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

黃茂與鄔柏墨二人進入天選之路後，二人便立即與小玉匯了合，只是鄔柏墨見黃茂並不著急走，於是問道。

“等一下，我想看看別人的選擇。”黃茂語氣有些肅然道。

鄔柏墨一楞，只心中輕輕一嘆。小玉上前一路，神色有些淒涼。如今的他，早已想起種種過完一些，他隨第一代人皇幫助人族走到如今，對人族的感情可以說是絲毫不弱與任何一個人。

那混亂之區上，已經占據了不少修士。但其中畢竟空間有限，因而許多無法落腳的修士幾乎大打出手。一個個實力弱的，或者倒黴的修士，直接從混亂之區跌落下去，被下方的時空亂流攪的粉碎。

有些實力強勁的，則穩穩盤踞在其中一塊碎石之上，應是還在思索該走哪條路。這個一個選擇，一旦踏上，便再也無法回頭了。

“哼！一群膽小鬼，老子先走一步！”

黃茂看到一位身著紅衣的修士冷笑一聲，毫不猶豫走上踏仙路。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黃茂也看到，有修士被逼的將要從混亂之區墜落，最後不得不牙一咬，直接走上踏仙路。

此時，不少修士已經陸陸續續做了選擇。可幾乎有七成的人選擇了踏仙路，唯有寥寥無幾的人才會選擇天選之路。

踏仙路雖已破碎，但其上已有千萬生魂作為填充。即便一步一命，即便他們也有可能最後成為修覆踏仙路的亡魂。但至少，他們有個希望！

誰都知道，天選之路雖完整，但萬不存一。唯有天地運榜榜上有名者，由氣運護身，可保一絲神魂不滅，得以轉世。或有人皇印記者，或感悟本源者，其餘之人上去便是死，絕無第二種可能。

兩者相比，大部分選擇踏仙路也情有可原。

“前輩！！”黃茂沈思之時，混亂之區之中，猛然傳來一聲極度興奮之音。

黃茂擡頭望去，卻也不由失笑。那人，竟然是當日將他錯認成高人的申屠東！這申屠東應該也從星域之中順從接引之力而來，而且有趣的是這申屠東下身竟然化為了魚尾，四周隱約之間有海潮之聲轟鳴。而在他四周，還有八位同是化為魚尾人身之人。其中有一位，赫然便是申屠東曾經追求過的妖兒。

不過那妖兒依然自然帶著一股妖冶之色，偏偏氣質極為冰冷，兩者氣質詭異的和諧，倒是讓人一見她便忘不了。

“前輩。”見黃茂果然看過來，申屠東面色一喜，卻是立刻要向著黃茂所在的天選之路而去。

當日因為金丹引來的渡劫期星獸，而後眾人便失散。而後，申屠東便再也不曾見過黃茂，為著此事，他一直覺得可惜。

“你瘋了嗎！不要忘了老祖對我們的命令，我們每個人都帶了足夠的道兵。有道兵的生魂替我們替補，我們一定能走過踏仙路進入洗仙池褪凡化仙！你現在要過去天選之路，你是哪根筋不對了嗎！？”妖兒拉住了申屠東，壓低著聲音低吼道。

申屠東微微一楞，才發現他因為看到前輩太開心了，竟然想過去打招呼。可是他竟然忽略了，那位前輩竟然站在天選之路上。

這會兒，申屠東與妖兒身側，另外七人之中，其中一位藍色魚尾男子冷笑一聲，直接一轉身，毫不猶豫行向著踏仙路而去！ 見此人行動，其餘幾人具是嘲諷看了申屠東與妖兒一眼，剎那轉身離去。

妖兒狠狠咬了咬牙，自從當時仙界殘土之中她與申屠東失敗而回，兩人在海靈族的地位就有些下降。尤其是隨著天地運榜的出現，海靈族也湧現出了極為平時隱藏極深的天驕。尤其是那藍驕，天賦遠超她與申屠東。

正因為太過出色，以至於藍驕被海靈族秘密保護了起來，進行特殊培養。說白了，她與申屠東所謂的聖女、聖子，更像是被推到臺面上賺吆喝的人。真正的壓箱底，藏的很好。

這一次踏仙路出，海靈族便對藍驕報以了極大的期待。道兵更是足足給了近乎十萬多，為的就是他能一舉進入洗仙池之中。

不過眨眼之間，那藍驕一行便快要失去了蹤跡。見申屠東還有些猶豫，妖兒一咬牙，終是不再管對方，狠心跟上藍驕一行。

她是海靈族聖女，從小高高在上，她有自己的驕傲。失敗這種事，她絕不允許在自己身上發生兩次。她會向海靈族證明，她妖兒才是真正的希望！

申屠東猶豫之時，竟然又有兩道身影從下方星域被接引而來。只是這二人不過在混亂之區稍稍停頓了一會兒，而後竟然直接向著天選之路而去。

“拜金主人！”

