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幾天，歲寒和薩拉斯圖直接離開了艾諾維婭，開始了漫長的游歷之旅團。

利用這個世界因果累積的特殊性，歲寒和薩拉斯圖開始不斷地做一些“好事”——今天給乞丐幾個金幣，明天阻止一下強盜的搶劫，後天拯救一下走投無路的可憐蟲……每天晚上，薩拉斯圖就跟個檢查新發獎金的丈夫錢包的小妻子一樣，美滋滋地點數著兩個人的功德點的進賬。

“今天是200點功德……不過，好像是錯覺，我覺得我們最近兩個月賺到的功德點變少了？”翻找著自己的數據，薩拉斯圖一邊高興著今天的進賬，一邊有些疑惑地對歲寒道。

“不是錯覺，最近的因果累積確實是變少了……大概是因果解開了，這個世界正在回到正軌。”歲寒撐著下巴，翻看著一本游記，思考著接下來的目的地，嘴裏隨口道。

薩拉斯圖聞言睜大了眼睛：“這麽說，你那個方法還真成功了？說實話我都做好了認真找物資，最後賠一筆主線任務費用的準備了。”

歲寒幽幽地撇了薩拉斯圖一眼：“當然可以成功，這可不是一般的下絕育藥那麽簡單，這是從根本上讓他喪失了這種功能和可能性……畢竟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這個世界的其他人類已經根本不是同一個品種了，我可是認真考察和對比過了。”

這個世界和一般世界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男性可以生育這個奇葩的點，但是從正常的世界衍生來說，這種情況應該是沒有必要的——如果都具有生育能力，那麽從生理上區分男女就變得毫無意義了，而既然會出現兩種性別，那麽正常情況下就不可能出現所有性別都能繁殖的可能性。

簡單點來說，如果大家都可以生育，那麽這個世界上就根本不應該有男女的區別，大家都應該是一個模板，最多是像某些魚類一樣，在某種情況下變成另一個形態罷了。

但是這個世界仍然是劃分男女的，那就說明“都能生育”這件事情並不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就算是作者可以腦洞大開，但在一個世界真正誕生的時候，還是會有很多自然演化的內容。類似於某些作者寫的那種主角眼中能閃過刀劍，又或者是戴個眼鏡就全世界所有人都不認識的情況，要麽是無法產生這種世界的，要麽在產生以後就會有一些合理的解釋或者演化。

歲寒在離開出去探索的當天，也是在城裏閑逛的時候才突然想到這件事情的——雖然從劇情裏面明確地知道了這裏男性和男性可以結婚，甚至男性也可以生育，但是這個世界卻並不像是一個這類的世界，而更像是一個普通世界。

比如軍隊仍然主要由男性組成，這是不合理的，因為如果大家都會面臨“生孩子”這個難題，那麽再單獨選擇男性來組成軍隊就沒必要了，正常的情況下顯然應該是不分男女，達到標準就收入比較合理。

又比如女性的地位，雖然並不如男性高，但並沒有低到一個很低的程度……要知道在生產力低下的封建時代，女性天生體力不如男性是一個無可彌補的巨大劣勢，如果再沒有任何的生育優勢的話，很可能是會被淘汰的，就算不被淘汰，也應該屬於食物鏈的底層才對——畢竟你力氣沒人家大，打架沒人家厲害，耕地沒人家耕得多，最後還沒有人家能生孩子……

想到這個問題以後，歲寒立刻找了本地人進行詢問，卻得到了人家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男人生孩子？哪那麽容易，那可是必須是貴族，在繳納大額的獻金以後在神殿進行祈禱，由神親自降下神跡以後才能獲得的一生只有一次的機會罷了，最後孩子還需要用破開肚子的方法才能拿出來，那可是真正的走一遭鬼門關……只有大貴族，在逼於無奈的情況下才會繳納捐獻，最後生的時候還得有專門的職業牧師在場，否則是必然要死人的。”

“懷孕時間？男人女人都一樣吧……懷胎十月……反正我沒聽說男人生孩子時間就要短一些的，畢竟小孩子嘛，長成嬰兒需要的時間應該都是一樣的。”

