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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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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要從早上屠斐帶著小脾氣離開警局說起, 陳光輝擔心她一意孤行緊跟出去。

屠斐前腳上了公交車, 陳光輝想打車跟著,卻意外望見路邊的胡德民。

興義區的胡德民是第一個在雨夜裏發現白鵬興屍體的人,胡德民顯然也認出陳光輝,他憨憨地笑著打招呼。

屠斐乘坐的車子已經走遠,陳光輝暫時放棄跟著屠斐的念頭, 和胡德民攀談了幾句。

胡德民所在的村子, 每年秋天都會收割河中心長出來的蒲草賣錢,這次他來市中心是聯系可以出船的人。

“本來我們自己有木船的,但壞了, 修補的話得幾天,過兩天有雨, 我們想趕在秋雨前收割。”胡德民嘆口氣,“只能多花錢雇人出船了。”胡德民說的那條河, 離拋屍地點不遠, 河邊有一座小房子,屠斐之前特意去踩點。

“你們那條河我記得,它是通往哪裏的?”陳光輝擰眉問。

“正常該通哪裏我也不知道。”胡德民支吾了一句, 陳光輝疑道:“什麽叫應該?現在是什麽情況?”

那條河被興義區的農民人為地打造成蓄水的大壩, 胡德民農民出身, 膽子沒那麽大,看警察同志滿臉嚴肅直以為是違法的大事,忙說:“我們沒得辦法啊,幹旱的時候沒水, 莊稼都得死。”胡德民又支吾地解釋,“再者也不是我們這輩人幹的。”

細聊之下,陳光輝才知道,那條河胡德民他們都封了十多年了,往上算應該是父輩那一代修建的。

雖說私下攔截水流的合理性確實有待考究,但對於他們來說是好事,陳光輝眉頭稍微舒展。

陳光輝現在不想放過任何機會,他想起當初和屠斐的對話,兇手拋屍後的器具和衣服拿回市中心的可能不大,雨天也沒辦法燒掉,丟到一個大家都不會去的地方最方便。

盡管當時技術組核實了田地裏的腳印是附近的村民的,但是田地之外已經種植莊稼的部分,他們其實沒有地毯式排查。而那條河,他們最初以為是通向別處,沒有花費精力去做無用功。

他們曾經想過,就算兇手將證據丟進河裏也會被沖走,但河流其實早就封死了,這件事,兇手估計也不知道。

陳光輝和胡德民商量,他今天和他們一起,他希望胡德民收割蒲草的同時撒網搜捕河底。

胡德民聽得直搖頭,“警察同志,你這想得忒簡單,我們就打算雇兩條小船,幹活都不夠,再說我們也沒有漁網,也不會搜啥證據啊。”

“這個我來聯系,你調動幾個村民幫我,我不用你出雇船的錢。”陳光輝打算好了,如果胡德民再推脫,他就拿出點態度施壓,不過這次胡德民沒反對,有便宜占,誰能不占呢?

陳光輝當即和邢思博聯系,得到許可後他立即聯系興義區附近一家專門出租船只器具的公司。

別看朝陽分局外邊跑的人就三個,但這三個都是急性子,陳光輝一上午便指揮師傅開著電動船兜底撈了一遍。

這一撈,撈出了驚喜。

河流的分叉口,有人為搭建的簡易石橋,平日裏雨不大,村民踩著石墩能去河對面。

打撈船開到分叉口時漁網被什麽勾住,師傅怕硬拽把網弄壞,“這漁網新的嘞,實在不行,誰會游泳下去撈一下成不?這水沒那麽深。”

陳光輝二話沒說,抽根煙的功夫等水面再次沈靜清澈,他脫了外套穿著褲頭跳進水裏。

漁網被一塊石頭掛住,陳光輝為了摘漁網用力推石頭,水中的石頭按理不沈,但這一片底下石頭多,兩塊石頭交錯卡住了。

驚喜的地方就在於,這塊石頭外面包裹著一件被水浸泡變色褶皺的衣服。想來是兇手擔心衣服掉進水裏會漂浮,特意包了一塊中等大小的石頭,既不會浮上來,也不至於太重無法被水流沖走。

