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盛嘉其，這天下午見過面，程漾轉頭就把對方給拋在了腦後，現階段的他，可沒有那份多餘的心思去理會無關緊要的人。

程漾以前住宿舍，基本都是在學校食堂吃飯，偶爾甚至是吃泡面對付。

眼下情況特殊，不能繼續像以前那樣，他自己或許無所謂，肚子裏的寶寶卻非常有所謂。

雖然一開始這個孩子是意外到來，完全不在程漾的人生計劃中，可是決定要孩子的那一刻起，程漾心裏的想法就非常堅定了，他希望寶寶可以健康成長。

食堂的飯菜說不上太差，可也說不上太好，燉菜也是有，不過都屬於萬年不變的品種。

住在老教師公寓後，但凡課程不多，時間空餘點，程漾還是更願意自己買菜做飯。

他到網上搜索過，懷孕的人多吃滋補性的燉菜比較好，拿到快遞後，程漾就繞道去超市買了點菜，他之前在網絡上訂購了一個高壓鍋，用高壓鍋來燉湯，步奏簡單不麻煩。

這天晚上不需要直播，出於一種習慣，程漾還是登錄上自己的直播賬號。

剛一進去看到一條來自直播平臺的站短，站短內容是邀請程漾這個月的月底去總公司那裏參加一個本年度的頒獎典禮，信件上附了一個Q號，讓程漾及時聯系對方，給一下個人信息，那邊好進行一下人員的確定，以及機票和酒店相關的事宜。

程漾把站短前後看了一遍，沒有退出站短，他在q裏翻出游戲直播裏認識的一個朋友，那人粉絲數量過百萬，程漾以前聽朋友說去過頒獎典禮現場。

對方那時不在線，晚上的時候才回覆程漾，了解到一些細節上的情況，朋友說這次邀請程漾，多半是程漾可能得了個新人獎——這個獎不只一個人，一般是五個人。

新不新人程漾到不是很看重，能夠出去一趟，當作觀光旅游也行。

參加晚會的事，就差不多算這樣定下了。

高壓鍋那裏補藥湯已經燉好，程漾盛了兩碗來喝。

夜色漸深，程漾拿了另外一套幹凈的睡衣去衛生間洗澡，肚子似乎有一點隆起了，手掌放在上面，隱隱能感覺到裏面有東西。

這是一種相當新奇的體驗，他懷孕了，懷了孩子，微瞇起眼睛，程漾思索不知道寶寶是男的還是女的，男孩的話，他希望能夠像厙言，如果是女孩，像誰都可以，都是他的寶貝。

程漾以前基本不到十二點不會睡，現在作息上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調整。

十點左右就窩進被窩裏了，眼下已進冬天，氣溫很多時候都在十度以下，屋裏倒是有空調，不過程漾不愛用空調，個人覺得吹著不舒服，他考慮去網上買個電熱毯，這樣就不至於最初進被窩那會，會感覺到冷了。

對了，程漾抓著被子忽然翻了個身，半趴在枕頭上。

他月底要去參加頒獎典禮的事，是不是也該和厙言說一下？

還是過幾天再說吧，程漾覺得立刻就告訴對方，好像也沒必要，對方這會說不定還在忙。

翻身回去，程漾拉高點被子，伸手關了燈，一覺睡到天亮。

早上七點多程漾就醒了，然而被窩外太冷，被窩以外的地方就像是遙遠的遠方，程漾拿手機過來看了下時間，還早，十點鐘才有課，還可以再瞇一會。

就在程漾瞇了半個多小時的時候，一個電話忽然打進來。

程漾沒怎麽看清打電話過來的是誰，接通電話就聲音懶懶地餵了一聲。

他眼睛半睜著，顯然還沒全醒，一副也許下一秒就要立馬睡過去的表情。

“還在睡？”

電話那頭聲線沈靜明朗，程漾一聽立刻打了個激靈，忙動身坐起來。

“打擾到你了？我一會再打過來？”

男人異常的禮貌和紳士。

“沒、沒有。”程漾連忙搖頭，咳嗽了一聲，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

他這邊剛咳嗽，對面厙言就以為程漾是感冒生病了。

“感冒了嗎？”

“沒有，你這麽早……是有什麽事？”程漾及時止住了聲音，隱約裏他聽到一點汽車的聲音，顯然這個時間點，厙言已經起來，並且在去往工作的途中了。

對方已經這麽成功了，卻仍舊還是這麽努力。

“我這邊臨時有點事，得去外地三四天時間，這幾天就不能見面了。”昨天剛和程漾把一些事情攤開來談，轉天他就得去外地，厙言不希望程漾多想，因而打電話和程漾說一下。

孕夫在懷孕期間，情緒上面需要時刻關心，這是昨天夜裏厙言從醫院方一位婦產科教授級別醫師那裏了解到的。

不是說他知道程漾懷孕，這事就算這樣了，程漾在學習著怎麽做爸爸，厙言同樣也是，甚至他想到的地方，比程漾的還要細節化。

程漾眼睛睜得橢圓，片刻後把驚訝給控制住。

“嗯。”程漾想說那你註意安全，轉念裏覺得這話在這時說並不合適。

“我本來昨天想和你說的。”

