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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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一道道的上，酒喝完了一瓶又一瓶。淩墨始終有些心不在焉。近旁濃烈的香水味時不時滋擾著他。所幸坐在姚慕樺右邊的是王志的小兒子，一個剛從國外留學歸來的毛頭小子。估計是被姚墨珠的美色迷暈了，整個晚上都在大獻殷勤，以至於姚墨珠無暇分身來糾纏淩墨。
包廂裏的空氣越來越渾濁，淩墨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趁著周圍無人留意，悄悄地溜了出去。
大堂裏的溫度驟然低了許多，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就在這時，身上卻一暖。
“淩總，大堂裏比包廂要冷，你也不穿件衣服就出來了。”
他偏過頭，正撞上安靜關切的眼神。
“還是你細心。”
淩墨微微一笑。
“我偷著溜出來居然還是被你發現了。跟伯父說一聲，就說我不舒服先回家了。”
“好。要我去叫阿離嗎？”
淩墨搖頭“我想坐一會兒。晚一些我會給他電話。”
安靜點點頭，正要轉身離開，卻被淩墨自身後拉住了手腕。
“小靜……”
安靜的臉猛地一紅“淩總，你怎麽……”
只是一瞬間，淩墨突兀地又放開了她。
“別光顧著我，你的手冰涼的。快進去吧。”
“喔。”
安靜抽回自己的手，手上仿佛還有他的溫度。她低下頭，心上突然湧起一陣難過。
“那你坐一會兒，我讓服務員給你送杯熱水來。”
淩墨望著她匆匆逃走的背影，一時有些納悶。
雖說與安靜是自幼相識，他卻始終摸不透她的心思。在他的記憶裏，安靜是個活潑單純沒有心機的孩子，可是當他從英國回來後卻發現她變了。變得心機深沈而內斂，卻不像幼時，淩墨出神地想著心事，卻沒發現陸榟楓什麽時候坐到了他的身邊。
“你居然到這裏躲清靜來了。”
“什麽？”
淩墨一驚。
“你？你什麽來的？剛才在宴會廳裏沒看到你啊。”
“我會隱身術啊。”
陸榟楓露出一個神秘的笑。
“倒是你。怎麽跑到這裏躲清靜了？那個美艷的姚小姐看不到你該著急了。”
“榟楓，不要亂說話。”
淩墨聲音一緊。
“我亂說話？剛才你沒看見我，可你跟那個姚小姐做了什麽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我們做什麽了？”
“表哥，你別緊張啊。你們私下裏做了什麽我不知道，可剛才大庭廣眾的，你們就如此暧昧，你就不怕給雲落知道了，她會多想？”
“榟楓。”
淩墨壓抑住湧上心頭的氣惱，語氣卻不由嚴厲起來。
“我跟姚小姐什麽事都沒有，你什麽時候變成個愛搬弄是非的小人了。”
“哼哼。”
陸榟楓冷笑兩聲。
“表哥，我是不是小人不重要，你跟姚小姐之間有什麽也不重要。我只是提醒你一聲，千萬別讓我抓到你們的什麽把柄。對我來說，只有雲落是最重要的。表哥，你好自為之吧。”
淩墨心中一動，突覺得嗓子眼裏一陣發癢，不由掩住嘴咳嗽起來。
他這算什麽？跟我宣戰嗎？還是擺明了立場，要來爭雲落？
“師哥，你怎麽了？”
鐘離急匆匆地走過來。
“哪裏不舒服了嗎？師哥。”
淩墨擺擺手，好容易才止住了咳嗽。
“我們走吧，阿離。”
“噢，回家嗎？”
“不……我想，去看看雲落。”
鐘離將車子開到了沈家的樓下。
“要給雲姐打個電話嗎？還是直接上去？”
“不用。”
淩墨邁出車門。
大廳的燈亮著，隱約可以聽見電視裏傳來的聲音。他拿出手機。才響了一聲，那邊便接通了電話。
“淩墨，是你嗎？”
一抹淺淡的笑容不自覺地掛上眉角。
“嗯，是我。你還沒睡嗎？”
沈雲落輕輕關上了臥室的門。
“快了。酒會結束了？你沒喝酒吧。”
“嗯。你在做什麽呢？”
我……除了發呆就是在想你。
