長劍離鞘出手。

池衍單手驅馬, 從城頭而下, 直馳入拼殺的戰場。

耳邊陣陣劍氣激流, 似龍吟嘯起, 在聲嘶力竭的殊死搏鬥裏, 他帶她殺出重圍。

他策馬持劍的樣子, 宛如運籌帷幄的天神,也好似傳說中, 那生死予奪的冥使。

哪怕沒有看,錦虞也能感受到,他無人匹敵,無人能擋的氣勢。

烏驪筋腱矯捷,沖破重重險阻, 直奔出臨淮城,身後的濺血長流和激昂嘶聲漸遠漸逝。

池衍隨手拋開飽嗜鮮血的劍,握住身前小姑娘纖細的腰肢。

他始終,未讓她沾染一滴血。

錦虞閉著眼睛,乖乖靠著他,他在,她便無比安心。

她不知道那人要帶她去哪兒,只知道馬兒一路奔馳,良久良久。

後來,他們似乎是出了東陵邊境。

群山蒼翠,放目過去遠而遼闊,在碧海之上波濤疊起,巍峨瑰麗。

眼下日西斜,天光淡了下來,山海間浮現一片朦昧煙色。

此處山路皆由玉石平鋪砌成,蜿蜒而上,卻是階平坡緩,便也無須下馬步行。

烏驪收蹄,不疾不徐踏上山,在那折回的玉石道上穩穩而行。

似乎是在他懷裏淺眠了許久,錦虞悠悠轉醒,擡眼間,眸中略含惺忪。

甫一入目,滿是郁郁青青的深碧色,日落的金輝隱約傾灑,濃淡相間,映得山色淺翠欲滴。

錦虞聲音透著朦朧,好似吳儂軟語:“……這是哪兒?”

眉睫下挑,瞧了眼窩在他胸膛睡了一路的小姑娘,池衍輕然一笑:“宣山。”

他微頓片刻,唇邊那一絲弧度漸而深斂:“這裏曾是宣國邊城防駐要塞,也是十年前,我攻下的第一片領地。”

錦虞微楞。

這是她第一次聽他說起過去,雖然只是寥寥幾字,卻仿佛有萬千愛恨深藏。

不多時,他們便抵長路盡頭,一座華墻美府現於眼前。

晶石為壁玉為臺,琉璃作瓦,幽泉如深,讓人恍若置身雲境。

這般華燦,只叫三千宮苑王城都敗了下風。

錦虞滿目驚愕,未曾想到,在這雲煙縹緲的高山之上,會建有如此華貴的府邸。

擡頭是佳苑,題著將軍府三字。

遠望是無盡的波濤,有著一眼窺得碧海潮生的狂傲。

不過想想,憑他的身姿地位,自然是當得起這般的。

止步方抵,便有侍女家衛迎上前來,像是隨時待命,對他們臨時出現未有絲毫詫異。

“恭迎將軍歸府——”

池衍親自抱了錦虞下馬後,指尖卻逗留在她腰窩處,輕捏把玩。

“去沐浴,哥哥在枕雲臺等你。”

他慵沈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聽得錦虞心中莫名一跳。

池衍微微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時,蘊了幾許別樣的情愫,“這裏沒有姑娘家的衣裳,穿我的。”

他越是這般,錦虞便越緊張得不敢與他對視,垂著腦袋點一點頭,忙跟著侍女去了。

……

枕雲臺,是府苑裏的一處水榭高臺,坐落於湖心之上。

淩雲而起,半隱水瀑。

亭臺晶石雕築,周邊的路地砌羽白暖玉,臺面以織錦柔毯鋪就,便是直接躺在上邊休憩,亦是絕對的舒適溫暖。

天色暗下,煙雲繚繞間兩排碧玉宮燈迤邐排開,錯落生輝。

枕雲臺四面垂落芙蓉輕帳,隨風微微飄蕩,依稀可見其中人影。

錦虞赤足踏在暖玉地階上,侍女給她引路後便離開了。

她提著衣擺,男人的錦袍寬大,她身子嬌小,裹在裏面,袖口垂下都看不見手指。

錦虞走到時,枕雲臺一片光影朦朧。

風起,她恍惚看見輕紗帳後,那人斜斜坐在地上,單腿曲起,一手閑適撐地,一手慵然搭著膝,斂不盡一身的恣意風流。

頓足半晌,錦虞才邁入亭臺。

聽得細微的動靜,池衍徐徐掀開眸子,見她在遠處溫溫吞吞地猶豫不近,嘴角掠過淡淡弧度。

往邊上拍了拍,示意她坐下,“過來。”

抿抿唇,錦虞走過去,將那趿地的下袍牽扯好久,終於在他身邊席地坐了下來。

偏偏她坐下了還在折騰,又拽又拉。

池衍笑了笑,傾身近她,一句故作低啞:“哥哥的,太大了?”

