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中改變命運的機會不多, 對於沈清淺來說, 這個機會一旦錯過可能再也不會有。

只是，這世上也只有一個屠斐，沈清淺兩難之下跟羅正陽說：“我再考慮下。”羅正陽大為驚訝，他不懂沈清淺需要考慮的是什麽，沈清淺似乎也不想說, 羅正陽只能說：“那你盡快。”

沈清淺回到辦公室, 捏著金牛座的玩偶失神，如果她問屠斐，她可以猜到屠斐的答案。

屠斐一定會無條件支持沈清淺去國外進修, 沈清淺中午和屠斐短信聊天，以模棱兩可的口吻說的是她可能有這個機會, 如果成功了她要不要去……

屠斐的答覆：當然要去。

如沈清淺所料，屠斐是個上進的好孩子, 沈清淺不懷疑她的用心, 但是屠斐沒有考慮到另一層。

沈清淺反問屠斐：如果你現在有一個學習的去國外，可能要去很久，你也會毫不猶豫嗎？

屠斐這次猶豫了, 她喜歡沈清淺, 去國外進修等於是和沈清淺天各一方了, 要去嗎？

可轉而屠斐又想，她現在還不夠優秀，就是要提升自己的，她應該出去學習讓自己變得更好, 才能配得上沈清淺。

所以屠斐恢覆沈清淺：我會去。

沈清淺這一次不想揣測屠斐的心思，她靜靜等來的答案，讓她欣慰地松口氣，卻又難擋心底一絲失落。

沈清淺：為什麽？

屠斐：我想變得更優秀。

恩，這理由不賴，沈清淺想。

沈清淺不知道的是，屠斐沒有說出的下一句是：這樣我才能配得上阿姨。

這個話題沒有必要再討論下去，沈清淺會自己在慎重地想一想，話題轉到案情上，屠斐聊起上午的收獲。

屠斐一早到公司給林魅發信息，等她時間方便的時候問了下林氏集團狀告森業集團的事。

這次是創意抄襲，屠斐對於所謂的創意不慎了解，聽起來都是些似是而非的內容。

“你不需要懂，你就知道以後森業集團和紀景明每天都沒有安生日子就夠了。”林魅說罷掛了電話，沈清淺聽完嗯了一聲，“看來接下來，森業集團會官司纏身了。”

現如今，大公司之間的競爭，涉及到法律層面，從開始到結束都是漫長的過程。

普通老百姓很多時候有事都喜歡私了，就是因為沒有精力應對，請律師的費用，不定時出庭，生活必定要受影響。

大公司相對好一些，有專門的法務應對，但是對於公司本身來說，這不是件好事，尤其是訴訟關系裏的被告一方。

森業集團之前股票下跌剛有所漲幅，因為林氏集團的狀告，再次跌破。

沈清淺發信息給喬汐言：聽你的話我買了森業集團，現在套牢了，等我沒錢，你養我吧。

喬汐言很快回覆：哈哈，怕什麽？我的姐姐！有人比你更著急。

是啊，紀景明作為森業集團的領導更著急，其實說著急不如說是生氣。

林氏集團接連搞事，小動作不要太多，森業集團之前名聲受損，而林氏集團本身也在動蕩之中，紀景明想著安生一段時間重塑公司品牌，可林魅太能折騰。

森業集團的法務已經在走程序應對，而品牌部也已經啟動應急方案。

關於網上傳播的那些似是而非的創意抄襲相關內容，在短時間內被大量地刪除。

不過沒關系，紀景明這邊刪，持續有新的冒出來，紀景明壓著怒氣打給林魅，質問她到底想做什麽。

林魅輕描淡寫，“我只是要維護公司的品牌和權益。”

“林總，你現在搞這麽多事兒，對於你這麽個打算上市的公司來說，可不是好事。”紀景明狀似好心地提醒，“原則上打官司對於上市沒有影響，但我不妨告訴你，你再這樣折騰下去，別說上市，連C輪融資都困難。”

“可不勞您操心。”林魅直接掛了電話，紀景明臉色陰沈地叫來秘書，“林氏集團的B輪融資風險投資機構名單、還有現在有意向加入C輪投資的風投機構加入都整理出來，”紀景明頓了頓，想起什麽補充道：“還有國內比較大的私募股權投資機構也給我一份清單。”

林魅能感覺到紀景明現在有點暴躁了，那就說明她的方案有效。

林魅內心不免愉悅，愉悅身體就比較躁動，她發信息給龜兒子，表示最近嘴饞了。

喬汐言一如既往不回覆，林魅發信息威脅她：你不回覆，我直接去你家，撬你的門。

喬汐言這次回覆了，寫著：我在國外，短時間可能不會回去，撬門也可以，不過記得撬完替我換新鎖。

林魅默默嘆氣，喬汐言到底是幹什麽工作的啊？每天到處亂竄，好像也沒什麽正經工作？

問題四喬汐言的房子很貴，沒錢人住不起，喬汐言的生活也很奢侈，林魅迷之不解，喬汐言的錢從哪來的？姐姐們太有錢也不好，她想包養都沒機會。

下午，林魅叫來銷售總監宋明喆和市場總監林文君，聽取四季度工作計劃。

宋明喆和所有的銷售人員的有一樣，他不喜歡做表格，所以每次工作匯報都是最簡短的，大部分都是現場口述發揮。

林文君恰恰相反，作為市場總監，筆桿子很厲害。

所以，下午的匯報會，宋明喆1小時，林文君講了快2小時還沒完。

別說林魅態度如何，宋明喆有點坐不住，跟林魅請示出去抽根煙。

“文總，你的計劃以後可以再精簡，而且要重執行和落地。”林魅說得還算客氣，不過對於工作多年的林文君來說還是挺打臉的，她解釋道：“我寫的周全，是為了讓林總全方面了解市場的整體，這樣做出來的計劃才不會脫離當下。”

