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殷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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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那天，清禾跟溥羽早早地到西市跟小三子會合。
“咦，清禾？”小三子望著面前活脫脫的美少年，詫異極了，“你為何穿成這樣？”
清禾眨眨眼：“這樣省事兒。”
給人當侍女免不得被吃豆腐，要是以男孩子的身份進去，那就少了這個擔憂了。
小三子臉上一陣古怪：“可千萬別被發現了……”
清禾點頭，笑著道：“放心吧。”她身子還沒有長開，屁股還是那個屁股，胸也還是那個一覽平川的胸，怕什麽！
隨著天際漸漸發白，西市的人越來越多。清禾覽目一看，這往長平王府鉆的人跟鍋底螞蟻似地，究竟是什麽樣的好地方讓這些人削尖了腦袋往裏鉆？
“這麽多人？”溥羽驚訝，“都來賣身的嗎？”
小三子面上有些許得意：“那還能來幹什麽的？也不是什麽人長平王府都會要。這麽多人，估摸著也只買十幾個而已。”
“十幾個？”溥羽眸中驚詫，吞了口口水。
清禾笑了笑，還好還好，跟考公務員比起來還是小場面。
說話著，四五輛馬車從西市街道上疾馳而來，就在清禾等人的面前徐徐停下。小三子忙護著二人往後退，恭恭敬敬地垂首站在一邊。
只見從馬車上下來兩個仆婦，兩個管事，皆湧到最前的馬車邊，迎下一位白髯戴黑紗帽的男子。齊聲聲地道：“殷公公。”
公公？清禾一楞，悄悄擡眼看去。果然面上一片白凈，竟連個褶子都沒有。白眉紅唇，容貌風流，比旁邊的仆婦都要俏上百倍。
“這是長平王府的掌事殷公公。”小三子在清禾耳邊說道，“他最是苛刻，我上回就被扣在他那裏。”
話音剛落，陡然一道寒光照過來，小三子嚇得頓時把臉垂下。
殷公公只是掃了小三子一眼，便提袍往西市裏頭走去。別的人還不敢跟得過近，保持著一定距離慢慢地隨著他。直到長平王府的人都進去了，外頭才重新炸開鍋。
“瞧見了沒？殷公公可是王爺最為倚重的人，這回他親自出馬，看來要補的都是肥差呢！”
“……是啊，我看這陣仗比往年都大了。”
“吉平，聽說你有親戚在王府當差？嗬嗬嗬……這回你可是穩操勝券了。”
聽著這堆人像是議論考狀元放榜似地，清禾只覺得滑稽。他們賣身是被逼無奈，原來還有人賣身是巴巴地往上趕的。不覺就多看了那個吉平兩眼，一副市儈嘴臉，還滿是得意地嚷嚷：“那是自然，殷公公算什麽，我舅爺跟的是常公公，常公公才是王爺身邊最得心的。”
只聽小三子冷笑：“不知所謂，無論哪個還能高過王爺去！”
許是他說話的聲音大了點，那吉平聽到了，幾步過來照著三兒臉上就是一巴掌：“呸，小雜碎，憑你也配進長平王府？”說著旁邊幾個人也都圍了過來。
小三子作為乞丐霸著京中幾條街，男兒血性可見一斑。只是跟這吉平不是一條道的，便沒有發作。倒是溥羽看不下去，伸手推了吉平一把：“你為什麽打人？”
“小兔崽子，我不光打他還打你呢！”吉平說著，就要同身邊人糅身上去。
清禾一看這是要吃虧，便大喊了聲：“殷公公！”便趁吉平等人還未回神之際，抓住溥羽跟小三子的手紮入了人堆。
“呼——”找到安全的地方，清禾吐出口氣。叉腰瞪住溥羽，“以後不要這樣莽撞，對付這種人切莫硬來。要不然吃虧的是自己！”
溥羽扭過頭，身側的一把拳頭握得死緊。
“開始了開始了。”小三子催促道。
三人便隨著人群，流水似地登記了花名冊，而後一關一關地讓長平王府的人考核。越到最後，清禾才覺得這王府挑人果真是嚴謹。到最後一關時，只剩下寥寥四五十個，而這四五十個，王府也只錄取二十個，十二個男，八個女，就連一半都不到。
最後一關是到殷公公面前問話，在清禾前頭的五六個人都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可見都不行。輪到溥羽時，清禾的心繃得緊緊的：“溥羽，入不入沒關系，可千萬別得罪了他們。”
溥羽皺眉：“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便無奈地跟著前面引路的，進了殷公公所在的一處小屋。