“主人！”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第一道有些陰柔，卻又詭異的帶了一絲陰冷之意。另一人倒是平淡，只是語氣之中有一絲顫抖。

這二人，赫然便是那紅鳩和薛妙妙。

紅鳩如今氣息強大，因為奴字印的強大之處不僅在於奴役，更在於隨著主人修為越高，奴仆也會獲得相應的提升。如今，紅鳩的修為生生突破到了一劫渡劫期。若是沒有黃茂，他的修為決不可如此之高。

而薛妙妙，雖然心中已經順服。但表面之上，叫黃茂始終像是勉勉強強的模樣，不過黃茂向來不在意就是了。反正薛妙妙被他控制著，就是他讓薛妙妙去死，薛妙妙還不是得立刻抹脖子！

“咦？你二人來了？”見到這二人，黃茂微微點頭，算是認同了二人。

紅鳩陰冷的雙目之中露出一絲真心的笑意，說實話，他本來就因為功法的問題喜愛男子。當日他對黃茂，本就有生出些許真真切切的欲念。可惜現在是沒什麽可能了，但卻也因為當初那份求而不得的欲念，倒是讓他午夜夢回，真真生出了幾分真心相思。

當然，紅鳩從小從魔道之中混跡長大，最懂審時度勢。他如今這身份，那份心思怕也是再也沒了什麽機會，也只能這麽幹看著了。

“你二人，要選擇天選之路？”小玉似笑非笑問道。這二人，即非人皇，又無本源，進入天選之路，怕是必死無疑啊。

紅鳩望了黃茂一眼，“自然，我與薛妙妙二人，這些年也並非沒有絲毫名氣。天地運榜之上，她名列六十七，我名列六十四。不提我二人想要追隨主人，便不是主人的緣故，我二人也不願將自己的神魂去成全了別人！”

黃茂緩緩將目光從二人身上掃視而過，良久之後才道：“天選之路中，生死由命，你二人可知？”

“自然，我等願追隨主人的腳步。”薛妙妙與紅鳩二人立時道。

除開這二人，黃茂還看到了幾位‘故人’。當日，那身死的雪域聖子竟然沒有真死，依舊一副腳踩雪蓮，清冷高絕的模樣。只一瞬間，便毫不猶豫走上了踏仙路。

此後，當日雪域聖子拼命相救的白衣女子卻也出現了身影，身影也是一閃而逝，似乎是追著那雪域聖子而去。

聞人聞也果然沒死，只是他的表情卻有些耐看。望了天選之路良久，最終長嘆一聲也選擇了踏仙路。

他之後，婆羅門佛子竟然也出現了身影。當日，在他仙人虛影的壓迫之下，這婆羅門佛子身後的魔頭打開了連接域外天魔的通道，這二人便消失在了其中。

今日再次出現，這佛子依舊是佛子。只是看上去，愈發的唇紅齒白，身上更是禪性十足，顯得極其脫俗。

而在這佛子身側，還立了一人。此人身材高大，周身魔氣縱橫，一副乖戾模樣。偏偏此人手中，卻是掛著一串佛珠，嘴中不斷唱著佛經。

此人，赫然便是當日小和尚身後那魔頭虛影。只是沒想到，這魔頭被這小和尚佛珠渡化的時間越長，倒是修為越強了，而且現在連實體都出現了。

當日，此事也說不上驚異。真正讓黃茂多看了兩眼的是這魔頭的模樣，竟然有八分相似當初的燕嚴清！

黃茂曾回過中洲，他知道，燕天佑資質不足，壽元將盡而死。愛他癡狂的燕嚴清隨後便失去控制，大鬧了器樓之後，最後消失在妖域海之上。

這一刻，黃茂神色有些奇妙。他感悟因果本源如今也有了幾分心得，因而下意識的開始追查燕嚴清因果。

良久，黃茂才輕輕一嘆。雖無法窺測全部，他卻也隱約之間追查到，那小和尚怕是燕天佑的轉世。這一世，這燕天佑資質倒是好，卻是修佛的命。

那燕嚴清在妖域海之中本以身死，但一絲執念不滅，最後因緣巧合之下，被域外天魔吞噬。可是燕嚴清執念堅韌，最後倒是融合了域外天魔，對方反被他吞噬。

仿若一切皆有命運一般，二人最終成了如今的模樣。

燕嚴清以前瘋狂偏執，但經歷過失去之後，他便不再追求擁有了。能守著，便是幸福。他願意只為一人而向善，也願意只為一人而皈依佛陀。只因為，他心中的佛，便是那人。

似有所感，燕嚴清望向黃茂，猙獰的面目之上卻露出了一絲笑意，而後又立刻唱起了佛號。

那小和尚睜開雙眸，幹凈澄澈。不過一息，身影一動，竟然向著天選之路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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