“什麽？”

“我們直播平臺那裏邀請我月底去一個頒獎典禮，我已經答應了。”拿著電話，程漾忽然間心有忐忑，他有種厙言會阻止他去的想法，因為他懷孕了，不適合到處奔波。

“這個月月底？”

“是。”程漾抿著唇，眸底閃爍著一絲緊張。

“你很想去？”

程漾微抿唇：“嗯！”其實也不是很想，反而是程漾想借此看看厙言的態度。

“地點哪裏？”

厙言的聲音聽不出起伏，令程漾無法得知對方現在是個什麽樣的表情。

“洪州那邊。”

“機票這些都買好了嗎？”離月底也就十多天時間。

“平臺那邊代買，酒店也是公司在負責。”

“好，到時候我讓人送你去機場。”

對方似乎就這樣簡單地答應了，程漾張了張唇，本來想立刻說謝謝的，瞬間想起昨天厙言對他說過的一句話。

謝謝於是改成了另外一句：“你工作也別太累，要適當休息。”

掛了電話後，程漾覺得耳根隱隱發燙，他拿手指給耳朵降了點溫。

似乎有時候就是這樣，沒有事的時候，一件事都沒有，有事的時候，全都集中到了一起。

學校近來要舉行一個歌舞比賽，每個學院都得出一到兩個節目，計算機學院這裏，原本是有名參賽選手的，結果那人前天去校外吃了頓火鍋，回來就上吐下瀉，病得被同寢的室友送去校醫院打點滴。

點滴打到今天，情況才慢慢有所好轉，但比賽就在三天後，對方嗓子嘶啞，怎麽看都不像一兩天能夠好徹底的。

節目已經上報，他們學院還只報了這一個節目，撤是肯定不能撤的，只能另外找人來替代了。

選來選去，另定了兩個人選，其中一個就是程漾。

大二那年，有次程漾和同學去KTV唱歌，有人把他唱歌的視頻給錄了下來，轉天就放上了學校論壇上。

不熟知程漾的人，從那時起就知道計算機學院的院草不僅人長得帥，歌唱得也相當好。

歌唱比賽一開始有動員過程漾，程漾不愛這種算是出風頭的事，直接就拒絕了。

這次因為表演者臨時生病的緣故，班長還有院學生會的人都一起來請程漾幫這個忙——另外那裏那天有其他安排，時間上空不出來，幾人圍著程漾，言辭尤為懇切。

各種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頗有一種程漾不答應，他們整個計算機學院就要都完了的架勢。

“好吧！”這個忙倒不是程漾不願意幫，之所以會考慮這麽久，是另外一個緣由。

可能其他人覺得他歌唱的還可以，但他本人並沒有那種想法。

“唱得不好，你們可不要怪我。”

“不怪不怪。”院學生會副主席喜笑顏開，“程漾你只要往臺上那麽一站，就算是我們學院贏了。”

話是誇大了點，可也不無道理，這就是個看臉的時代，何況程漾的唱功，也確實有點天分在裏面。

院學生會這邊專門去找了一個音樂室，方便程漾練習。

臨時多了這麽一個比賽，程漾的時間一瞬就充沛起來。

期間厙言的助理鐘輝過來了學校一趟，說是厙言的意思，讓他給程漾送點東西。

程漾接了東西，請助理進屋坐會，鐘輝婉拒，表示他還有點其他事。

知道對方還在忙，卻特意過來給他送東西，程漾心裏挺過意不去，連聲道謝，目送助理往樓下走。

那個時候程漾並不知道，助理口中說的事，其實也和他息息相關。

出差在外的厙言，雖然工作上的事很多，每天還是會抽固定的時間和程漾通個電話，哪怕有時彼此間沒什麽太多的話說，於是就詢問下程漾吃過飯沒，或者吃的什麽。

歌唱比賽的事，程漾沒打算瞞，但也沒打算主動說，就有天通話裏，他隨口說漏了，電話那邊的首富問程漾比賽是哪天。

“明天晚上七點半。”程漾如實告知。

“好，我會在那之前趕回來。”

首富當即拍板決定了這個事。

“不用不用，就一個小比賽而已，你工作更重要，不用為了我……”程漾聽到厙言要為他提前回來，心裏有點亂。

“工作遠沒有你和寶寶重要，在我這裏，沒有什麽能和你們相提並論。”

首富的一番表白，讓程漾臉頰滾燙。

這天晚上程漾洗澡的時候，不自覺地就幻想起來曾經被男人擁菢時的情形，越想身體的某處越興奮，後來程漾腦海裏想著男人的帥臉，給自己疏解了一把。

洗過手後，程漾站在玻璃鏡前，鏡子裏的那個他臉上春色彌漫，眼尾那抹紅糅雜著一絲絲柔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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