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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2回衍深府(二更)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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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才對,為何一直不見他出現?

正想著又見一個武僧急急忙忙地往這邊來,來到門口後和蘇塵落阿彌陀佛行了禮,對她道:“女施主,大火已經撲滅了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方丈有請你禪廳一敘。”

“王爺呢?”

蘇塵落聽到大火滅了,卻不見段博衍來找他們,加上剛剛隔壁那和尚又說戒淩的頭是被衍息砸的心下一緊,開口朝那和尚問到。

前來匯報的和尚看出了蘇塵落的擔心,道:“他們都在禪廳,就等你和戒淩了。”

聽到這蘇塵落更奇怪了,什麽叫就等她和戒淩了?一旁的博修聽到和尚的話後卻立馬拉著蘇塵落的手往外走,道:“大將軍楞著做什麽,快快快,快走。我們去找皇兄一起吃飯去,我都快餓死了。”

哪知那和尚卻把博修攔了下來,笑著道:“小施主請隨我來,寺裏已經安排好了齋飯。”

說話間,隔壁的禪房也沒打開了,戒昀扶著頭上破了個窟窿被蘇塵落包紮好了的戒淩從裏面走了出來,緊接著背戒淩過來的兩個和尚也跟了出來。

戒淩已經醒了,臉上的煙灰已經被清理過了,看得出臉上很白沒有血色,整個人還是很虛弱的。

四個人走了過來,朝前來回報的師父行了個佛禮,那師傅和四個人交代了幾句,於是一行人分為兩路,由戒躁戒寧帶著戒昀和博修去素齋院吃晚飯,而蘇塵落扶著戒淩跟在那和尚給的後邊去了禪廳。

博修一開始還不願意,想要跟著蘇塵落,後來戒昀勸了幾句加上鬧了這麽一天小孩肚子也餓了,便也跟著他們走了。倒是戒躁將戒淩交給蘇塵落時一臉的不情願,走出了挺遠還不是回頭看看這邊。

蘇塵落能感覺到他的提防和敵意,雖然心下奇怪,但想到準備見到段博衍和靈隱大師了,也就將心吞到了肚子裏,至於衍息為何和出手揍傷戒淩一事,到了禪廳便知道了,或許還能知道些其他事情。

戒淩的情況比剛送來的時候好了很多,已經醒了也能走了,但仿佛還需要人扶著,一路上都是臉色鐵青地沈默著,看蘇塵落的眼神也有些不對。這一天讓蘇塵落詫異的事情已經太多了,眼下見戒淩一張黑臉對著自己蘇塵落也見怪不怪了,由他去了。只是蘇塵落總覺得頭上纏著繃帶的戒淩十分的眼熟,走了一路準備到達禪廳時才想起來,戒淩便是兩年前救了蘇家兩姐妹,將蘇星起和蘇星落藏在後山的那位和尚!

微微掩了自己的吃驚,三人一路來到了禪廳門口,那和尚將蘇塵落和戒淩帶到後並沒有進去,而是幫他們推開了禪廳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蘇塵落不多言便攙扶著戒淩擡腳進了門,這才發現古樸的禪廳裏已有六七個人,而她的目光一眼便搜尋到了人群中的那抹白影。

“博衍。”

進了門的蘇塵落叫了一聲,段博衍也是第一眼便看見了他,朝進來的蘇塵落笑了笑,道:“恩沒事,我在。”

有僧人來將戒淩攙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蘇塵落快步走到段博衍的身邊,男子朝她伸手握住了蘇塵落的小手,兩人一左一右站在禪廳上。確定段博衍沒事的蘇塵落這才去看禪廳內的其他人,靈隱大師和另一位身穿袈裟的大師站在他們對面,正在詢問戒淩的傷勢,身後還跟了兩個護法,而他們這邊是段博衍和她還有身後的衍息。

蘇塵落快速地掃了一眼,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臟兮兮的,就連靈隱大師的袈裟都占了不少的揮,想來也是剛剛在火場裏救人留下的,段博衍身上的白衫也臟了不少,但他那俊俏的臉上卻不像其他人有煙塵掃過的痕跡,發覺蘇塵落在看自己原本看向對面的眼神收了回來,放在了蘇塵落的眼睛上。

少女一羞,趕緊收回目光,段博衍牽著她的手卻挪了挪,在蘇塵落的掌心處撓了撓。

蘇塵落受不了癢,一擡頭,便對上了段博衍那雙調皮卻又溫柔無限的眼。若是能通靈,段博衍一定能聽到少女那句:“都什麽時候了你還玩!”

