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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不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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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在“名利圈”裏動武,店子的掌櫃自然不能袖手。從樓上下來兩個人,一個長得高大威猛、魁梧彪橫,看體型簡直像熊而多過像人。這般滿臉胡茬子的漢子卻穿著件大紅的裙子,還塗了胭脂口紅,顯得十分怪異。另一個畫風就沒那麽刺眼了,生得很文秀,一身氣質文質彬彬,就是眼神凜然有威,看著不似尋常書生。

葉告跟忘憂解釋:“文秀的那位是‘名利圈’掌櫃孟將旅孟掌櫃。”

忘憂瞬間撐不住氣勢,想笑又覺得不該笑,忍得辛苦。沒辦法,這人叫做“孟將旅”,好想知道他是不是很會哭。

葉告一看忘憂的面色就猜到她在想什麽,無奈的繼續說道:“另一位是在這邊壓場的高手,人稱‘小鳥’的高飛。這兩位都和公子、師叔們關系很好。”

小鳥高飛?又是個讓人想笑的名字,尤其是配上這位的體型,這觀賞效果……

在孟將旅和高飛尚未開口時,一個人已按捺不住,大步行了過來,此人額上有好幾條皺紋,一只犬齒略露在唇外,但人長得算是方方正正相貌堂堂,插口道:“咱們店子的大老板可是‘六遲先生’溫米湯!”

說這話的意思是告訴溫襲人、溫渡人兄妹,“名利圈”的老板也是溫家人,並且比兩人輩分還要高,讓他們莫要在此放肆。

但這句話卻讓陳日月和葉告雙雙閉了閉眼睛,沒別的,因為忘憂肯定忍不住要笑了。

不過他們猜錯了,因為魚天涼在忘憂尚未笑出聲時說了一句:“這位是‘火星都頭’何車,‘下三濫’何家的人。”

不笑了,忘憂撫一撫手臂。

陳日月趕緊說道:“姑姑餓了咱們就先吃飯吧,這邊孟掌櫃都出來了,鬧不起來。”

葉告也道:“現在吃午飯已經有點晚了,難怪姑姑餓,我也好餓了。”

很長一段時間,府裏禁止在忘憂面前提有關“下三濫”何家,還有“老天爺”這些字。反正只要能讓她聯想到何小河的,都默認不說。

忘憂知道兩人的好意,何小河加入“始終塔”後表現不錯,並且再沒對塔裏兄弟不忠不義的舉動。就像諸葛先生說的,現在再提起她,忘憂已經不是那麽難受了。“放心吧,我沒事。”

既然鬧不起來,忘憂就重新坐下,等著吃魚天涼和龍吐珠推薦的菜。

確實鬧不起來。孟掌櫃已經說的溫襲人和溫渡人兄妹失了戰意。“溫家現在正是緊要關頭,稍有不慎就會被強敵瓜分,你們不回去好好鎮守,竟然在這會子找‘神侯府’的大小姐尋仇?你們這般行事,溫文可知道?可允許?”

其實,他們要是能夠知趣的退走,忘憂還是挺高興的。倒不是因為不想動手,而是他們兄妹畢竟是溫家數得上的高手,這以後都是許天/衣的人,總不能“見面禮”送個空殼溫家給他吧,好容易占便宜充回人家的長輩呢,關鍵這“見面禮”許天/衣還沒法拒絕。每回一想到他那副欲言又止且無從開口的表情……哈哈哈哈!!!!欺負人果然心情暴好~

走神間,那兄妹二人已經退走了。但今天不知是不是出門沒看黃歷,總之,人在店裏坐,麻煩天上來。

一個穿著非常得體、非常光鮮、非常堂皇,儀容舉止都非常容易讓人生出好感的漢子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靠在了“名利圈”大門的門框上:“他們不尋仇,那換我來好了。”

這漢子眼神定定的看向忘憂:“問姑娘一句話,文雪岸是不是死在姑娘手裏。”

忘憂心裏動了動,一般人都知道文雪岸的外號“天下第七”,叫他真名的少之又少,甚至有幾次自己說出來,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說的是他。

再次緩緩起身,卻沒蓄勢,忘憂緩緩點頭:“沒錯,是我殺的。你是他什麽人?”

漢子是深深吸了口氣才回答的:“我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我叫文隨漢。”

和“天下第七”真名所知者甚少不同,文隨漢的名字和他的外號“富貴殺人王”幾乎一樣有名。在場的人很多都變了面色。

忘憂擡步準備上前,被龍吐珠攔了一下:“姑娘安坐,‘名利圈’的事自有咱們料理。”

忘憂低頭為禮:“謝您好意,只是這個人和剛才純屬鬧事的那兄妹倆不一樣。他兄長確實是我殺的,他有足夠理由找我尋仇。”

這樣說了,龍吐珠也就不好攔了。孟將旅皺眉道:“姑娘怎和這等人結了仇。”

不光他,在場幾乎所有人都為忘憂捏把汗,有好事者喊道:“魚姑娘,你這做嫂子的不幫自己小姑擋一擋?”

