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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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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趙醫生像往常那樣給裴寒檢查完身體以後, 根據檢驗報告,判斷一切正常,就告訴裴鈺跟祝慈說可以出院了。

祝慈聽了十分高興,展露了這些天從未有過的笑容, 忙著收拾行李。這些天, 她都沒有好好洗過一次澡, 想念家裏的大浴缸。

司機來接他們回家, 裴寒被裴鈺帶走的那一刻。

他望著門口遲遲地不肯離開,他想要再看一眼小妹妹, 可自從那天以後小妹妹跟她爸爸就再也沒有來過醫院。聽爸爸說小妹妹還太小了,需要在家裏好好呆著才能吃好睡好快快長大。

“小寒, 我們走吧。”

裴鈺蹲下身, 望著病房外面偶爾走過的幾個病患跟家屬,拉了拉兒子的小手耐心地等著他的回應。

他知道兒子在看什麽, 在等什麽。一想到兒子這麽喜歡小妹妹, 這讓裴鈺感到愧疚,如果他跟祝慈的關系還像結婚之前那樣, 生個小妹妹小弟弟陪裴寒也不是不可以的。

裴寒低下頭,抓著裴鈺的手安安靜靜地離開了這間病房。

他喜歡小妹妹, 小妹妹老是對著他笑, 笑得特別高興特別燦爛, 讓他看著也不由地開心起來。可惜小妹妹太小了,不能常常來醫院看望他,裴寒覺得可以理解, 畢竟醫院裏有太多病毒和細菌了了, 對還是小嬰兒的妹妹來說不安全, 要是一直來的話會生病。

只是他實在很想念她, 喜歡看她瞇著眼睛笑,像一朵盛開的花朵,讓人跟著什麽煩惱都沒有了。

一路上,裴寒一句話都沒有說,小手緊緊地握著掌心的那顆奶糖。

到家後,裴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把手裏的那顆奶糖放在桌子上,找來一張濕巾慢慢地擦了擦包裹在奶糖上面的那張紙。因為被容卉扔下到地上好幾次,包裹在奶糖上面的那層紙沾染了不少灰塵和其他東西,臟兮兮的。

擦完後,裴寒把奶糖藏在了一個小盒子,裏面藏著的都是他的寶貝。

客廳內,祝慈跟裴鈺把該整理的東西整理好以後,就面對面坐了下來。

裴鈺神色冷淡,每次祝慈要求他坐下來聊的時候,他就知道某些事情避免不了。

這兩年來,他不是不知道祝慈想要去演戲,可是孩子剛經歷過育兒嫂在精神上的虐待,這個時候最需要媽媽的照顧。

為了裴寒,祝慈宣布退出演藝圈,暫時回歸家庭,把演戲地那份心思徹底地給藏了起來。

一想到這,裴鈺就覺得有些煩躁,伸手就去摸口袋裏的香煙,抽了一支夾在手裏,正要點燃的時候考慮到兒子在家裏,就放下了手裏的那支煙。

想來想去還是煩躁不堪,裴鈺就出門站在門外,點燃了香煙吸了幾口。等到他心情平覆下來後,就回家坐在沙發上看著祝慈,有眼神示意著等著她的談話。

祝慈這幾天一直在思考露西的話,做全職媽媽這兩年她無時無刻想要去拍戲,圈內一有什麽風吹草動的事情,她都會關註。

眼睜睜地看著之前不如她有名氣的女星成為了一線巨星,而她卻不像之前那樣買瓶水都能上熱搜。

慢慢的,她的粉絲似乎忘記了她。

祝慈覺得她過夠了這種每天圍繞地是孩子孩子的生活,太累了。只要裴寒一有點什麽事情,裴鈺就會責問自已怎麽帶孩子的,即使他當時的語氣也是用那種尋常的問題問出口,但她覺得他是在責問她不會帶孩子。

這樣的生活她再也不想過了,孩子很重要,那她呢,她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需要一份事業來拯救自已,不然整天這樣的日子讓她抑郁了。



裴寒一出院,她就要求裴鈺跟他談談。

“裴鈺,我想把孩子送到幼兒園去。之前我的經紀人露西姐打電話給我,說有個角色十分適合我演,我想去演。”

裴鈺頭疼地摸了摸腦門:“你為什麽到現在還想著要出去拍戲,家裏不缺你那點錢。你要是去拍戲了,那孩子怎麽辦?誰來照顧,難道再請保姆照顧嗎?”

祝慈感到十分不解:“他都五歲了,你是時候讓他去上幼兒園了,你還要照顧到什麽時候?再說了,我去拍戲的這段時間,你來照顧孩子啊,很難嗎?”

