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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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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溫少辛剛打開臥室門,漫天的惡臭迎面襲來,差點沒將他熏暈過去。

他慘叫一聲,“爸爸,家裏怎麽會這麽臭?”然而,家裏靜悄悄的,除了前院間斷著傳過來的“汪嗚~”狗叫聲。

溫少辛捏著鼻子,走出後院,卻看到了差點惡心壞他的一幕。

大狗西西可憐兮兮的趴在狗窩裏,間或有氣無力地“汪嗚”一聲,顯然拉虛脫了,地板上到處都是散發著惡臭的黑色便便,連狗窩裏都有,粘在狗毛上,別提多惡心了。

想到平時和西西吸毛玩鬧,溫少辛整個人都不好了,崩潰道:“西西,你到底吃了什麽呀,怎麽那麽不講衛生。”

西西懨懨地“汪嗚~”了一聲,說話間,又一動不動地拉了一坨出來。

溫少辛徹底沒脾氣了,看樣子,這短時間還沒個消停了。

屋裏實在待不下去,溫少辛想了想,到底不放心,拍了西西和便便的照片,發給了常給西西看病、調理的獸醫,然後打開大門,走了出去。沒想到,一出門,就看到了蹲在顧家門口的爸爸。

溫少辛一臉生無可戀盯著爸爸。

溫陽候心虛地摸摸鼻子,感覺味道從大開的門口飄了出來,趕緊招呼兒子,“兒子,快把門關上。”

溫少辛無奈地關上大門,幾步走過去,父子倆一起蹲在顧家大門口,了然無趣,默然無語。

有上班的鄰居走過,看到倆父子排排蹲,覺得有趣,調侃道:“大清早的,蹲這兒幹啥啊,給顧家當門神呢。”

溫少辛扯了扯嘴角,打了個招呼。

溫陽候則嘻嘻哈哈,道:“出來呼吸新鮮空氣啊,今天天氣真好!”

鄰居以為他是在玩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擺擺手,匆匆忙忙地趕去上班了。

“爸爸,你是不是給西西亂吃東西了?”溫少辛總覺得怪怪的,西西一向早睡早起,吃過晚飯,溜達兩圈,就會準時睡覺,根本不會亂吃別的東西。再說,家裏大門緊鎖,外人也潛不進來,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讓它吃下東西,這肯定是熟人作案,是爸爸沒跑的。

溫陽候嘴硬道:“哪裏是亂吃東西,給傻狗的都是好東西。它高興著呢。”

溫少辛抽了抽嘴角。

西西確實很奇怪,每次都特別鐘愛“溫爸爸品牌”,看到他吃著溫爸爸制作的食物或者藥茶,就會口水嘀嗒地圍著他打轉,討要幾口。

雖然西西看著只是拉虛脫了,但他還是問道:“它這是怎麽了?沒事吧?”畢竟,狗狗拉粑粑,就沒有這麽臭過。

溫陽候“咳”了一聲,撓了撓耳朵,隨意道:“排除身體雜質罷了,排完了就可以了。”

這時,獸醫也回覆他了,說沒啥大事,看樣子只是拉肚子,不拉之後就好了。如果不放心,他可以預約個時間,去寵物醫院看看。

溫少辛回覆了謝謝,說再觀察一下。

“我們要在這兒等到什麽時候?”

溫陽候看了看光腦,想了想,預估道:“大約一個鐘頭吧,現在才六點。”他看了看背後的顧家大門,道:“顧家小子去上班啦,不然你可以去他家再睡會兒。”

溫少辛打了個哈欠,搖了搖頭,“沒關系的,過一會兒就不困了。”

溫陽候撫了撫地面,背靠著顧家大門,一屁股坐在地上,伸著手道:“來,兒子,再睡一會兒。”

溫少辛有些迷糊,也不挑地方,頓時屁股挨地,歪在爸爸懷裏,又睡了過去。

西西拉的到處都是,父子倆捏著鼻子,先將西西珍愛的狗窩扔了,然後才開始收拾院子。把前院收拾幹凈後,兩人就再沒胃口吃飯了。

溫陽候嫌棄的不行,拖著西西,將它拽進浴室裏,一頓搓洗。西西對著溫少辛撒嬌、耍賴,不願洗澡,對著溫陽候,則極盡狗腿之能事,跪舔的不行,溫陽候讓它往東,它絕對不會往西,這個澡洗的還挺省心。

中午的時候,西西的精神就起來了。搖著尾巴,狗眼炯炯有神地盯著溫陽候,時不時地沖著他撒歡、賣萌,躺在地上求摸肚皮,均被溫陽候給無視了。西西也不氣餒,照樣狗腿地圍著溫陽候轉,只看的溫少辛滿臉黑線……西西也太勢力眼了吧。

這一天很平凡,平凡到溫少辛沒有絲毫危機感,以為他還會就這麽無憂懶散地度過,然而上天卻給了他致命一擊。

傍晚五點的時候,顧堯光提前下班回來了。

幾天沒嘗過竹馬的手藝,溫少辛饞的不行,便央求著竹馬下廚。

溫陽候酸溜溜的,目光緊盯顧堯光,只把身高近一米九的大小夥子盯得如芒在背,逃也似的,一頭鉆進廚房,不敢出來了。

溫少辛將訂貨單子發到顧堯光的光腦裏,然後坐在地板上,靠著大狗西西,撓了撓它的下巴。西西全身洗白白後,毛色白亮有光澤,蓬松軟和,非常漂亮。它精神抖擻地甩著大尾巴,目光黏在溫陽候身上,舍不得分給溫少辛半絲註意力。

溫少辛無趣地揉了揉大狗的腦袋,道:“爸爸,今晚我和堯光去送貨吧?”

