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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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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金風細雨樓”,早有楊無邪派的人等在大門口,直接帶忘憂進了玉塔。

樹大夫看見她來了,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快快快!你再晚點他們倆就死了!”

忘憂笑道:“哪有,我算了時辰,起碼能撐到子時以後。”

樹大夫看她:“你這娃娃真是……真是……”

忘憂向楊無邪福了福,楊無邪趕緊還禮:“姑娘救了茶花和沃夫子,就是我楊無邪的恩人,這禮可萬萬當不起。”

樹大夫撇嘴:“跟我老人家都沒行過禮,你還給他行,快走快走治病去。”

忘憂笑著跟樹大夫去治療茶花和沃夫子了。

打發了下人,屋裏除了兩個病人,就剩下忘憂和樹大夫。忘憂感知一下,確認沒人才握住茶花和沃夫子的手腕運起了“生字訣”。

樹大夫看得目不轉睛:“這就是‘生字訣’?我看不到啊。”

忘憂手上漸漸冒起青光:“現在呢?”

樹大夫興奮的像個孩子:“看見了看見了,這是……生機?”

忘憂道:“怎麽叫都行,生機、陽氣、命元,都可以。”

樹大夫把住了茶花另一只手的脈,細細的感受脈搏在手下越來越強。

半個時辰後,忘憂收手,對樹大夫笑道:“把脈有什麽意思,您來看。”

拆開茶花胸口包紮的繃帶,忘憂一遍一遍撫過他的傷口,樹大夫目瞪口呆的看著傷口收攏愈合。

“難怪了,只有這樣才能救了李玄衣……難怪了,諸葛小花讓我發誓……值!真值!”

忘憂笑笑:“行了,他們兩個致命的地方我已經都封住了,剩下的傷就按平時的法子治就好。”

樹大夫連連點頭:“應該的應該的。那……你可要去見見蘇公子,他中毒可不輕啊。”

忘憂點頭:“要去,我還想問他一些事情。不過‘生字訣’就不用了。”

樹大夫道:“你放心,老夫我雖然癡迷醫道,卻也還懂得做人。”

忘憂屈了屈膝:“那就多謝樹大叔了。”

“嘿!你這丫頭!樹大叔,嘿嘿!”

到大廳裏等樹大夫通報。玉塔裏一向只有蘇夢枕的心腹“四無”,和貼身侍衛茶花、沃夫子,還有樹大夫可以任意走動。現在“四無”中兩個背叛,一個重傷,就剩一個楊無邪在貼身照顧蘇夢枕,傳話這種事就只能樹大夫親自來做。

不一會,樹大夫在樓上吼道:“小丫頭自己上來!”

中氣十足啊……

上樓,來到蘇夢枕的臥室。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臥室裏除了蘇夢枕、楊無邪和樹大夫之外,還有白愁飛和王小石。

打過招呼後,王小石擔憂的看向蘇夢枕:“忘憂,你能治大哥的身體嗎?”

“大哥?”忘憂道。

“忘憂?”白愁飛道。

王小石簡直要打自己的嘴巴:“我我我們三個結拜了,蘇大哥,白二哥,我是老三。那個……忘憂……忘憂姑娘……”

忘憂笑道:“我們之前就認識,只是很久沒見,想不起來了。看到他的劍才記起來,所以熟了些。”

王小石猛點頭。

白愁飛狐疑的看著兩人,到底沒再質疑。

忘憂道:“蘇樓主,不知你們可談完了?”

蘇夢枕道:“二弟三弟,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王小石和白愁飛退下,樹大夫也下去照顧沃夫子和茶花了。

忘憂看向楊無邪,蘇夢枕道:“不用瞞無邪,他知道。”

這種事也告訴他,看來楊無邪才是心腹中的心腹。

忘憂道:“我記得的部分很少,只有你突然出現,滿臉血汙,身上也受了傷,還在不斷咳血。我那會……被嚇到叫了一聲,之後就再不記得了。你呢?”

蘇夢枕道:“我一直以為是個夢,入墜雲端一般,睜眼便在……那裏。然後看到了你,穿一身青色衣裙,正在…咳…然後你尖叫一聲,我想說話卻根本發不出聲音。然後一種被沈入水中一般的窒息感湧來,我便沒了印象。”

果然,記得的東西基本一樣。“那時間呢,你記得時間嗎?”

蘇夢枕搖頭:“像是憑空多出來一段記憶,所以我才以為是做夢,甚至不知道什麽時候做了這個夢。”

忘憂長長吐出一口氣,談不上失望,反而是心裏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忘憂重新打起精神:“那就當做是場夢吧,我不小心闖到蘇樓主夢裏了。”

蘇夢枕笑道:“是蘇某驚擾了姑娘的夢才是。”

忘憂甩甩頭,不再想那又荒唐又羞澀的夢。再擡頭時,眼睛又是清澈如水。“蘇樓主,可否讓我診個脈?”