為了最大限度保全證據,陳光輝搬著石頭向上游,他在村民的幫助下,讓石頭重見天日。

屠斐此刻和技術組得同事趕往興義區了,一路上她激動不已,“我就說嘛,咱們早點撈好了。”聽陳光輝的描述,那塊石頭並不是小房子附近撈到的,或許是兇手壓根就沒從那裏丟,當然也不排除從小房子附近丟下去,被水沖到分叉口卡住了。

陳光輝連連應允,“我聽說你那邊也有進展啊。”陳光輝說著打了個噴嚏,屠斐忙說:“輝哥,老大特意給你準備了一套騷氣的小褲褲哦。”

陳光輝聽了噗嗤笑出聲,“你個崽子,耍你哥玩呢?騷氣?還小褲褲?”

“騷氣紫哈哈!”屠斐知道陳光輝進水了,還想著得給他準備一套幹凈的衣褲,沒想到邢思博一早準備了,“就近買的,就這一條,沒辦法。”

“……”陳光輝拿著騷氣紫的貼身內衣,無言地瞅瞅屠斐。

屠斐憋不住笑,“行了,哥,你趕緊去換,別凍著。”屠斐轉身跑了。

為了暖和點,陳光輝還是進小房子去換了。

技術組忙活起來了,屠斐叫住幾個要下河繼續幹活的人,“剛才都誰碰過石頭,重新提取下指紋哈。”

石頭上的第一層衣服,正是墨綠色的風衣,盡管河水浸泡的太久,顏色變了,但不得不說昂貴的衣服有貴的道理,泡了一個多月,一點都沒腐爛,重見天日的扣子鋥亮閃光。

“哥,你看看,是不是少了顆扣子?”屠斐沒帶手套,心急地問技術組的小哥哥。

技術組同事拎起衣服檢查,左臂袖口的扣子少了一顆,屠斐幾乎止不住想要大叫,啊啊啊,對上了!

屠斐激動過頭,腳下被絆了下,她倒退幾步撞到小房子上才不至於摔倒。

“你這姑娘哈哈。”村民們憨厚地笑,屠斐也跟著笑,終於有重大進展,她能不開心嗎?

屠斐是一個情感豐富情緒激烈的人,和她一起工作的人感受很明顯,再加上她從不會刻意掩飾,使得周圍的人也在不知不覺間受到影響,陳光輝便是其中一個。

陳光輝換完衣服出了小房子聽見屠斐歡快的笑聲,他擼了一把濕漉漉的發絲,嘴角也不由得扯出一絲笑。

“咋說?”陳光輝抽煙沒靠前,生怕煙灰落到證物上。

“好家夥,一塊石頭包了好幾層。”技術組的同事笑著說,“最外面的應該是兇手的,裏面的不出意外是死者的。”

從興義區回到局裏,已經是下午三點,屠斐進門就嚷,“老大,我要餓死了。”

邢思博從一旁桌上拎起兩個毛巾包的圓球,他叼著煙,煙霧繚繞,他瞇著眼打開毛巾摸了下鐵飯盒,“還是熱的。”

“你們先洗手吃飯。”邢思博將兩個飯盒放到桌上,陳光輝扯下自己的毛巾,順帶拽下屠斐的毛巾遞給她。

兩人一前一後去洗手,屠斐經過男洗手間,聽見嘩啦啦的水流聲,她高聲問:“你要不要去宿舍洗個澡?”

