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雅一臉視死如歸，換來衛白淺淺一笑，“你也不用太擔心，我會當第一只小白鼠”

“……”

看著季雅無語的表情，衛白再度一笑，“不過有件事還是要拜托你”

“什麽？”

“殺我”

“噗！！”季雅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好了，動手吧”衛白微微點頭，十分平淡的給自己“判了刑”。

季雅的表情卻開始抽搐起來，糾結了好半天，她終於擠出來一句話：“萬一你判斷錯了怎麽辦？我不想殺人……”

衛白此時的表情更加淡然，甚至帶著一絲莫名的優雅，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開口說道：“怕什麽？在這裏死去，沒人會怪罪你什麽。”

“不是這個意思”季雅慌忙解釋著，“我不是怕怪罪，我們是同類！我怎麽可能隨便下手！”

這樣的解釋似乎有點出乎衛白的意料，然而他也只是在一瞬之間露出一個略有些奇怪的表情。沈默了一會，衛白緩緩開口，語氣裏面帶著一絲的遲疑，“我不介意，你可以放心……”

季雅聽後也跟著沈默了，然而過了一會，她還是搖了搖頭，“不，我不想自己動手”

衛白沒有逼迫對方，他想了想，問了句：“你的武器是什麽？”

季雅聽後猶豫了一下，隨後雙手向上伸出，一把極長的全黑色鐮刀瞬間出現。隨著武器的出現，一抹淺淺的紫紅色光芒順著刀刃一閃而過，隨即鐮刀的刀鋒像被重新淬煉過一般，不僅銳利了許多，而且還閃動著熠熠的金屬光澤。

這樣明顯的變化沒有逃過衛白的雙眼，他皺了皺眉，隨後緩緩伸出手向著刀鋒靠攏。季雅看著衛白的動作，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小心點，不要湊太近，會被劃傷”

衛白的眉頭皺的更緊，“為什麽？”

季雅顯然被這個問題問倒了，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什麽為什麽？”

“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武器嗎？”衛白又問。

季雅完全反應不過來：“能控制啊，它現在就在我手裏面……怎麽會控制不了？”

衛白的手停留在刀鋒前兩厘米左右的地方，就在打算繼續前移的時候，第六感突然發出強烈的警示，衛白的動作頓時停住。與此同時，指尖上閃過一絲寒意，仿佛再進一步，自己的手就一定會被劃傷……異樣的感覺讓衛白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隨後他遲疑了一下，放棄了用手去試探刀鋒。

“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此時季雅也再度開口，催促著衛白趕緊解釋。

衛白擡起頭看了她一眼，緩緩說道：“你還不能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武器，比如說像剛才，要是我再靠近一點，手就會被劃傷……其實你完全不知道，為什麽別人明明沒有碰到刀鋒卻被劃傷，對吧？”

季雅趕忙點了點頭，“你怎麽知道？”

衛白頓了頓，似乎在考慮什麽，隨後他開口：“這武器有古怪，不過我還不能確定自己的判斷，這個放到以後再說吧。現在關鍵的是，能把你的武器借我嗎？”

“當然可以”季雅點頭，隨後豪邁的把鐮刀柄放到衛白手中。武器脫離她的手的一瞬，衛白眼尖的看到，鐮刀上的光澤全數消失，而當他拿到這把武器的時候，它就像最普通的物體一般，失去了之前的靈性。

衛白一邊在心裏肯定了之前的猜測，一邊將鐮刀的刀鋒靠近自己的脖子。至此，季雅終於知道對方想要幹什麽，然而在她反應過來驚呼之前，衛白早已無比果斷的拿刀抹了脖子。伴隨著季雅不可置信的表情，衛白感覺到自己軟綿綿的摔倒在地。

四周的一切似乎都被無限的拉長，倒地的那一瞬間也變得極其緩慢，剛開始由於身體本能產生的痛覺開始慢慢的消失，他閉上了眼，仿佛陷入了沈眠……

下一秒，衛白猛然睜眼。

腦中殘留的畫面迅速消逝，衛白使勁瞪大了眼，幾秒後終於看清眼前的場景——乳白色的霧氣，仿佛有生命一般緩緩蠕動著。而隨著衛白的呼吸變化，湊在他面前的霧氣悄然後退著……

衛白毫不遲疑的伸出手一把揮入霧氣之中，四周突然響起陣陣奇異的低鳴之聲，隨著聲音的消逝，那不小的一團霧氣也漸漸消散在了空氣之中。

眼前的視野突然變得明朗起來，距離眼睛一米左右的地方，幾個深紫色的樹枝交錯在一起，衛白努力扭動了幾下僵硬的脖子，終於看到自己的四周幾乎擠滿了灌木狀的植物。輕輕的活動了幾下身體，衛白正打算坐起身，隨後他就敏銳的發現四周好像有什麽不對……

