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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列塔尼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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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叫丹若的姑娘,將紅心海賊團一行人領上二樓,細心詢問了各人對房間的偏好,並一一分配好住房,有喜歡住單人間的,有不介意二人同住的,而那位被稱為船長的男子,直接要了僅有的一間主人套房,隨後她告知紅心海賊團等人膳食僅在一樓提供,不會有上/門/服/務,以及別的註意事項。

由外來看,這旅店明顯翻新過好幾次,但仍藏不住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踏進旅舍的裏面,他們更加確定自己的推想無誤。即便是在□□之下,這裏的內部整體依舊十分昏暗,一樓四周的角落懸有古樸樣式的吊燈,二樓稍微好一些,仰賴於窗口透進來的光線,相對顯得不那麽陰森。

眾人稍作歇息,不久後,零零散散的聚到一樓,閑聊起來。

雖說這裏所有的物品器具非常破落簡陋,但主人對它們的精心維護有跡可循,桌椅一塵不染,往近了去看那些吊燈,會發現舊歸舊,運作功能一切正常。

拉芒什站在櫃臺後,慢吞吞地擦拭剛洗好的杯碗碟具。

他的孫女丹若從後院進來,捧著一摞疊得高高的床單,都快抵到她的下巴了。她仰著頭,如同優雅引頸的天鵝,微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頸子。

“丹若小姐,我來幫你吧。”沃爾夫滿臉通紅地站起來毛遂自薦,“這麽多,肯定很重。”

丹若既是驚訝又是感激,她露出甜甜的笑容說:“真是太感謝了,沃爾夫先生。”

沃爾夫抱過那些床單,又恰好看見丹若的笑容,險些一個趔趄,左腳絆右腳摔倒,好在最後平安無事,他搖搖晃晃地站穩腳,一臉窘迫地跟在對方身後上去二樓,那疊床單都要高過他的人頭了,所以沃爾夫不敢大意地盯著腳下的樓梯,生怕一個不小心摔了。

只聽他吞吞吐吐道:“丹若,好像不是常見的名字。”

丹若將赤色的長發別到耳後,這個問題她從小被問到大:“我出生在石榴花開的季節,父母因此為了取了石榴花的別稱,丹若。而且我的頭發,不也和石榴很接近嗎?”

紅心海賊團的人瞧著夥伴的行徑,紛紛憋著笑,憋到臉都漲成了紫紅色,幾乎喘不過氣來。待沃爾夫回到一樓,仍是一個個臉上掛著促狹的笑意,用著調侃的眼神打量沃爾夫,倒不出聲打趣他。

“各位要點餐嗎?”丹若問道。

初見時,她穿著一條白色棉布長裙,現在可能為了工作方便,身上多出一套亞麻色的圍裙,紅色的長發也用一條色如象牙白的綢緞發帶系起來,鬢邊的發帶鑲嵌著一塊小銀飾,樣式雕刻成了百合花。

眾人七嘴八舌地點了一堆東西,有的菜單上有,有的菜單上沒有,丹若不慌不忙地一一記下,沒有任何異議。她註意到波旁·安妮在這期間一直沒有出聲,正想開口詢問,卻留意到對方的眼神有意無意地停留在自己臉上。

丹若似有所感,指間夾著筆的那只手擡起,輕撫發帶上的銀飾,她朝波旁·安妮笑著說:“百合花是布列塔尼的國徽。這樣的飾品很多,如果客人喜歡的話,待會兒可以去坊肆看一看。”

特拉法爾加·羅忽地想起一件事,波旁·安妮除了左臂那個標志性的白胡子海賊團紋身外,腰際還有一個紋身,寫著Breizh的花體字,那串文字半環繞著一支亭亭玉立的百合花,只是平時隱於服飾之下。

人在櫃臺的拉芒什卻大聲駁道:“你這丫頭,和你說了多少遍,布列塔尼的國徽是兩位持有長矛的‘天使’守衛三朵百合金花,才不是什麽普通的百合花。”

“天使?”貝波好奇地問道,他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物種。

丹若拿手比劃道:“就是人的背後長了一對翅膀。爺爺說布列塔尼的王族曾經見過天使,而且發現這個種族驍勇善戰,擁有許多勇敢的戰士,王族希冀家族能世代傳承,命人在國徽添上天使的形象,希望以此保護布列塔尼永不受侵犯。”

佩金和夏奇頭挨著頭,小聲嘀咕:“聽起來很像……”

“羅蘭度提過的山迪亞人。”特拉法爾加·羅接道。弗雷凡斯是北海的小鎮,父母也曾念過《大騙子羅蘭度》這本書給小時候的他,還有妹妹拉米當睡前故事。

四百年前,羅蘭度幫助波旁·安妮的祖先在布列塔尼,當時舊稱裏廉王國的內亂中取得勝利,身為探險家的羅蘭度極有可能對波旁·瓦盧瓦講過自己的冒險故事,其中就包括他在加雅島遇到的山迪亞大戰士卡爾葛拉,因此瓦盧瓦將山迪亞人的形象加進國徽的設計,不無道理。

“布列塔尼被攻擊的那年,小丫頭片子才兩歲,正是什麽都不懂的年紀。這些年來,沒接受過正經教育,對布列塔尼是一知半解。”拉芒什有些感傷的嘆息道,“雖然大家盡量把城鎮恢覆到從前的樣子,只是我們不能出去,外面沒人進來,人口一年比一年少,過不了幾年,布列塔尼或許真要滅亡了。”

丹若悄悄對祖父做了個鬼臉,不服氣的吐吐舌。

“可在王族成為布列塔尼的王之前,家族的族徽就只是一支含苞待放的百合花,這也是爺爺你告訴我的!”