沈雲落輕咬下唇。
“我，陪爸媽看電視呢。”
沈雲落的手無意識地揉搓著脖子上的鏈墜。適才的夜間新聞裏說起今夜瑞龍集團在其旗下天祥國際酒店宴請了數位集團公司的總裁及其家眷，明裏只是一個年終的聚會，暗裏似乎是為了明年瑞龍與慕樺集團合作一事，淩家借著這個機會在表明姿態。更有傳聞，說是兩家即將聯姻，強強聯合，於公於私都是一件喜事。
播音員侃侃而談，說的自然都是未經證實的消息。沈雲落心裏卻難免有些失落，這個什麽慕樺集團從未聽淩墨提起過，怎麽突然就有這樣的流言了？這些流言又有幾成的可信度？
此時，接到淩墨的電話，欣喜之餘又有些忐忑，這些話該不該親自問問淩墨呢？
“雲落，你在聽嗎？雲落。”
“我……在。”
“又發呆去了？”
耳機裏傳出熟悉親切的笑聲，聲音低沈渾厚，只把沈雲落的魂都吸進了電話裏。
“我在想明天該穿什麽衣服，哪有發呆。”
“哦。”
淩墨裝出恍然的樣子。
“不跟你說了。”
沈雲落似是被人窺破了心事般莫名地紅了臉。
“你早點休息，別忘了吃藥。我也要睡了，萬一明天遲到了你又有借口訓我了。”
“好。早點睡。”
“對了，你那個藥不能用開水沖，要用溫水。還有，粉劑的藥跟藥片不要一起吃，最好中間隔半小時。還有……餵？在聽嗎？睡著啦？”
“當然在聽。還有什麽吩咐呢，管家婆？”
“我……”
沈雲落也笑起來“我是不是太啰嗦了？你到家了嗎？”
淩墨擡頭看著沈家的陽臺，大廳的燈不知什麽時候關了，沈雲落臥室的窗簾也緊閉著，卻從縫隙裏透出一絲暖暖的光線。
“嗯，到了。”
“讓阿離把你臥室的窗戶都關好，今晚好像又起風了。今早離開的時候我記得容姐把它們都打開了，說趁你不在要透透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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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箱裏還有桂圓紅棗茶，如果你不是吃得太飽，就讓阿離拿出來熱一熱，你喝了再睡覺。”
“好。請問沈醫生，我是該先吃藥呢還是先喝茶？”
“你先……你叫我什麽啊？又來調侃我。”
淩墨的腦海中浮現出她惱羞成怒的嬌羞模樣，忍不住又輕聲笑出來。
鐘離站在不遠處看著師哥一臉春色，心裏卻暗暗發急。夜愈發深了，風也吹得愈發急了。可他卻不敢去打斷師哥的興致。
“好了好了，不聊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去吃藥了。”
“嗯。晚安。”
“晚安。”
好容易看著師哥掛上了電話，卻還是站在車外癡癡地仰望著什麽，鐘離實在忍不住了，上前拽住他的手腕，驚覺他的手心冰涼一片。
“師哥，上車吧。這麽冷的天，看凍壞了明天怎麽跟雲姐交代。”
淩墨這才一醒，微笑道“你真當師哥是紙糊的啊？回去吧。”
掛上電話，沈雲落才發現手機已開始發燙。
淩墨，你真的會跟什麽人搞什麽經濟聯姻嗎？我不信，可是為什麽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是我沒有自信，還是我們的關系總讓我沒有安全感呢？
她一時氣悶，隨手推開了窗戶。樓下正有一輛車緩緩開出院子。她揉一揉眼睛，難道是太想淩墨出現幻覺了？怎麽這車……
車子很快開遠了，夜色太濃，沈雲落看不清車牌號，也只好作罷。
一股冷風裹挾著寒雨撲面而來，她關上窗戶。花沁茹在門外問“雲落，睡了嗎？”
“啊，睡了。媽，有什麽事嗎？”
“沒事，早點睡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好，媽晚安。”
好吧。