“晚點回家洗!”陳光輝胡亂地往頭上撩水,水涼的他嘶嘶哈哈的,“這水真TM涼啊。”

自從分局多了個小姑娘,邢思博和陳光輝說話都會比以前註意用語,連抽煙也都會特意去窗邊抽。

不過有時也會忘,陳光輝偶爾會說幾句不太臟的臟話,屠斐倒也不計較,“你差不多沖沖得了,別著涼。”

吃飯時,屠斐讓陳光輝坐窗邊,陳光輝不解時,屠斐揚眸瞇了瞇眼,“有太陽,可以暖和點。”

陳光輝嘴角扯著笑,“還是我妹兒知道疼人。”陳光輝一直希望自己有個妹妹,可惜他是獨生子,屠斐白他一眼,“你妹。”

“你好像在罵人。”陳光輝挑眉。

“趕緊吃飯,我吃完要去技術組看看。”屠斐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結果,邢思博從外面進來,笑著說:“你別去了,我剛去施壓,人家都不樂意呢,說咱老催他們,旁邊一站跟監工似的。”

屠斐吃飯吃到一半,手機在包裏響了。

屠斐捏著拉鏈刷地一拽,拽到一半,她大叫了一聲,“哎呀!”

“咳咳!”陳光輝嚇了一跳嗆住了,“咋的了?”

“我的玩偶不見了!”屠斐揚手丟了筷子,筷子當啷磕到桌邊掉地上,她只顧雙手拎起包反覆查看,甚至不死心地抖了抖包。

屠斐哭喪著臉,難過地說:“我的玩偶不見了!”

“什麽玩偶?金的啊?”陳光輝逗著問,屠斐低頭翻包,翻出手機,她抹了下眼角。

陳光輝還想再開玩笑緩和氣氛,邢思博踢了一腳椅子腿,陳光輝收起玩笑,邢思博認真地說:“先別急,想想今天都去哪了,最大可能丟哪了?現在去找找。”

屠斐吸吸鼻子,站起身再開口有了顫音,“我去找下。”

陳光輝聽出異樣,他立即起身,“我跟你一起找。”

“不用。”屠斐抹著眼角出去了,陳光輝瞅了一眼邢思博,邢思博搖搖頭,他走到窗邊,“讓她找吧。”

屠斐出門沒走幾步,手機又響了,她恍然記起剛才是為了拿手機才發現玩偶不見了的。

電話是沈清淺打來的,屠斐看見她的名字,更想哭了,那是她們的情侶飾品。

屠斐掛斷電話想通過信息的方式,這才發現,沈清淺中午給她發過信息,告訴她雜志專訪完事了,順便提醒她好好吃飯。

大概是看她一直沒回覆,沈清淺打了電話,剛剛她沒接,沈清淺擔心又打了一遍。

屠斐回覆信息:阿姨,之前在忙沒看見信息,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

沈清淺再次打過來,屠斐拒絕,沈清淺再打,屠斐只好擦幹眼淚深吸一口氣,接通了。

“不方便?”沈清淺反問,她頓了下又問,“怎麽了?”

“沒事。”

“……”

片刻靜默後,沈清淺主動問:“有什麽我能幫忙的嗎?”

“沒有。”屠斐攔了輛出租車,“阿姨,我晚點忙完給你打電話,今天有好多事跟你說。”

屠斐現在滿心思都是丟失的摩羯座玩偶,沈清淺囑咐她有問題一定要及時聯系她才掛斷電話。

屠斐的心被難過占據,她一時想不起包剮蹭到了哪裏,她發信息給闕寧凝,讓她幫忙看看吳薇薇家裏有沒有一只玩偶。

屠斐自己則是奔著興義區的田地去了,等她步行到小房子跟前,天色已經完全黑了。

屠斐一路狂奔,氣喘籲籲地跑到河邊,她想打開手電找玩偶,但手機電量太少,已經不能使用手電筒功能。

屠斐只能蹲在地上一點點地找,她全神貫註地搜尋,絲毫沒察覺有一個黑影躲在暗處。

作者有話要說:貳更姑娘再次越獄成功!

作者:【已經去找村頭王師傅打造最好大鐵鎖.jpg】

王師傅:好的。【默默拿出最差的鎖.真實身份據說是某白讀者】

作者:【完全不知情.即將成為冤大頭.但突然叫住王師傅.有話要說】

——.王師傅會暴露身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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