一說起兒子,裴鈺的脾氣就變得十分暴怒:“祝慈,你又不是不知道兒子的情況,兒子去年上幼兒園的時候,老是受到別的小朋友的欺負跟嘲笑,你讓他每天呆在那樣的一個地方,他的心裏問題還會好嗎?我不是不想送他去幼兒園,我是想等他身體再健康一些,平時請老師來家裏授課,不會存在你說的比別人家小朋友落後這種問題。”

“兒子一生下來的時候,我要求你帶,你說你要去拍戲,我最後也同意了。可後來發生的事情讓我們都痛徹心扉,如果當初我們自己帶的話就不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問題,是我們對不起孩子。你卻還想著一直要拍戲,不顧孩子,不顧這個家了嗎?”

祝慈氣得從站了起來,雙手握住了拳頭:“我是個女明星,我生小寒的時候才25歲,難道你就要讓25歲的女明星從此以後成為一個黃臉婆。小寒被育兒嫂虐待,這是我的錯嗎,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那個時候幹嘛去了,但凡你對這個家多付出一點,小寒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嗎?還有你別老是跟我說工作工作,難道我的事業不好嗎,你那個家族企業到現在還沒有大權在握,我看你幹脆在家帶孩子,我出去工作養活你們。”

裴鈺背過身,態度強烈:“小寒變成這個樣子我是有錯,可是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初公司的事情多。如果我管孩子,公司裏的那些董事們就會找各種麻煩,我根基還不穩,手底下還沒有培養出親信。這兩年來,我已經盡力每天晚上回家,早上陪兒子吃飯,努力地把工作趕在前一天完成帶他去游樂園玩,可是再多的時間我真的擠不出來,我要把我們家的企業給徹底地掌握在我手裏,你再給我三年時間,行嗎?”

“不過如果你現在要去拍戲,我是不會答應的,家裏真的一點都不缺你賺的那份錢。”最後那句話,裴鈺強調了一遍。

祝慈也背過身:“裴鈺,你這個人自私不自私?你想要事業,難道我就不想要事業嗎?再等三年,我到時候只能接女主媽媽的戲了。何況我做全職太太這兩年,什麽事情都是我親力親為。每天都是我陪著兒子玩,一直不停地跟兒子說話。我不知道自已說了多少遍,可他還是不說話。我累了,我真的累了。這種日期再讓我過下去,我真的過不下去了。我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現在一定要去拍戲。”

多少個日夜裏,她全部生活只有孩子,舍棄了曾經的交際圈,舍棄了原本該光鮮亮麗的生活,到頭來孩子的自閉癥仍舊沒有好轉。祝慈覺得這種日子過得她已經十分抑郁了。

裴鈺轉身,走到祝慈面前,漆黑的眼睛看著她,一字一頓:“如果你真的要去拍戲,那我們沒必要再過下去了。”

祝慈從未想到裴鈺會這麽強烈地反對她拍戲,一時間,整個胸口都充滿著憤怒,失望,悲哀的情緒。

她也不甘示弱:“那我們離婚吧?”

裴寒本來在房間裏一個人玩魔方,耳朵邊聽到門外的爸爸媽媽在爭吵,就拍下椅子跑到門口,開了一條縫隙,偷偷地看著客廳內的祝慈跟裴鈺。

兩人都是斯文人,就算之前也發生過劇烈的矛盾,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不顧形象地大吵。裴寒默默地低下頭,他的耳朵裏一直響著祝慈的話:我帶小寒兩年了,他還是不說話,我累了,我真的累了,裴鈺你有本事自己帶,不然我們就離婚。

離婚這個詞裴寒是明白意思的,就是夫妻兩個人從此以後各自過各自的,以後再找一個新爸爸/新媽媽再一起生活。

一想到爸爸媽媽要離婚,要分開,裴寒再也忍不住了,他推開門,跑出去一手拉著爸爸的褲腿,一手拉著媽媽的裙子,磕磕絆絆了好久:“不,不要吵,別,別離婚。”

起初,聲音是輕輕地,後來裴寒說得越來越大聲。

“爸爸媽媽,你們別離婚。”

祝慈一下子頓了下來,抱住裴寒小小的身體,眼淚流了下來。

“乖,你再叫一聲媽媽。”

裴寒也抱住祝慈:“媽媽,不要離開我和爸爸。”

他想要媽媽,也想要爸爸,想要一家人在一起不要吵架,那麽開口說話就說話吧。

祝慈的心瞬間柔軟了下來,此時此刻的她早就忘記跟裴寒的爭吵,甚至忘記了要去拍戲。她抱著小小的人兒,一遍又一遍地說著“再叫一聲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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