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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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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我一聲夙姐,你看起來不過二八呢。”我摸著下巴打趣。

“我,我三月份甫過十六。”小臉紅的很。

嘖嘖,雙十與二八真真比不得呢。瞧瞧藺長歡和蘇奕安那德行,再瞧瞧如雲止——果然是少年,不食煙火的好少年。有這麽個弟弟倒真真是不錯的,我撐頭浮想聯翩。

“姐姐恐怕十九了罷?”他好似天真地望著我。

我聞言嘴角抽動著,“這看來不像是這般的。”

他聞言面露惑色。

我接著一本正經道,“姐姐不才正是十六呢。”

他聞言臉一黑,我則肅然,“然則我早在一月份過了生辰,叫一聲姐姐不為過的。”

他不太爽快地瞧了我,“原來還有女子喜在輩分上高人一頭兒,這倒是新鮮事兒。”

“那是那是。”我忙不疊點頭應和。

“聽說過幾日有個閩州的戲班子來京城,我們一齊瞧瞧也好,想來我正好兩年沒聽過段子了,不知可有好的?”我一副征詢的顏色,卻是打好了主意。

沒想到他聞言神色一喜,兩眼亮晶晶,道,“年前聽說一出《貍貓換太子》挺好,當時本想……”說著說著,他似乎又失了興致。

“如何?”我奇怪。

“本想和師父一同下山看。”他的俊眉緩緩擰起,愁眉不展啊不展。

我嘆息,這孩子心事挺多。

“行啊,這戲班子會唱許多出戲呢!逢年來京座無虛席,段子也新鮮的很。估摸你這《貍貓換太子》也有。”我拍拍他的肩膀又說了幾句。他倒不再搭理我了,淪陷在他的世界中。

於是我帶著如雲止是否會成為一代思想家這個究極命題離開了醫館,心裏卻在寧靜下來時露出一個缺口,好似,有不大好的事要發生。

回去時已是午後,倒是在門口遇上了蘇礫。

他今日一身淡藍的羽繡長衫,看起來十分纖塵不染,很有遺世獨立的味道。身後跟著一個小姑娘,正是多日不見的囝雪。

我興高采烈地道聲午安,她卻驚恐地瞧著我,躲在蘇礫身後,磕磕巴巴道,“小韶,我怕,我怕。”

我眉心一聚,心中擔憂,莫非上次嚇出病了?

“你離我們遠點兒,你這個狐貍精!”蘇礫兇狠地看著我,眼神冰冷。

我心下一涼,不解。

“韶禾,你方才叫我甚麽?”我身上醞釀著怒氣。

“閃開,狐貍精!”他推開我,隨即翻身上馬,帶著囝雪絕塵而去。

我踉蹌地倒向一邊,卻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擡首,恰是蘇塵。眼見他哀傷地看著我,我的眼眶頓時熱得不行。

“韶禾變了。”他垂首,身上是沐浴後的淡淡梅香。

我聞言一楞,這麽一說,貌似的確如此。

“夙兒,你是不是也有事沒同我講?”他烏黑的眼看進我眼裏,看得我心裏瘆的慌。

“是甚麽,你不知道甚麽?”我只好回問,方便問什麽我就答什麽。

他深深地看了我,涼涼的手攥住我的,往府裏走。

進了書房,二人有片刻沈默。

“你這幾日可是和二弟見過了?”他微躬腰,垂首,右邊負手,左邊輕撫著一盆水仙。昨日這兒還有一盆牡丹。

我的手緊了緊,強顏歡笑,“是呢,他近來頗有二叔子的模樣。”

“夙兒,”他沈默了一會兒,起身回頭看了我,烏黑如墨的鳳眼,黯淡無光。

“我想是我哪裏不夠好……”他眼簾垂下,聲音聽不出起伏,“我總以為,我不能給你天下,但給你無憂,卻是我力所能及的……”

我乍聽忽然覺得渾身發冷,眼光不敢落在他身上,只能看著他旁邊的水仙。

心裏邊兒什麽秘密在被剖開。

“我也總以為,我倆的心是契合的。我能讓你安安心心躲在我為你織就的羽翼下,讓你不再受怕,不必再由內而外地防人。”他似要向我走來,卻又駐步,回頭看窗外一片碧雲天。

書房裏一片死寂,我劇烈地喘息著,發不出聲音。

我以為蘇奕安了解我也不過泛泛耳,不料他知我已是透徹。

而我呢?我只知他抱負,如今看來,這“抱負”忽然變了味兒,不是我想得那樣。被他看穿,我杵在他身後顫抖得如同風中的秋葉。

果然,不給我多想,他繼續道,“我知你早想與牡丹還魂卻遲遲沒有動手。如同她如今被你關在醫館裏,你仍是好生待著她。那是緣於你想看她與誰密謀著要害你。大抵你也不清楚,你不願意盡早還魂,是擔心換回肉身,害你的人更會趨之若鶩。你只想著你會招架不住,卻未曾想過我對你的愛護超乎任何人的想象!”他忽然轉身,聲音悲愴。

