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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2章 情逢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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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紹城被她抵著肩膀,稍微擡起頭,垂目睨著她道:“我這胡子是因為誰才熬出來的?”

岑青禾癟癟嘴,商紹城低聲罵,“白眼兒狼。”

岑青禾心裏有愧啊,馬上揚著頭,撅嘴道:“來,親親親,我要是皺一下眉頭,算我沒種。”

也不是要殺要剮,單聽詞兒,商紹城還以為她即將要英勇就義。

本應該大義凜然的將她推開,告訴她,他不是什麽時候都有這個興致的,那多酷。可事實上,面對著她塗著唇蜜的粉紅色唇瓣,商紹城沒出息的重新低下頭,這一次,他不僅親她,主要是拿胡子紮她。

岑青禾忍了又忍,沒吭聲,她皺眉在他胸口上掐了一下。

“嘶……”商紹城怕癢,吸了口氣,再次擡起頭。

岑青禾看著他晶亮的唇瓣道:“我這點兒唇蜜都讓你蹭走了。”

商紹城說:“去我箱子裏把刮胡刀拿來。”

她從他腿上下去,巴巴的去給他找東西,商紹城是真累,靠在床邊大爺似的等她伺候。

岑青禾自己沒用過刮胡刀,但她特別喜歡給人刮胡子的感覺,坐在他身旁,她目光盯著他長胡子的地方。

商紹城註視著她的臉,擡手掐了下她的臉頰,低聲道:“怎麽好像瘦了點兒?”

岑青禾道:“感冒了嘛。”

商紹城說:“聽你每天叨叨菜譜,不都吃健胃消食片了嗎?”

岑青禾說:“可能是為伊消得人憔悴吧。”

商紹城忽然勾唇一笑,感嘆她順桿爬的技能,他都佩服。

“好了。”關上刮胡刀開關,岑青禾伸手摸了摸商紹城的下巴,不紮人了。

商紹城低聲說:“幫我洗個澡吧?”

岑青禾馬上回道:“你自己洗,我懶得脫衣服。”

商紹城蔫蔫的聲音道:“我真累,胳膊都擡不起來……我這是為誰大老遠開十幾個小時的車……”

“哎呀,好了好了。”岑青禾受不了別人賣慘,趕緊打斷。

商紹城高興的眼裏帶光,主動擡起雙臂,示意她幫他脫毛衣。

岑青禾在幫他脫衣服的時候,他順勢親她的嘴,與其說是他逗她,不如說是他在逗自己。

岑青禾恍惚間覺得,她好像忘記了初見時那個高冷嘴毒,跟平易近人隔了十萬八千裏的商紹城,雖然他現在依舊嘴毒,但也不知是她習慣了,還是免疫了,如今仿佛看不見他身上任何的不好,只能感受他的暖。

他們在一起也有一陣子了,也吵過架,也鬧過別扭,但總的來說,商紹城在這段戀愛中的付出,超出了岑青禾的預料,她曾擔心他是一時間的心血來潮,很怕沖動過後,剩下的唯有平靜和淡漠,但是這一路走來,貌似比預料中的順利很多。

岑青禾在他之前,談過一段四年的戀愛,她自問做的沒有蕭睿多,一直都是被蕭睿呵護著,所以那段戀愛戛然而止,她對蕭睿愧疚很多。

也許十九歲跟二十四歲相比,真的差了很多,當初她懵懵懂懂,只想著心裏有就好,如今她懂得用理智去經營一段愛情,不僅心裏喜歡,腦子也要運轉,支配整個人,如何去表達喜歡。

幫商紹城脫了衣服,他渾身上下就只穿一條內褲,岑青禾催他先進去洗,免得感冒,商紹城小心之心,怕她耍賴不進來,所以非在一旁看著她脫衣服。

兩人一直吵,一直犟,以前商紹城最煩別人話多,但他真是沒看看現在的自己,只要跟岑青禾在一塊兒,倆人分分鐘能開一場售票賣錢的相聲專場。

她衣服脫完,兩人一起進浴室洗澡,中途他對她動手動腳,岑青禾沾水的手無論打在他任何地方,都是脆生生的‘啪啪’聲。

“別鬧,趕緊洗完出去吃飯,你還空腹呢。”

商紹城說:“也是,餓得沒勁兒做一半就完了,不高興的還是你。”

岑青禾佯裝兇狠的剜他,罵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洗完澡,她幫他吹頭發,又幫他穿衣服,儼然是在照顧一個一米八五的大孩子,中途商紹城接了個電話,是陳博軒打來的,他開口便說:“你知不知道冬夜高速上出事的有誰?”

這口吻帶著幾分八卦,但又不是看熱鬧的八卦,反而是驚訝居多。

商紹城怎麽猜得到,他反問一句:“誰?”

陳博軒說:“盧冠書的兒子。”

盧冠書是夜城副市,商紹城心裏也驚了一下,頓了頓問:“人怎麽樣?”

