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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群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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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白月光替身後最新章節!

正當所有人焦灼不安的時候, 喬晚還在打架。

李判很強。

判定勝利的方式很簡單,只要擊中了任意一處命門就算她贏。

但男人提著白鞘小劍, 青袍衣衫無風自動, 猶如一座巍峨高山,攔在了喬晚面前。

“古之善守者, 以其所重禁其所輕, 以其所難止其所易”。

法修的守招, 是難得的以攻代守, 處處殺招, 以雷霆手段威逼對手不敢侵犯。

這連環的攻勢, 也是滴水不漏的守勢, 在這攻勢之下, 很少有人敢以身試法。

就比如,那一排正炯炯有神圍觀著的小白菜們。

“怎麽?”男人看了喬晚一樣,“這就服軟了?”

喬晚默不吭聲地握緊了劍, 李判越難纏, 反而越激發了她的好勝心。

回憶著識海裏和伽嬰那三天對戰,喬晚一個躥步沖了上去。

伽嬰的戰技來路繁雜,千變萬化, 不拘一格, 基本上好用、趁手,他都能拿來用,還能把對方的路數吸收進自己的招式裏,每一次和人對敵, 都是他自己修為和戰技更精進的時候。

他已經習慣了游走在生與死的邊緣。

修真界打架其實大多數都是“動感光波對轟”,每每打架都要打得個地動山搖,在更看重修為的情況下,戰技一向不是很受重視。

妖皇伽嬰就是整個修真界,少有的,重視戰技的修士。

不過,伽嬰的戰技雖然自成套路,但自己壓根就沒有給這些招式起名字的意思。

起手,招式隨意組合,千變萬化,永無止境。

喬晚還沒修煉到像伽嬰這樣信手拈來,任意組合的地步,在識海裏入靜三天,她只能一遍一遍重頭回溯。

簡而言之,就是配合當初伽嬰親自的指導,總結歸納,找套路。

喬晚可以大言不慚地說,前世三年的高中學習生涯,總結答題模板,找套路她是一流的!

伽嬰的出招,基本上就是拳腳掌肘的組合,和她過招的時候用到的招式不多,翻來覆去,也就那麽兩三種。

一招手,一招拳,一招腿,大道至簡,這三種平平無奇的凡人武學,配合妖氣,楞是讓妖皇伽嬰給玩出了一朵花。

於是,在識海裏入靜了三天,喬晚終於努力梳理出了點兒門道

第一種,是近身的時候。

伽嬰近身的時候,擒拿路數有點兒玄妙,主要用來制敵和防禦,招式變化莫測,機敏靈動,修真界一般都叫無相訣。

喬晚學了半天,才勉強摸索出了點兒意思。

第二種,就是那五條龍氣。

但凡王族,不論仙凡之別,都有龍氣護體,伽嬰身上有,普通的凡人帝王身上有,就連她難兄難弟甘南身上也負有龍氣。

每個人的龍氣出招方式都不大一樣。

伽嬰的龍氣不同之處在於,這有點兒像袖裏乾坤,龍氣附著在袖子裏,衣袖上也暗藏氣勁,可能是因為撿了個魔域帝姬的身份,喬晚發現她自己也有龍氣,她的龍氣,是暗黑色的魔龍,顏色黯淡,暫時沒開發出什麽用處。

在識海了狂刷了三天的“三天伽嬰一天模擬”,喬晚最後也只總結出了這兩種套路,這還是建立在伽嬰曾經指點過她的基礎上。

畢竟,這世上招式要是這麽容易被人看透,也就不存在什麽門派秘而不宣的典籍和劍譜這玩意兒。

但就她目前這個情況而言,喬晚已經很滿意了。

如果說這世上,有以儒入道,以法入道的,那妖皇伽嬰,就是純粹的以武入道!