“什麽時候開始有這種事情？這我就不清楚了，法律允許同性婚姻大概是十五年前，估計在此以前就已經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了吧，否則國王又怎麽會頒布法律允許呢？”

了解了情況的歲寒在離開以後，就隨便找了幾個正在搶劫的強盜團夥，團滅掉了對方以後，直接研究和對比了對方的身體構造——雖然他只是一棵樹，但是畢竟這麽大年紀，人也吃過不少，該有什麽結構還是基本清楚的。

“彌賽亞的那種特殊的‘生育能力’並不正常，事實上，我推測那個精靈‘神’大概是使用了很長時間，慢慢使用各種藥物來調整他的生育能力，使彌賽亞能夠同時具有男性和女性的特征……而那些所謂的能夠生育的貴族，大概率則是實驗品。”關於這個問題，歲寒如此總結道。

“但是你並不清楚彌賽亞的具體身體特征。”薩拉斯圖點出問題的關鍵。

歲寒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我不知道對方是如何改變彌賽亞的身體的……但是我知道他的身體變化顯然是個很隱蔽的變化……一個除了那個精靈本人以外，其他人都不清楚的變化。”

薩拉斯圖：“所以你使用的並非是下毒這種方法，因為你並不清楚對方的身體到底被改造到了什麽程度……很可能對方是百毒不侵的。”

“沒錯，所以任何的‘毒害’和‘削弱’都是不可靠的……我最後選擇的方法是……加強”歲寒說著，舒服地往椅子上一靠，緊接著講道：“穿越時空並非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連肉體帶靈魂……這個過程中需要肉體和意識達到平衡。”

薩拉斯圖點了點頭道：“包括我們穿越完成任務，核心的技術點大致有三個：1、保證肉體的完整；2、保持靈魂的完整；3、保持肉體和靈魂之間的鏈接穩定，任何一個部分過強或者過弱都會影響其他部分。”

歲寒點頭道：“是的，而精靈讓彌賽亞準備的物品，大概也就是解決這三個方面的問題的……而基於所有的精靈都以靈魂形式來到了這個世界，而肉體則都是在精靈靈魂進入人類肉體以後，再進一步地進行改造……因此我推測他們在保護靈魂完整方面有著很高的技術，而肉體方面則主要是用改造的方法，而改造的模板還是他們的靈魂。”

“所以我選擇將斂魂草進行大規模的強化，讓一株看起來普通的斂魂草，具有將近千年的強力效果……表面上看來，這只是使得藥效變強。”

歲寒說著，面上露出了冷笑：“但事實上，就如肉體的損傷會影響靈魂一樣，靈魂的狀態也會體現在肉體上，而斂魂草正是穩定靈魂的主要藥材……當斂魂草的效果超乎意料的強的時候，彌賽亞的意識也將會變得極其強大。”

“彌賽亞……或者說，那個穿越者，他對於自己身體構造的記憶，一定是基於他原來所在的世界的，因此當他的意識變得極為雄厚和堅定的時候，意識構架的靈魂，其構架就會以他記憶中的結構為藍本……而他的身體，則是由靈魂的狀態來穩定的。”

薩拉斯圖了然了：“所以，穿越以後的彌賽亞，他的外貌大概會和現在區別不大——畢竟他對於自己外表的記憶已經有幾十年了，但是因為對身體構造的記憶還是基於穿越以前，所以當靈魂變得極為強大以後，他的肉體也將會以他自己的記憶進行構架，也就理所當然地失去了後天偷偷改造的生育能力。”

“而不管精靈們準備的後手到底是什麽，不管彌賽亞到底是因何失去理智的，也不管那個時代到底有多少去貪慕彌賽亞的美貌……只要他沒有那種超乎尋常的生育能力，那麽精靈們的謀劃就只是笑話。”歲寒聳了聳肩，對精靈們的行為下了定義。

“也就是說，接下來我們只要觀察所謂‘惡魔’的情況，如果沒有意外，那我們只要靜待任務完成就行了。”薩拉斯圖想了想說道。

薩拉斯圖聽了自家搭檔的話，慵懶地在躺椅上放軟了身體，懶洋洋地道：“那可是一個漫長的過程……畢竟從彌賽亞穿越到他開始必須要發揮生育價值可是一個很長的時間，好消息是在此期間我們只要註意人類沒有滅族就可以了。”