溫陽候問:“多少個單子?”

溫少辛知道他的意思,“一百零七個,估計得送到十一點左右,不耽誤睡覺時間。”

溫陽候點了點頭,同意了。

溫少辛開心地抱了抱他,撒嬌道:“爸爸,以後也給我買個運輸機吧,我可以學著駕駛,到時候我也可以跟堯光一樣,去外面工作賺錢,這樣你就不用往外跑了。”

溫陽候楞了一下,打趣他:“不是要學技術麽?怎麽這麽快就改了主意,變成送快遞的了?”

溫少辛微紅了臉,不好意思道:“我想了想,如果學那些東西,就要讓爸爸到處奔波,和爸爸分開,我還是不學了。”他轉而神采奕奕道:“送快遞也很好啊,我們把生意擴大,到時候爸爸做玩具,我和堯光送貨。這樣,就不用再分開了,也不用離開尼蒂星球了。”

爸爸既然一直遲疑,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己就不讓他為難了。

溫陽候瞬間柔了眉眼,拍拍他的腦袋,卻沒再說什麽。

這一晚,送貨並不順利,好幾個客戶都有刁難,溫少辛小心賠不是,盡管又困又累又糟心,但回程時,他仍然興致勃勃,開心到飛起。

顧堯光瞥了他一眼,問道:“今晚怎麽那麽開心?”

溫少辛靠著副駕座椅,晃了晃腦袋,喜滋滋道:“因為找到了人生目標,還解決了一些問題,突然覺得自己長大了。”

顧堯光忍不住笑了出來,上下打量他,“確實長高了,回去量一下,看看長高了多少。”

“真的?”溫少辛驚喜,他揚了揚下巴,躊躇滿志道:“以後我也要長你那麽高,然後頂天立地,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顧堯光笑彎了眉眼,眼睛裏都是細碎溫柔的小星星,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溫少辛蹭了蹭他的大手,嘿嘿笑了起來。

然而兩人笑容滿面的回到家,家裏卻靜悄悄的。

溫少辛將大門推開,打開照明,前院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片狼藉。店裏貨架被人推倒,貨物一個不剩,統統不見了,玻璃炸裂,碎片遍地都是。

溫少辛淡了笑容,突然間心裏發慌,有種不好的感覺,他跑到後院,驚叫道:“爸爸?”然而沒人回答他。

“西西?”他又叫道。

平時就住在前院的西西,絲毫不見蹤影。

溫少辛變了臉色,心裏越發著慌張,聲音裏也帶起了哭腔,焦急地呼喊道:“爸爸?西西?你們在哪裏?”喊著喊著,他就聲嘶力竭,破了音。

“怎麽了,這是?”顧堯光剛進家門,便聽到他顫抖驚慌的呼叫聲,趕緊跑了過來。

眼前的情況,驚的他楞在當場。

溫家院子似被人犁了一遍,東西扔的到處都是,溫少辛小時候用的幼兒車,還有些雜七雜八的玩具,都被人翻了出來,砸碎在院子裏。

溫少辛已經啞著嗓子,嘶喊著沖進了屋裏。顧堯光剛剛的好心情蕩然無存,怕他出事,趕緊跟了上去。

“這是怎麽回事?”溫少辛已經絕望,眼神空洞地望著遍地狼藉的房子,喃喃自語。

廚房裏,鍋碗瓢盆被人摔在地上,垃圾桶也被進行了傾倒,翻撿,滿地都是垃圾和破碎的鍋碗。

客廳和臥房不用說,更是被翻撿的重災區。溫馨幹凈的家,瞬間成了狼藉臟亂的狗窩。

溫少辛顫著手,開始撥打爸爸的視訊,卻怎麽也接不通,他神色越發絕望,眼淚不由得沁滿了眼眶。

“堯光,你說,這倒底事怎麽回事?”他帶著哭腔,聲音悲慟茫然,“會不會是上次的那個柴胡,他被人救走了,他們是不是又卷土重來了?”他急切地望著顧堯光,聲音由茫然悲慟變成了惶恐著急。

“不知道,看跡象,是有人來家裏偷東西,可能和溫叔叔產生了沖突。”顧堯光後來聽他細說過綁架案,他臉色凝重,地板上到處都是踩到廚餘垃圾後,留下的混亂腳印,還有斑駁零星的血跡。

溫少辛看到血跡,更是慌了神,臉色蒼白不已。顧堯光立馬安撫:“廚房的零星血跡最多,可仔細看,出了廚房之後,血跡只在這個45碼的腳印上出現”他指著那個從廚房延伸到院子裏的帶血腳印,“溫叔叔的鞋子是43碼的,受傷的肯定不是溫叔叔。”說到這裏,他推測,“可能是西西咬的。”

溫少辛松了口氣,臉色好了點,沒受傷就好!

腳印和血跡到了後院門口,便沒了蹤影,他道:“應該說有兩夥人。第一夥人,他們在找東西,將屋裏翻的到處都是,和溫叔叔起了沖突。第二夥人,性質不明,或許坐山觀虎鬥,或許來得正巧,處理了爭端,然後帶走了第一夥人和溫叔叔。至於西西……”顧堯光皺眉,“它要麽被人連帶著抓走了,要麽追蹤溫叔叔去了。”

溫少辛淚眼模糊,恍然回神,顫著手,抓住顧堯光的手臂,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對,對!”他喃喃說道:“西西最愛爸爸,爸爸若被帶走,它不可能不去追。”

顧堯光看他失了魂一樣,說道:“我們報警吧,趁著他們還沒來得及將人帶出尼蒂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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