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重新來！”導演把手上的劇本揮舞得像鞭子一樣，對著場中的幾人怒斥道：“你們到底是不是演員，會不會演戲啊！”

說完指著和金巧巧對戲的女演員罵道：“你是在抓小三，抓小三了才發現她不是小三是小五，你才是小三，你應該表現出憤怒-疑惑-憤怒的情緒，你那一臉要哭不哭的是什麽情況！”

緊接著轉向金巧巧：“你那一臉白蓮花又是什麽表情！你這個角色，明知道自己是小五還和男主角湊在一起，現在翻船了，你有什麽好無辜的？你那個瞪眼張嘴的表情是想表現什麽？你是金魚精嗎！”

導演在憤怒的噴火，其餘的人統統都噤若寒蟬——這位導演雖然在導演界還是一個純粹的新手，但是在演員界可是青年演員裏說得出名號的大拿，而且出了名的要求嚴格鐵面無私，因此被罵大家也只能受著。

不過說實話這也是演員轉行導演的常見情況，很多演員在自己做演員的時候演技很好，對於場景和鏡頭也有自己的理解。但是等到做導演了，要將自己的想法灌輸給不同水平的其他演員的時候，有時候就會遇到困難——明明知道演得不對，但怎麽講戲對方卻也沒法演出對的感覺來，最後導演只能幹發火。

咆哮了一會兒，導演自個兒也累了，吩咐所有人休息3分鐘，然後把剛剛的場景再試一次，這才轉頭看向了歲寒道：“喲，小宋哥，你今天來我們劇組溜達了？”

說著笑了起來，抓過場務放在旁邊的一堆分鏡設計給歲寒看道：“正好正好，你過來幫我看看，有幾個分鏡我想好了表現方式，但是擔心場景有可能不支持，還有一個場景……我雖然這麽畫了，但是總覺得不是特別好，你來給我參考參考……中午請你吃飯。”

“剛剛殺青，找新場。”歲寒解釋了他蹭過來的原因，接著伸頭過去看起了導演畫的分鏡，說實話畫分鏡是件比較困難的事情，需要導演對於劇情整體設計的大局觀，好的導演必然會有自己關於鏡頭的理解，也往往會偏愛幾種特殊的布局或者鏡頭。

歲寒和導演聊了幾句布景，又順勢接下了這個小網劇的場景布置工作，休息後的鏡頭雖然仍然不能讓這位導演完全滿意，但也勉強達到了合格的程度，於是拍攝繼續順利地往下進行了。

歲寒則在演員換場換裝的時候和其他舞美一起開始布置下一個場景需要的物品——電影和電視劇拍攝的順序和觀眾們看劇的順序完全不同，往往是以場景或者某個演員為核心，按照場景的需要來一個景一個景的拍攝，這也是為什麽演技不足的演員很難在劇中有穩定入戲的表現。

比如同一個花園，30分鐘前是A,B,C三個演員在表演嘻嘻哈哈的撲蝶打鬧，30分鐘後就要A和C就要開始火熱地撕逼，緊接著A和B繼續在這裏哭得稀裏嘩啦生離死別，而每個鏡頭都需要演員全情投入演得真實……

每個場景的大布景相同，小布景卻會有很多的區別，這就需要場務和舞美按照事先的設計圖紙來進行不停的移動和調整，說白了，很多都是瑣碎枯燥的力氣活。

受到世界法則的限制，歲寒現在的體能最多也就是一個強壯男性的標準，搬運那些大型道具還是有些費力的，不過是幾十分鐘，歲寒已經汗流浹背了。

與此同時，在歲寒沒有註意到的前臺。

“誒？楊明你怎麽來啦？大老板來視察？”導演坐在椅子上笑瞇瞇地揮舞著劇本，對著剛剛走進劇組皮膚白皙高挑的年輕男人揮手。

剛進來被稱為楊明的年輕人雙手叉在胸前，微微側頭，帶著某種輕佻又傲慢的神色道：“好歹是我千辛萬苦攢下來的零花錢，我當然要來看看有沒有花對地方，免得被你這個腹黑兔子全給我浪費掉了。”他說話帶著有些做作的長音，但卻因為長著一雙水灩灩的桃花眼，加上語氣裏帶著開玩笑的意思，所以並不惹人討厭。

就像一只故作傲嬌的貓咪，仰著腦袋喵喵叫的樣子並不會讓人覺得厭煩，反而讓人只想撲倒它揉它的肚子和肉球。

“喲喲喲……1了不起是吧。”導演壞笑著開著玩笑：“我看你就是被你那些小姑娘和小0寵壞了——一天天的鼻子仰得比天還高，我可告訴你，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不吃你那一套！”這位之所以會轉型導演，也是因為他在此以前已經公開出櫃並且公布了自己已有戀人的消息。為了避免某些跟風的批評和騷擾，幹脆短時間不出來拍戲，以免被一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正義人士”拿來做攻擊的靶子。

“嘁，我對結了婚的黃臉婆才沒有興趣。”楊明撅著嘴調笑了一句，緊接著就把註意力轉到了正在拍攝的場中問道：“怎麽樣？拍攝進度還順利嗎？”

