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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穿成破產千金的第二十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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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南妍妍又下意識後悔。

如果她連一個沈攸寒都照顧不好, 她又有什麽資格站在沈恪之面前?她一下子失了神,身邊用圍巾兜著頭的蘇棲卻不願掃興,言簡意賅地告訴她, “小孩不過出去上個廁所出去透透氣, 你這麽擔心純屬沒必要。”

沈恪之也沒有註意到這個來電。

只是掠過各大報刊上“許渡空”這個人名時, 他將這個男人等同於一個蠢人。

一個這麽容易被勾.引的男人。

那雙游離在電子鍵盤上的手,也曾經觸碰過虞斂月的小腿。

只要一想起那個鏡頭。

他那手背上的青筋爆出。

那個只有數據和文檔的電腦頻幕上不合時宜地出現了一個網絡直播頁面。鏡頭交替輪轉。

臺下,一個女人專註於一個視頻。

那是個電影,怦然心動。

而這部電影是當年他和虞斂月在美國一起觀首映的。

而這專註的神態, 屏氣凝神的嘴角, 眉目張揚艷麗的角度, 還有忽而一笑後像是從未笑過的臉。

一如當年。

虞斂月在臺下。

看著他們在一起那會看的電影。

沈恪之幾乎不能防範的去想,這個女人沒有忘記過去。不然不會蠢到在別的男人演唱會上思念那一部電影。



而虞斂月, 她只是想打發時間。

Flipped,一部她追過無數次的電影, 青澀的演員, 總是把稚嫩與美麗的羞澀, 情感一丁點變化表現得恰到好處。

電影結束。

演唱會也告一段落。

終於到了抽到誰,誰點歌環節。

攝像機往她們這個方向緩慢的挪動著。

“這位小姐,請問你想點什麽歌?”

許渡空一笑,唇紅齒白,那份當年留存到今天也沒過期的少年感, 躍然於心中,尤美過於驚慌,把話筒給了虞斂月。

“你想聽什麽歌?”

拜托這麽久,輪來輪去還是輪到自己,虞斂月當然沒有好臉色, “去他媽的愛情。”

“什麽?”

全場議論紛紛。

尤美抓住虞斂月的衣角。

“這樣不大好吧。”

屏幕上,一個頭發微卷,紅唇烈焰,赫本風覆古美人兒又重覆了一遍她的答案,“去他媽的愛情,這是我最愛的一首歌。”

周斯打了個圓場,“可能這位小姐姐在感情上受到過一些小小的挫折。”

虞斂月勾了勾紅唇,“這和經歷沒關系,在我眼前,愛情就是可有可無而廉價的贈品。我想重溫這首歌,拜托啦。”

雖然最後以俏皮的方式收場,但還是引起了網絡熱議。

沈恪之剛剛緩和下來的眉目又如刀鋒般刻過般棱厲。

而沈攸寒站在天臺上,從那個隱約可以看見的大屏幕上見到了最熟悉的身影,那她想聽什麽歌,想說什麽話全都不重要了。

因為她就在那裏。



臺上的許渡空明白女人是什麽意思。

他調整了麥克風的位置,一笑而過,“那就唱去他媽的愛情。”

“愛情是最多餘的東西

找不到也無須迷離

下雨天我在街上踩過的痕跡

也許只是為了追趕上你

如今想想也沒什麽可惜

愛情算什麽東西

還值得我摔倒在水泥地

在我世界裏你不過一攤爛泥

…… ……”

尤美見虞斂月雀躍的小表情,就知道這孩子著了魔,還真喜歡這種歌。可許渡空好像偷偷改了最後一句,又像是收音又像是表白。

“我還是會期待愛情。”

一個帥氣轉麥動作,一個利落轉身,一抹如清風徐來的笑。

只要拿了尤美看臺票的姜虬想方設法體驗著虞斂月的感受,她一定因為過去很難過吧,不然不會在鏡頭前強忍著繼續微笑吧。

“希望你聽完這首歌心情會好些。”

虞斂月心情覆雜。

她不知道許渡空還能有這麽一出。

當她擡眸,他漆黑的眸子深處的確有無人區獨自散發的光澤。

尤美:“虞斂月,我不允許你不心動!”

