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姑父，主意不是我想的。是——表哥的相好陳羽璐，她說要幫我除去蕭蕓曦的……姑媽，你幫我說句話啊。”潘語玲苦苦地求饒，她不要離開宮家，不然就再也不是名媛了，將來還有誰要啊。

潘素也覺得這個懲罰嚴重了點，還叫潘家的長輩過來，這不是丟潘家人的臉嗎，那麽她在宮氏老宅就更加沒有地位了。

“老爺，你就消消氣吧，何必跟一個小孩子計較？”潘素在一旁哀聲請求。

“這件事沒辦法原諒。”宮俊華說到做到，即刻就掏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潘素嚇得腿軟差點跪下，看來潘語玲這次真的惹怒了丈夫。要是自己的私密事被發現，那還得了？

“語玲，不是姑媽不保你，你趕緊收拾了東西出門吧。”潘素也算是痛下了狠心，雖然她平時很寵愛這個侄女。

潘語玲知道怎麽求都無濟於事，只好起了身，慢吞吞地去收拾東西。突然，她想到了一個留下來的辦法，不知道管不管用？

“姑父，姑母，感謝你們對我的養育之恩，但是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離開宮氏老宅半步的。如果硬要我離開，我只能從這裏跳下去——”潘語玲突然爬到了書房窗臺上，這也算剛才宮北辰嚇唬她得出的靈感，其實怕死地要命，但是比起被趕走她只能拼一拼了。

宮俊華是什麽人，在商業場上摸爬滾打四十多年，吃鹽都比潘語玲有經驗。什麽困難沒有面對過，還擔心這種小兒科的威脅？

“即便如此，我依然不能留你，你好自為之吧。”宮俊華鐵了心轉身，不打算再看對方演戲。

潘素還想再勸勸侄女，或許過兩天丈夫又有了轉變，叫她不要這麽偏激尋死覓活。

潘語玲也想下來，可腳一滑、整個身子栽了下去。後花園裏噗通傳出一聲淒慘的叫喊。

“老爺，語玲跳下去了，快救救她——”潘素緊張地大叫，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更加埋怨丈夫太狠心。

幸好，與書房銜接的是一片園子，從三樓上下落不至於丟了性命，但大腿、肩部粉碎性骨折，估計兩個月是不能動了。

潘語玲很快被救護車接去了醫院治療，宮俊華也並沒有愧疚之心，他是講原則的人。即便潘氏父母以及長輩來了，他實話實說，問心無愧。

但妻子潘素可不願當著親人的面丟面子，只說潘語玲是貪玩，不小心才掉下去的。

醫生做出診斷後，潘語玲準備被送回潘家療養，自行找婆家，宮俊華收回了原先宮家要與潘家聯姻的話。

“妹子，宮俊華到底是幾個意思，我女兒摔斷腿、他不負全責還趕人回家？”潘應雄激奮不服地臉色漲得紫青，從前他們兩夫妻可是上也捧宮家、下也捧宮家，甚至有為生了潘語玲這個女兒感到驕傲，更是佩服自家妹子的手段能嫁進宮家，現在出了事、誰來管？

“哥，你先別著急，我回頭好好地勸勸老爺。這事原也是語玲的錯，老爺才那麽生氣。”潘素如今想保全自己都困難，何況是侄女呢。

“就算生氣，也不能不顧親戚情分吧，這要是鄉裏鄰裏傳出去，該有多丟臉啊。”潘應雄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也不接受女兒回去住。自打潘語玲十四歲搬過去，就完全成了宮俊華的女兒了，怎麽能說退就退呢？

宮俊華去而覆返，剛好聽到妻子與娘家人的對話，一股腦兒地將潘語玲所做的事情倒了出來，“這孩子看上去好，但內心總藏著不為人知的東西，今天害你、明天害我，雖然不至於性命之憂，傳出來也是十足的醜聞。不信，你們就問問她自己，是怎麽做的？反正我是丟不起這個老臉，人，你們帶回去教育。”

潘家底氣不足，最近又連番的虧賬，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氣歸氣，潘應雄也不敢真正得罪了親家，立刻裝了一根煙遞給了宮俊華，“妹夫啊，語玲不好，回去我們打罵都行，只是養好了病還得再送過來，別生氣、大家都是一家子，何須鬧矛盾呢。”

宮俊華卻是沒有伸手去接，拿了椅背上遺漏的背心走人，“煙我已經戒了，好不好你們自己看著辦。”

“妹子，我們可以接走語玲，但接下來你可要好生勸勸妹夫，啊。”潘應雄急急地來了一趟，又趕回去做生意去了。

醫院裏只有潘素做陪，但大多數都是潘語玲自己，陳羽璐這兩天也不來看她，想喝上一杯水都難。真是作孽啊，主意是別人出，後果她來承擔，潘語玲整日整夜活在後悔之中。

……

當天下午，宮北辰也將蕭蕓曦送進了醫院裏，她中的迷藥太重，需要西藥治療。

以致於躺在病床上，她的臉還是燥紅的，神情恍惚、錯落。

抽完血後，婦產科醫生來給她打針，神情頗為凝重，“你是她男朋友吧、你怎麽照顧人家女孩子的呢？”

“是，她怎麽了？”宮少的心一點點糾結在一起，他知道問題很覆雜，還是沈靜下來聽醫生怎麽說。

“她懷孕一個多月了，孩子很健康，但是她服了太多的藥水了。這些藥水都足以殺死一個健康的孩子，現在我還要給她註射西藥，西藥裏面也含了很多對孕婦不利的東西，這個孩子必須拿掉。”

宮北辰兩手緊緊地抱著頭，他又殺生了，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馬上就要在意外中逝去了。

他很傷心，也很氣憤，恨自己沒有好好地保護蕭蕓曦，讓她一次次地傷身體，一次次地流產！

“做吧，把孩子拿掉，不要告訴她。”宮少很痛苦地做出了決定，離開房間透了透氣。

滿腦子都是嬰兒的哭喊聲，他簡直恨死了潘語玲那個女人了，恨不得即刻就將她碎之萬斷。

宮北辰沒有沈悶多久，他又進去了，蕭蕓曦還需要人陪著。醫生打完針告誡他，“十五分鐘後，患者會腹痛，你要讓她堅持一下。”

宮少點了頭，握住了蕭蕓曦冰冷的手，一顆晶瑩的淚從眼角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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