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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聊得來的不一定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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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男人的一生中總要邂逅那麽幾個女人。

溫柔賢淑的,就用盡自己的魅力將其拐入囊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若成功,則為一大喜事,若失敗,也全沒必要沮喪;蠻橫霸道的,就采取無視或藐視……眼不見為凈,辦法多的是;至於像這種……

“隱我跟你說啊,千景君,酒其實是個很神奇的東西。”

風間千景微晲雙眼瞥了瞥面前故作深沈的人,一手端著下顎,另一手捧起酒杯小啜了一口,唇角一揚,等待她的下文。

穿著男裝的女子半瞇著眼晃了晃指尖的輕杯:

“酒嘛,心情不好的時候喝可以稱之為‘借酒消愁’,心情愉快的時候喝可以被叫做‘助興’;心情不好時消愁成功就稱酒很有效用,若是消愁失敗,吟一句‘舉杯消愁愁更愁’就行了。在喝酒時說了不該說的話,只要在事後補一句‘當時喝醉了’就萬事大吉……真是萬能得很。”

完全意義不明啊——這冗長又不知從何而出的感慨。

一時不知該答什麽,風間千景只淡定地繼續著喝酒的動作,緘默不語,保持形象。

誰知這世上偏是有不知“適可而止”四字該如何寫的人。

“別總是不說話啊千景君,隱我可好不容易打開心扉和你談談心什麽的。”

那根已被酒氣熏得彎了一半的呆毛隨著女子擡頭的動作歡脫地抖動了兩下,他看見少女慢條斯理地擱下了酒杯,突然板起臉,一臉正色地補了一句,

“傲嬌和孤僻可只有一線之隔喲,萌屬性過頭了可就不萌了吶。”

“……”

每個男人都有不止一套方法對付不同種類的女人,然而像這種實在太過欠抽的,對於男人來說,反而就不知該如何應對了。所謂物極必反,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三味線的琴聲悠揚寧靜,酒水流淌的“嘩嘩”聲清脆悅耳。

風間千景側坐在榻榻米上,斜過眸,看了看懶洋洋地趴在桌上的人。他一擡手將一個酒杯放到桌上,示意一旁的藝妓斟滿後,便伸出兩指將其一頂推到她面前:

“要耍嘴皮子的話,我看你還是把現在的狀態調整一下的好。”

“啰啰嗦嗦得煩死了——!”

埋著頭操著毫無波瀾的音調回了一句,淺野隱半瞇著眼看了看面前的酒杯,正襟坐起,一擡頭,便將其中的液體盡數灌入了喉中,

“有琴有酒有女人,隱我現在可是高興得很!”

風間千景挑起眼角“哼”了一聲。

又盯著低下頭的女子隱藏在發後的眸看了一會兒,他轉過身,朝幾位藝妓揮了揮手。

三味線的琴聲驀然停止,幾人鞠了一躬,便悄無聲息地同時退出了房間,關上木門。

沒有對陡然安靜下來的氣氛發表任何言論,淺野隱倒上了一杯酒,兀自絮絮叨叨了下去:

“其實啊,酒究竟能不能消愁一類的,隱我根本不在意啦,只是想找個辦法混掉這好長的黑夜而已……”

她說著仰起頭,又將杯籌喝了個見底,

“好羨慕千鶴啊,快速愈合的能力也好,那麽討人喜歡的性情也好。”

風間千景半瞇起雙眼:

“雪村千鶴麽?”

淺野隱並沒有關註他此時的表情:

“那孩子是和千景君你一種類型的吧。隱我啊,就算酒喝多了這種事情也是不會猜錯的。”

如此說了一句,她依舊趴在桌面上,無意識般地念叨起自己的猜想,

“隱我記得禁門之變那次你很感興趣地看了千鶴一眼來著,加上她沒過幾天就忘了自己受刀傷的事——肯定是傷口早已愈合了吧。啊說到這個,好像和變若水的功能挺像的,隱我猜變若水就是仿造的……”

“鬼。”

止住話音,淺野隱擡起頭看向倏忽出聲的人。

“你猜得沒錯,千鶴確實不是普通人類。”

風間千景喝著酒,掃了她一眼,一眨赤眸,一字一頓道,

“我等——是鬼。”

……

第二天早。

“沒想到隱我也有進花樓喝酒夜不歸宿的一天啊。”

扶著因被酒勁影響而昏昏沈沈的頭,淺野隱眨著雙眼,懶洋洋地仰視身旁裝飾華貴的樓房,

“不過怎麽說呢……出奇得輕松吶——就這樣喝酒,完全沒有目標和負擔的感覺。……就好像認識那幫混蛋之前在靜靈庭時一樣。”

“靜靈庭?”

隱側過頭看了看一旁稍帶迷惑地微微蹙起眉的男子,沒有解釋。她只是轉身對向他,沈默了片刻,然後閉起雙眼深深地鞠了一躬:

“謝謝你千景君,聽隱我亂七八糟的嘮叨到現在。”

>>>

源源不斷的材料還在朝君影閣內運入,抗著酒力接收完當天需要用的材料,淺野隱一如既往走在倉庫中將其一一核查而過。

但是,仿佛所有的動力都被消耗殆盡,工作了沒多久,她就煩躁地將清單隨意地一扔,離開倉庫上了樓。

她原本希望通過這個情報站最大限度地給自家同伴有限的能力加成,但如今有了變若水,有了那逆天又不科學的力量,她做這些還有什麽意義?