虞斂月一手攬過她:本來是可以心動的,姐妹這麽一拉,好像沒辦法了。



沈攸寒跌跌撞撞回到演唱會內場。

南妍妍驚奇發覺,竟然和蘇棲所說相差無幾,她懊惱於自己的天真,又歸因於小孩的不懂事。

沈攸寒被南妍妍又一把拽住,用質問的口氣道,“你剛剛去了哪裏?”

歡呼聲裏。

南妍妍聲音不自覺上揚幾分,有幾分教條主義的死板,夾雜著從未有過的責怪。

沈攸寒沈默不答。

蘇棲煽風點火道,“我就和你說,是小孩愛亂跑,你幹嘛老瞎操心?”

蘇棲不喜歡別人家的小孩,尤其是在這個小孩不懂得知恩圖報的前提下,又是那個男人的拖油瓶。

她幾乎從不隱藏她對這小孩的反感。

其實,最初在排票那會她在後面就看得一清二楚,妍妍在這段關系中老是受累,不過因為自己是明星的身份,她礙於不發,再說她在隱秘的另一條長隊裏,再回頭也難。

唱電視劇片尾曲的周斯不知道是第幾次朝她這裏偷偷瞟過一眼了。

可她並不感冒。

她想見的,想要擁有的就只有許渡空一個人。

沈攸寒見狀,自己非但在南妍妍朋友這裏不受關註反遭嫌棄,心裏更加不舒坦,小孩子很難去隱藏什麽情緒,“你就算再怎麽看,許渡空哥哥也不會喜歡你!”

蘇棲當場惡從膽邊生。

“管好你自己的嘴吧。”

演唱會最後的閉幕拖了不到十分鐘。

冷色燈光環繞全場,現代化機械的舞臺上,巨大的舞臺中央。許渡空站在那裏,輕輕噓了一聲,全場寂靜無聲。

他朝四周各自鞠躬。

90°,完美的弧度,四周散發餘浪般永不消散的熱情。

隨後,沈攸寒在疏散的人群裏,看見最先起身的虞斂月。

“虞斂月!”

虞斂月被一個稚嫩的聲音喊住了。

此時,尤美去了趟洗手間,暫別她身側去,她眼下左右無人。

工作人員開始疏散演唱會各個出口,虞斂月僵硬地站在那裏,等待命運的又一輪重創。

沈攸寒一路小跑向她。

“小寒。”

虞斂月沒有戳穿一個小孩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在這嘈雜公共現場,絕對不是一個展露母女情深的地方。

沈攸寒被打扮得很好,大紅色鬥篷裙,配上一雙黑色小皮鞋,整個人氣質都沈靜下來。

“斂月,你也來看演唱會啊?”

虞斂月摘下降噪耳機,“對。”

沈攸寒高興得手舞足蹈,“我有渡空哥哥好多的畫報,如果你喜歡的話,我可以從家裏都拿給你……”

“我不喜歡,只是陪朋友過來。”

家裏。

離車禍現場不到二十米。

虞斂月應付到逐漸心底發涼。

忽然,內場有一名background的工作人員走來,出示了下工作牌,只身靠近虞斂月道,“許先生的意思,您可以去休息室合影。”

虞斂月半蹲下,眉目不見得有多柔和地問,“你想過去嗎?”

沈攸寒想也不想,直接點頭答應了。

此刻,南妍妍在蘇棲推搡下,扭扭捏捏的終於到達現場,沈攸寒最初或許就沒有騙她,可她又怎好意思歸罪於一個早已成年的自己。

南妍妍委屈似的岔開話題,“寒寒,你認識了新朋友,不和妍妍姐姐介紹一下嗎?”

虞斂月默默恭喜自己。

與女主也終於在故事的海洋裏碰面了。

可眼前的南妍妍一臉慌張過後的小白臉,眼神木木的,空洞的眼珠裏好像並不自然,白凈的小臉蛋在這個世界“千篇一律”。

純白的蕾絲小花裙,多餘的水晶吊墜,像是剛成年還未長開,她生澀地探過頭來,一副小鹿亂撞讓男人心生憐愛的模樣。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打扮偏歐美的年輕女人,只是裹著的頭巾不像是gi風,不倫不類的有些突兀。

“你誰啊你?”