這一邊是春意無限,而那一邊的靈隱大師已經檢查完了戒淩的傷勢,轉過身來對段博衍和蘇塵落行了個禮:“阿彌陀佛,剛剛戒淩得罪王爺了。”

這話剛出,蘇塵落聽到身後傳來衍息的輕哼聲,正在不解,身旁握著她手的段博衍開了口:“無妨,戒淩師父的懷疑也是情理之中,倒是本王的手下衍息,多有得罪。”

蘇塵落聽靈隱大師和段博衍一來一去的客套更是不解了,還在想怎麽開口詢問他們身後的衍息反而沈不住氣,一下子就跳了出來,大聲道:“王爺,你跟她們這麽客氣做什麽?什麽千年古廟,佛禮人家,沒憑沒據汙蔑人的本事倒是厲害,背後偷襲的功夫更是了不得!”

聽到這,蘇塵落下巴都快掉了下來,汙蔑人?背後偷襲?到底是怎麽回事,衍息平日裏雖然不信佛但凈寧寺裏的師傅們還算尊重,怎麽這才半天的時間就鬧成這樣子。

與此同時蘇塵落這才發現,衍息也和戒淩一樣受了傷,只不過傷的位置不在腦門而在臉上。衍息算得上一個樣貌不錯的侍衛,兩人私下無聊逗嘴皮子的時候,蘇塵落還曾經拿他開過玩笑要把他買到紅樓裏供給邕都城裏有特殊癖好的公子哥們玩樂,讓他加把勁靠著他那張小白臉混個頭牌來當當。衍息當時聽了氣得臉都漲紅了,而此刻跳到他們面前指著對面破口大罵的年輕侍衛右臉已經腫了起來,嘴角敲得老高,顯然是被人揍的。

蘇塵落忽然就明白了衍息發這麽大火的原因,這個年輕的侍衛平日裏很愛惜自己的臉蛋的,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現在引以為傲的臉蛋被人揍了,衍息不生氣才怪。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揍他的肯定是凈寧寺裏的和尚,而且八成就是對面那個頭上破了個窟窿的戒淩。只不過,一個和尚打了你,也沒必要把整個寺廟都罵了吧?

“衍息,不得無禮。”

前面的衍息還沒罵完,段博衍就出生制止了,哪知衍息這下卻沒有聽段博衍的話,臉上的憤怒更甚了,道:“王爺,我說的有錯嗎?我們辛辛苦苦不顧危險地幫他們救火,他們倒好跳出來說火是我們放的人是我們殺的,沖上來就要抓人,你說這...這算什麽事?”

聽到這,蘇塵落終於忍不住了,開口道:“衍息你說什麽?什麽殺人放火的?誰死了?”

“姑娘,是...”

“好了,退下吧衍息,這事我和靈隱大師會解決的。”

衍息聽到蘇塵落發問原本還想說些什麽,卻被段博衍阻止住了,他憤憤地退到了一邊,而對面坐在椅子上的戒淩還有其他和尚,除了靈隱大師和另一位穿著袈裟的大師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凈寧寺雖說香火已經衰敗了不少,但是從來沒被水這樣指著鼻子大罵過。

靈隱大師白眉緊鎖著,臉上的表情雖說不悅,但卻是因為另一件事情。他側頭對身邊另一位穿著袈裟的師父道了句:“慧悟,你來和這位女施主解釋吧。”

426前因後果釋真疑(一更)

原來,戒淩本是凈寧寺當今主持智悟大師的關門弟子,一直貼身和智悟大師在學法同時也照顧著大師的飲食起居,今天蘇塵落在廟閣抄佛經的時候段博雅則在智悟大師的禪房裏和他商議修繕佛塔的事情。兩人商議完之後段博衍就退了出來,守在門邊的戒淩本想進去為師父填茶,可智悟特地交代過他今天只見博衍王爺,想到大師最近也是接近半閉關的狀態故而戒淩也不進去打擾他了,而是拿了個蒲團在禪院門口打坐。

