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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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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說……要學什麽,”

“媚術。”

身著淺色紗衣的女子聽得如此一本正經的兩個字,楞住了,隨即掩唇一笑道,“姑娘可別欺我不知,您和這位可是祭司大人請來的貴客,想來素日皆為上人,您學這本事作甚,”

荏九沒有半分玩笑的色彩,“我要勾引一個男人。”

紗衣姑娘美眸流轉,“這奴可不敢教,回頭若是祭司大人責備奴將姑娘帶壞了,奴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荏九看了看旁邊的付清慕一眼,付清慕淺酌一口清酒道,“這姑娘大可放心,你盡管帶壞她便是,祭司大人決計不會降責於你。若姑娘是不方便教習的話,大可指個方法,九姑娘聰慧,想來是自己看看便能懂的。”

紗衣女子想了想:“若只看看,這倒是好辦。”

她站起身來,帶著荏九行至屏風背後,在墻角一個地方輕輕拉開了一個巴掌大的小口。荏九把眼睛湊過去,透過前面一層黑色的薄紗,正好能看見隔壁屋的場景。

“待會兒我有姐妹會至那房間接待客官,姑娘且在此處好好看著就是。”

付清慕在她們身後一笑:“姑娘將九姑娘安排得妥妥的,可窮道士該何去何從啊?”

紗衣女子站起身來,手指在付清慕胸前繞了幾個圈:“只是由奴家來消遣道長的寂寥。”

付清慕勾唇一笑,一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勾得閱人無數的紗衣女子也不得不紅了臉頰,付清慕握住她的手:“如此,咱們便另尋一屋可好?姑娘發間的幽香,已擾了在下許久……”

“像普通人那樣就可以了。”荏九眼睛還盯著黑紗那邊的房間,叮囑道,“像普通人那樣。”

付清慕臉上的笑意僵了僵。

紗衣姑娘輕笑:“道長還有什麽不普通的地方嗎?”

付清慕攬著她的腰往外走:“這可得讓姑娘來評斷了,哈哈哈。”

房間安靜下來,荏九等了好一會兒,隔壁的房間裏終於有人進來了,一個姑娘領著一個喝得差不多的中年男子,她手裏還端著酒杯,不停的勸這那人:“爺,這兒還有一杯呢。”聲色纏綿,柔若無骨,攀附著男人的手既撐住了男子東倒西歪的身體,又讓自己時時貼在男子胸膛之上。

荏九記下了,第一招,是灌酒。

中年男子輕笑:“我不喝,除非……你餵我啊。”他大笑著捏住女子的下巴。

“好呀。”女子媚笑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那男人一張胡子拉碴的臉便湊上了姑娘的嘴。

荏九想起了小時候被老爹的胡子紮過的感覺,不用細看想便知道這有多紮肉,她看得不忍,但那姑娘卻笑得歡實,嘴裏軟軟的呢喃著:“討厭。”

荏九記下了,第二招,是強顏歡笑。

男子將女子推倒在床,開始扒她衣服,女子嬌笑連連。

荏九心覺不對啊,這姑娘根本就沒怎麽勾引人,那人就猴急的撲上去了,這和她與楚狂的相處模式根本不一樣嘛!

她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將暗門闔上,郁悶的坐回了之前的地方,付清慕和那紗衣姑娘已不知道去哪兒了,桌上還擺著小菜與酒,荏九想著今天下午的事,越想越悶,拿了筷子便開始狂暴的吃起東西來,吃完了菜,看了看旁邊的酒,荏九又一杯一杯倒起來慢慢喝。

便在她獨自飲酒的時候,花樓的後院,蕭斐等著的小屋子裏走進去了一個身著艷麗紅衣的女子,她頭上的金步搖鑲著各種寶石,在燭火的映照下閃閃發亮。

女子在蕭斐身前緩緩一拜,聲音有些難以察覺的激動:“玉兒拜見祭司大人。得知祭司無事,玉兒……”

蕭斐只淡漠的擺了擺手讓她起來:“祈靈教情況如何?”

祈玉整理好自己所有的情緒,輕聲道:“今日下午才來的消息,教內傷一百二十三人,亡八十二人,另有十人失蹤,房屋損毀嚴重,但各部已著人支援主教,萬事尚有條理。”

“教外本有朝廷軍隊駐紮,如今我祈靈遭此劫難,他們可有動靜?”

玉兒一默:“回祭司,當晚朝廷軍隊亦受到了那妖物攻擊,已潰不成軍,將領已經逃了。”

此言一出,蕭斐有些吃驚,他以為,那些妖怪是朝廷的先行部隊,怎麽會連朝廷的人也傷了?