等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他就回來了。小三子一把擰住他的手：“怎麽樣怎麽樣？”
溥羽道：“讓我寫了字，別的也沒說。姐，我看是不要我了。”言辭間，大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正說著，前方來人，把小三子叫了進去。沒過多久小三子也出來了，一臉雀躍地道：“成了成了，我看這回我一定能進。”
“那就好，那就好。”清禾拍拍他的肩。
“梁清禾。”很快便有人叫她的名字。
清禾忽地血液一凝，長長吸了口氣：“我，是我。”便跟著那人往屋中去。還沒踏上臺階，便聽人群中有人喊，“常公公來了。”
人群呼啦就分開了兩道，不多時便有個穿得跟殷公公差不多的太監到西市，身邊還有兩個人高馬大的護衛。
清禾離他極近，悄悄打量他一眼，卻嚇了一跳。那常公公旁邊站著的人，怎麽這樣面熟？啊，是……是那個鼻梁上有刀疤的殺手！
她飛快低下頭，一顆心狂跳。
“到誰了？”常公公陰陽怪氣地問。
“回公公，是梁清禾。”有人道，將一份貼子送到常公公手心裏。
常公公翻了幾翻，視線落在清禾身上：“是你？”
“是。”清禾答道。
“生得這樣俊俏，恐怕不是個安生的。王府可容不得來事兒的人，這個便回了吧。”常公公將貼子一把擲到清禾腳前。
清禾正要退下，只聽屋門“吱嘎”一開，一名小太監扶著殷公公出來，笑容滿面地道：“慢著……此人我還並未相看，常公公一人斷言，豈可算數。”說著就讓人將清禾拽到他面前，他將手往她的下巴上輕輕一擡，就嘖嘖讚道，“當年王爺便是相中我這一副容貌，我才得以在王府中侍奉王爺這麽多年。而今這小子，活脫脫便是我當年的模樣，相信王爺見了也必定喜歡。這樣吧，常公公既是怕他惹事，便由我來親自調教他，不知常公公意下如何？”
“哼，我倒是忘了，殷公公當年也是貌比潘安。適才多有得罪了！”常公公面色不佳，拂袖便進了屋中。
殷公公“嗬嗬”一笑，驟然松開清禾，涼道：“下一個。”
等殷公公一進屋，溥羽跟小三子急忙圍了過來：“清禾你怎麽樣？”
清禾的呼吸發緊，下巴上還殘留殷公公袖底的香味。她閉了閉眼，重重嘆出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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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眨眨眼：“這樣省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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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三子臉上一陣古怪：“可千萬別被發現了……”
清禾點頭，笑著道：“放心吧。”她身子還沒有長開，屁股還是那個屁股，胸也還是那個一覽平川的胸，怕什麽！
隨著天際漸漸發白，西市的人越來越多。清禾覽目一看，這往長平王府鉆的人跟鍋底螞蟻似地，究竟是什麽樣的好地方讓這些人削尖了腦袋往裏鉆？
“這麽多人？”溥羽驚訝，“都來賣身的嗎？”
小三子面上有些許得意：“那還能來幹什麽的？也不是什麽人長平王府都會要。這麽多人，估摸著也只買十幾個而已。”
“十幾個？”溥羽眸中驚詫，吞了口口水。
清禾笑了笑，還好還好，跟考公務員比起來還是小場面。
說話著，四五輛馬車從西市街道上疾馳而來，就在清禾等人的面前徐徐停下。小三子忙護著二人往後退，恭恭敬敬地垂首站在一邊。
只見從馬車上下來兩個仆婦，兩個管事，皆湧到最前的馬車邊，迎下一位白髯戴黑紗帽的男子。齊聲聲地道：“殷公公。”
公公？清禾一楞，悄悄擡眼看去。果然面上一片白凈，竟連個褶子都沒有。白眉紅唇，容貌風流，比旁邊的仆婦都要俏上百倍。
“這是長平王府的掌事殷公公。”小三子在清禾耳邊說道，“他最是苛刻，我上回就被扣在他那裏。”
話音剛落，陡然一道寒光照過來，小三子嚇得頓時把臉垂下。
殷公公只是掃了小三子一眼，便提袍往西市裏頭走去。別的人還不敢跟得過近，保持著一定距離慢慢地隨著他。直到長平王府的人都進去了，外頭才重新炸開鍋。