至於為什麽要坐到禪院門口自然是想幫智悟打發走那些前來打擾的客人了,可戒淩前天晚上因為要準備佛經睡得太晚,坐在蒲團上一下子便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感覺背後的空氣驟然高了不少,一回頭便看見智悟大師的禪房燒了起來,緊接著便是後邊大家救火的事情了。

倘若光是這樣也沒什麽奇怪,段博衍雖然去了智悟大師的禪院但也不能說火就是他放的,而且他沒有理由去火燒禪房,主要是當大家夥將大火撲滅後,在火場裏發現了一具屍體,那時被衍息打暈的戒淩已經醒了,看到那燒成炭的屍骨啊的大叫一聲就沖了進去,眾人這才發現屍骨的胸口上還插著一把匕首。

廟裏救火的和尚有被垮下來的橫梁壓到的,有被散落的火星子點燃僧衣燒到的,但都只是受了傷沒有人喪命,被倒塌下來的橫梁砸暈的後來也都被救過來了。而且被靈隱大師吩咐趕來控制現場的慧悟大師點了人數,廟裏的和尚一個沒少,除了智悟大師,所以那副胸口插著匕首的屍骨是誰自然不言而喻了。

智悟大師的飲食起居還有行程戒淩這個關門弟子再熟悉不過了,今天智悟方丈除了段博衍誰都沒有接見過,方才慧智都檢查過了,智悟大師是死於匕首上的傷,也就是說大火燃燒之前智悟就已經死了,這把通天的大火不過就是掩人耳目而已。

戒淩對自己的師傅很是尊敬,又知道段博衍是智悟大師見的最後一個人一下子便認定智悟大師是段博衍殺的,趁著段博衍不註意一個拳頭就揮了過去,好在衍息反應快立即沖上去阻擋,他的臉就是在那時被戒淩打爛的。

那會的戒淩已經接近瘋魔狀態了,不光自己打還大喊大叫將自己的猜想喊出來,鼓動在場的師兄弟幫忙拿住段博衍這個殺人兇手。在場的和尚們聽了面面相覷,要知道其中很多人都是段博衍和衍息從火場裏救出來的,而且段博衍幫忙救火是盡心盡力的,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事情本沒那麽糟糕,壞就壞在衍息是一個看不得自己主子被欺負的人,立馬還嘴開罵,什麽難聽的話都飈出來了,廟裏的和尚聽了一開始還能忍,可罵到後邊眾人的氣焰也上來了於是兩邊便打了起來。若不是靈隱大師及時趕到可能還要鬧得更大,而剛剛將戒淩送去休息的戒躁也被衍息打了幾拳頭,所以正在氣頭上。

蘇塵落這才想起來,之前在廟裏空地上和他們說著話的靈隱大師為何聽了前來匯報的武僧們的話便匆匆走了,看來那武僧是來匯報這件事情的。總之好在靈隱大師及時趕到,制止了這場鬥毆。

蘇塵落聽到這時轉頭看了看段博衍,像是確定他到底有沒有受傷,衍息被人揍了她知道段博衍這個主子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況且凈寧寺裏的是師傅們拳腳了得,兩年前在慈和太後壽宴上看到的十八銅人表演,蘇塵落至今還記憶猶新。

段博衍看出了少女的擔憂,搖了搖頭,對蘇塵落道:“沒事,傷不著我。”

他當然沒事,有事的是那些和尚,要不然衍息也不可能只是臉受傷而已了。

慧智大師還在繼續解釋,制止完這場鬧劇,靈隱大師揮散了眾人,讓他去安排災後的重建工作,同時命人斂了智悟的屍骨,但事關人命既然段博衍有嫌疑自然是不敢放他走的了。

蘇塵落聽完前因後果後,看了一眼對面的靈隱和慧智,想來剛剛自己在另一邊照顧博修戒昀的時候兩人已經對段博衍“審”過了一輪,這會把自己和戒淩都叫到這來,估計是想當堂對峙弄清楚疑點。

果不出其然,解釋完前因後果,慧智面色凝重地對在場的人說到:“請王爺恕罪,因為事情涉及重大,老衲和靈隱大師不得查清楚,委屈王爺了。”