導演聳了聳肩道：“一般吧……小投資小制作，選的演員都是沒名氣的，好處是聽話，壞處是底子真的不好，非得一個一個的教，累！”

楊明卻沒有把太多的註意力放在導演的絮絮叨叨的抱怨上——他就是個靠著自家老爸的小開，對於影視的投資也才剛起步，這部劇還是因為他和導演是朋友關系才選定的，他現在根本就處於什麽都不懂的狀態。

所以他今天來也壓根不是來視察或者看拍攝進度什麽的，因為他根本就看不懂。他這人別的沒有，就是自知之明足得很。雖然完全不懂拍戲，但是楊明作為一個浪得飛起的小開二代，對於玩卻是很有了解的……他今天就是來現場看一看有沒有合適的演員可以帶出去嘿嘿嘿的。

小投資，都是新人，也就是說有很多想要往上爬的年輕男孩子和女孩子。楊明喜歡漂亮的年輕人，男女不挑。這種小劇目裏面的演員，上進心比誰都強，身份幹凈還容易得手。又沒什麽名氣，不容易搞出麻煩的後遺癥，是楊明這樣的玩得開的小開公子們喜歡的下手對象。

導演一看楊明的眼神亂飄就知道這貨在想什麽，聳了聳肩也不打算插手——這也是圈子裏的常態。說實話，這種事情一般都是你情我願的多，他要是阻止，不僅不討好，說不定還會被某些年輕人認為是擋了他們“上進”的道路，他才不做惡人。

看看，正說著，求“上進”的人這不就出現了——剛剛那幕劇裏面把小五演得跟白蓮花一樣的那個女孩子，這會兒已經故作柔弱地拿了個水壺去跟楊明搭訕了。

說起來，金巧巧會去主動搭訕楊明，也是有她自己的想法的。根據前世的記憶，楊明是這部劇的投資人，而且後來因為劇目大火，給了他豐厚的第一桶金，也讓他愛上了投資各種劇本和電影的感覺。

楊明雖然過去並非圈內專業人士，但他眼光極好，財運又佳，投資的劇本十投八火，可以說是財源滾滾。

而且楊明雖然玩得開，但除了男女不忌以外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愛好，最多也就是養金絲雀一樣包一段時間，不會留下太讓人無法接受的黑歷史或者危險。

因此金巧巧早在加入這部網劇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目標——最低程度是蹭上這部未來會大火的現象級網劇，給自己以後的星路鋪一個好的開始；最好就是能傍上楊明，起碼在他未來投資的幾步大劇中都想辦法占據一席之地。

正因如此，深知楊明喜歡清純無辜風格的女孩子的金巧巧，才著力在劇組裏面賣自己的白蓮花人設，又故意想方設法把她的幾出重要劇目安排在今天，就是為了讓楊明註意到自己。

今天的幾幕戲，都是金巧巧所扮演的這個角色被其他角色欺負或者是和男主角在校園裏面的回憶，因此妝容都很精致清淡，近似於裸妝，服裝也以白色衣裙和校服為主，不管楊明什麽時候來探班，都能看到一個青春純凈無辜可愛的金巧巧。

這會兒金巧巧正借著隨身攜帶的水瓶沒有水這個理由，去和剛剛進入劇組的楊明搭話。郎情妾意的兩人很快就湊到了一起愉快地聊了起來，金巧巧以剛畢業大學生的身份，努力地扮演著清純玉女的人設，並沒有忽略楊明眼中的欣賞和好感。

“說起來，現在圈內女演員完全沒有整容的真是不多了呢……巧巧你也算是很有自我堅持的了。”楊明輕車熟路地誇讚著面前的女孩——這姑娘一看就是沖著他來的，不過顏值還算可以，如果今天沒有什麽額外收獲，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地接受。

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最喜歡單純無知的女孩子，只不過這類女孩更好打發，欲望更小而已。相對於女孩，他更喜歡男人，但是可惜圈子裏的0大部分都是些不好惹的雌螳螂和“名媛”，沾到就難脫身，圈外的男孩子又不好打交道……很多時候他也只能優先選擇女性。

畢竟這種錢色交易的事情，如果是男女雙方的話，永遠都是女性吃虧。

金巧巧卻沒有註意到楊明些微的心不在焉，她靦腆地紅了臉，低下頭笑道：“其實也並不是堅持自我之類的……只是覺得身體發膚受之父母，所以不想破壞它們罷了……而且整容又有很大的風險……”

金巧巧還在絮絮叨叨地對著楊明撒嬌賣萌地賣著人設，楊明卻已經沒有想法去理她了，他剛剛註意到了一個站在道具堆後面的人影。

“咕嚕”

楊明聽到了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嗯……小開楊明公子，是一位攻，然而兩攻相逢必有一受……小阿表示大家可以幸災樂禍地期待一下。

CP的人工智能性格什麽的是小阿事先設置好的，肯定不可能是話很少的類型，否則後面的劇情很有可能就成了CP：“……”，歲寒：“……”之類的了……大家會因為我用省略號混字數而打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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