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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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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毒藥本來就是又枯燥又繁瑣的事,何況是毒中之毒的“鶴頂藍”。忘憂和天/衣居士兩人還好,樹大夫卻是真的像無情說的那樣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幸虧所有的試驗都是以忘憂的“生字訣”為主,她一罷工,樹大夫不停也得停,這才沒有真的不吃不睡。

樹大夫今天心情不錯:“昨天試藥的羊現在還活著,用這些牲畜試藥到底不準,要是能弄個活人來就好了,說不定不光解毒,連解藥都做出來了。”

忘憂撇嘴:“弄‘個’人?剛開始的老鼠毒死多少只了都,要是用人試藥,恐怕這裏就得變成秋後的刑場了。”

樹大夫嘆口氣,只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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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蘇夢枕沐浴更衣之後,躺在了一塊木板上。樹大夫極其熟練的抄起繩子就要綁,被天/衣居士哭笑不得的攔住:“看好了,這可是真人。”

樹大夫訕訕一笑:“對不住對不住,這些日子習慣了……都怪小丫頭,天天念叨要把試驗用的……當成他本人。”

才不會告訴他,這繩子是用來捆那些和蘇夢枕體重差不多的豬的。忘憂安慰自己的想:至少這塊木板給他換過了不是,堂堂樓主嘛。

樓豬……樓主蘇夢枕倒顯得比三個醫者還淡定:“偏勞眾位了。”

屋裏除了病人和醫者外,諸葛先生也在,哪怕忘憂再三保證不會出現上次那種情況,他還是覺得自己在現場更能放心些。

定了定神之後,忘憂問道:“蘇公子可準備好了?”

蘇夢枕好脾氣到簡直沒了脾氣……也真的是沒脾氣。“自是隨醫者的心態,忘憂平時試驗也要問問那些牲畜有沒有準備好嗎?”

“呃……那居士和樹大夫準備好了沒?”

天/衣居士一貫清朗溫和:“自然,等老樹準備好了就動手引毒吧。”

樹大夫明顯比平時緊張,深深吸了幾口氣後撚了金針在手中。真正動起手來,就顧不上躺著的是蘇夢枕還是豬了,只記得提醒自己這個要解毒的比平時的皮薄就是了。

鶴頂藍的藥性被緩緩激發,蘇夢枕覺得痛感漸漸明顯起來時,忘憂的“生字訣”也發動了,一寸寸修補著被毒性破壞的肌肉骨骼。

這天,等在屋外的王小石是全天下最抓狂的人。

“跟我想的一樣,‘生字訣’治起他來,要比治……別的容易很多。按之前商量的來吧,我控制得住。”這是忘憂的聲音,王小石聽到後松了口氣。

“嘿嘿,蘇公子啊蘇公子,看來這一刀你是挨定了!”樹大夫的聲音,王小石又提起心來。

“疼嗎?”忘憂在問。

“還好,尚不用忍著。”蘇夢枕答道。王小石心落回原處。

“那老夫就動手了。”自家師父的聲音。王小石緊張的屏住了呼吸。

久久的沒有了聲音,王小石急得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又一圈。

鐵器碰撞的細小聲音傳來,王小石的心簡直要從嘴裏跳出來。

“蘇夢枕,現在要給你開個口子,會有點疼……放松點,這麽緊張可還怎麽進行,不就切個口子嗎。”忘憂埋怨道。王小石簡直想要去推門了,能讓蘇夢枕緊張到無法進行治療的得是什麽樣的情況……

“老樹,你要不行就換我來,病人都沒怎麽樣你這醫者倒先手抖起來。”天/衣居士的聲音。王小石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來,原來緊張的是樹大夫。

“絕不!開腹取物啊,我說什麽也得親自動手!”樹大夫說道。啥?不是解毒嗎?怎麽還要開腹取物?難道說的也不是大哥?王小石呆立不動,等著聽下文。

“您只管動手,我受得住,了不得是切得難看些,蘇某一個大男人,又不怕留疤。”蘇夢枕很是輕松的說道。

真的是大哥!大哥要被開腹了!王小石冷汗涔涔而下。

忘憂軟軟的聲音,很是柔和:“準備好了嗎?那我屬三個數。一,二……”“嗯!”“三……”明顯是數到二就動手了,蘇夢枕發出了一聲輕哼。

“哈哈哈哈……”幾個人的笑聲傳出。

王小石雙腿發軟,扶著墻緩緩坐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笑聲也同樣在外面稍遠處響起。無情和冷血在樹下下棋,鐵手和追命在給冷血支招,休沐日,人很齊。

追命揚聲道:“忘憂啊,王小石真的坐在地上了!”