嗯,事情確實挺大,這麽大的一個古廟方丈居然在自己的禪房被人捅死了。也確實需要段博衍恕罪,大火被撲滅後段博衍沒能立即去找自己八成就是被攔了下。段博衍再怎麽說也是一個王爺,就算犯了罪要審也是移交刑部來審,更何況這都還是沒影的事。但蘇塵落同時也很理解靈隱和慧悟攔下段博衍的原因,他們兩個也不相信殺死智悟大師的人是段博衍,但當時寺裏那麽多和尚都在場,不攔下段博衍沒辦法給眾人一個交代。段博衍若是要走,靈隱和慧智哪裏攔得住,想來也是想到了兩位大師的難處所以才屈身留下來配合。

慧晤大師的這句“委屈王爺了”,段博衍自是擔當得起的,

男子聽完,笑了笑,臉上依舊風輕雲淡,道:“無妨。”

看到段博衍的這一笑,對面的靈隱和慧悟都松了口氣。靈隱大師朝對面的段博衍點頭示意當做感謝,這才向前一步走到了禪廳的中央對在場的眾人道:“阿彌陀佛,為早日查清事情請王爺和戒淩將今早你們所見所之事一一告知,好讓我們差個水落石出早日安度智悟師弟。”

427當堂對峙洗嫌隙(二更)

從進來就沒說過話的戒淩此刻開口了,靈隱餵了他顆安生的藥丸,眼下狂躁的戒淩已經心定了很多,他眼眶紅紅地看著對面的段博衍出聲對座上的靈隱和慧智道:“弟子沒有什麽好說的了,該說的今日在火場已經當著眾師兄弟的面說完了,今日智悟大師除了見了他外,沒有接見過任何人!”

聽到這,段博衍的眉毛皺了皺,一旁的蘇塵落拉了拉他的手,她知道段博衍這樣的人不擅長和辯駁,或者說是不屑和人辯駁,當即就站出來像是老鷹護崽一樣,開口道:“戒淩師父,我知道你作為智悟大師唯一的關門弟子對他的感情很深,但是你不能因為這樣就斷定你的師父是博衍所殺。一來王爺沒有殺智悟大師的動機;二來,你說今日智悟大師只見了他一人,那麽你呢?過來傳達智悟大師的話請王爺去商議修繕事宜的人是你,你肯定也見過大師吧?”

“你!”戒淩身邊的和尚聽到蘇塵落的話一下子跳了出來,隔空指著蘇塵落的鼻子大罵道:“你這是什麽話?難不成是在說智悟大師是戒淩殺的不成?”

能看得出來跳出來的和尚很是生氣,這下連女施主都懶得叫了,直接將蘇塵落稱呼為“你”,說出口的話也很是不客氣,若不是有靈隱和慧智在場,估計都要動起手來了。

蘇塵落頗有些奇怪,為何他聽了自己的話會如此動怒,戒淩和那和尚就算了,就連對面兩位袈裟在身的大師臉色都沈了幾分。

段博衍看見有人這樣對待蘇塵落臉上的表情比在場的任何一人都要黑,只見他手上輕輕地一動,對面指著蘇塵落鼻子的和尚哎呀了一聲,隨即那只懸在半空的手放了下來,手腕上卻是一片的紅腫。

那和尚吃了虧,但沒看清楚是誰動的手,怒喝道:“還說不是你們,暗地裏動手未免太過不恥。”

段博衍臉上掛著笑,卻是那種讓人看了畏懼幾分的輕蔑之笑:“本王是當著你的面明目張膽的動手,只不過小師傅你道行太低功夫太弱看不清罷了。”

話一落下,對面的和尚臉色一白,自己可算得上凈寧寺裏功夫上乘的武僧了,若是連他都看不清段博衍的動作,那對面笑得瘆人的冷面王爺功夫那得多高!

衍息的話就在這時候插了進來:“呵!師父你急什麽?我們姑娘不過是在提醒你們而已,難道她說錯了嗎?你用得著指著姑娘家家的鼻子大罵嗎?你們是覺得我家王爺太閑了沒事做所以去殺你們主持解解悶,還是說見了你們方丈的人就一定會殺他,那你們方丈早就死過多少次了!”