“死了,我也是剛聽人說的,確定身份了。”

商紹城道:“新年第一撞,還撞了個了不得的人物,這回整個高速路段的負責人都跑不掉。”

陳博軒說:“可不是嘛,交通部,路管局,甚至出事地界的那些個領導,估計都完了,他是獨生子,才二十歲出頭。”

拋開身份不論,這是一條活生生,朝氣蓬勃的生命,就這麽倆眼一閉,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不是不唏噓的。

商紹城說:“你家跟他們關系不錯,要不要過去看看?”

大官兒和巨商之間,從來都是說不清的私交,這次陳博軒來夜城開店,那也是有上頭罩著的,別人不清楚,商紹城他們都知道。

陳博軒道:“我爸媽一定要去的,我就輪不上了,我去了他們一看,心裏不更難受?”

商紹城沒出聲,心想這麽大的事兒,他家裏也要有人走一趟,但不會臨時叫他,只要不叫他就行,他剛來安泠,如果突然走,白眼狼兒又得閃一下。

陳博軒那邊徑自感慨道:“從夜城開十幾個小時的車去安泠,你也是牛逼又矯情,要是讓你家裏人知道,我看你怎麽辦,你自己膽大也就算了,現在還連累我,馨媛都拿你當標桿要求我的,我是要去安泠,但我打死也不開車去,我惜命。”

他的這番話,坐在商紹城身邊的岑青禾盡數聽進耳中,嘴唇湊上前,她故意挑事兒道:“我可全聽見了,這是背地裏抱怨馨媛事兒多嗎?行,我一會兒就給她打個電話,讓她老實點兒,別總給你提這麽多的要求,大過年的,和和氣氣的不好嗎?”

聞言,陳博軒馬上道:“禾姐,禾姐新年快樂,我剛還想叫紹城把手機給你,祝福必須親自送到,你有什麽想要的新年禮物嗎?我這次過去,一道給你捎去。”

代替岑青禾回應的是商紹城,他面無表情的回懟,“她要什麽用得著你買?”

陳博軒說:“她在你身邊,你怎麽不早說?”

商紹城道:“這一對比就看出誰是真心誰是假意,馨媛也是可憐,我早提醒過她,你智商不高情商還感人,她不信,現在你又暴露了一點,膽兒還小,我真不知道她還有什麽理由留著你,年都過完了……”

商紹城的這張嘴啊,岑青禾在一旁捂著嘴憋笑。

陳博軒在手機那頭都急了,揚聲道:“商紹城有你這麽當兄弟的嗎?落井下石?”

商紹城道:“明確的說,我這是識時務。”

他所謂的識時務,就是堅定不移的站在岑青禾這邊,兄弟算什麽?情義千斤也不敵胸脯四兩,論暖床,他只要岑青禾。

夫妻倆合夥欺負人,把陳博軒挫的體無完膚之後,兩人掛了電話手牽手出門吃飯。

岑青禾洗了澡,索性沒再化妝,她也從包裏摸出個口罩戴上,商紹城說這樣更紮眼,岑青禾說:“沒招兒,這裏畢竟是安泠,我怕走大街上撞見熟人。”

商紹城依著她,倆人都戴著口罩,可是從酒店電梯出來,一路走去外面,就這麽短的路,他們也是沒少被人關註。

岑青禾說:“回頭我帶你去買件外套,你穿的太紮眼。”

其實不是他穿的太紮眼,而是天生麗質難自棄,沒辦法,個兒就是這麽高,氣質就是這麽好,哪怕遮住半張臉,也遮不住骨子裏散發的獨特氣場。

兩人開車去到一家安泠很出名的飯店,之前岑青禾已經打電話訂了位子,下車往裏走,兩人並肩上二樓,走在一二層中間平臺位置,樓上傳來腳步聲,出於禮貌,岑青禾拉著商紹城的手往旁邊躲了躲。

“謝謝。”一個溫柔又熟悉的男聲傳來,岑青禾本能的擡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她心都慌了。

從樓上下來一男一女,女人很漂亮,單看像是不到四十歲的樣子,一身白色長貂絨,氣質很好。

但她身邊的年輕男人喊她媽,叫她下樓小心一點兒。

岑青禾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蕭睿和蕭芳影,她這一擡頭,長毛羽絨服帽子下,露出她戴著口罩的臉,其實只能說是一雙眼睛。

但只是眼睛,蕭睿也馬上就認出她,下意識的停下步伐,蕭芳影已經往下走了兩格,他還站在原地未動。

商紹城也看見蕭睿,上一秒還如沐春風的漆黑瞳仁,這一刻立馬變得一片冰寒,帶著警惕,防備,厭惡,嫉妒,好多種的情緒,交匯在一起,可偏偏不能表現出來。

都是讓人過目不忘的面孔,商紹城認出蕭睿,蕭睿也很快就辨認出岑青禾身邊的男人是商紹城。

仿佛回到了夜城的街頭,他第一次看見兩人親昵的挽在一起,那個曾經屬於他的女孩兒,如今已經不再站在他身邊,而在站他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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