男人獨有的清冽氣息瞬間迎面而來,錦虞心頭一蕩,發現他隨意穿著件寬松的軟袍,微敞襟懷,想來也是剛剛沐浴過的。

那近在咫尺的笑意幽深惑人,錦虞也不知怎麽就紅了臉。

乖乖地,輕咬了下粉唇,“嗯……”

她自然不曉得,自己這般是在對男人暗示,尤其那無意間露出的羞態,是會讓人想將她直接吞入腹中的。

深深淺淺的光影微漾在池衍臉上。

凝視小姑娘嬌紅面容的目光漸邃,他喉結一動,這回,是真的啞了聲:“那就脫了,這裏不冷。”

說話間,男人冷白如玉的手指已然落到了她頸上。

錦虞驟然僵住,心中瞬間千回百轉,竟忘了去阻止,任他靈活寬下扣子,扯開系帶。

這是他的衣裳,怎麽脫,他慣是熟練。

順著領口,滑至腰畔,他不急不徐地,好似只是在做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情,流連過團酥之間時,指尖若有似無地碰了碰,惹她驀地一哆嗦。

錦虞甚至不敢呼吸,強忍著,才迫得自己不發顫得那麽明顯。

而那人,低著頭,認真耐心在寬她的衣裳。

偶爾擡起那天生繾綣的桃花眼眸掠她一眼,她便倏地避開視線,臉蛋上的熱度蔓延耳尖。

最是愛她這般模樣。

池衍淡淡挑了笑,利落地剝下她身上那件月白錦袍,隨手扔在了一邊。

外裳寬大也就罷了,裹著什麽都看不見,可偏就是連裏邊的絲衣也都是他的。

穿上去,襟領松垮,相交之處極低。

她都不必俯身,那綿盈已是半隱半露,欲露還隱。

長發輕束身後,錦虞一垂頭,就有幾縷鬢發婉轉跌落頸側,絲絲縷縷鉆進襟口香溝。

只看得人,心都癢了起來。

男人眸光幽暗下來。

指尖帶著點微涼,溫柔挑起一綹青絲,別到她耳後。

邊輕緩誘她:“哥哥伺候得好嗎?”

說著,兩指又順勢捏住她暖熱的耳垂,輕輕撚著。

心跳瞬息繚亂,錦虞只覺得,被他觸到的地方,都變得特別敏感。

隨著她漸促的呼吸,如覆滿大雪的宣山,高峰的疊伏再也壓抑不住。

半掩裙擺裏的雙足,白嫩微紅,腳尖羞窘得偷偷蜷起,美得令人窒息。

小姑娘澀澀埋著頭,默不作聲。

他便湊過去,掌心撫下,輕握玉頸,摩挲著她頸項細膩的肌膚。

低聲輕語,熱氣呼在她臉頰:“怎麽不說話?”

錦虞難為情極了,脖頸連綿到雪脯,艷紅了一整片,真真是很想要他閉嘴。

這要她如何說?

說不好,他指不定還有別的花樣手段逗弄她,若說他伺候得好,萬一要繼續再脫她一件可怎麽辦?

左右都被這人吃死了……

錦虞索性猛得搖了幾下頭。

池衍笑一笑,伸手,指尖從她頰側輕掠了過去,“臉這麽燙,笙笙很熱嗎?”

要怎麽回答……

思忖須臾,錦虞昧著良心,小心翼翼搖搖頭。

男人音色微沈:“嗯?”

瞥見他修眸深湛的註視,錦虞心一慌,又忙不疊點頭。

小姑娘太過善變,池衍低低失笑,眼尾向上一挑:“到底熱不熱?”

熱。

但她不敢說,總覺得,今夜……這人很危險。

她又是一言不發,池衍目光一低,便見著那虛掩的衣襟下,一抹藕粉色輕裹曼妙。

眼底微泛焰熱,他指尖一動,不由自主往她後頸探了過去。

就在錦虞窘迫時,那人仿佛在印證她的想法,兩指輕巧一拉,扯開了細帶。

沒了束縛,絲衣裏的小衣兜突然松松掉落。

胸前一涼,錦虞反應過來,立馬慌慌張張抱臂擋住,羞嗔:“你……”

怎麽還隔著裏衣脫她肚兜呢!

池衍眼底情緒漸濃,那雙幽褐的眸子,愈發灼熱。

透啞著嗓音欺身近她:“還有一個時辰。”

錦虞怔了一怔,好半晌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她的生辰。

還有一個時辰,便是初七了。

漫漫長夜,他們一起坐在枕雲臺的地毯上。

錦毯柔暖,芙蓉帳外宮燈朦朧映照,迷離的光輕輕流溢,渲了帳下一方旖旎。

突然,男人高大的身影傾過來,錦虞的心怦然亂跳。

雙手撐在身後,下意識想要後挪躲開,誰知方動了動,就意外被他捉住了右腳踝。

右腳被他冰涼的手指一觸,錦虞唇邊溢出一聲低呼,只得維持著那後仰的姿勢。

如此這般,她松散的絲衣滑落香肩,玉頸優美修長,兩團盈軟的弧括徹底露了出來。

那雙杏眸漾著朦朧氤氳,慌顫之下,胭脂俏面,嬌媚如畫。

池衍握著她纖細白膩的腳,半壓半跪在她身前,居高臨下直勾勾地俯視著她。

錦虞長睫輕顫,他還沒做什麽,只是這樣看著她,便讓她緊張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他眸底的侵據,神情的狷狂,還有指腹的摩挲,讓錦虞發絲到腳趾都快要潰敗成水。

實在忍不住了,她嬌嬌軟軟地發出一聲貓音,被迫擡高的右腳無力地往回縮了一縮。

錦虞咬咬唇,如泣如訴:“你別……”

他倒是沒多做什麽,只是桃花修眸幽然深邃,襯著眼尾淚痣,隱有動情的痕跡。

就在這時,錦虞聽見了玉珠子“叮鈴當啷”撞響的清音。

楞了一瞬,凝望過去,這才發現他另一只手中,不知何處,多出了個小物什。

精致雕花,是她的銀瓷鈴鐺。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要玩某種play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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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開始,會恢覆每晚24點更新。

這兩天都在往醫院跑,實在沒時間,昨晚通宵後遺癥,導致我今天修文睡過去三四次……嚶嚶嚶,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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