在識海裏揣摩著伽嬰招數的時候,喬晚覺得,自己對他的了解好像就更深了點兒。

和其他人想象中那個不打架不舒服的殘暴妖皇不一樣,伽嬰,是真正地沈澱下心在修煉,享受修煉,樂此不疲地去挑戰其他修士,在一次次生死的考驗中,把自己的武道錘煉得臻於完美。

這個男人,出乎意料的沈穩可靠,知道自己想要什麽,有耐心也有動力。

想到這兒,喬晚有點兒後悔,早知道她就答應替伽嬰他打工了,有這麽一個成熟可靠,員工福利待遇一級棒的老板和靠山,她幹嘛還要白手起家自己創業!!

不知道請他來當書院的客座教授,究竟可行不可行。

喬晚和李判死磕的時候,鄭溫良摸摸腦袋:“山長能行嗎?”

那可是李師叔啊!他們整個書院的排面!

這麽多年來,他們就沒一個能擊中李師叔命門的,無一例外,全部陣亡!

拋棄了妙微步法,喬晚一路猛攻,步法小,重心穩,出招迅疾如雨,急促而有力!

而李判這邊兒,下手也十分果決狠厲,不留情面。

看得鄭溫良和綠腰,一顆心撲通撲通直跳。

這哪裏是指點啊,這看上去兇殘得簡直像在相殺。

殺意。

喬晚幾乎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戰技融合在劍招裏,這是有殺性的,有血性的,知道自己去向的劍,不論前方李判的攻勢多兇猛多霸道,都一往無前。

剛逮住一個空隙,喬晚一個躥步,立即跟上。

就在這緊急關頭。

“無相訣”,啟!

這是……

李判微露訝然,這有點兒像妖皇伽嬰的路數?!

就在這略一失神的剎那間,劍光一現。

緊跟著“無相訣”,劍一·速殺!

劍尖直指男人眉心。

李判收回了那點兒驚訝,面色不改地收了劍,嗓音如劍鳴般冷冽:“算你過關。”

男人終於露出了抹微笑:“你贏了。”

書院小白菜們目瞪口呆,頓了一秒之後,都沸騰了。

這是李師叔誒!這可是李師叔!山長入靜了三天,竟然能在李師叔手下撐這麽長時間,還成功擊中了師叔的命門!

漂亮,太漂亮了。

這以硬打硬,以暴制暴的打法,實在是太漂亮了。

這個時候,如果有和伽嬰交過手的,一定能一眼看出,喬晚身上有那個當世妖皇的影子。雖然戰技和那伽嬰相比還有點兒粗劣不夠看,但已經有了那麽點兒大開大合的霸氣。

李判:“看見沒,都學著點兒。”

“現在幾時幾刻了?”白劍入鞘,李判沈聲問。

鄭溫良如夢初醒,趕緊去看了眼漏刻:“還有不到一刻鐘了!”

“來不及了!”

喬晚飛快問道:“書院有飛行法器嗎?”

一眾小白菜露出個“無語凝噎”的表情:“你說呢。”

在這目光之下,喬晚只能選擇了修真界最平民的出行方式。

架起劍光,沖啊!!

人頭攢動的花座峰上,等了這麽長時間,眼看著陸辭仙還沒來,終於有人失去耐性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這還打不打了?”

“這陸辭仙該不會真跑了吧!”

“虧在下還以為這陸辭仙是條漢子!呸!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小白臉草包!”

“這也不能怪陸辭仙吧,再怎麽說,方淩青好歹也是崇德古苑禮字輩的,打不過就跑,這不是人之常情嗎?”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正主出場,被欺騙了感情,花座峰上怨聲載道。

還有半刻鐘了,就算不知道窩哪個地方修煉去了,這個點也該來了吧?

這個時候,各門各派都已經陸續趕到了。

善道書院和梵心寺是結伴而來的。

遠遠看過去,就看見了一朵盛大的金色蓮花,盤旋在鳩月山上方。

那朵金色的蓮花,越來越大,越來越大,漸漸有將蓮花峰吞噬在其中的意思。

“這是梵心寺的金蓮?”

