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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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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郭城,它是一個頗為繁華的城鎮,富人居多,房子都是整棟整棟並排著。

在城裏的最角落,有一棟荒廢已久的老房子。推拖了多年,終於有人搬進去了。據說那是一戶姓江的人家,江家的人歷代為官,自是名門望族。

老房子的空地很大,房間很多。江老爺子讓人打掃重新粉刷了一番,讓它現在看起來是如此地煥然一新。房子整修好之後,江家上上下下連同府裏的丫鬟仆人浩浩蕩蕩地搬了進去。

房子裏一共有四口井,可是只有三口井可以使用,因為四口井裏有其中一個是枯井,裏面堆滿了沙塵,早已無水源可供用。

“老爺,既然這口井不能用了,咱們找一天讓人把它給拆了填上吧?”年邁的管家站在江老爺旁邊,和他一起思索著該怎麽處理這一口枯井。

江老爺摸了摸長長的胡子,站在枯井前思索了一番後,搖了搖頭道:“還是不了,雖然它已經幹涸,但是這井壁是用青玉石打造的。府上四口井,也只有它特別豪華。如此有價值的東西,我們還是保留下來好了,有客來訪之時,還能讓他們參觀參觀。”

於是,那枯井因為非凡的價值被江家保留了下來。老管家還讓人拿了幾塊板子將井口遮著,以防府上的小孩因為貪玩而跌了下去。

大家就這樣相安無事地度過了好幾個夜晚,直到這一天晚上…

一名丫鬟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想要上茅廁,經過枯井的時候聽見裏面似乎傳來了一些聲音。她蹙了蹙眉頭看了那口井一眼,支支吾吾地道:“這口井不是沒水了嗎?怎麽還有水聲啊?”

想了想,她拖著慵懶的步伐朝井邊走了過去。側了側頭一聽,真的有流水聲。她將蓋在井上的板子挪走,探頭一看,突然瞪大了眼睛,睡意全被趕跑了。她張口正想大喊,井裏卻伸出了一只手,快速捉住了她的頭,將她拉了下去。

水聲陣陣,井邊又恢覆了短暫的寧靜。騰地,一只慘白得毫無血色的手從井裏伸了出來,抓住了

井壁,長長的指甲在上面滑動,制造出刺耳的聲音,留下了幾道不深不淺的刮痕。

在這之後,從井底發出的水聲漸漸隱去,直到消失…

隔天一早——

“春桃那丫頭跑去哪兒了?一大清早就不見了人影!”一位打扮得挺富貴的女人在房子繞了繞,最後停在枯井的附近無奈地怒罵了一聲。她是江家的大媳婦,陳韶華。

陳韶華看了枯井一眼,原本蓋在井口處的木板不曉得在什麽時候跌倒在地。她皺了皺眉頭,走到一旁拾起了木板,將它隨手蓋在井上,一臉不滿地埋怨:“昨天刮風了麽?這不蓋起來,要是讓小孩子跌了進去誰來負責啊!真是的!”隨意蓋好後,陳韶華看也沒看就離開了。

在陳韶華離開的同時,裏面似乎傳來了輕微的聲響,只有一聲。

這一天,陳韶華翻遍了整個江府還是找不著春桃那名丫鬟,在府裏大發脾氣之後,她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江府,出門找其他的貴太太聊天去了。

幾天下來,這件事也漸漸被江府的人淡忘了,也認為春桃是趁夜黑風高的時候偷偷離開了。反正丫鬟偷偷逃走的事情,多著去了,也不奇怪。

這天晚上,府上有兩位丫鬟喜樂和恭迎,因為工作得晚了,比較遲回房休息。她們倆無意經過了枯井的時候,喜樂拉了拉恭迎的袖子低聲問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啊?”

恭迎停了下來仔細一聽,然後點了點頭看著枯井回答:“有哦,這井裏有水聲?”

拉著她袖子的喜樂看起來有點害怕,她皺了皺眉頭疑惑道:“這不是枯井嗎?”

“呵呵,可能突然又有水了吧?咱們過去看看,如果真有水了,下次直接來這兒打水快一些。”恭迎興奮一笑,邁步朝那裏走了過去。

喜樂樣子看起來有點糾結,她畏畏縮縮地跟在恭迎身後,邊帶著微微顫抖的聲音回答:“還是不要吧?總覺得這口井陰森森的,咱們還是回去吧!”

恭迎罷了罷手道:“怕啥呢,咱們這是在給府裏討方便。”說著,她挪開了蓋在上面的木板,笑吟吟地探頭往井裏看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將會成為喜樂一生人的陰影。她看見恭迎臉色突然大變,從一開始的笑嘻嘻變成了驚恐。喜樂正想問她怎麽了,卻見一只枯瘦的手突然從井裏冒了出來,狠狠抓住了恭迎的頭部,然後毫不留情地將她往下拉去。

喜樂嚇得倒退了幾步,不小心跌坐了在地。她驚恐地看著恭迎在那裏掙紮,最後被狠狠拖下井底。一陣安靜之後,那只手又伸了出來,喜樂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喊,一邊往後退。

那只手用力地抓住了井壁,然後藍色的指甲在上面慢慢一劃,刺耳的聲音之後,留下了幾道刮痕。

喜樂哭喪著臉坐在原地,她什麽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不停地大喊,直到驚動了整個江府的人。當大家圍繞在她身邊時,她腦子裏一片空白,只能不停地指著枯井重覆著:“有鬼,有鬼!恭迎被捉走了!有鬼啊啊啊啊!”

聽見了喜樂的話,幾個人圍到了井邊一看,地下卻只有堆積的沙塵,根本沒有看到任何身影,甚至是消失的恭迎也沒見著。

隔天一早,江老爺臉色不好地站在一旁打量著枯井,突然,他發現了遺留在井邊的抓痕。他想了想,之前他有好好打量過這一口井,當時井壁完美無瑕,根本沒有這些抓痕。

走到了井邊,他深吸了一口氣,朝裏面看去。井底依舊是灰褐色的沙土,他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突然發現角落似乎滲出了一點紅色的東西。他震驚了一會兒後,立馬叫了府裏的幾位男丁,讓他們拿著鋤頭往井底的更深處挖去。

挖了不久,井底突然傳來男丁們的驚呼聲。忙了好一會兒,他們從井底擡出了兩具女屍,她們分別是消失了好些日的春桃和恭迎。只見她們雙目發白,全身濕漉漉的,皮膚下還可看見滲進身體裏的水,一副被溺死的樣子。

這件事可懸了,這是一口枯井,就算跌下去,也不可能是溺死的吧?

還是真如喜樂所說,這口井,真的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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