蘇夢枕把手放在桌子上:“求之不得。”

忘憂伸手按住他的脈,按了再按,然後收手在桌子上敲了敲,又按住。

“蘇樓主,我師門有特殊的診治方法,不過需要把內力探入你的經脈,能讓我試試嗎?”她說的小心,仔細觀察著蘇夢枕的神色。這要求已經很過分了,等於把命交到了別人手裏。

蘇夢枕卻只一笑:“姑娘請便。”

忘憂松了口氣,轉頭跟旁邊眉頭緊皺的楊無邪道:“我保證只探一探,絕對不傷害蘇樓主。”

楊無邪笑道:“楊某並未懷疑姑娘用心。”

以那啥之心度那啥之腹,忘憂心想:楊無邪果然有毒。

伸手握住了蘇夢枕的手腕:“蘇樓主,別運功抵抗,如果有不舒服您開口就好。”

“好。”

萬物生緩緩探入,忘憂再次肯定,這個人一定和自己或者自己師門有關系。他經脈對萬物生接受程度極高,比無情那種沒修過內力的人都高。至於身體,真的是無處不病,無病不重。可他偏偏活著,日日忍受人所不能忍的痛苦,真不知該說他是幸運還是不幸。

救嗎?忘憂這樣問自己。

救吧,這可能是自己和過去的最後一點聯系了,就讓他聯系在那好了,想起來總有個念想。忘憂這樣勸自己。不能用“生字訣”,就用內力慢慢浸透吧,他對萬物生接受程度這樣好,治療不斷他的命就不會斷,直到壽元耗盡為止。忘憂這樣決定。

撤出內力,忘憂緩緩吐了口氣:“蘇樓主,你若信得過我,便讓我來治吧。”

蘇夢枕也緩緩吐了口氣:“蘇某自然信得過。剛才姑娘有的感覺,蘇某也有。”

忘憂驚奇的看著蘇夢枕。蘇夢枕道:“熟悉,契合,你的內力探進來時我本想壓制經脈不做抵抗,但是我發現,我的經脈不光不抵抗,反而歡迎得很。你探過一處,我便覺得那處隱隱歡愉,你收回內力,我便覺得留戀不舍。”

忘憂道:“你能感受到我探查的路線?”

蘇夢枕從手腕起,指向心臟,指向雙肺。“最初只是兩條,然後就變成千絲萬縷一般探向四肢,掃過每根血脈。在我腿上傷處尤其停了許久,我說的可是?”

忘憂點點頭:“蘇公子怕是真的和我師門有舊了。”

蘇夢枕感受著身體上下許久沒有過的輕松歡愉:“我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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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分半堂裏,雷損正耐心等著狄飛驚洗手。

雷損並不太急,他知道狄飛驚一定會向他說出來。無論任何人像狄飛驚說話那麽有分量、判斷那麽精確,他都有權賣個關子,高興時才開口。

今天的等待似乎格外長了些,雷損覺得似乎有些不對,試探著道:“蘇夢枕的身體?”

他一問,狄飛驚馬上就說了。

“他是真病,”狄飛驚莊嚴地道,因為他知道自己所下的這個判斷足以震動整個京城、半個武林,“他全身上下,無一不病。他至少有三四種病,到目前為止,可以算是絕癥。還有五六種病,目前連名稱也未曾有。他之所以到現在還不死,只有三個可能。”

他深思熟慮地道:“一是他的功力太高,能克制住病癥的迸發。可是,無論功力再怎麽高,都不可能長期壓制病況的惡化。”

他的眼睛又往上睇去,雷損靜靜地等他說下去,他的臉上既無奮亢,也沒怒憤,他的表情只是專心,甚至近乎沒有表情。這是狄飛驚最“怕”的表情,因為在這“表情”裏,誰也看不出對方內心裏真正想的究竟是什麽。“第二種可能是他體內七八種病癥互相克制,一時發作不出來。”

“第三種可能呢?”雷損問。

“奇跡。”狄飛驚答。

沈默了一會,雷損忖度著問:“神侯府那位姑娘身上的披風,是你的吧。”

狄飛驚把頭垂得更低。雷損繼續道:“你原來從不用披風,某天突然讓裁縫做了很多件來,有薄有厚,各式各樣。你的披風從來不讓人碰,那會卻披在那姑娘身上……你在做什麽?”

狄飛驚頭低到雷損只能看到他的發頂:“我在……相思……”

雷損皺眉:“你喜歡那個姑娘?”

“喜歡的很。”狄飛驚道。

“你怎麽看她?”雷損問。

“我根本沒敢看她。即使看,也只看到她哪裏都好,哪裏都合我心意。”

“可她是神侯府的人,又和‘風雨樓’親近。也罷,你既喜歡,想辦法娶回來就是。”

“不太可能。”狄飛驚道

“為什麽?”

“她定是有通天驚世一般的本領。許是醫術,許是別的什麽,總之,高到可以隨心所欲的地步。”

“隨心所欲?你是說……”

“不能用手段、不能用計策、不能裝、不能扮,就真實的放在她面前,得她喜歡了,她就肯幫你做任何事。”

“所以你就喜歡她了?”

“不。她什麽都不做我也喜歡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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