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的確是她技不如人，輸了這場比試，對方這樣看她，她也沒什麽好說的。

“沒事兒，下次走路小心點。”

石雲清說完這句，跨著大步就離開了，殷寧看著他的背影，按下咬了咬牙日後，一定要將這個鼻孔看人的家夥狠狠打一頓。

“喲，這不是石師兄的手下敗將嗎？竟然還有臉出門？”

“說的還真是慘啊，一招沒有打到石師兄，說石師兄一出手他就敗下陣來，實在是太技不如人了吧？”

“這種人就該趕緊滾出雲中塔，怎麽還有臉留下？”

這些辱罵的聲音，在殷寧耳邊一溜而過，殷寧像是沒聽見一般。在她上一世名聲不顯之前，和被選入超腦計劃成為首例實驗人之後，她聽的就足夠多了。這些人的挑釁，和上輩子她所聽見的，根本就是小巫見大巫，在她心裏，一點浪花都激不起來。

準備視若無睹地向食堂走去，可不知為何，殷寧心中總覺得空落落的，就像出門前，似乎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忘記帶了。

當仞寒渾身散發冷氣地出現在她跟前時，她才想起來，原來她是忘記了他。

“才剛剛醒來，就到處亂跑？快隨我回去。”

隨著他走了幾步，殷寧才捂著肚子說道“我好餓，先讓我吃點東西啊。”仞寒頓了頓，望著她，嘆了口氣。

“你可知道，你這一昏迷，睡了多少天嗎？”

殷寧看他神態就知道，自己大概昏迷了很長時間。

“五天。”

仞寒拉著她的手，轉而向食堂走去，一邊說著“我在你昏迷的時候，給你灌了些湯米。你每次喝下小半碗，就不肯再喝，能不餓嗎？”

他的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但聽得出來，還是很擔憂她的身體。殷寧聞言笑了笑。

“也幸虧，一直有你在我身邊。”

這是她第一次踏進雲中塔的食堂。

她進雲中塔時，有仞寒帶路，之後每天都是仞寒將三餐端回屋裏，與她一同用。仞寒走後，她沈迷於修煉，又有壽命長老找茬，三餐的事情，就有玥昭代勞。

現在玥昭跟她鬧了脾氣，她只能自己來食堂吃了。

“你為何醒來之時，不喚我，還非要自己下床？”

殷寧暗想還不是因為她發覺自己太依戀於他，所以想要疏遠他嗎？更何況，剛醒來，腦子裏一團漿糊，又想著最後那張血臉，如何能想起他來？但這些話，最好還是不要說出口來的好。

她暗暗決定另外找理由。

只是她想要疏遠他，效果卻並不明顯。就算她想要疏遠，但下意識裏，還是會尋找仞寒的身影，不然剛才怎麽會有那股感受？

“你又不在屋裏，如何知道我沒有尋你的身影呢？”

仞寒聞言停下腳步，轉頭看她。

他點了點自己的胸口，說道“我自然有方法感覺得到。”

殷寧心頭一陣怪異地顫動，卻故意偏過頭去，像是聽不明白他說的話。

兩人一路上視若無人的鬥嘴，讓原本想要看她笑話的人都憤怒不已。首當其沖的，便是那位叫林朵的姑娘，她望著兩人攜手進入食堂的背影，捏緊了拳頭。

日後定要讓你好看，殷寧！

在食堂吃過飯後，仞寒跟著殷寧回到她的居所中。將門關上，仞寒暗地裏下了一張結界，將她的居所籠罩了起來。

見殷寧已坐在了桌邊，倒了一杯茶水，想要去一去口中的膩味。

他坐到她對面，面目嚴肅地問道“那一日你與他比試時，突然起了一層煙霧。就連雲中塔的長老，都無法看見煙霧中的詳細情形，你可記得當時發生了什麽？為何煙霧散去之後，你就昏迷不醒？”

殷寧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擡起頭來看著仞寒。

“那石雲清可曾解釋陣法中的事？”

仞寒搖了搖頭，目光冷淡地說道“他下了擂臺，有長老詢問他，迷霧中發生了何事？他只說了兩句成王敗寇，不必多說。他並沒有大礙，只不過實力不如人罷了。”

仞寒說這話時，似乎學了當時石雲清的樣子，睥睨天下，目中無人。殷寧斜眼看了一眼，冷嗤了一聲。

“他明明是玄族的人，還這般坦蕩，也難得他有這般心性。”調侃完他，殷寧便將當時發生的情景說了，隱去自己夢中所見的詭異場景，詢問仞寒道，“我在昏迷之時，你應當與長老都查看過了，可有發現任何異常？”

仞寒皺起了眉頭，以食指的關節叩了叩桌面，說道“這就是最讓人疑惑的地方，你除了昏迷過去之外，身上並沒有傷痕，就好像是……”

“以精神力攻擊。”殷寧淡然地補上了他沒說出來的話。

仞寒點了點頭。

“在雲中塔修行的人，雖然都是以修習靈力為主，但到第二年，都會接觸到精神力的使用。石雲清在雲中塔的記錄，正好是修行的第二年，所以他會使用精神力攻擊人，也並不是什麽奇特的事情。”

殷寧淡淡一笑，兩人相視一眼，卻能從這些種種的平常之處，看出一絲不同尋常來。

“他的身份是玄族之人，已經是敲定的事實。按理來說，全族人為了所謂的鑰匙，是要將我抓回去的，但是石雲清表現出來的，卻這麽無害。他既然有能力用迷霧設置障礙，為何不在迷霧中，直接將我轉移到玄族？”

仞寒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挑眉說道“他這樣做，應該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並不想聽從玄族的命令，不想害人的性命；第二，他在雲中塔是有另外的任務，這個任務，比抓你得到鑰匙還要更加重要，所以他為了這個任務，並不想因你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方才醒來之時，還只是晚霞，吃過飯，散步回來，就已月上柳梢。

今天算是上桂月日，在這一天裏，夜空中只有桂月一輪月亮；與之相對，下一個月的這一天會是上霜日，這一天裏只有霜月一輪。

因為房屋四周設了結界，所以門窗是沒有打開的，可即便是這樣，殷寧也能感覺到，似乎自己與天上的桂月有著一絲的聯系。這種感覺很是奇異，但她的疑慮，只是稍稍停頓了一會兒，並繼續思考石雲清的奇異之處。

“我更偏向於第一種。”殷寧說這話時，嘴角不禁勾起了笑容，言語之間都帶著點讚嘆和欣賞，“他這人，雖然看起來驕傲無比，很讓人想打他一頓，但他卻行為坦蕩。當初在課上，他不滿壽命長老對我的評價，立刻就提出了挑戰，想來也是個坦蕩蕩的漢子。”

即便仞寒很認可殷寧所說的內容，但是從殷寧嘴裏說出來後，卻讓他心裏不住泛酸。到底是因為殷寧進入了雲中塔，身邊優秀的人才如繁花遍野，他害怕一不留神兒，殷寧就被心眼兒多的師弟們給叼走了。

“你對他的評價還蠻高的。”

殷寧敏銳的察覺到了仞寒的醋意，嘴角綴著笑，自然地說道“即便是他這麽優秀，可他依舊比不上一個人。”

仞寒心裏一咯噔難道還有能讓殷寧更加讚嘆的家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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