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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告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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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夜羽一襲淄色長衫,與柳玉宮對上視線的那一瞬才慢慢朝這邊走過來,他的另一只手上還提著一包糕點,黃油紙包裹著,上面印著店鋪的名號。

楚澶目視蕭夜羽,看他這模樣就知道在廚房門後躲了有一會兒了,自己方才光顧著與柳玉宮玩鬧,卻沒察覺這個人的呼吸聲,顯然,蕭夜羽也有意藏住自己。

“晚間肚餓,就出門買了綠豆糕,想要到廚房裏找點兒酒喝,卻沒想到看見柳姑娘月下舞劍,一時看失了神,放才見柳姑娘的劍法結束這才想著出來,卻沒想到還沒出來,就被柳姑娘發現了。”蕭夜羽說完這話,已經站在了柳玉宮的面前,他抿嘴笑了笑將綠豆糕放在了桌上:“當做冒犯賠禮,這綠豆糕就送給柳姑娘了,還請柳姑娘不要嫌棄。”

楚澶頓了頓,心裏覺得好笑,忍著沒勾起嘴角。

這人的花招還真是被他一眼給看穿了,想當年他楚澶還活著的時候,江湖中多少女子除了欣賞他的功夫,更喜歡他貧嘴時脫口而出的甜言蜜語和一些百試不爽的搭話招數。

買個糕點當做賠禮這種小兒科的,他從二十歲之後就沒用過了,好在現在是他在這兒呢,若是他睡過去了,柳玉宮在這兒,恐怕就要被這小子給唬了過去。

楚澶開口:“既然是誤會,那就罷了,我晚間吃得多才來院子裏消食,綠豆糕就不吃了,留給蕭公子自己填肚子吧。”

說完,楚澶就將刀劍拿起,轉身準備走,卻沒想到蕭夜羽一只手攔住了她:“柳姑娘請留步。”

楚澶停下,朝蕭夜羽瞧去。

蕭夜羽低聲笑了笑,有些無奈又有些頹然:“柳姑娘果然不同於其他尋常女子,蕭某想要表明心跡,看來得與你直說了。”

“心跡?”楚澶挑眉,這不經意的動作,卻讓柳玉宮的臉多了幾分俏皮的艷麗。

蕭夜羽心中怔了怔,說實話,柳玉宮長得算是少有的好看了,即便不是江湖中人,這樣的好女子不論是哪個達官貴人都願意納入府中,她雖身藏秘密,可有時看上去卻單純至極,若當真是個沒心眼的姑娘,委實不應該被他拉入這江湖紛擾之中。

可……

蕭夜羽抿嘴點頭:“是,在下想與柳姑娘表明自己的心跡,也是心意,又或者是……情不自禁。”

楚澶聽見這詞一次次變化,頭皮頓時發麻,他心跳加速,倒不是因為占著柳玉宮的身體對男人當真有好感了,而是不知為何莫名而來的一股領地被他人侵犯的危機感。

蕭夜羽面對著柳玉宮,臉上像是鼓足勇氣一般,伸出雙手握住了柳玉宮的肩膀,將對方面向自己之後才道:“其實之前在百花鎮出來,我見到馬車中的柳姑娘回眸時,便覺得心動了。我知馬車中的人是你,卻又想與你多說話,便假裝沒瞧見你,問是否是柳夫人。後來與柳姑娘一同逛街,你天真爛漫,我是真的被你吸引。”

楚澶眨了眨眼睛,這話他以前也沒少說過,若換做柳玉宮來聽,定然信以為真了。

“我知柳姑娘此番參加鑒寶大賞是為昭陽劍,才主動提及若有幫助定然義不容辭,我本意便是在鑒寶大賞結束之後便與柳姑娘表明心意,糕點是特地買給你吃的並非我肚餓,我……我只是不知該如何與你找話說,柳姑娘你……”蕭夜羽雙眼筆直地看著柳玉宮,女子桃花眼中倒映出他為難又有些羞赧的臉。

楚澶心想,這個時候要是個姑娘,定然得有些回覆了,換做以往的自己對著那些紅顏知己說這番話,即便是鐵芙蓉那樣兒性子的人都該臉紅了,然後便是一番你儂我儂,床上繼續。

現在當怎麽辦?他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能做出有違柳玉宮身份的事兒,難道讓他害羞?臉紅?心跳?無措?

楚澶挪開視線不再與蕭夜羽對視,他若直接拒絕,對柳玉宮就真的好嗎?他記得之前柳玉宮與蕭夜羽一同逛街時的情景,一個單純活潑,一個風度有禮,就連芹花都覺得他們倆該是一對,或許在柳玉宮的心裏,蕭夜羽也有一定分量呢?

可替柳玉宮答應,自己就甘心嗎?

楚澶猛地一僵,雙眼呆滯了片刻,腦中一團亂麻,因為那句不甘心而覺得好笑又疑惑,他有什麽不甘心的?他都是個死人了,又能與柳玉宮如何?

若是活著,還可以跳到蕭夜羽的跟前摟著柳玉宮說這是小爺盯上的女人,看都不許多看一眼,不服就打一架,打到不敢再看為止。

但現在……

楚澶往後退了一步,蕭夜羽不解:“柳姑娘這是……不願意?”