林魅靠著椅背，淡笑道：“你的意思，我知道大環境不好了，就不應該要求你做出更好的成績來，是嗎？”林魅的化明顯帶著刺，林文君臉色僵硬，“我不是那個意思。”

林魅沒有抓著林文君的缺點不放，她拿起一沓紙質報告，邊翻邊說：“你在計劃裏說到，在過去的一個季度裏，大部分公司的品牌曝光度率都下降了，理由是很多新勢力湧入，不過……”屠斐頓了下，她將翻開的資料推過去，指尖敲了敲，“這幾個公司的品牌熱度可是在持續上升，雅奈爾，華洋國際，朗芙妮，這些都不是新勢力，他們為什麽能在同期保持穩步前進呢？”

林魅繼續往後翻，指尖在森業集團上畫了圈，“這家下降幅度大，對於我們來說是好事，但是，我們自己也在下降，五十步笑百步，這沒什麽意義。”

林文君臉色僵硬地不說話，林魅合上資料推回給林文君，“四季度計劃，在你的基礎修改，在維穩的情況增加品牌曝光度。”

……

宋明喆一根煙抽完回來，林文君已經離開了，宋明喆拿起自己的一張紙要走，林魅叫住他。

“怎麽了？”宋明喆笑著問。

“宋哥，你這個報告太簡單了，以後要收錄到公司的資料櫃，光有一張紙可不行，你實在沒時間，我給你安排個助理。”林魅的話逗得宋明喆大笑，“行，我明白林總的意思，你看我這人大老粗啊，不愛筆桿子，我會去琢磨下，沒準真要找個助理。”

正常銷售總監都配備助理，有的還不止一個，不過宋明喆一直以來一把手，有的文字工作交給下屬的區域經理。

眼下，區域經理也都比以前忙了，很多事務性的工作堆積。

“別琢磨了，讓人事招。”林魅放話，宋明喆笑，“那敢情好，我這本來尋思給公司省錢。”

“給你減輕負擔，讓你放手幹，四季度決定了我們這一年，宋哥加把勁。”

宋明喆臨出門前感慨，“敢情這助理不白招啊。”林魅笑著點頭。

進入9月中下旬的海京市，陰雨天氣多了起來，眼下綿綿細雨下著，雨中撐傘漫步的人將整座城市裝點的斑斕多姿。

屠斐望著窗外的雨出神，她矮身瞅瞅桌底下的傘，今晚可以派上用場。

也因為是雨天，不利於出外景，柴英卓今天在店裏修片。

長時間盯著屏幕，柴英卓眼睛酸澀時會望向窗外，形形色色的人啊，表情各異。

人群中突然閃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柴英卓以為自己看錯了，他定睛細看時，柴冬雪已經到了跟前，沖他揮了揮手。

柴英卓蹙眉起身，他不希望柴冬雪出現在他工作的地方，又是上班時間。

“哥，我租了房子，也收拾好了，媽也出院了。”柴冬雪撐著天藍色的傘，呼氣時鼻尖有一層薄薄的白霧，她從上到下看起來都是失漉漉的，一雙白底紅色條狀的帆布鞋早就失透了，攤開的手心是一張寫有住址的紙條，“哥有時間回來吃飯。”

柴英卓沒接，反問：“不是告訴你不要過來了嗎？”

柴冬雪低頭吸吸鼻子，她輕輕跺腳，濺起小水花。

“怎麽不進來？”梅姐出來招呼，柴英卓露出難色，梅姐已經牽起柴冬雪的手，“手這麽涼，趕緊進來暖和下。”

柴英卓不忍心再說，“進去吧。”

梅姐拉著柴冬雪，邊走邊說：“跟我去二樓，換套幹凈清爽的，要不然該著涼了。”

柴冬雪在二樓拐角時望了一眼一樓站在門口的柴英卓，她的眼圈都紅了，柴英卓看見了。

唉，柴英卓沒回到座位上，他站在門口，呼吸雨天的微涼空氣，白色襯衫很快被涼風打透。

柴英卓不想回去，他內心焦灼的一股火是任何風雨都無法澆滅的，他失神地望著遠方，一頂黑色的大傘映入眼簾。

傘下的人身材修長，雙腿筆挺，垂在身體左側的手臂隨著穩健的步伐而前後擺動。

黑傘微微上揚，露出一張白皙英俊的臉龐，柴英卓楞在原地，紀景明？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你們猜，阿姨到底會不會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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