蘇棲最見不慣別人喧賓奪主,那個高挑而腰肢招展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好貨色,“大白天的想拐別人家小孩?”

沈攸寒回頭白了一眼,“和你有什麽關系?”

南妍妍更是註意到那雙美眸如星辰閃爍,一筆勾過的眼線增添幾分不大真切的魅惑,而女人一襲黑裙,身材盡顯,手上的一枚紅色鉆石棱厲而泛著寒光。

這個女人她很熟悉。

慵懶恣意的笑,絕對不是友好這麽簡單。

她在醫院是見過的,她記得她居高臨下的發言,顛倒黑白的能力,她不止一次想過探知女人的身家背景。

可她沒有那麽做。

虞斂月也算是點頭示意了。她心中明了,那位醫院就出現過的柔柔弱弱的女主了。

早就得罪了。

只是生命的奇妙在於,冥冥之中她們早就相見了。

一旁的工作人員捧著文件夾,又重覆了一遍邀請,面上是熱情似火的笑臉,“虞小姐,許先生有線下活動請您過去,您的意思呢?”

蘇棲的臉上青白相交。

憑什麽這個女人就能拿到邀請?

“讓這位小朋友過去吧,”虞斂月終於意識到身側站的是誰,也照會過那兩位看上去像陪同家長的人,“我還有工作,恕不能奉陪。”

蘇棲緊跟其後。

雖然這個女人太過優越感的存在讓她厭棄,但她不得不承認,要是能有和許渡空見面的機會,那還需要顧惜什麽面子。

“寒寒,我們勉強同意陪你過去吧。”

這一“勉強”的用詞,落入虞斂月耳中,自然也是天大的笑話,蘇棲愛許渡空,但凡閱覽過書中任意一章,就不可能不知道。

“你笑什麽?”

不發話的沈攸寒卻瞬間甩開了蘇棲的束縛,“你不是急著要回片場拍戲嗎?我雖然年紀小,但也不喜歡別人在我身後亦步亦趨。”

而一旁的南妍妍突然自以為讀懂了這句話的意思,這是在內涵她。她雖平時不甚機敏,但該有的敏感小心思南妍妍也無法避免。

“你是……”

那個人,那天就有過的猜測。

那個她偷偷翻閱過的醫院名單,快要翻到最新一頁時護士長正好回來。

南妍妍最討厭兜兜轉轉,她直入主題,“虞小姐,我們之前或許有過不愉快,但我希望你不用糊弄一個那麽小的孩子。”

“這個邀請是真是假”蘇棲發覺她還沒來得及審視呢,倒是南妍妍和以前一樣細心,蘇棲不落後旁人,也發了話,“就是啊,你是什麽人,憑什麽就一定能見到許渡空?”

兩人的一唱一和一度讓場面格外尷尬。

工作人員煩心地又特意抓起顯眼的工作牌。

“見不見得到,或許你們一試便知。”

虞斂月只留下了這句話。

遠處,姜虬正在朝她招手,少年換上了又young又simple的運動衫,整個人和當時初次相見的蒼白與瘦削完全不同,他邁著步伐,越過人海。

虞斂月熟稔地把包遞給他。

“姜虬哥哥。”

這幾日沈攸寒也反思了很多。

社會是多元且包容的,她應該理解媽媽做出的選擇,於是她乖巧而善解人意超那個方向地喊了他。

遠處,深知對方身份的姜虬反應過來,“寒寒,好久不見了。”

南妍妍見他們熟悉而親昵的模樣,頓時又少了對沈恪之和眼前女人的猜測,“寒寒,我們還是走吧,打擾到別人,總是不好的。”

南妍妍在頗有攻擊性的人面前,總是在退縮。

虞斂月回頭,輕描帶寫地說了句:

“隨你們。”

蘇棲趁那女人剛走,在南妍妍耳邊做思想工作道,“明面上說說她就夠了,這種機會不去白不去,不是嗎?”

南妍妍耐不過蘇棲的鼓動,回頭又看了一眼那女人,窈窕背影,卻蒙上肅殺與冷寂的陰影。

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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