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跟段臨風在山上過了幾天農家樂後便一起下山了, 他最近新接了一部戲，還給高莫遠在劇組安排了個配角，高莫遠很是高興，一回去就催促著程然趕緊進組，王氏那邊也已經消停下來，一切都很平靜。

一轉眼過了秋天，天氣慢慢變冷, 怕程然來的時候凍著，段臨風早早讓公司開了暖氣，這天時間一到六點, 段臨風便關了電腦拿起外套準備下班去找程然，剛走到大廳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跟前臺說話。

“我是來找段總的。”那人穿著一件薄款的羽絨服，頭上戴著發帶，背上背著書包, 滿臉笑容的跟前臺說話。

前臺禮貌問他，“請問你有預約嗎？”

那人一頓, 隨即笑道，“沒有，請問我可以在這裏等他……段總？”正說著他便註意到了從樓梯上下來的段臨風。

“是你，”雖然有好幾個月沒見, 但段臨風對許昂多少有些印象。

許昂一聽到段臨風叫他的名字臉上馬上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段總還記得我啊。”

段臨風不想跟他寒暄，直接問，“有事？”

“是, ”許昂點了點頭，面上又露出些許難色，“我是來……請段總幫忙的。”看樣子並不想要在這裏說。

段臨風擡腕看看表，轉身上了樓，“到我辦公室說吧。”

“好，”許昂沖前臺一笑，“謝謝姐姐。”然後才乖巧的跟著段臨風上了樓。

……

“情況就是這樣，”許昂微微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想要麻煩段總能給個機會。”

段臨風打量著坐在沙發上的少年片刻後才開口，“想在這裏兼職倒也不是難事，”許昂說他爺爺前段時間病重又進了醫院，醫藥費交了一大筆，他又沒什麽經濟來源，所以想利用周末時間來禦盾做兼職，段臨風試過許昂的身手，過來做個陪練什麽的倒也還行，想到許昂跟程然多少有點交情，這個小忙隨手幫一下也沒什麽，段臨風便同意了。

“那就這樣吧，”段臨風看著時間站起身，“晚上會有教練在這邊，具體工作我找人跟你談。”

“好的，”許昂跟著站起身，“麻煩段總了。”

安排好許昂，段臨風便開車去了程然的劇組，路上還幫他打包了小蛋糕，因為高莫遠也在，晚上師徒三人一起吃了飯，高莫遠聊起劇組的事情很是起勁，一把年紀依然十分八卦，段臨風配合的聽著，本來打算跟程然說許昂的事情也被拋在了腦後，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事。

許昂的兼職大都在周末，段臨風為了在家陪程然，一般周末不會去公司，兩人也甚少有交集，所以直到一個多月後段臨風才隱喻發現不對勁，不對勁的地方大概就在於許昂對禦盾，或者說對段臨風的了解似乎有些過於深了，比如現在，段臨風看著許昂拿回來的咖啡和外賣，都是自己常點的那家。

“導師出差了，最近科研任務也不是很重，”許昂解釋自己為什麽會在周內來這裏，“看段總還沒走，便幫您點了外賣。”

“不用了，”段臨風站起身，“你吃吧，我約了人。”

許昂手上的動作一頓，隨即笑道，“是我冒昧了，您忙吧。”說著便提著東西出去了。

段臨風沒說話鎖了辦公室的門，拐到一樓的時候突然想去個衛生間，衛生間在一樓稍微靠裏面的地方，中途要經過幾間訓練室和茶水間，段臨風路過的時候不經意掃了一眼，就見許昂從立櫃的最下面翻了一個工具箱出來，大概是什麽東西壞了要修。

禦盾的教練們五大三粗，有時候放東西都隨便亂放，他記得幾周前還聽張方清抱怨說修理工具找不到要采購新的，那個工具箱也不像是最近拿出來用過的樣子，許昂還抽了紙巾擦了擦，教練們都找不到的東西，許昂卻一下就能找到，就好像……他本就知道這些東西在哪裏一樣，段臨風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自從那天發現不對勁之後，段臨風便派張三時刻跟著許昂，結果得到的反饋是他的行程很正常，身份沒有造假，每天上課、去醫院、周末到禦盾兼職，並沒有什麽異樣。

段臨風陷入了沈思。

“還要繼續跟著嗎？”張三坐在桌子上擺弄桌上的盆栽，弄得葉子撲棱棱晃。

“跟，”段臨風還是覺得有問題，尤其是最近許昂還跟他打聽過程然的事，跟然然有關的一定要謹慎再謹慎，段臨風道，“再跟一段時間。”