“瞧見了沒？殷公公可是王爺最為倚重的人，這回他親自出馬，看來要補的都是肥差呢！”
“……是啊，我看這陣仗比往年都大了。”
“吉平，聽說你有親戚在王府當差？嗬嗬嗬……這回你可是穩操勝券了。”
聽著這堆人像是議論考狀元放榜似地，清禾只覺得滑稽。他們賣身是被逼無奈，原來還有人賣身是巴巴地往上趕的。不覺就多看了那個吉平兩眼，一副市儈嘴臉，還滿是得意地嚷嚷：“那是自然，殷公公算什麽，我舅爺跟的是常公公，常公公才是王爺身邊最得心的。”
只聽小三子冷笑：“不知所謂，無論哪個還能高過王爺去！”
許是他說話的聲音大了點，那吉平聽到了，幾步過來照著三兒臉上就是一巴掌：“呸，小雜碎，憑你也配進長平王府？”說著旁邊幾個人也都圍了過來。
小三子作為乞丐霸著京中幾條街，男兒血性可見一斑。只是跟這吉平不是一條道的，便沒有發作。倒是溥羽看不下去，伸手推了吉平一把：“你為什麽打人？”
“小兔崽子，我不光打他還打你呢！”吉平說著，就要同身邊人糅身上去。
清禾一看這是要吃虧，便大喊了聲：“殷公公！”便趁吉平等人還未回神之際，抓住溥羽跟小三子的手紮入了人堆。
“呼——”找到安全的地方，清禾吐出口氣。叉腰瞪住溥羽，“以後不要這樣莽撞，對付這種人切莫硬來。要不然吃虧的是自己！”
溥羽扭過頭，身側的一把拳頭握得死緊。
“開始了開始了。”小三子催促道。
三人便隨著人群，流水似地登記了花名冊，而後一關一關地讓長平王府的人考核。越到最後，清禾才覺得這王府挑人果真是嚴謹。到最後一關時，只剩下寥寥四五十個，而這四五十個，王府也只錄取二十個，十二個男，八個女，就連一半都不到。
最後一關是到殷公公面前問話，在清禾前頭的五六個人都垂頭喪氣地回來了，可見都不行。輪到溥羽時，清禾的心繃得緊緊的：“溥羽，入不入沒關系，可千萬別得罪了他們。”
溥羽皺眉：“姐，我不是小孩子了。”便無奈地跟著前面引路的，進了殷公公所在的一處小屋。
等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他就回來了。小三子一把擰住他的手：“怎麽樣怎麽樣？”
溥羽道：“讓我寫了字，別的也沒說。姐，我看是不要我了。”言辭間，大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正說著，前方來人，把小三子叫了進去。沒過多久小三子也出來了，一臉雀躍地道：“成了成了，我看這回我一定能進。”
“那就好，那就好。”清禾拍拍他的肩。
“梁清禾。”很快便有人叫她的名字。
清禾忽地血液一凝，長長吸了口氣：“我，是我。”便跟著那人往屋中去。還沒踏上臺階，便聽人群中有人喊，“常公公來了。”
人群呼啦就分開了兩道，不多時便有個穿得跟殷公公差不多的太監到西市，身邊還有兩個人高馬大的護衛。
清禾離他極近，悄悄打量他一眼，卻嚇了一跳。那常公公旁邊站著的人，怎麽這樣面熟？啊，是……是那個鼻梁上有刀疤的殺手！
她飛快低下頭，一顆心狂跳。
“到誰了？”常公公陰陽怪氣地問。
“回公公，是梁清禾。”有人道，將一份貼子送到常公公手心裏。
常公公翻了幾翻，視線落在清禾身上：“是你？”
“是。”清禾答道。
“生得這樣俊俏，恐怕不是個安生的。王府可容不得來事兒的人，這個便回了吧。”常公公將貼子一把擲到清禾腳前。
清禾正要退下，只聽屋門“吱嘎”一開，一名小太監扶著殷公公出來，笑容滿面地道：“慢著……此人我還並未相看，常公公一人斷言，豈可算數。”說著就讓人將清禾拽到他面前，他將手往她的下巴上輕輕一擡，就嘖嘖讚道，“當年王爺便是相中我這一副容貌，我才得以在王府中侍奉王爺這麽多年。而今這小子，活脫脫便是我當年的模樣，相信王爺見了也必定喜歡。這樣吧，常公公既是怕他惹事，便由我來親自調教他，不知常公公意下如何？”
“哼，我倒是忘了，殷公公當年也是貌比潘安。適才多有得罪了！”常公公面色不佳，拂袖便進了屋中。
殷公公“嗬嗬”一笑，驟然松開清禾，涼道：“下一個。”
等殷公公一進屋，溥羽跟小三子急忙圍了過來：“清禾你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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