花座峰上的人紛紛不淡定了。

光明殿弟子一楞,眼看著金蓮穩穩地降落在了蓮花峰頂,徹底將蓮花峰“一口吃了進去”,取而代之。

這蓮花峰是鳩月山標志性建築。

才逼走了岑師弟,今天又來砸場子,光明殿弟子咬牙,這善道書院和梵心寺這是幾個意思,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有人皺眉。

這一場盛會,客人暗地裏較勁沒關系,但這一進門,就要砸了主人的場子,梵心寺這是等不及要踩著光明殿上位了嗎?!

一人低聲:“都說妙法尊者心魔深重,如今看來,倒可能是真的了。”

修真界各門各派的演變,其實是個此消彼長的過程,不是你踩我一頭,就是我壓你一頭。

大光明殿這幾年一直沒什麽大動作,梵心寺倒是動作頻頻。

如果說,大光明殿這是恪守禪門規矩,低調謙遜,想憋個大的。但到了這地步,也該放大招了,到現在都沒動作,看來,大光明殿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資源就這麽點兒,各個教派之間彼此傾壓,只要誰家但凡露出了點兒弱勢,立刻就會被其他幾家練手給咬住。

“聽說,前幾天三家剛聯手要走了妙法尊者的那小徒弟。”

“看來這禪門內部又要變天了。”

既然大光明殿元氣和聲望確實大不如以往,那這次論法會和梵心寺拉拉交情倒也無妨。

在座的各派長老,各個都是人精,眼看這花座峰上微妙的局勢變化,心裏小算盤打得那叫一個啪啪直響。

唯獨昆山這邊兒,依然穩如泰山。

暗部弟子們沈默地伺候著,馬懷真舒舒服服地坐在輪椅上。

昆山之前雖然被喬晚打了一次臉,打得有點兒疼,但畢竟還是穩坐著這頭一把交椅,地位暫時無人能撼動。

牽扯不到自家身上來,馬懷真也樂意看戲。

在這金色蓮花上,善道書院盧德昌與梵心寺的梵海禪師,並肩而來。

一眼掃去,梵海禪師大笑道:“這花座峰不愧是鳩月山,如今一看,果真壯麗險峻。”

放屁!

光明殿弟子紛紛怒目而視,梵心寺的這朵金蓮幾乎把整個峰頂都籠罩在了自己的範圍之下,真當他們聽不出來這話裏的意思嗎?

就算這花座峰,景色再瑰麗又如何,還不是被他們梵心寺踩在腳下。

盧德昌的目光落在了空定禪師臉上,狀似關切地問:“今日三教論法會,妙法尊者難道還未出關嗎?”

“還是說,我們這幾家加起來,也請不動尊者多看一眼?”

“都這個時候了。”盧德昌意有所指,“尊者若還不出面,只怕這流言蜚語……”

“流言蜚語,是什麽流言蜚語?”

就在這當口,一道雷霆般不怒自威的男聲突然在整個花座峰上乍響。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尊足有數百丈高的金色佛像從花座峰上緩緩升起!

霎時間,整個花座峰幾乎都籠罩在了佛光之下,足以遮蔽天日的金色巨佛,手持法器趺坐著,神情無限慈悲溫和,垂眼俯瞰著這花座峰上所有人。

在這佛像的凝視下,花座峰上所有人幾乎都成了那恒河沙數般的渺小一點,成了這佛光普照下,苦海中的蕓蕓眾生。

既然是坐佛,那坐著的地方還缺一個蓮臺。

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那龐大的佛像虛影,緩緩地落在了梵心寺那朵金色蓮花之上,心裏也不約而同浮現出一句我勒個擦。

還有這種操作?

光明殿弟子先是楞了一下,繼而都歡呼了起來。

尊者!尊者終於出關了!

不出關也罷,一出關,這佛像一屁股就坐在了梵心寺的蓮花臺上!

不是要蓋過這花座峰上的蓮臺嗎?!