張三領了命去了，段臨風看時間差不多便去接程然收工，程然正在拍的那部戲已經快殺青了，路上段臨風跟程然提起許昂在禦盾兼職的事，問他，“你最近和他有聯系嗎？”

“沒有啊，”程然正在跟黎耀發消息，隨口道，“他大概忙著上學吧。”

聽說許昂沒有找程然，段臨風多少放了點心，問他，“今天想吃什麽？”

“燒烤吧，”程然晃了晃手機，“黎耀請。”

段臨風：“……”你倆什麽時候聊上了？

黎耀約的是一家韓式料理店，程然和段臨風去的時候黎耀已經把肉烤上了。

段臨風四處打量了一圈意外，“難得，今天竟然沒帶買買提。”

“他身體不舒服，在休息。”黎耀笑容很蕩漾，看起來好像在回味。

段臨風鄙視，“明明那麽正常的句子，怎麽從你嘴裏說出來就帶著股淫/蕩的意味。”

“你管我，”黎耀把烤好的肉放進程然的盤子裏，“多吃點，怎麽感覺最近瘦了。”

程然：“謝謝。”

段臨風：“……”媽的，那是老子的媳婦兒，段王爺不甘示弱，拿起夾子非常賣力的烤肉，然後惡狠狠問黎耀，“找我們有事？”

黎耀：“沒事不能敘敘舊？”

“你這麽淫/蕩看著就不像會敘舊的人，”段臨風無情拆穿，“有事說事兒。”

黎耀嘆了口氣不跟他計較，三人坐在二樓的窗戶邊，黎耀伸手指了指對面道，“那家門面不錯吧，上前兩層，地段好，空間也大。”

程然吃著肉看過去，對面是一個兩層的鋪子，現在還空著，看樣子是在招租，他問黎耀“你想幹什麽？”

“給小房子開家店，”黎耀道，“他的工作有一定的危險性，給開個店我也放心些。”

段臨風：“你這墻角挖的是不是有些明目張膽？”

黎耀不理他，“怎麽說我也是禦盾的股東，而且小房子現在聽我的。”

段臨風：“……”我竟無言以對。感覺被比下去了是怎麽回事，段王爺不甘示弱，轉頭問程然，“然然，你還想不想再要一間工作室。”

程然：“……”我拒絕。

雖然嘴上罵著黎耀不是個東西，但段臨風也清楚幹保鏢不是個長久之計，其實給張方清開家健身房也不錯，專業方面不至於浪費，三人合計了一下，想在張方清生日的時候給他個驚喜，段王爺心有不甘，還狠狠宰了黎耀一筆。

轉眼要到聖誕節，程然的渣浪粉絲也成功突破了一千萬，粉絲成天嚷嚷著要福利，程然沒有辦法，便決定在聖誕節頭一天搞個直播。

直播八點開始，剛打七點五十多軟件就開始卡，一直持續到八點十來分才正常下來，直播間的人有很多，大家瘋狂刷彈幕，程然之前沒怎麽直播過，就聽助理小胖子的話挑一些粉絲的問題來回答。

程然一邊念彈幕上的問題一邊回答，“吃什麽能增肥？你吃什麽都能增肥。”

“我的住址在哪裏？這我能說？”

“下部戲？下部戲已經在談了，對。”

“聖誕跟誰一起過？跟人。”

……

段臨風坐在沙發對面看程然跟粉絲互動，表情十分哀怨，說好了要一起出去吃飯的啊，一轉頭瞥見茶幾下面弟弟畫畫用的畫板，段王爺拿了記號筆在上面寫字，“肚子餓。”

程然感覺到對面有動靜，一擡頭，就看到段臨風舉著個畫板哀怨看他，明明平時看起來那個冷酷的一個人，這會兒竟然有點可憐兮兮，程然忍不住笑出聲，示意他稍等。

直接間裏的粉絲一直盯著程然看，自然不會錯過他的表情，這會兒彈幕都刷瘋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然然你在看什麽？為什麽眼神那麽寵溺。”

“是不是女朋友？”

“我沒有機會了嗎？我不信。”

……

在眾多評論中，有一個ID為“我是你大爺”的評論一閃而過，“我覺得他看的是男朋友。”

程然看著這些評論哭笑不得，“你們想象力可真豐富，不是女朋友，好了不說了，時間差不多該去吃飯了。”

評論：

“果然還是女朋友啊。”

“不，我不信。”

“然然你還小，媽媽不允許你這樣。”

“快告訴我們對面到底是誰再走啊……”

程然在準備關視頻的看到這個評論，無奈笑了笑道，“真的不是女朋友。”

眾人松了一口氣。

就聽程然道，“是男朋友。”然後切斷了視頻。

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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