衍息一出口在座的所有人都驚了,和尚們的震驚裏隱隱帶著些怒氣,自己的方丈被這樣說不怒才怪,而段博衍和蘇塵落的驚則是因為沒想到衍息會拐著彎罵人。

戒淩先是腦袋被衍息打了個窟窿,這會又被他的唾沫星子說得體無完膚,指著對面的侍衛“你”了半天也你不出個所以然來。衍息倒是深知乘勝追擊的道理,繼續道:“你你你什麽你?你作為智悟大師的貼身弟子,鬼知道我家王爺走後你是不是進了禪房刺了自己的師父一刀,想奪取凈寧寺主持之位。要我說,別想了,看見沒?”衍息指了指一旁的靈隱大師和慧智大師的,道:“主持方丈都要像他們二位一樣,等你眉毛什麽時候變白了長長了再來吧。”

衍息心中有怒氣,還在為剛剛在火場被廟裏的和尚圍攻的事生氣,嘴上劈裏啪啦一下就說出了一大堆不吐不快的事,段博衍在一旁出聲呵斥了幾次他都沒止住。

對面的戒淩顯然被他的話氣到了,也顧不上在場的靈隱大師和慧智大師,噌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擼了袖子就要開打。

大師們顯然也被衍息口中吐出的話給怔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可站了起來的戒淩已經沖了過去,罵罵咧咧的衍息也不敢示弱,眼看著一場大戰就要在禪廳展開,就在這時往前沖的衍息後領突然被人提住了。

蘇塵落老覺得衍息罵人的招式有些耳熟,楞在原地想了半天才記起來那些都是自己曾經罵過衍息話,只不過侍衛換了些措辭用在了這些和尚身上。反應過來得蘇塵落一轉頭,只見段博衍不知何時松開了自己的手,拎著衍息後勁上的衣服將他提到了一邊,沖過來的戒淩撲了個空。

“行了,夠了,你累了一天了去吃東西吧,順便看看博修怎麽樣了。”

沈默了老半天的段博衍終於開了口,卻是要將衍息趕走。

另一邊,靈隱大師也開了口:“戒斐,你也出去吃點東西吧。”

原來剛剛隔空指著蘇塵落鼻子的和尚叫戒斐,衍息和戒斐雖然心下不願,但也不敢違抗段博衍和靈隱大師的命令,兩人都拂袖去了。

衍息走後,世界清凈了許多,戒淩知道段博衍是故意支開那侍衛,因為只要有他在場,總能吵成一鍋粥,而他依稀猜到了靈隱大師讓戒斐師兄離開而沒讓自己離開的原因,大師想讓段博衍和他解釋事情的經過。

趕走衍息後,段博衍重新牽回蘇塵落的手,對戒淩道:“小師傅你先別急著咬定就是我,我今天和智悟大師商議完廟塔的捐繕之事後便離開了,我離家那會你的師父還是好好的。我出到禪房門口時還和你說過,智悟大師的茶水招待我用完了,讓你進去添茶你可還記得?”

段博衍從智悟大師的禪房離開後確實有和門口候著的戒淩交代過,只不過當時戒淩怕擾了師父的修煉便也沒進去。

段博衍看他不回答,繼續往下說:“小師傅你想想,倘若智悟大師正是我殺的,而且我離開之後並沒有再次返回,所以...”

“所以正是王爺動的手,肯定是在離開禪房之前。”

蘇塵落接著段博衍的話說到,段博衍聽了朝她笑了笑,點點頭。

一旁的靈隱大師和慧智大師聽到這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戒淩卻還是不明白,道:“所以呢?那又怎樣?只能說明你已經殺了我師父!”

這時靈隱大師終於沈不住氣了,他嘆氣道:“戒淩啊,倘若是博衍王爺幹的,他那會就不會叫你進去給智悟添茶了,因為你一進去必定會發現你的師父已經死了啊。”

“這...”

被靈隱大師這麽一提醒,戒淩發現了事情的不對,但依舊不肯承認段博衍無辜,道:“或許...或許他是故意的呢?或許他早就料定我不會進去呢?”

“......”