楚澶雙手收緊,手中的刀劍微微顫抖,他說:“感情的事兒哪有一下就能說明白的,你容我想想,明日我再回你。”

“那好!”蕭夜羽頓時揚起笑容:“我不急,柳姑娘好好考慮,明日我等你的答案。”

楚澶往左一步與蕭夜羽擦肩而過,蕭夜羽停在原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綠豆糕,抿嘴笑了笑,然後坐在涼椅上打開了綠豆糕自己先吃一口,又不疾不徐地倒了杯沒帶走的梅子釀。

晚風微涼,將他的頭發吹得有些亂,一只暗灰色的鴿子從圍墻外面飛了進來,飛到了蕭夜羽的手邊,低頭吃著桂花糕。

蕭夜羽將鴿子腿上的紙條抽下,輕輕摸著鴿子的頭,那鴿子便展開翅膀飛身離開了。

借著月光,蕭夜羽看了一眼紙條上的內容。

“柳玉宮確未出過觀雲城,暫查不出與楚澶有何關系。”

蕭夜羽將紙揉成團攥在手中,眉心微皺,沒想到居然還有安淮查不出來的事兒。

楚澶頂著柳玉宮的身體作別了蕭夜羽之後就打算去樓上休息了,卻沒想到剛回到客棧的大堂便看見了柳玉宮的四位師兄,四個人並排站著,雙手擺放的姿勢各異,不過臉上的表情卻都很統一。

楚澶只看了他們一眼,沒打算聊天,正準備上樓,又被柳泉給攔了下來。

“師妹,你與蕭公子是何關系?”柳泉問。

楚澶回:“沒什麽關系。”

柳岸嘆了口氣:“師妹,我們就想著能有些關系呢!”

楚澶頓時皺眉瞧過去:“什麽意思?”

柳辛道:“蕭公子是武林盟主之子,他既然對你有意,師妹為何拒絕呢?”

楚澶張了張嘴:“這不是還沒拒絕嗎?”

柳白一跺腳:“師妹要多為師娘著想,若師娘知道你與蕭公子情投意合,定然會很歡心的。”

楚澶嗤地一聲:“什麽就情投意合了?”

他瞪了柳家四兄弟一眼:“怎麽就情投意合了?玉宮……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不能做主嗎?我瞧著蕭夜羽就不安好心,他們蕭家人都一肚子壞水!”

柳泉嘶了一聲:“莫非師妹的心裏還有公孫公子?”

“公孫公子?”楚澶伸手抓了抓頭發,也不管這個姿勢是否雅觀了,一句話也不說踏步便朝樓上走,柳家四兄弟也沒跟上來,連連嘆氣。

“師妹還是忘不了公孫公子的。”

“可是公孫公子已經病入膏肓了啊……”

“不是說瓊意師妹正在醫治他嗎?或許能有救呢?”

後面的話楚澶一句也沒聽進去,將門關上了之後嚇了屋子裏正在整理包裹的芹花一跳,楚澶說了句:“幫我打些熱水洗漱。”

芹花點頭道好,離了房間,楚澶才坐在凳子上,一腳架著抖了抖,有些氣惱地將額前落下來的頭發吹開,手掌作扇扇了扇風嘁了一聲:“又來了個什麽公孫公子?!公孫家的人,病秧子……公孫末?那小白臉還活著?看來還是早些回去,省得在外面待久了,什麽狂蜂浪蝶都引來了!”

楚澶從凳子上起身往床鋪走,芹花吩咐了燒熱水之後回來,瞧見柳玉宮直接上床躺著,驚道:“小姐不沐浴了?”

楚澶隨口回著:“就讓她臭著吧!”

次日柳玉宮起床時,還覺得頭有些疼,瞇著眼睛伸手揉了揉,才發現自己穿著衣裳睡了一夜,身上蓋著厚重的被子,楞是捂了一身的汗。

她皺眉起身,咳嗽了幾下,六月天往後就越發要熱了,叫了芹花給自己備水洗漱,柳玉宮才坐在鏡子前梳妝。

鏡子裏沒有楚澶的臉,只倒映了她略微有些憔悴的容顏,畢竟是沒出過門的,即便再怎麽適應,身體還是消瘦了一些。

她伸手摸了摸臉,等熱水上來了再沐浴,換了一身幹凈的衣裳,徹底梳妝好了之後才出門。

走過客房長廊,才到樓梯口便聽到了蕭夜羽的聲音。

蕭夜羽坐在靠窗戶的桌邊,身邊坐著柳家四兄弟,一見到柳玉宮就立刻站了起來,笑彎了眼睛喊:“柳姑娘。”

柳玉宮眨了眨眼睛,這人怎麽對自己笑得這麽燦爛?

柳玉宮下樓,走到了桌邊柳白立刻給她讓了個位置,四位師兄臉上都揚著別有意味的笑,柳玉宮拿起勺子準備喝粥,一口粥沒喝下去,蕭夜羽就夾了一片醬瓜放在她碗裏。

她抿了抿嘴,總覺得奇怪,可為何、哪裏奇怪,卻又瞧不出來。

一直到離開了鎮子,柳玉宮站在馬車邊等芹花收拾,蕭夜羽才有機會與她獨處,他牽著馬,走到柳玉宮身邊的時候道:“此番我也該回去了,不知道柳姑娘昨夜說的考慮,可有了答案?”

柳玉宮挑眉:“昨晚?”

蕭夜羽點頭:“是,昨晚我與柳姑娘在後院說的話,柳姑娘說今日會給我答案,究竟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柳玉宮張了張嘴:“答應……什麽?”她猛地想起來昨夜自己與楚澶舞劍,後來就醉過去了,不記得見過蕭夜羽,莫非是楚澶與對方形成了什麽交易?

蕭夜羽皺眉:“柳姑娘這是……拒絕嗎?”

柳玉宮心下焦急,直喊:楚澶!楚澶你快出來!蕭夜羽問你話呢!

蕭夜羽上前一步問:“我對柳姑娘是真心的!只要你點頭,我這就回去向家父告知前去觀雲城提親!”

柳玉宮頓時驚詫了:“真心?提親?!”

楚澶把她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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