“另外,祈靈教遭襲當夜,武林各派皆受到類似襲擊,四大世家皆有傷亡失蹤之人,江州林家更是連家主也已失蹤,現在城內一片混亂。今日來的這些官員皆是為避禍而私自出城的。”

蕭斐食指在桌上輕扣,正沈思之間忽聞外面有些吵鬧。

“這位公子,不可……”小廝阻攔的話還沒說完,小屋房門“嘭”的被一腳踹開。

玉兒大驚,袖中劍剛滑入掌心,蕭斐卻將她攔住:“無妨。”

楚狂的目光在屋內一掃,一身寒氣立在門口:“荏九在哪兒?”

“付清慕說是要教她一些東西。”蕭斐淡淡開口,“我已著人帶他們去了安排好的房間。”

楚狂聞言,臉色難看得一如外面漆黑的天色。他轉身要走,蕭斐又出聲將他喚住:“此處有關於近來遭受與祈靈教同樣襲擊的情報,不知楚公子可有興趣一同聽聽?”

“現在沒空。”

話音未落,人已經不見了。

蕭斐也不在意,倒是祈玉有些驚訝於蕭斐對此人的寬容:“祭司,他是?”

“是救了祈靈教的人。”蕭斐沈吟,“或許今後還得讓他救吧……”

楚狂一回客棧,沒看見荏九也沒看見付清慕,連蕭斐也不見了,他本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但從店小二口中得知他三人不過是去了鎮上的花樓,楚狂不知自己該做何感想。

一路尋著荏九的氣息追到了花樓後院,卻在進門前那一刻什麽也感覺不到了,鎖定不了識別器的位置,探查不到同化人的氣息,荏九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一如那天她被捉走時一樣,他忍不住心慌,然而詢問之後得到的答案卻是……

付清慕在教她一些東西?

那個混賬道士能教荏九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楚狂進了花樓,誰也沒問,但凡是關著門的房間全部一腳踹開,不管裏面的人是驚愕還是憤怒,立馬轉去下一個房間。小廝跟在他身後,一個勁兒的勸,最後終於是憋不住了,喊道:“在二樓呀!公子!你要找的人房間安排在二樓呀!”

楚狂連樓梯都懶得爬了,隨手抓住旁邊的紗帳,像燕子一樣輕而易舉的翻上了二樓的圍欄:“哪一間?”他這才回頭問樓下已經看傻了的小廝。

小廝怔怔道:“最……最裏面的那間。”

楚狂腳步堅毅的走了過去,靴子在地上踏出的聲音令人莫名的膽顫。行至最後一個廂房門口,略封閉的走廊讓這裏少了些外面幾個房間的吵鬧,屋內的聲音便透過門縫清晰的傳進了楚狂的耳朵裏。

“呵,呵……”付清慕粗啞的喘息那麽有韻律而動|情。

女子的嚶嚀聲則稍帶啜泣,像是隱忍著疼痛的愉快。

楚狂便這樣僵在了門口。

他知道裏面在發生什麽事,他也知道現在推門進去會看見什麽樣的畫面,就在今天不久之前,這裏面的女人還光著身子撲進了他的懷裏。他撫摸過她的腰,知道觸碰她的皮膚是什麽樣的感覺。就是那種感覺,讓他的掌心一直灼熱到了現在。

可他完全沒辦法想象,她會在另一人的身|下,發出這樣柔軟的聲音,柔軟得像一把劍,把他切割得體無完膚。

楚狂沒辦法踹開門,只有聽著裏面的聲音,像一個被扔出家門的孩子,心裏忍不住的惶然。

今日之後,荏九……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需要他了吧。

她會在危險的時候握住另外一人的手,會在害怕的時候求助另外一人的庇護,會在高興的時候抱住另外一個人手舞足蹈,她會笑給他看,哭給他聽,與他傾述無助,讓他寬慰她的仿徨。

楚狂握緊了拳頭。

這不是……一開始他就想讓荏九找到的那樣一個人嗎。

怎麽到頭來,他成了那個人,卻在該退位的時候,舍不得轉身了呢……

裏面的聲音越發激烈,楚狂牙關咬得死緊。他在拼命的遏制心中的憤怒,拼命遏制沖進去撕了付清慕的沖動,他……

“嘭”楚狂的背後突然有一扇門推開,徑直將沈浸在自己世界當中的楚狂拍到了門後面。

“小二呀!”荏九高呼:“再給我抱一壇子酒來!”

說完,荏九一邊拎著壺往嘴裏灌酒,一邊走進房間裏,門也沒關。

被拍傻在門後的楚狂楞楞的走了出來。看了看還在傳出聲音的那個房間,又看了看與那個房間正對著的,大開著房門的房間。原來……最裏面的房間……

有兩間啊……

被荏九呼喚的小二遠遠的抱了壇酒跑過來,瞥了眼楞在門口的楚狂:“公子,你不進去嗎?”楚狂依言邁步進屋。小二默默的將酒往屋子裏一放,就跑了出去,還貼心的將門關了起來。

小二在門外撓頭:“咱們花樓的酒都有點啥藥在裏面,喝這麽多沒問題嗎……”

算了,反正祭司大人說的,什麽要求都滿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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