沈雲落將自己拋到床上什麽也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現在是該美美的睡上一覺，明天可不能熊貓眼，免得又讓淩墨擔心了。嗯，淩墨，你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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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裏的空氣越來越渾濁，淩墨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趁著周圍無人留意，悄悄地溜了出去。
大堂裏的溫度驟然低了許多，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就在這時，身上卻一暖。
“淩總，大堂裏比包廂要冷，你也不穿件衣服就出來了。”
他偏過頭，正撞上安靜關切的眼神。
“還是你細心。”
淩墨微微一笑。
“我偷著溜出來居然還是被你發現了。跟伯父說一聲，就說我不舒服先回家了。”
“好。要我去叫阿離嗎？”
淩墨搖頭“我想坐一會兒。晚一些我會給他電話。”
安靜點點頭，正要轉身離開，卻被淩墨自身後拉住了手腕。
“小靜……”
安靜的臉猛地一紅“淩總，你怎麽……”
只是一瞬間，淩墨突兀地又放開了她。
“別光顧著我，你的手冰涼的。快進去吧。”
“喔。”
安靜抽回自己的手，手上仿佛還有他的溫度。她低下頭，心上突然湧起一陣難過。
“那你坐一會兒，我讓服務員給你送杯熱水來。”
淩墨望著她匆匆逃走的背影，一時有些納悶。
雖說與安靜是自幼相識，他卻始終摸不透她的心思。在他的記憶裏，安靜是個活潑單純沒有心機的孩子，可是當他從英國回來後卻發現她變了。變得心機深沈而內斂，卻不像幼時，淩墨出神地想著心事，卻沒發現陸榟楓什麽時候坐到了他的身邊。
“你居然到這裏躲清靜來了。”
“什麽？”
淩墨一驚。
“你？你什麽來的？剛才在宴會廳裏沒看到你啊。”
“我會隱身術啊。”
陸榟楓露出一個神秘的笑。
“倒是你。怎麽跑到這裏躲清靜了？那個美艷的姚小姐看不到你該著急了。”
“榟楓，不要亂說話。”
淩墨聲音一緊。
“我亂說話？剛才你沒看見我，可你跟那個姚小姐做了什麽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啊。”
“我們做什麽了？”
“表哥，你別緊張啊。你們私下裏做了什麽我不知道，可剛才大庭廣眾的，你們就如此暧昧，你就不怕給雲落知道了，她會多想？”
“榟楓。”
淩墨壓抑住湧上心頭的氣惱，語氣卻不由嚴厲起來。
“我跟姚小姐什麽事都沒有，你什麽時候變成個愛搬弄是非的小人了。”
“哼哼。”
陸榟楓冷笑兩聲。
“表哥，我是不是小人不重要，你跟姚小姐之間有什麽也不重要。我只是提醒你一聲，千萬別讓我抓到你們的什麽把柄。對我來說，只有雲落是最重要的。表哥，你好自為之吧。”
淩墨心中一動，突覺得嗓子眼裏一陣發癢，不由掩住嘴咳嗽起來。
他這算什麽？跟我宣戰嗎？還是擺明了立場，要來爭雲落？
“師哥，你怎麽了？”
鐘離急匆匆地走過來。
“哪裏不舒服了嗎？師哥。”
淩墨擺擺手，好容易才止住了咳嗽。
“我們走吧，阿離。”
“噢，回家嗎？”
“不……我想，去看看雲落。”
鐘離將車子開到了沈家的樓下。
“要給雲姐打個電話嗎？還是直接上去？”
“不用。”
淩墨邁出車門。
大廳的燈亮著，隱約可以聽見電視裏傳來的聲音。他拿出手機。才響了一聲，那邊便接通了電話。
“淩墨，是你嗎？”
一抹淺淡的笑容不自覺地掛上眉角。
“嗯，是我。你還沒睡嗎？”
沈雲落輕輕關上了臥室的門。
“快了。酒會結束了？你沒喝酒吧。”
“嗯。你在做什麽呢？”
我……除了發呆就是在想你。
沈雲落輕咬下唇。
“我，陪爸媽看電視呢。”
