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寧聽到這裏，眉頭一皺，反問道“既然你猜得到，為什麽當初沒有沒有尋找他們？”

桂月仙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氣來，冷笑一聲，說道“它們活的長久，想要避開我們的法門，多不勝數。那些古老的傳承，有許多都消散在歷史之中，我們能夠得到的，也不過是小小的一部分，而它們則拿捏著最核心的資源。若是它們不想出世，就算我們被逼到了極致，它們也不會出手。”

心裏不知是個什麽感受，她知道，那些活得長久的妖獸，大概都有些怪脾氣，而且難免有些倔強。桂月仙所說的情形，不可能沒有。

大概，他們當時選擇隕滅，而後用十世輪回也是在碰運氣，想要在這十世中，碰到這些老妖怪。重要的，大概就是想要讓這些老妖怪看見他們的泯滅，從而意識到若是它們再不出現，這個世界就要毀了。

她才想到這兒，就聽桂月仙冷哼了一聲。

“不論如何，我們這一招總算是將它們逼出來了。如不是，它們又怎麽會守在這方寸之地，成為這妖塔中的守護獸？”

殷寧是知道的，雲中塔裏鎖住的，並不是實實在在有肉體的，而是生前強大的妖獸。

它們被秘法封印在雲中塔中，為雲中塔弟子的修行貢獻餘熱，但是這只是在七十六層以下。傳說，七十七層開始，坐鎮雲中塔的妖獸，便是實實在在的頂級強者。它們一般都是大陸誕生之初，就活在大陸之上的。雖然靈根和資質不會是最強的，但氣運和天道的加持，卻是最深厚的。

所謂福緣集聚，也正因為如此。

自雲中塔建成以來，竟無一人能夠打敗它們。

至於為何沒有人能夠打敗它們，它們卻自願鎮守在雲中塔？這個答案，除了那五只妖獸之外，恐怕無人得知。

殷寧很快又想起，自己識海深處，還蘊養著一位老前輩。

“既然你看得到我儲物袋中的封印，可曾發現，我識海中有另外一抹神識？”

桂月仙挑了挑眉梢，像是沒想到這茬，但很快，又板著臉，沒有走到殷寧的跟前，反而是閉上了眼睛，細細感知了一番。

她睜開眼睛，皺眉說道“還真有。你怎麽這麽大的膽子，竟敢將妖獸放在神識裏孕養？”

殷寧心中苦笑，暗想並不是我主動要求的呀。

要是可以，我也想拒絕的啊。

殷寧還未答話，便看見她們所在的空間裏一陣晃蕩，桂月仙的身體再次扭曲了起來，但她這一次卻沒有像上一次一樣逃開，而是咬牙堅持，捂住自己的腦袋，看著虛空中的一處。

殷寧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那裏模糊的出現一個影子。

那影子剛剛凝實，就撲到了她身邊，將她整個抱在懷裏。

對方的力道，讓她心裏一顫。

她安慰地拍了拍來人的後背，卻聽見仞寒在自己的頭頂，冷聲對著桂月仙說“即便你生前是大陸上香火鼎盛的神仙。但是若是你想要對她不利，我也不會尊重你神仙的名頭。”

沒想到仞寒這麽大膽，竟然敢威脅曾經的神仙。

殷寧伸手，想要把他的嘴巴捂住，卻被仞寒抓住了手腕，放在了自己的唇角邊，而後執著地看著桂月仙，顯然是要讓對方給他一個答覆。

桂月仙死死地盯著他，胸口起伏，這顯然是氣到了極致。

但她很快又順了順自己的氣，看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兩人，冷笑一聲，說道“整個大陸，都曾在我的管轄之下，我一直對這個大陸有著一份責任，她是唯一能夠救大陸於水火中的人，我又怎麽會對她不利？之所以要召喚她過來，是因為我發現雲中塔裏，尚且存有一絲生機，想要告訴她。你這般警戒，是否太過了？”

仞寒冷冷看著她。

“你尚且與那玄族不清不楚，我又怎麽知道，你所說的都是實話？說不定你這面與我們和著稀泥，另一面卻是幫著玄族！”

桂月仙的手緊緊捏住，眼看著就要擡起，殷寧連忙打斷。

“我相信桂月仙，她肯定不會害我們。”

而仞寒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就是死死咬著桂月仙，聽她這麽說立，刻反問道“只是不知，她當不當得起你這信任。”

桂月仙眼神冰冷，看著仞寒像是看著死人。

她說道“你可真比最初，差了太多。”

仞寒眼神一厲，反問道“就是你那所謂的東君嗎？我倒是比他好上不少，至少懂得是非，沒有將禍端引進大陸。”

他話音一落，殷寧還未反應過來，桂月仙就瞪大了眼睛。

她猛然沖到了他跟前，急切地問道“你得到了東君的那一縷魂魄？”

若不是得到了魂魄，他怎麽知道這些辛秘？要知道古神轉世，要想最初的記憶，是必須要將分割開的一抹神識找回。

仞寒冷淡的眸子，靜靜地看著她，眼眸中互不帶任何情緒。

東君所做的事情，他自然是猜出來的。

一共就只有四位上仙，兩男兩女。桂月仙和霜月肯定不是引起禍端的，那麽問題，肯定出在另外兩個男人身上。一個是自己，另外一個便是造就了玄族的人。

造就了全族的人，肯定不是引起禍端的。

因為按照桂月仙跟殷寧的解釋，玄族是應運而生，也就是幫助荒古邪魔融入大陸的一個重要環節。只要稍有偏差，可能就會釀成大錯，所以肯定不會交給曾經犯過錯事的人去做，那麽在游離邊緣的他的前世，便是那個做錯事的人。

這個人便是東君。

他分得清自己和東君。那種危險的東西，他肯定不會與之達成協議，即便是為了殷寧的安全，他也要遠遠避開。

更甚者，她肯定會親手抹殺，怎麽可能還與之勾結呢？

這就是，他跟東君最大的不同。

桂月仙卻因為急於知道東君的事，所以腦子都不轉了，只是直直地望著他，就希望他能夠給予自己一個答案。

仞寒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他看著殷寧說道“你瞧她，其實還是有事瞞著你的。”

殷寧根本就沒有從桂月仙的話中，聽出破綻，只能望著她，以期解答。

桂月仙猛然一顫，才發現自己行動中的破綻，而不等她解釋，仞寒就冰冷地戳穿了她的面具。

“你們四仙轉世之後，應當不帶記憶。要想起前世今生，那便是有一個契機，能夠引導我們回憶起曾經。而這個契機，也帶著巨大的機緣。就如夏敏一般，她在覺醒記憶之後，又迅速得到了強大的力量。可是我們倆人不同，你雖然接受了記憶，但是力量一直被封印著；我雖然得到了力量，但是卻不記得曾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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