光明殿的弟子紛紛揚眉吐氣。

現在你們梵心寺倒是蓋啊!

梵心寺的蓮花臺,那可真是打瞌睡送枕頭,屁股累了給人伸墊子,正是時候。

峰頂,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擡頭看去。

只見一道金色的佛光翩然而落。

佛者背靠佛像,一步一步,不疾不徐。

寶相莊嚴,袈裟如雲滾滾,每走一步,腳下化作萬千佛光。

這是妙法尊者!

誰說妙法尊者心魔深重,已經入了魔境的?這佛像!這氣派!還是那個無可動搖的佛門巨擘!

在這威嚴之下,這誰還敢傳流言蜚語?

眼見此情此景,梵海禪師和盧德昌,臉色齊齊都綠了。

齊非道臉上的笑意也跟著收斂了點兒,這就是大光明殿妙法尊者?

盧德昌面色一凜。

扣了他這小徒弟,妙法這是按捺不住,終於出面急著給他那小弟子找場子了。問題是,妙法真出面了,卻和他想象中,或者說探聽到的消息有點兒不太一樣。

面前的男人,全身上下不見有一絲一毫的魔氣。

在所有人仰視之下,佛者走到了盧德昌和梵海禪師面前,嗓音淡淡,不怒自威:“多謝兩位道友光臨論法會,還請下了花座峰入座。”

剛!是真的剛!

妙法擰著眉,言語冷厲,一來就毫不客氣地趕人滾下峰頂,來一個懟一個,來兩個懟一雙。

但不知道為什麽——

光明殿弟子撓撓頭,總感覺,今天的尊者,好像臉格外的黑啊。

作為在場唯一一個得知真相的小沙彌,壓力山大地默默合掌,一閉眼,腦子裏就浮現出佛者被縛靈鎖幫著,衣衫不整,吊在山壁下的畫面。

阿彌陀佛。

而在縹緲雲層之外,劍光穿雲破霧,飛速趕來。

還有一分鐘了!

喬晚深吸一口氣,開足了馬力,禦劍一路狂飆!

眼看著花座峰已經近在咫尺!就在這時,一座巨大的金色佛像突然升騰而起!

喬晚一驚,想要剎車已經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架著劍光,火急火燎地沖了過去。

聽到這雲外劍鳴聲,連同妙法、盧德昌在內,所有人都擡頭看了過去。

盧德昌臉色徹底綠了個透:又有人來攪場子?有完沒完?!

隨著花座峰越來越清晰,峰頂上的人面目神情已經清晰可見。

一個剎那間,目光相接中,喬晚清楚地看見了峰頂那華麗威嚴的佛者,和那紺青色的,深深的目光中,翻滾著的莫名情緒。

要是不停住劍勢,就只能一頭沖向妙法,但要想剎住車,躲開面前這“黑臉魔佛”,就只有卸下劍光。

在“奔向妙法的懷抱”和“收了劍光趕緊溜”之間,喬晚心跳漏了一拍,當即立斷,奮不顧身地選擇了後者,果斷收起了劍光。

劍光一收,腳下沒了依仗,整個人極速向下墜落。











最後一秒。

砰!

只聽見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在眾目睽睽之下,少年從天兒降,一頭砸在了所有人面前!

方淩青嚇了一跳,往後警惕地一蹦!

劍尾在半空拖開了那半截劍光,被風一吹,漸漸消散在了花座峰上。

頂著一臉血,少年在所有人驚悚的目光下爬了起來,面無表情地咳出一口血,有意忽略了背後那淩厲如刀的視線,故作淡定地擡手打了個招呼。

“方道友,好久不見。”

靠著輪椅,老神在在圍觀的馬懷真眼皮一跳。

你方唱罷,我方登場,好一出大戲。

這二缺二號出場方式,真有點兒眼熟,讓他想起了當初炸飛了他家山頭那小混蛋。

這可真是,謔,怪牛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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