聽了戒淩的話,一旁的蘇塵落開始懷疑起戒昀這個師兄的智商起來,暗罵道:“你當我家博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啊?還能提前預知你進或不進了!”當估計兩位長者的面子,心裏的話自然沒說出口。

站在靈隱大師身旁的慧悟大師終於也忍不住了,開口道:“戒淩啊,只有熟悉的人才會了解你會怎麽做啊,博衍王爺和你並不熟,他也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猜到你接下來不會進去呢?況且。”慧智看了一眼一身白衣的段博衍,繼續道,以王爺的身手,倘若智悟師兄真是他殺的,你也不可能站在這了。”

其實蘇塵落和段博衍都看得出來,兩位大師都不相信智悟是段博衍殺的,只不過為了讓戒淩清楚真相。戒淩平時也並不是一個胡攪蠻纏的人,只不過這次又是大火又是死人,死的還是自己的師父控制不住情緒和理智罷了,這也是正常的。

聽靈隱和慧智大師這一解釋,戒淩也想通了只不過不願承認罷了。他原本抓著段博衍是最後一個見到智悟大師的人這一點不放,現在也覺得不是段博衍了但還是想不通這一節,失魂落魄地呆在原地口喃喃道:“沒人進去過了,那會是誰呢?那會是誰呢?”

戒淩的問題也是在場的其他人想要問的,那又是誰呢?

428大展身手煮黃粥(三更)

靈隱和慧智看戒淩失魂落魄的樣子,皆是嘆了口氣,吩咐身後的兩個護法將戒淩帶下去好生休息,同時也讓他們將禪廳的討論結果告訴廟裏的各位師兄弟,畢竟大家夥都還在懷疑段博衍,自然是要解釋清楚的。

兩位大師安排完這一切又是對著段博衍一番道歉,畢竟汙蔑段博衍的是門下弟子,確實得罪了他。靈隱大師朝段博衍道:“王爺莫見怪,當日是智悟師弟將戒淩和戒昀從火場裏救出來的,那孩子對智悟的感情...很深。”

原來戒昀和戒淩本是一個村子的小孩,十幾年前智悟大師下山游歷路過那村莊,剛好碰到一批馬匪搶劫完村子放火燒村,智悟冒死從火場裏救下了六歲的戒淩和三歲的戒昀,然後帶回了邕都西山,從此凈寧寺裏多了兩個小沙彌。

蘇塵落一下就想通了為何他們進到火場時戒淩那狂叫不安的模樣,每個人對心障的反應都不一樣。戒昀對於記憶中的大火的應激反應是嚇破膽尿褲子,而戒淩則是狂躁不安大喊大叫。廟裏的師傅們應該都知道戒淩和戒昀的身世,戒淩是智悟大師救回來的,智悟比廟裏的任何人都要關心戒淩和戒昀,可以說是他們的半個父親,所以剛剛在場的和尚們聽到自己說完“智悟大師是戒淩殺的”這句話時反應才會如此的大。

段博衍倒是無所謂,不管靈隱大師解不解釋他都不會放在心上,但還是和兩位大師客氣了一番,隨後也不做多留告了辭牽著蘇塵落出了禪廳。

兩人出門時,蘇塵落聽到兩位大師輕微的嘆氣聲,想來也是,寺廟裏鬧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接下來有得他們頭疼的了。靈隱大師的閉關生涯恐怕也到此結束了,亂糟糟的凈寧寺需要有人來重新組織大局。

段博衍牽著蘇塵落出了門,兩人忙活了一天確實也餓了,廟裏在素齋院給大家夥準備了晚飯,但兩人知道現在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凈寧寺的眾人還在處理火災的善後工作,為了不麻煩廟裏的師父在給他們熱一次便自行來到了廚房,想找些東西填填肚子就算了。

兩人一路來到了廚房和這才發現因為主持死了,廟裏所有的和尚都被叫住誦佛超度了,廚房裏就剩下兩個冷饅頭了。

蘇塵落看到這幅場景想給累了一天的段博衍露一手,讓他在一旁等著,拿了炤臺上的半個南瓜混了些小米一起扔進鍋裏。一邊忙著一邊對身旁的男子道:“我做飯做菜可好吃了,今晚讓你見識見識。”

段博衍看到蘇塵落來了興致也不攔她,蹲在一旁給少女燒火添柴去了。

過了不久,鍋裏噗呲噗呲的已經滾了,蘇塵落笑著跳了起來:“好了”,可鍋蓋一掀開,少女的臉都綠了。

等候在一旁的段博衍伸個頭過來,想看看蘇塵落的“成果”,少女卻將鍋蓋嘭的一聲蓋了回去,揮著小手對湊過來的段博衍道:“別別別,別看了,我們還是....吃饅頭吧?”