忘憂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吃驚的看向魚天涼。

魚天涼是這兒江湖女子的大姐大頭兒,雖從不賣身,卻也是煙花女子的依傍靠山。

她之所以能成為這一帶風月女子的大姐大,除了因為有一顆俠義心腸、一身好功夫之外,也因為她有個本事大的靠山。

常在“名利圈”走動的人都聽說過,背後支持魚天涼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四大名捕”中的老三:追命。

——魚姑娘是他的紅顏知己。

——追命則是魚姑娘的良朋密友。

是不是真有其事也許誰也不清楚,但卻傳得煞有其事。人們願意相信那是真的,因為那滄桑名捕和風塵美女的傳言,實在容易滿足人們的浪漫情懷,而一向攻擊“四大名捕”的敵手,也正好找到借口,斥他腐靡風紀,無行敗德。

提起這段“關系”,有人相詢,魚姑娘不說不是,也沒說是。至於追命,提起魚天涼,也只微微笑,勸人喝酒。

這般似是而非的情況下,知道內情的人都忍不住為魚天涼捏了把汗。若這位看起來很有些不谙人情世事的大小姐當眾叫破,那魚天涼的日子說不得要過得更難些了。

並沒發生他們擔心的事,小姑娘哼了一聲:“我三哥最不靠譜了,靠他的話非誤事不可,魚姐姐以後有事就讓人去找我,我比他靠譜多了。”

結合之前魚天涼提到追命時有些微妙的態度,忘憂得出了緋聞對象就是他的結論。現在看眾人的反應,果然沒猜錯。忘憂高興的不得了,意外驚喜啊,抓到了追命的把柄,回去了可以拿他好好樂一樂,讓你“沒空搭理”我,我可有空搭理你呢!

魚天涼驚喜極了,蹲身朝忘憂行了一禮:“多謝姑娘。”

忘憂一把扶住她:“可別可別,哪有……我受你禮的。”故意說得含糊不清,給追命再砸瓷實些。這下,連“名利圈”知道內情的人都忍不住猜測魚天涼是不是真的和追命有些什麽了。

解決了這邊的問題,忘憂心情很好的朝大門文隨漢的方向慢慢走著:“文雪岸雖不是什麽好人,卻實實在在是死於我手。你既是他兄弟,想怎樣報仇,劃下道來,我接著就是。”

文隨漢很有禮貌的笑笑:“我想學你殺文雪岸的招式。你教給我,我保證不再追究此事如何?”

忘憂楞一楞,再沒想到他竟是要學招式:“那是‘自在門’的招式,我怎能隨便傳與別人。你還是追究吧,隨便找個地方跟我打一架如何?”

文隨漢聲音有些悶:“其實我和文雪岸關系並不好,若是他沒死,我可能會比旁人更想殺了他。但是他死在別人手上,我卻不能不管。”

忘憂表示理解:“想報仇的話就找我,時間地點都由你。我給你兩次……三次機會。”人家的爹文張也是自己殺的來著,“三次內,我若敗了,要殺要剮隨你處置,不會有人事後找你算賬。你敗了我不殺你,這樣如何?”

別人不知道文雪岸是誰,文隨漢自然是知道的。也十分清楚憑自己現在的本事絕比不了被忘憂殺掉之前的文雪岸。但忘憂開出如此有利於自己這個敵人的條件,由不得他不多想。“你為何如此優待於我。”

忘憂想了想,回道:“文雪岸應該是我殺過的第一個,原本可以不死,但是因為我太討厭他了就順手殺掉的人。雖然我並不認為當時的情況他能活著脫身,但總歸死在我厭惡的情緒下。於是,對你略做些補償吧。”頓了頓說道,“要現在打嗎?尋個沒什麽人的地方吧。”

文隨漢似是很認真的想了想,“我現在不想打,而且,比起拼命,我更想和你切磋。”

忘憂無所謂:“總是我自己一點私心想補償你,對我來說怎麽都一樣,你什麽時候想打了,送信給我就是。”聞著滿滿的飯菜香味,肚子小小的叫了一聲。“剛好我也不怎麽想打,我還沒吃午飯……”

忘憂是站在大廳裏的,身邊是幾張空著的桌子。話沒說完忽然抄起幾根桌上筷子桶裏的筷子扔了出去。

筷子帶著尖叫般的聲響撞上了從外面飛進來一個包袱。等在場人反應過來時,筷子已經把包袱牢牢的釘在了門框上。

瞄了一眼又再看了下,忘憂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來今天這頓飯是吃不下了。

不斷有沒有凝固的鮮血從包袱裏流出來,看大小估計,裏面應該是兩顆人頭。並且忘憂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這可能是自己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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