在他詫異的目光之中，包圍著他的幾株植物以一種人眼可見的速度向後移動。衛白僅僅是楞了一會，這些植物已然退到了一米開外，同時，那些原本勝放在外的樹枝也開始火速回籠。不一會，這幾株植物的主幹就被密密麻麻的樹枝包裹住。

這詭異的場景讓衛白疑惑了片刻，但很快，他就發現了自那些層層包裹的樹枝之內，有一些幾乎不可見的薄霧飄散而出，並且幾株植物是在同時釋放著這種東西。聯想起自己陷入幻境的情況，衛白幾乎瞬間就判斷出導致他痛苦了幾天的罪魁禍首。

八成就是這些植物釋放的霧氣，可以致幻。不過這些霧氣似乎可以輕松被打散，衛白腦中迅速的判斷著，這裏的植物雖然能夠導致幻覺，但似乎，它們的本體都非常的弱小，不然也不會采取馬上退卻的行為。

想到此，衛白悄然松了口氣，他一直最怕的就是自己剛醒來就再度中招。不再把自己的註意力全部集中在四周的植物上，衛白努力了幾下，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隨後他開始放眼打量起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一片地域似乎都生長著這種擁有紫紅色樹枝的植物，這些植物沒有果實也沒有葉子，大概一米過一點的高度。離他近的幾圈植物全都呈現出樹枝包著樹幹的樣子，再外圍的則是樹枝呈四面綻放狀，樹幹的樣子還是看不太清。

衛白擡起頭，隨後微微皺眉，這塊區域的天空全部被乳白色的霧氣所籠罩，天色被遮蓋的嚴嚴實實，而且霧氣聚集的地方極低，仿佛隨時隨地會砸下來一樣。

衛白觀察了一會，隨後低下頭重新看向眼前，離他有一定距離的遠處，似乎有更高的植物組成的樹林，而在他的身後，近處的都是這種紫紅色植物，遠處則籠罩在霧氣中什麽都看不清。又是這種要一個人決定前進方向的情況……

這種熟悉的場景讓衛白不由自主得吞咽了一下，幹渴的喉嚨傳來絲絲灼痛之感，然而有了前車之鑒的他無奈的苦笑了一下，心裏無法控制的懷疑起，這疼痛，是真的嗎？他所處的空間，是真實的嗎？

安靜的環境不斷的加深著他的懷疑，一時之間，衛白一籌莫展。就在他站在原地，身影幾乎要融入這靜默的景象之時，一個小小的東西在他的褲腿內動了一下。

衛白身體一僵，有些無法置信的低頭看去。一個透明的圓球從他的褲腿中掉了出來，落在地上，然而它似乎對這種情況很不滿意，因此不停的左右扭動著身體，幾秒以後，它突然停了下來，隨後在衛白震驚的眼神中順著褲子往上爬……

每一分每一秒似乎都被無限的延長，然而衛白無法控制自己，就那麽呆呆看著這個熟悉的小東西從他的褲子上爬到了手邊上，隨後伸出那柔軟的刺試探般的戳了戳他的手指。在看到衛白沒什麽反應以後，它又滾動著身體努力的爬到了衛白的手背上。

圓球爬上去的那一霎那，衛白的手突然抖動了一下，緊接著圓球停了下來。

一人一球誰都沒有新的舉動。

寂靜持續了幾秒鐘，終於，衛白略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如果你能聽得懂，向上移動一下”

此時，衛白全身的感官都聚集在了一個地方。等待的時間無比的漫長……然而就在他打算放棄的前一秒，圓球緩而慢的，往上爬動了一下。

衛白身體一僵，緊接著，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過了許久許久，衛白才再度開口，他努力的控制著，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然而語氣之中仍然帶著無法掩蓋的微微顫動。

“那個女孩跟我相遇，是因為你……是的話，向下移動一下”

話音剛落，圓球向下移動了一截。

“你能解讀人的思維，是的話，向下……”

話還沒說完，圓球提早往下移了一下。

衛白瞬間像被禁音了一般，不再多言一句。似乎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麽都是浪費。衛白努力控制著自己……在深呼吸了兩下以後，終於平覆了下來。

冷靜後的一瞬間，無數的念頭迅速湧出，在大腦內洶湧澎湃。衛白花了許久的時間才制止住興奮的心情，隨後他將大腦放空了一瞬，緊接著心裏鄭重的問道：“像你這樣的智慧體，這個空間，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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