段博衍笑了笑,道:“想吃饅頭的話我也不會在一旁等你這麽半天了,沒事,我想吃煮的熱粥。”

蘇塵落沒辦法,只得硬著打開了那被她重新蓋上的鍋蓋,段博衍順著往下看,只見冒著熱氣的鍋子裏黃稠稠的一片,看過去就好像排洩物一般。

看見楞住了的段博衍,蘇塵落哄著臉不好意思地道:“我烤肉比較好吃,要不我去後山捉只野雞兔子什麽的,給你烤烤。”

段博衍笑著沒說話,而是取來了兩副碗筷,拿勺子盛了兩碗稠糊糊的“黃粥”,這才對一臉窘迫的蘇塵落道:“沒事啊,你煮的我都愛吃。”

男子說完端起了一碗粥,吹了吹冒出來的熱氣,喝了一口。

蘇塵落在一旁又是擔心又是期待地看著段博衍,問到:“怎麽樣?”

段博衍面不改色咽了下去,開口道:“好吃。”

聽到這句,少女如釋重負地呼出了一口氣,有些開心地道:“我就說嘛,我的手藝還是不錯的。”說完,也想去拿炤臺上的南瓜粥。

就在這時,一個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廚房門外傳了進來。

“什麽慈悲為懷,打了一架還不讓我吃東西了,臭和尚我還不屑你們那些破饅頭了。”

蘇塵落和段博衍擡頭看去,只見一個男子手裏抓著考好的兔肉正在啃了一半,頗為神氣地從外邊走了進來,來人正是剛剛在禪廳被段博衍趕走的衍息。

衍息沒想到段博衍和蘇塵落會在這,還以為他們和小王爺一樣被廟裏的和尚招呼去素齋院吃齋飯了,一下也楞住了。

段博衍看到衍息手上的兔子肉時,眉毛皺了皺,開口道:“靈隱大師不是叫大家去素齋院吃晚膳了嗎?你怎麽沒去?博修呢?”

撲滅大火後,靈隱讓忙了一天的大家夥都去素齋院用膳去了。

衍息一手抓著野兔一手撓了撓頭,到:“我去了啊,那些臭和尚打不過我罵不過我心裏記仇著呢?我過去的時候就給我了我個冷饅頭,小王爺已經吃過了,跟著戒昀玩去了。”

其實並非廟裏和尚故意的,只不過衍息當時去的晚了,只剩下冷饅頭而已了,侍衛心裏有氣,所以沒拿那饅頭自己跑後山抓兔子烤了吃,這會正想過來找些喝的。

段博衍聽完衍息的解釋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黃粥”,又看了看那衍息手裏拿著的兔子肉。

年輕的侍衛心頭一緊,暗道不好。跟著段博衍久了,衍息對段博衍的一切都很熟悉了,段博衍只要右眉一挑,衍息便知道自己的主子肯定在心裏打著什麽主意。果不其然,只見段博衍指了指炤臺上的那碗黃稠稠像屎一樣的東西對自己說到:“落兒煮的,你嘗嘗很好吃。”

大展廚藝的蘇塵落之前聽到段博衍的誇獎,心裏很是開心,立即拿起了那碗黃粥給衍息遞了過去:“嘗嘗,你家主子說可好吃了。”

“......”

衍息看了看那碗“屎”,又看了看一旁的主子,只見段博衍趁蘇塵落不註意朝自己努了努嘴,最後嘴角帶笑地看著他,段博衍的意思衍息再明白不過了。

可憐的侍衛最後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外焦裏嫩的兔肉,順從地將還剩大半只的兔肉交給了面前的蘇塵落,道:“姑娘,我和你換。”

蘇塵落看著衍息塞到自己手裏的兔肉,本想推辭,一旁的段博衍發了話:“換吧落兒,你做的粥好喝,便宜這小子了。”

蘇塵落這才想起來,趕緊將手中的黃稠稠的熱粥遞給了衍息,道:“行,那你快喝,嘗嘗。”

衍息接過那碗像是被吃壞肚子的人拉出來一樣的黃粥,咽了咽口水,在蘇塵落期待的目光和段博衍脅迫的註視下,閉著眼仰著頭將那黃粥喝下了肚子。

喝完後,蘇塵落滿懷期待的看著衍息,問到:“怎麽樣?好喝嗎?”