拉芒什瞪了一眼孫女,扔掉抹布,徑直進了廚房。

“爺爺負責掌廚,我得去給他打下手。”丹若丟下一句話,也跟著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先前點的菜品如流水般一道接一道呈上來,紅心海賊團等人目不暇接之餘,更是大飽口腹之欲,顧不上吃相,恨不得連盤子都舔得幹幹凈凈。

送菜上來的人是丹若,她笑瞇瞇地看著他們一番狼吞虎咽,半晌,才說道:“剛才不見你們要甜品,所以我自作主張讓爺爺給做了反烤蘋果派和奶油烘餅,希望你們不會介意。”

紅心海賊團立刻拼命搖頭,表示同意她的越俎代庖。波旁小姐一直說要給他們做反烤蘋果派,可他們至今也沒吃上,今天更是頭一次聽到奶油烘餅這個菜,於是便有人去問丹若。

丹若也是第一次知道外鄉沒有這兩樣食物,她面露訝異:“在布列塔尼島,人能敢夠得上竈臺時,第一道學得便是反烤蘋果派,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會做這道甜品。至於奶油烘餅,可以把它看作普通的甜品,不過它也有別的特殊涵意。”

說到這裏,她俏臉一紅,甚是惹人憐愛,只聽她說:“如果有了喜歡的人,向對方表明心跡時,帶上你做的奶油烘餅。樣式越覆雜,越美味,越能證明你對心上人花得心思和情意。”

聞言,沃爾夫心有惴惴:“丹若小姐有喜歡的人嗎?”

丹若抿著嘴,矜持而又害羞地點了點頭,完全沒註意到沃爾夫聽了她的回答,臉色頓時煞白一片。

紅心海賊團用憐憫的眼神去看沃爾夫,離他近些的,還伸手拍了拍夥伴的肩膀,以示勸慰之意。

“不過我目前沒做出能送給他的奶油烘餅,所以他還不知道我喜歡他。”丹若羞澀地低下頭,外露的耳廓和頸子染上緋紅,“我希望能和爺爺一樣,做出讓他一吃便會動心的奶油烘餅,奶奶當年就是給爺爺的手藝打動了。”

丹若奔進櫃臺,一頓翻找,弄出不小的響聲,最後不知道在哪個旮旯找到了,她拿著一個小木框走了出來,展示給所有人看:“這是他們剛在一起時拍的照片。”

相框和照片看得出都有些年頭了,裏面的一對小年輕手牽手,男人一臉桀驁不馴,扭頭沒看鏡頭,女子有著一頭紅發,小鳥依人的挨著戀人,笑容靦腆。

丹若撫著相框表面的玻璃說:“奶奶死在當年的襲擊了。實際上,當時只有我和爺爺活下來了。爺爺這些年,其實一直都在想念奶奶。他總是一個人坐在櫃臺裏,默默地擦相框。”

“你和外人瞎說些什麽!”拉芒什不知何時離開了廚房,他大步跨上前,狠狠地奪過丹若手中的相框,疾言厲色道:“誰允許你把照片拿出來!未經允許拿別人的東西,是偷!難道我沒教過你這點嗎?!”

此刻,丹若的臉比她的發色更紅,眼中很快蓄滿淚水,欲掉不掉,然後她一言不發地跑出了旅舍。

拉芒什沒有去追她,也無意向特拉法爾加·羅他們辯解些什麽,他把相框重新拿回到櫃臺裏,又從裏面搬了張椅子坐下來,他從上衣的口袋抽出香煙盒和打火機,點了一根煙吞雲吐霧起來。

須臾,拉芒什方才開口:“海賊,我這裏有筆生意想和你們做。”

正餐終於上了,特拉法爾加·羅的眼神是充滿野心的邪氣,他攬著鬼泣,笑容漫不經心:“什麽生意?”

“你們進來阿摩爾城前,不,應該說登陸之前,應該已經看到那座城堡了吧?”拉芒什抖落煙灰,又猛吸了一口,像在給自己壯膽,“那是布裏厄家族的城堡,當然,現在早沒人住在那兒了。十四年前,布裏厄家族率領所有精英抵抗屠魔令攻擊,一如他們的族語,Loyal till Death,至死忠誠。”

“所以,他們一個不剩,全死光了。”拉芒什咧嘴一笑,無端有種嘲諷的殘酷意味,“屍體還是大家給收殮入棺的,墳地就在城堡的前院。”

拉芒什的身體微微前傾,“我所說的生意,正和布裏厄城堡有關。”

“當年白胡子海賊團出現在這裏,海軍匆匆收兵,所以有一部分人活了下來。大家齊心協力想要重建城市,這時有宵小起了壞念頭,反正布裏厄家族沒了,不如把城堡裏的財富拿出來,當作修補城鎮的公共費用。對這項提議,幾乎是全票通過,於是一大夥人摩拳擦掌,浩浩蕩蕩地進了城堡,卻空手而歸。”

拉芒什語氣諷刺,“城堡裏只有鐵器,熔了一樣能派上用場,但那些人想要的金子,是財寶,而不是一堆破銅爛鐵。這十幾年來,不停有人出出入入布裏厄城堡,最後全部鎩羽而歸。”

被吊起胃口的貝波問道:“那座城堡裏有金子嗎?”

“誰知道呢。”拉芒什把煙丟在地上,拿腳撚熄,“我想委托你們去城堡裏找出布裏厄家族藏起來的金子,若有,且事成,你七,我三。如果沒有,那你們白跑腿一趟。”

拉芒什盯著特拉法爾加·羅:“怎麽樣?這筆生意,你們做嗎?”

“做。” 波旁·安妮說。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寫這文的思路很卡,腦袋瓜子又時不時冒出游俠破案的靈感,嘆氣

我連一句話文案都想好了:他本想當游俠,最後卻成了茶館的說書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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