我聞言倒退幾步,第一次覺得蘇奕安可怖。他讀人的能力超過我讀自己。

我看著他,忽然淚流滿面,“對不住……”

他見狀嘆口氣,走過來,緊緊抱住我,“我知你自幼失母,你父親的所作所為讓你對世間的人情都有些冷漠。你從來不會想要向人求助,即使你需要一杯水,這杯水就在我手中,你也會選擇親自走向我,從我手中拿走,而不是讓我遞給你。可是夙兒,我好愛你,我想彌補你心裏的傷痕,讓你可以無憂,讓我也歡喜。”我愈發啜泣得厲害,他垂首吻走我的淚,脈脈道,“你不是要嫁給我麽?那就把一切交與我。也許你擔心譽尹,可我多年與他交手,他也未曾占過我甚麽便宜。待你換回肉身,我處理完朝中之事,我帶你去游歷天下,你看如何?”

我不知該說些甚麽,也或是我吃驚到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個勁地點頭,將眼淚都擦在了他的衣襟上。

夏風吹進屋內,有些熱意。蘇奕安的衣料薄涼,他耐心地順著我背,不停地喚著我的名字。

他的聲音如同春日裏雨後的春筍在我心裏飛快拔芽,我的心裏很快成了一片竹林,郁郁蔥蔥。

奕安,其實我何嘗不是?何嘗不是想保護你,和你游歷天下。

“你看你,眼睛都紅了。”他輕輕地撫著我的眼角。

我閉眼,輕輕吻住他的下巴。他輕哼一聲,唇瓣含住我的口,舌頭掃過我的唇,進而與我的唇舌癡纏……

蘇奕安的懷抱,多麽令人迷戀。

作者有話要說:

三十八、看戲

三十八、看戲

微赫班是湖州頂有名的戲班子,早已在京城名聲赫赫。京城族裏的廟會幾乎請的都是他們。

聽說微赫班的班主換了人,是個年輕的姑娘,這姑娘姓賀,是原來賀班主的女兒,歌喉如鶯,長得也妙哉。

原來想著自己去搞張請帖的,結果秋榃這家夥實在了解我,還沒等我開口,便派了人捎了四張來。

我想了想,畏畏縮縮地塞了兩張在囝雪那丫頭的房門外。然後歡歡喜喜地去找如雲止。

蘇奕安也不大愛看戲,有時候看了身邊也要帶個智囊,在人聲鼎沸的地方談國家大事。他早上便不知上哪去了,我亦習慣了。有時出個遠門不告訴我,我可能惦記些,平日都是去尋些爺兒們,說了我也不大有興趣。

和雲止相處幾次以來,顯然他是個悶騷到了極致的人。昨兒個給他捎了個信兒,他只回了個字兒,“好。”

早些時候同他出的醫館,他頗有些扭扭捏捏的。雖說面上瞧不大出來,但問他幾句話,都是眼觀鼻鼻觀心,頗為無趣。

“你平日裏愛看什麽?聽說今日恰好唱的是秦香蓮,頗有些諷刺前朝公主的味道呢。你說的那《貍貓換太子》我問了問,是出好段子,改日尋著了捎上你一塊兒去看。”

如雲止說,“……”

微赫班今日上的是頂春樓的場子。頂春樓有個戲臺,平日都是先生們在那邊說書,再則是江湖裏名聲好的先生隔塊屏風在那表演口技。節目倒真真是不錯的。

不過難免會遇到些不大往來的人。譬如前幾日瞧過的舌毒得令人發指的五師兄朱玉,還有前前幾日見過的當朝丞相李忶。

我臉色頓時不好看了許多,如雲止順著我眼光瞧過去,望了東廂身邊坐著一個高貴冷艷的女子的朱玉一眼,道是,“前夫?”

我白他一眼。一臉我怎麽會有這麽惹人厭的前夫的鄙夷神色。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向西廂的丞相爹,又道是,“繼父?”

我聞言已是血流滿地,“我如花似玉的弟弟啊,你靠譜點兒成不?”

他聞言認真地點頭,“成。”

我見狀只能撫額,這未成年的小子斷斷惹不得啊。不過就是前幾日調戲了他幾句麽,犯得著說幾句讓我眼紅的幾句話刺激我麽?

“你說甚麽?”旁邊那人問了。

“沒甚麽。”一不小心把心裏想的嘀咕出來了。

“我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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