衍息口裏還含著一口怎麽也咽不下去了的粥,段博衍搶先幫他答了話:“好喝的,你看衍息都一口喝完了。”

年輕的侍衛沒辦法,硬著頭皮將口中最後一口粥吞下了肚,道:“好...好喝。”心中卻在默默叫苦,暗道:“王爺你討蘇姑娘開心可不可以別拉上我!”

得了衍息回答的蘇塵落臉上笑開了花,道:“那兒還有好多,我再去給你乘來。”

“......”

429小兒喜得女子像(四更)

這個晚上衍息捱不過蘇塵落的熱情和段博衍脅迫的目光,將那一大鍋“好喝”的黃粥喝光了,段博衍指著見了底的鍋子讓蘇塵落把從衍息那交換來的烤兔吃下了肚,一行人這才從廚房裏退了出來。

回禪房的路上,蘇塵落和段博衍走在前面,衍喝了那麽一大鍋粥的衍息拖著漲了起來的肚子有氣無力地跟在兩人的身後。蘇塵落看了一眼遠處亮堂堂的廟院,想來也是凈寧寺的眾僧人在那裏開設法堂為智悟大師超度。隨後便踢著路上的小石塊,皺著眉不說話,段博衍看她這幅樣子,問到:“怎麽了?剛剛不還好好的?”

蘇塵落一腳將那小石塊踢進了路旁的雜草裏,對段博衍輕聲道:“博衍你不覺得智悟大師的死很是蹊蹺嗎?”

段博衍一襲白衣,在月光的照耀下眉宇顯得越發的俊俏挺立,他靜聲道:“落兒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蘇塵落點了點頭:“智悟大師是凈寧寺的方丈,我問過廟裏的和尚了,他是在太後去世之後才上任的。按理來說這樣在與世隔絕的深山古廟,智悟這樣的高僧應該不會得罪什麽人,他的死不像是仇殺,情殺和財殺就更不可能了。我實在想不通什麽人要想要大師的命。而且你註意到了嗎?博明...自從大火燒起來之後就沒有出現過。他...”

聽到這段博衍楞了楞,停住了腳側頭看向一旁的蘇塵落,道:“落兒是懷疑博明嗎?”

蘇塵落聳了聳肩,回到:“不是,我只是想不通這兩者是不是有什麽聯系,畢竟他消失的時間點太過巧合了。”

看到少女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段博衍捏了捏她那副認真的小臉,笑到:“別想啦,博明大火之後出現過的,慧智大師叫他下山去通知朝廷了,刑部的人明天應該就到了。”

“刑部?”

蘇塵落只是詫異到了片刻便也想通了,凈寧寺雖然在慈和太後逝去後不像以往那樣收到皇家的重視,但畢竟是越國第一大寺,今天死的又是主持,自然要去和朝廷通報的。

正想著,段博衍又開口了,他揉了揉蘇塵落的腦袋,說到:“不管智悟大師是誰殺得,刑部的人來了自然會協助廟裏查清楚,既然和我們無關我們不必趟這趟渾水。”

蘇塵落也知道段博衍所言非虛,邕都裏的勢力錯綜覆雜,如何站穩腳跟才是他們現在應該考慮的事情,想到這蘇塵落開口問到:“你早朝如何?你的父皇說了什麽?”

一直在忙,她都還沒得好好問問段博衍昨日早朝的情況。

一旁的段博衍正欲開口,砰地一聲,後背被一個人著著實實地給撞到了,回頭一看卻是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衍息。

還沒等自己的主子詢問,衍息便夾緊雙腿捂著個肚子滿臉為難地對段博衍道:“王爺你快帶著姑娘走,我快憋不住了。”

聽到衍息的話原本還鎮定自若的段博衍俊臉微微一變,不多說什麽拉著蘇塵落便快步走了起來。

蘇塵落一開始還不知道衍息怎麽了,邁出兩三步之後身後草叢裏便傳來了一瀉千裏的聲音,少女臉色一變,想到段博衍也喝了自己煮的粥,有些擔心又有些窘迫地看著一旁拉著自己加快腳步的段博衍,道:“博衍,你沒事吧?那粥...”

段博衍面不改色,只顧牽著他遠離衍息發出的那些聲音,道:“你的粥很好喝,不關你的事,是那小子自己在外邊亂吃了東西。”

“......”

回來禪房時已經是深夜了,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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