“明天開始就可以找合適的地方去修煉了，估計最短都需要一百年左右才能看到結果。”歲寒用手指抵住下顎說道。

最後歲寒和薩拉斯圖在這個世界足足帶了將近四百年才被送走，等他們離開的時候，這個世界早就不是他們剛到時候那樣，是個類似於西方中世紀的世界了——人類早就占據了此方世界，並且形成了類似於魔導科技的先進文明。

在這幾百年當中，隨著召喚影魔的魔法陣失去功能，惡魔早就成了過眼雲煙，當年的惡魔入侵除了在歷史書上還有寥寥文字，早已沒人關註。當年，雖然那些被替換靈魂的精靈靈魂也逐漸消失，導致了大規模的不明原因的死亡，但是人類並不是一個非常害怕同類死掉的種族，哪怕是國王，在最心愛的小兒子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亡以後，也只是哭了一場，難過了一周左右而已。

當然，作為一個畸形的世界，這個世界的道德觀並沒有變的更好。艾林和瑪麗安娜最終的結果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似乎並沒有能返回帝都，但歲寒和薩拉斯圖也再也沒有見過他們，兩人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不過對於一個世界來說，也許這才是常態和真實。

隨著魔導科技的發展，更多稀奇古怪的罪惡開始產生，□□和暴行始終是這個世界的主旋律，人們不思反抗上層的□□，只是將暴力淩駕於更弱者，下層也並不因為受到欺淩而覺得困苦，只是不斷嘗試著翻轉身份能成為強者去欺淩他人……每一個人都像餓極了的野獸一般，不斷尋找著比自己弱小的獵物，發明著更加強大的武器又或者是更加殘忍的刑罰。

在這個世界呆了不超過50年，薩拉斯圖就忍不住拉著歲寒躲進了深山老林，剩下的時間基本上就是歲寒沒完沒了的修煉，以及薩拉斯圖不斷地收集數據，整理數據庫甚至把自己直接放入休眠狀態——就算是暫時宕機，他也完全不想去見識這個世界的人類，忍受更多的精神折磨。

“你覺得我們這算是完成了任務還是沒完成任務？”三百年過去以後，薩拉斯圖和歲寒已經比較確定彌賽亞估計是無法“創造”精靈族了，因此常常靠在樹形態的歲寒身上和他討論這次任務。

“無所謂，安靜修行是比較難找到的機會，我們這段時間的收獲已經遠遠超過了主線任務的獎勵，就算被處罰也無所謂了。”歲寒保持著樹木的形態，這使得他發出聲音的時候聽起來有些甕聲甕氣的。

薩拉斯圖則並不是真的想要和歲寒討論什麽，他只是想找個機會來表達自己的觀點罷了：“以現在這個狀況，人類已經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種族，無論如何都應該算是‘崛起’了吧？但是……恐怕他們並不能存在多久，這種持續的殘酷內部爭鬥，根本沒有人願意去進行安靜的發展……就算一開始還能依靠劫掠彼此和其他種族而獲得巨大的利益，但總有內耗到極限，又或者是無物可搶的時候，到時候這個種族又會走向何方呢？”

“美其名曰‘狼性’……實際上不過是依靠搶奪其他個人或者種族認真勞動積累的財富才富裕起來的，結果不僅不覺得羞恥，還認為這是自己更加高等和進步的表現……當有一天失去劫掠的能力或者機會的時候，又或者真的被他們把一切都搶光吃光的時候，這個種族本身又靠什麽來維持呢？”薩拉斯圖用一根手指撐住頭，喃喃自語道。

“想那麽多做什麽，這種靠搶劫和殺人起家的文明，終有一天會面臨自己必然的報覆和結果……任務大概是結束了，我感覺天道的接引已經來了。”歲寒說著，變回了人形，把自家搭檔攬在懷裏，兩人化作白光從這個世界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實際上是一種增強劑，但事實上就是起到絕育藥的作用，只是不是直接的絕育藥，因為前面說過了，精靈調養的彌賽亞的身體是“完美”的。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