說什麽“絕對不會隨意使用羅剎的力量”,就那幫熱血混蛋的性子,保不準哪天出點事就腦一抽喝下了……情報站這種東西再有用,也趕不上事情的變化和人的反射弧。

隱覺得,現在的她只要在心情好時隨意地推動一點工程進程、別讓它停滯便可,完全沒有像之前一般累死累活的必要。

反正她淺野隱本就是個懶人。

這麽想著,女子走到窗邊,找了個木椅坐下,便趴在窗臺上無所事事地閉上了眼。

……

人生最大的樂事莫過於毫無顧忌地睡覺。

那天晚喝了太多的酒,她便懶洋洋地呆在窗臺上睡了一整天,晚上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還有些暈,加之沒完全清醒,於是又倒頭睡了下去。

除了每日必經的吃飯,她糜爛的生活就這樣持續了好幾天。說起收獲,大約就是她某天吃飯時聽到了另一桌人說的——新選組將屯所遷入了西本願寺。

但也不過這樣而已。

五天後,天空開始連綿不絕地下雨。

愛雨成性的女子又開始日日撐著油紙傘坐在窗框上凝視從天而降的淚滴。直到三日後雨漸止,她才開始懶懶散散地處理一些紛亂繁雜的事物。

這樣的日子倒也不錯。

她開始產生了“在閣子落成開始經營前,就每日住在這裏”的想法。

就這樣又過了不知多少天。

>>>

“虛寒?”

坐在醫館中,將一只手擱在桌面上,女子朝面前替她把著脈的中年男子蹙了蹙眉,

“這是什麽意思?”

男子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道:

“怕冷,手腳冰涼,睡眠質量差,平常很容易疲勞,是麽?”

“那是因為隱我……”

“不管你平常總是在幹什麽,姑娘,這是很明顯的虛寒癥狀。趁著還不嚴重快些治療為好,這病說大不大,拖得久了也是很難應付的。”

厲聲打斷她的話,男人撤開搭在她腕上的手,轉過身走到櫃面前,翻找起那上面雷著的一疊紙,口中接著道,

“哦還有,看樣子姑娘你的身子還不足以抵抗上次那劑藥。”

不多時,他便抽出了其中一張,走到她面前,單手一拍桌面,將上面的字對著她:

“直說了吧,你已經沒有上次來這裏時那麽健康了,這次請務必遵照我說的慢慢調養。”

隱默默地將那張紙瀏覽過了一遍,便擡頭起身,微揚著嘴角欠了欠身:

“我也正是這麽打算的,拜托了。”

醫者點了點頭,便走到一旁埋頭開始尋找起什麽來。

淺野隱眨了眨眼,隨意地端著下顎從身旁的窗口窺視起外面的景象,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對面茶館店一旁的小徑。

“退燒的和調養虛寒的方子我會分開註明,姑娘你按我寫的定時服用就行,可能時間會久一點,藥不夠了再來拿就是。”

“好,我知道了。”

無意識地應了一聲,她半瞇著眼懶懶地看著彼時對面的場景——兩個彪形大漢抓住一個女人,滿臉醜惡地靠近她,極盡猥瑣的笑容。

沒多久,幾抹淺蔥色闖入了鏡頭。

她看見兩個熟悉的背影跑到那些人面前,其中一人單手握了握腰間的刀對方便受到了驚嚇般跑開了。那個女人從黑暗中走出時,她看見一張和千鶴一模一樣的臉。

“喏,這次的藥。”

什麽都沒多想,聽聞男子的聲線,她便平靜地回過頭抱起了他遞來的好幾包藥,笑道:

“有勞您費心啦,多謝~”

他點了點頭。

“對了姑娘。”

當她走到門口時,男人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般大聲喊了一句。

隱疑惑地回過頭。

“不知姑娘你的心上人身體怎麽樣了?看你現在的身子,莫非照顧得甚是辛苦?”

“想太多了吧你,我沒有心上人。”

立時微笑著如此應了一句,女子慢慢沈下了高揚的雙眉,背過身,緩緩道,

“原則問題意見不合,已經分了,就這樣。”

……

“餵餵她不會對總司你有意思吧!”

此時,方才被淺野隱窺覷了許久的地兒,終於回京的藤堂平助正歡樂地調侃著身旁的同伴。

“如果你這麽認為的話,平助你一生都贏不了左之他們。”

被調侃的對象自然不會買賬。他只是瞄了瞄自稱“南雲熏”的女子遠去的斯文背影,沈默了片刻,突然慢慢瞇起雙眼,低聲嘆道,

“不過,如果隱在的話,或許她能看出什麽來吧。”

然而,即使再輕聲,終究敵不過年輕……至少看起來很年輕的人靈敏的耳朵:

“隱醬好幾天沒回來了吧,我回來後好像就沒見到過她啊,發生什麽了麽總司?”

“平助君!”

見勢不妙,雪村千鶴急忙喊道。

“怎麽了,千鶴?”

藤堂平助睜大雙眼奇怪地側了側頭,然後猜到了些什麽,又看向身旁的沖田總司,

“到底怎麽回事啊總……餵總司你在看哪兒?”

沒有立即回覆他,沖田總司兀自出神地盯著一處看了半晌,才回過頭道:

“不,沒什麽。”

他朝藤堂與千鶴微微一笑,

“隱最近似乎事情很多,現在大概在哪裏忙著什麽吧。”

“誒~~~?又在忙啊!她到底哪來的那麽多事情,明明都有山崎他們了!”

聽畢,如此抱怨了一聲,藤堂平助拉過雪村千鶴便精力十足地朝一個方向跑去,

“那我們也加油繼續巡邏吧!”

沖田總司輕“嗯”一聲,又看了眼方才視線所在處,然後轉頭一瞄另一側的醫館,便起步跟了上去。

TBC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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