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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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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見到慕君天時,他二十歲,頭上帶著錦冠,隨著他的父親一起進宮。

李忻雪看到他時,胸口頓時覺得壓了塊大石頭,有些喘不過氣來。說不出的厭惡感讓她眉心糾結,

但一旁的姐妹們卻與她完全相反,興高采烈的心遮掩不了深藏心中的喜悅。

“哇,好帥呀,是慕君天耶”

大姐癡癡地望著他的側臉,一副恨不得撲上去的樣子。

“是老宰相的兒子嗎”六姐眼睛為之一亮。

“是啊,而且還是此次的新科狀元呢!”

“我聽說他和太子哥哥是很好的朋友喔!”四姐雖然笑得十分含蓄,但怎麽也無法掩飾隱瞞眼中的欣喜,目不轉睛的盯著男人的身影。

“這麽說的話,他很快就會平步青雲咯。”五姐也是一臉的興致勃勃。

“我們會不會有人想許配給他呀”十四妹話鋒一轉,立刻引來所有姐妹的高度註意。

“我想要嫁給他。”三姐首先表達立場。“我也想!”十五妹緊跟在後。“我也想!”六姐也不遑多讓。“我也想!”最後所有人爭成一團。

“你們這樣爭來爭去有什麽用,終身大事又不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上。”一抹冷淡的聲音倏地插入眾家姐妹們的紛爭裏。

所有人因為這道冷冽的嗓音而靜下來,轉過頭看著面無表情的女子。李忻雪雖然才十四歲。但成熟穩重的態度與其她姐妹們格格不入。

“十二妹似乎對男人沒興趣。”大姐出言譏諷。其他人也投予同樣的敵意目光。

“我確實沒興趣。”

李忻雪站了起來,淡淡扔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

看到姐妹們興高采烈,自己卻有種快要喘不過氣的感覺,一股強烈的排斥感油然而生,讓她不想再聽到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反正其他姐妹原本就不太喜歡她,她也不需刻意迎合。

自小,當姐妹妹忙著玩耍,她卻喜歡躲在屋裏看書;當她們在花園裏撲蝴蝶時,她則在一旁照顧花花草草;當她們較勁腦汁妝扮自己時,她卻不施脂粉、不點胭脂。這樣奇特怪異的舉止行為,不僅惹來長輩的不說,就連其她姐妹們對她也有所怨言,甚至譏諷她像個窮酸奴才。

這點李忻雪不能否認,她確實不喜歡在臉上塗塗抹抹,更討厭滿頭的鈿頭雲篦、金簪玉釵,因為頂著的一頭沈重的鳳冠金步搖,只會讓她頭皮發麻、肩勁發酸,對她而言猶如酷刑,實在不懂姐妹們為何會甘之如飴,甚至還比誰的簪釵華麗繁複,為什麽都是女孩子,想法會這麽不同呢?

李忻雪也想不透,但想到母後的叨念,“你再怎麽說也是一國的公主,身為皇族的一份子,就該擺出公子公主應有的姿態與裝扮,可是看看你這副樸素的樣子,哪裏像個公主”

她明白母後的意思,她必須顧及到皇族的面子,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像尊陶瓷娃娃一樣任人擺布,內心就莫名的產生一種抗拒心態。

為什麽非得穿上窒礙難行的衣裳,全身戴得珠光寶氣,擺出難以親近、高高在上的模樣,才是公主呢?為什麽她不能活的快樂,自在一點呢?她知道這些疑惑,永遠都不會有解答,她只能選擇妥協。

穿上錦綢絲緞的曳地長裙,頭上也多了些簪釵鈿朵,雖然不及姐妹們來的華貴,但比起之前她只願綁起兩根小辮子好多了。

“公主……你走慢一點好嗎?”貼身侍女小蓉跌跌撞撞地跟在自家主子後頭,有些嬌喘的哀求道。

身為一國公主,李忻雪身上有著皇族與生俱來的高雅氣質。但卻沒有以勢壓人的公主架子。她不僅不會像其他公主那般對奴才頤指氣使,亂發脾氣,相反的,她還會替奴才著想、體諒奴才的辛勞與苦衷。

“小蓉,你下去吧,不用守在一旁的。”

“公主,你又想去照顧那些花花草草啦?”小蓉實在想不通禦花園裏的花草明明就有專門的花工照料,自家主子為什麽老愛親自動手,每每把自己搞得滿身泥、渾身汗,還惹來了一堆閑言閑語!

雖然她很佩服公主凡事喜歡親力親為的習慣。不會因為生在皇室就趾高氣昂的指揮奴才們做這個、做那個。

但小蓉還是擔心主子太過“平民化”的作風,會為她惹來麻煩。

“你不覺得花比人可愛多了嗎?”李忻雪微微側過臉,略施脂粉的清麗嬌顏更顯靈秀動人。

“可是,公主你都十四歲了……”小蓉欲言又止。

“那又如何”

李忻雪幹脆轉過身子,看著從小就跟在她身邊,年齡只比她大兩歲,但個性卻像個老媽子似的,比宮內那些老嬤嬤們還愛碎碎念的貼身侍女。

“你應該學些比較有用的東西。”

“像是什麽?”李忻雪反問她,小蓉反倒回答不出來,支支吾吾半天。

“就……好比說……跟其他公主們一樣……”不等她把話說完,李忻雪就打斷。“跟她們一樣撲蝴蝶、道長短,還是一起討論哪個大臣公子不錯,何時會被指婚,指婚對象又是誰嗎?”

“難道公主不擔心自己的終身大事麽?”

“我不想嫁。”

“為什麽?”

小蓉詫異地看著自家主子,難不成公主想老死在這座深宮大院裏!

“你看姑姑們有哪個是幸福的”瞬間,小蓉語塞了。看到公主落寞的神情,她知道她想到了風華長公主。

李凡華是當今皇上的妹妹,也是最疼愛李忻雪的人,可是她被指婚給異邦蠻王,終日郁郁寡歡,最後香消玉殞。自此之後,李忻雪對婚姻極度排斥,對於所謂的安排更是厭惡。

她認為姑姑會死全是因為父皇的安排,將風華公主許配給了她不愛的男人,才會害得她香消玉殯。慶幸現在天下太平,不需要和番聯婚,她自然不會成為兩國假面和底下的犧牲者。李忻雪想好了,只要她繼續保持古怪與低調,父皇一定不會註意到她。再加上她有十幾個姐妹,等到她們被指婚後,待父皇想起她的存在時,她也老到嫁不出去了吧。

可是不知為何,李忻雪的腦海裏竟浮現慕君天的身影。小嘴一撇,眼神流露出濃濃的厭惡。

她討厭他!

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看那個男人不順眼,只是覺得他那雙冷血無情、深不見底的眸子,隱藏著征服者的高傲,太過俊美的五官反而讓人感到危險不安。

因此在見到他第一眼時,她就在心裏下了決定,她要討厭那個男人到底,即使他本身並沒有做錯什麽事,她就是打從心裏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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