沈雲落的手無意識地揉搓著脖子上的鏈墜。適才的夜間新聞裏說起今夜瑞龍集團在其旗下天祥國際酒店宴請了數位集團公司的總裁及其家眷，明裏只是一個年終的聚會，暗裏似乎是為了明年瑞龍與慕樺集團合作一事，淩家借著這個機會在表明姿態。更有傳聞，說是兩家即將聯姻，強強聯合，於公於私都是一件喜事。
播音員侃侃而談，說的自然都是未經證實的消息。沈雲落心裏卻難免有些失落，這個什麽慕樺集團從未聽淩墨提起過，怎麽突然就有這樣的流言了？這些流言又有幾成的可信度？
此時，接到淩墨的電話，欣喜之餘又有些忐忑，這些話該不該親自問問淩墨呢？
“雲落，你在聽嗎？雲落。”
“我……在。”
“又發呆去了？”
耳機裏傳出熟悉親切的笑聲，聲音低沈渾厚，只把沈雲落的魂都吸進了電話裏。
“我在想明天該穿什麽衣服，哪有發呆。”
“哦。”
淩墨裝出恍然的樣子。
“不跟你說了。”
沈雲落似是被人窺破了心事般莫名地紅了臉。
“你早點休息，別忘了吃藥。我也要睡了，萬一明天遲到了你又有借口訓我了。”
“好。早點睡。”
“對了，你那個藥不能用開水沖，要用溫水。還有，粉劑的藥跟藥片不要一起吃，最好中間隔半小時。還有……餵？在聽嗎？睡著啦？”
“當然在聽。還有什麽吩咐呢，管家婆？”
“我……”
沈雲落也笑起來“我是不是太啰嗦了？你到家了嗎？”
淩墨擡頭看著沈家的陽臺，大廳的燈不知什麽時候關了，沈雲落臥室的窗簾也緊閉著，卻從縫隙裏透出一絲暖暖的光線。
“嗯，到了。”
“讓阿離把你臥室的窗戶都關好，今晚好像又起風了。今早離開的時候我記得容姐把它們都打開了，說趁你不在要透透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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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冰箱裏還有桂圓紅棗茶，如果你不是吃得太飽，就讓阿離拿出來熱一熱，你喝了再睡覺。”
“好。請問沈醫生，我是該先吃藥呢還是先喝茶？”
“你先……你叫我什麽啊？又來調侃我。”
淩墨的腦海中浮現出她惱羞成怒的嬌羞模樣，忍不住又輕聲笑出來。
鐘離站在不遠處看著師哥一臉春色，心裏卻暗暗發急。夜愈發深了，風也吹得愈發急了。可他卻不敢去打斷師哥的興致。
“好了好了，不聊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去吃藥了。”
“嗯。晚安。”
“晚安。”
好容易看著師哥掛上了電話，卻還是站在車外癡癡地仰望著什麽，鐘離實在忍不住了，上前拽住他的手腕，驚覺他的手心冰涼一片。
“師哥，上車吧。這麽冷的天，看凍壞了明天怎麽跟雲姐交代。”
淩墨這才一醒，微笑道“你真當師哥是紙糊的啊？回去吧。”
掛上電話，沈雲落才發現手機已開始發燙。
淩墨，你真的會跟什麽人搞什麽經濟聯姻嗎？我不信，可是為什麽心裏一直七上八下的？是我沒有自信，還是我們的關系總讓我沒有安全感呢？
她一時氣悶，隨手推開了窗戶。樓下正有一輛車緩緩開出院子。她揉一揉眼睛，難道是太想淩墨出現幻覺了？怎麽這車……
車子很快開遠了，夜色太濃，沈雲落看不清車牌號，也只好作罷。
一股冷風裹挾著寒雨撲面而來，她關上窗戶。花沁茹在門外問“雲落，睡了嗎？”
“啊，睡了。媽，有什麽事嗎？”
“沒事，早點睡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
“好，媽晚安。”
好吧。
沈雲落將自己拋到床上什麽也不想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現在是該美美的睡上一覺，明天可不能熊貓眼，免得又讓淩墨擔心了。嗯，淩墨，你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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