屋裏的忘憂也揚聲道:“蘇夢枕也真的看了一圈不知道說什麽好呢。”

又是一陣大笑,裏面外面都是,王小石夾在中間,托著下巴感嘆自己交友不慎……不對,裏面笑得最大聲的那個是自己師父……

忘憂笑夠了,看看蘇夢枕:“怎麽,我只說要數三個數,又沒說數到幾動手,你自己理解錯了,不能怪我。”

蘇夢枕道:“怎會怪你,謝你這番心意還來不及,總是讓我不至緊張的法子罷了。”

忘憂道:“也不全是為你,至少讓樹大夫也有點盼頭,這刀可不是切的又穩又準。”

樹大夫自己也相當滿意:“大小深淺都正好,以後想學劉伶也沒問題。”

魏晉狂士劉伶,喝醉了愛裸奔……

這下可好,直到治療結束,忘憂都沒把想象中蘇夢枕裸奔的樣子從腦子裏完全趕出去……

這次治療,不光解了他身上中的所有的毒,連沈屙已久的病體也治好了大半,還借著藥性化掉了肺上的惡瘤。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鶴頂藍”也當真稱得上是神藥了。當然,前提是有“生字訣”能修覆斷裂。

每天運功助他恢覆,再次給蘇夢枕把脈之後,忘憂開心的宣布:“以後,你四舍五入、馬馬虎虎、大概、差不多算是個健康的人了。”

最開心的不是蘇夢枕本人,也可能是他習慣了不外漏喜悅。反正現在笑得最燦爛的人是樹大夫:“從你爹還在的時候,我就給你看病,現在可算是功德圓滿了!”

即使有那麽多形容詞,這也是蘇夢枕自出生以來和“健康”離得最近的時刻。他不愛在口頭上說“謝”,比起這個,更願意用實際的行動、好處去表達“謝”。但是對忘憂……

沈默了一會的蘇夢枕語氣緩慢而堅定的說道:“我會好好活下去,努力活得更久些的。”

忘憂臉上笑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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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壓在心上的這件事終於解決了,心情同樣輕松的忘憂和王小石跑去老樓的酒窖裏抱了壇子酒出來。

開封,忘憂倒出兩杯:“嘗嘗這個,鮮花和果子釀的,不很烈,有些甜。”

王小石喝了一口,驚喜道:“好新鮮的味道。”

追命的聲音自樓上響起:“拿上來,一起喝。”

忘憂哼一聲:“不要,我們要回府裏,去大廚房拿下酒菜配著吃。”

追命笑道:“巧了不是,我這有鹵豆皮、花炊鵪子、盞蒸茄、雕花筍、鴨鵝簽、鴛鴦炸肚……”

“別說了!我們這就上去!”忘憂吞了口口水,和王小石一起上了樓。

他們行禮打招呼,忘憂直接伸手捏了塊鴨鵝簽入口。蛋皮裹著調好味的鴨肉鵝肉卷起來切好,滋味香濃,正是下酒的好菜。

吃到嘴裏才想起不對:“三哥這是要請人?”

追命笑道:“吃吧吃吧,要不說你倆好口福呢。本來是約了人來喝酒的,才叫酒樓送了菜來,其中一人就派人來傳了話,他娘子懷孕了,要留在家裏陪娘子。我正想著要叫誰來陪我解決這些,你們就來了。”

忘憂再無顧慮,“王小石把咱們挑的酒倒上,三哥他們喝的太烈。”

追命拍著王小石的肩膀,從他手裏奪過酒壇子直接塞給忘憂:“讓小丫頭自己喝果酒,咱們喝這個,這個才過癮。”

追命備來宴客的是忘憂幾番蒸篩之後的玉樓春,比市面上的香濃太多,酒勁大了也不止一點。連一向善飲的追命第一次喝時都被嗆了下,更何況是王小石。追命故意不提醒他先少飲,和忘憂兩人眼睜睜看他直接一口下肚,然後給嗆到咳出眼淚來。

看夠了笑話,忘憂給他遞筷子:“快吃些東西壓一壓吧。”

緩解過來的王小石第一句話卻是:“過癮!”

追命再次大笑:“果然是同道中人,來來來,滿上!”

……

追命海量,忘憂喝的酒不烈,所以當他們兩個剛有些酒意的時候,王小石已經半醉了。用筷子敲著酒盞唱起歌來:“我原要昂揚獨步天下,奈何卻忍辱藏於汙泥;我志在叱咤風雲,無奈得苦候時機。龍飛九天,豈懼亢龍有悔?轉身登峰造極,問誰敢不失驚……”

忘憂皺眉:“這歌一點都不適合你唱,換一首來。”

追命笑道:“光唱歌有什麽意思,三哥拉二胡給你們聽。”

“三哥饒命!”忘憂叫道,“我就吃了你些菜,沒必要趕盡殺絕吧。小石頭快換個歌來唱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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